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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房,我站在记有我身高的柱子前,发现我已经平视我以前身高线了,是啊!我都已经五岁多了,开始缠足时快四岁。师父又重新教我复习了一遍以前学的基本功,以前有基础,可现在却似乎一点用也起不上,而反更艰难了。因为我现在站不稳,走不稳,马步更别说了,因为我下盘不稳,一切比从零开始还难,而我要追回以前,就只有不断的用功,加倍的努力,要追上他们就得更加用功,更多努力才行,以前师父总说我有天赋,事半功倍,而如今,我的天赋只能仅限于嘴上了,身形则是事倍功半,本说我缠了脚能令我把旦角更完美的诠释,现在却还不如不缠脚的身姿了,于是,师父让我苦练行走,只有让我先学会真正走路了,才能学好旦角,于是我在练功房要练嘴上,手上的功夫,吃饭,起床,闲瑕都在练走路。
元宵,师父带我一起去放花灯,小谢他们在前面撒腿跑欢,我却只能牵着师父的手努力维持着平衡,没走多远,我脚就受不住了,酸痛起来,师父问我:“小孟,怎么了?小小年纪学大人皱着眉干嘛?”
“师父,我走不动了,脚疼。”我蹲下揉着脚对师父说,希望他能停下让我休息一下。
“唉……来,我背你。”师父蹲下来,把我背在背上,嘴里还说:“孩子,苦了你了。”
我趴在师父背上,感觉到他的温暖。
当我们追上小谢跟班主他们的时候,小谢他们看到师父背着我,然后看了一眼我的脚,什么也没说。后来,我们在街上,猜灯迷,放花灯,看烟花,逛街,看诗会,直到深夜才回去。
终于,苦练了大半载,行走如行云流水般,因为缠了足,行走时身体会为了平衡而自然摇晃,一步三摇,人未动身先摇,师父说,看我走路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感觉,这是演的旦角技巧里演不出来的。自从我能走好路之后,学的东西都事半功倍起来,在旦角中,我脚的优势终于体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台收礼
一转眼,我到了九岁了,这几年我们又搬了几个地方,终于等到了我第一次登台的机会,我坐在后台的椅子上,已经画好了妆,演的是个小丫环,心里有些紧张,一遍遍的回忆我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戏,每一个动作,生怕第一次给演杂了,小谢演的是一个小厮,也已经画好了妆,他已经上了三年的台了,所以一切都很平静,他似乎看出我的紧张,走过来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说:“别紧张,我第一次上台时比你更紧张,结果一上去,发现台下的人跟我们练戏时门外扫地的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按着平日的唱法就行了。”
“嗯……”我试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发现我还是有点紧张,确实平静了些,那边就在叫:“小孟,小孟,该你上场了,快点,快点。”我回道:“来了来了”就赶忙起身往戏台走去。
一上台,师父演的千金小姐正在与班主演的将军依依惜别,令人如痴如醉,仿佛自己真的置身其中,竟不知不觉入了戏。
一曲戏下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么累,我坐在后台凳子上不想动。师父微笑着对我说:“今天第一次上台,表现得很好,师父奖励你个礼物。”
“师父,什么礼物?”我好像还没收到过师父的礼物,很是期待啊!
师父把一只刻了小熊的木雕给我,小熊咧着嘴在笑,我也对它笑笑,我觉得很好玩。
“喜欢吗?”师父问我。
“喜欢,谢谢师父。”我对师父谢道。
吃过晚饭后,一坐在一边玩着师父送我的小熊,突然被抢了去:“玩什么好东西呢?给我瞧瞧。”阿南抢了我的小熊就玩,我去追,可我一双小脚还不到两寸半,多走几步都要人搀扶,走不快,跑不得,哪追得上他呢?可我又不甘心被他抢去一边快步走去追他,一边喊:“还给我!”
“来啊,来啊,追得上我就还给你。”他在屋子里一蹦一跳,等我快捉到他时,他一个闪身几步追开了,还一边闪一边嘲我讥笑道。
“还给我。”我生气的站着不追了,他很明显就是占着我脚不方便的优势故意在耍弄我,我朝他大吼到。
“哟!追不到就生气啦!小气鬼,谁让你自己追不上人家的。”他还朝我做了个鬼脸,又说:“那这个小熊就归我了,等你追得上我再还给你。”说话就几步跑出门去了,我气得跟着追出去,嘴里大骂道:“你混蛋,欺负人,故意欺负我脚不能跑,你能跑能跳算什么?有本事你也把脚弄成我这样再让我追啊?你个王八蛋,抢我东西……”
“你在骂谁呢?”小谢听到我的骂声从外走进来问我。
“阿南把今天师父赏我的木雕抢走了,让我追他,追得上才还给我,可我怎么追得上嘛!他欺负人。”我气得面红耳赤的抱怨道。
“我去给你抢回来。”小谢一见就不见人影了,我朝他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给你”我刚走出院子,小谢就已经拿着我的小熊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阿南正垂头丧气的。
“小孟的脚是为戏班的将来才缠成这样的,你要是敢再欺负他,小心我扁你。”小谢说着还对阿南比了比拳头,阿南害怕的退了一步,笑嘻嘻地说;“老大,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好奇从来没见小孟跑过,想试试他嘛!”说着还对我挤了一下眼睛。
“哼!”我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去不看他。
“好奇是吧?我明天就让师父也请人来把你的脚也缠了,你自己试试看是怎样跑的。”小谢冷冷地训了回去。
“那还是算了,我不好奇了,嘿嘿……好困,我睡觉了。”阿南一溜烟跑了,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一天上台,很累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小谢对我说道。
“谢谢你,小谢哥。”我看着手里的木雕真心感觉小谢,也真的感觉很累了。小谢扶着我送我回了房间,自己也去休息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我缠着层层裹脚布套上睡鞋的小脚,喃喃自语:“如果我没被缠小脚,我的脚也应该有阿南一般长了吧?也一定可以像他一样的奔跑蹦跳吧?唉……”
作者有话要说:
☆、天降恩泽
自从第一次登台后,我就经常登台了,角色的戏份也多起来了,但只持续了两年多就停了下来,也就是我快十二岁的时候就不再上台了,并不是班主不让我上台,而是我上不了了,因为我身高一下子拔高了起来,脚却没长,码不住自己,自己一人独立已是寸步难行了,无论我多努力的维持平衡都要摔倒,我开始陷入恐慌中,我害怕了,我害怕我这一辈子再也无法行走了,因为我会越长越高,脚却一直是还不到两寸半长,我也害怕我唱不了戏了,班主会把我赶出去,那时候,我又没亲人,又不会走路,就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时常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常常祈祷我的脚突然有一天能走了,又觉得这是自欺欺人,只是对每个人都笑脸迎迎,每日都尽可能的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打扫院子,在厨房帮福婶,只是希望他们能多收容我一些时间。
初秋的时候,我已经有几个月没登过台了,我拿着扫把依靠在树杆上看着树上的叶子开始黄了,我在想,我还能待多久呢?也许我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我突然很留念一起长大的伙伴们,想着这些年,他们帮我好多,尤其是小谢,我突然想好好谢他一回。我就靠在树上等着他,我知道这时间他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没一会他就来了,我叫他:“小谢哥,等等我。”我拿着扫把当拐杖慢慢往他挪去。
他问我:“怎么了?”
我慢慢挪到他身边拄着扫把站好,问他:“有空吗?”
“有空,你有事?”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你能带我去街上吗?”我很害怕他会拒绝,我想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也报答你一次吧!
“你想买东西?”他问我。
“你能带我去吗?我想亲自去。”我恳求地看着他。
“好,我只是怕你脚受不住,上先街得走很多路”我看得出他是在关心我。
“我受得住。”我用的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道:“你先送我回房拿样东西然后我们就走。”
他扶着我把我的扫把仍到墙角,他送我回房,我拿了我几乎所有的零花钱在身上,然后他扶着我一起往街上走去,他问我要去哪?
“去好吃的东西最多的地方。”我决定要请他吃所有好吃的东西作办回报他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哦!原来是你嘴馋了啊!早说嘛!我直接给你带回去就行了,还用得着你自己亲自跑来一趟?”他完全一副大哥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扶着我很麻烦?或者很丢脸?”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也许是因为我基本不出门的原因,没想过这些。
“胡说什么呢?我是看着你遭罪,这是大哥心疼你,懂不?”他在我头上给了我一个暴粟。
“我就知道嘛!所以,今天我要请大哥吃好吃的,我是不是很懂得感恩啊?”虽然我嘴里说着笑,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前边转角就是了。”他咧嘴笑嘻嘻的。
“我们今天吃通街。”我对小谢郑重说道。
“好,你这么几年的压岁钱都没出来花过,今天我就帮你花掉。”小谢豪迈地说道,好似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似的。
我们从街头开始吃,才吃到街中就已经两人肚子鼓鼓了。这时,我面前还有一碗特色面没吃,一个老妇蹒跚着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碗面,咽了咽口水,店家立刻过来赶她走,嘴里吼道:“哪里来的老乞儿,别影响我生意,去去去……”一边说一边推她。我看那老妇可怜就对店家说道:“让她吃我这碗吧!反正我也不饿。”把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了老妇面前。老妇看了他一眼,立刻二话不说推开店家坐在桌前就狼吐虎咽起来,三两下就把那碗面吃完了,想着自己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做好事了,就对店家吼道:“店家,再给她来一碗。”店家又给她上了一碗,她吃完这碗打了一个嗝,吃饱了,才对我说道:“小姐,我看你每行一步都须这小哥搀扶,是小脚伶叮不能行走吧?你施我一饭,我也就报你一恩来两清吧!”
“啊?你说什么?”我一时被她说报我一恩说得一愣,竟连反驳她误会我是女孩的事都忘了。
“我看你的脚,以你现在的年龄,只要你不怕苦,我能令你重新行走。”她又看了看我藏在桌下的脚认真的对我说,我看她不像在说假话,我心里立时掀起千层浪,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说真的?真的能再走路?你真的……真的,我真的能再走路?”
“老人家,你可别骗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的。”小谢在旁边也关切问道。
“我老人家承你一饭之恩,这么大把年纪了,骗个小孩有什么意思。想要知道办法就跟我来。”她说完起身就走。
小谢看了看我,寻问我的意思要不要跟去。
我心想,反正已经不能走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我也确实没什么值得骗的,再加上小谢练的是武生,还是有些功夫的,留下钱起身,让小谢扶着我跟着那老妇追去,她走得很慢,似故意在先等我似的。我们穿过那条街,又走进一条巷,然后进了一家简陋的小屋,小屋只有一张床,旧被褥,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个小踏,一扇破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小屋后面还有一间更小的小屋,应该是厨房,老妇坐在踏上,原来她也有一双小脚,小脚很周正,很小,大约只有三寸一二的样子,她向我招手,小谢扶我过去,她拉我坐在她身旁的踏上对我说:“曾经我也给一个小姐裹了一双不到三寸的小脚,可那小姐长到十岁时,人长大了也长胖了,就走不了路了,那家老爷就找到我,并抓了我侄儿我唯一的亲人,让我必须让小姐在一年内恢复行走能力,否则就打残我侄儿双腿给他女儿的脚做陪葬。”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侄儿死了。”她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小谢问她。
“因为,我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让小姐在一年之内重新行走,反而让脚长了两分,那家老爷一气之下把我侄儿双腿给打断了”她忧忧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告官?”我打断她的话急急地问。
“官?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老百姓哪有银子去告官啊?告了反而更遭罪,只可怜了我那侄儿,因我……”她哀恸的说道,我能明确感受到她那种无助,如同我当初被缠足一般。
“那你侄儿又是如何死的?”我问她
“我跟我那残了双腿的侄儿相依为命,半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