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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就坐落在山顶一个巨大平地上,马车驶入山寨便停下,小谢挑起车帘对他们说:“到了。”
妙莲下车,对小谢款款道谢:“多谢寨主。”如花的美貌,楚楚动人,小谢惊叹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姚雨菲扶孟长苏下了车,让他倚在自己身上,担心的问道:“可以吗?”
孟长苏微微一笑,说:“嗯。”
小谢听到后再看向孟长苏,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姚雨菲身上,忙问道:“小孟,你怎么了?”
孟长苏摇摇头笑,“没事。”
“小谢哥,有空房吗?长苏还病着,我想先带他去休息一下。”姚雨菲对小谢问道。
“哦!跟我来。”小谢走前带路。
姚雨菲扶着孟长苏慢慢跟在小谢后面,没走多久便到了小谢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走进房内,看到房间很简单,进门后是一个小厅,厅中放有一张圆形桌子,桌上有一壶茶与几个茶杯,桌下放了凳子,小厅右侧是一个巩门,走进里面,靠里墙是一张床,床上有帘幔,床头有立在地上一人高的衣架,衣架顶端如六角亭一般展开了六角钩子,用来休息时挂衣服用的,床另一侧有一口衣柜。
姚雨菲扶孟长苏坐在床上,便对他说:“快躺下,好好睡一觉吧!”
孟长苏点点头,抬头对小谢说:“小谢哥,麻烦你也给妙莲安排一间屋子吧!”
“嗯,你放心休息,我这就带她去,等会我再来看你。”小谢很快将妙莲带出去了。
姚雨菲轻轻脱下孟长苏脚上的长靴,又将他的弓底小鞋脱下放进靴子内,取过他脱下的外衫挂到一旁的衣架上,扶他躺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则坐到他脚头将手伸进被子里,隔着裹脚布给他按摩着,渐渐地,孟长苏安心的进入的梦乡,梦中,他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还未缠足,跟大家一起在练功房练功,一群孩子在后台打闹玩耍,单纯而自由。
安顿好妙莲后,小谢并没在立刻回去找孟长苏,而是走到了寨子最后面的一栋房子前,敲了几声门后,听到里面的声音,推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疑云
直到傍晚,小谢才亲自端着晚饭前来孟长苏房间,姚雨菲将他迎了进去,他刚想说话就见姚雨菲将食指中间压在双唇上对他做了禁声手势,轻声对他说:“他身体不好,难得睡个好觉,让他再睡会。”
“他得了什么病?”小谢小声问道。
“伤寒,不过已经好些了,但他身体不好,所以还很虚弱。”姚雨菲轻声解释道,让小谢在小厅坐下,餐盘便放在了桌上。
小谢奇怪的看向房内,他记得以前孟长苏身体并不差的,难道是在荣府被害的?正当小谢思绪乱飞时,孟长苏终于睡醒了,醒来看到空无一物的房间,轻声喊道:“雨菲……”
姚雨菲听到声音,忙应道:“在这呢!醒了?”端起食盘便往房间走去。
孟长苏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对端着食盘进来的姚雨菲微笑不语,姚雨菲将食盘放在床头凳上,扶起他,伸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头下,他撑着坐起来靠着床头坐着,轻声说:“真有些饿了……”
“饿了就吃饭吧!”姚雨菲拿起碗筷作势要喂他,他本想张嘴的却在看到小谢后抬手从姚雨菲手中取过了碗筷自己吃,姚雨菲低头笑笑,拿起另一碗饭吃起来,回头问小谢:“小谢哥,吃了没有?”
“吃过了。”小谢答道,转身从小厅拿了凳子坐到床前,问孟长苏:“这些年你一直待在荣府?”
孟长苏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我在荣府被困一年就逃出来了。”
小谢一惊,问道:“那为何现在还有荣府的人抓你?”
“上个月在前往百川的路上,不小心竟又碰见了荣安,他这才又派了人来抓我。”孟长苏淡淡的说。
“那你这些年都到哪去了?既然逃出来了,为何不去找我们?”小谢有些激动的问。
孟长苏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半晌才说:“回去做何?等着第二次被卖吗?”
小谢看到孟长苏那苦涩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很堵,吃惊的看着他,无法反应。
孟长苏看着愣住的小谢,轻描淡写的说道:“逃离荣府后,我只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了此残生,于是我一路到了安城,然后遇上了雨菲,后来发生与沙图拉国的战争,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最终我跟雨菲成亲,然后遇上荣安,就到了这了。”
“嗯……这些年我也遇上了很多,你被抓到荣府后,因为没了你,戏班立刻一落千丈,师父一直很后悔,但却又没有办法。我们在京城待了两年就离开了,继续四处流浪了两年就遇上了战争,戏班也就散了,只我跟师父还有你师父一块,本想做点买卖,却遇上恶霸仗势欺人,我们气不过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杀了人惹了官司,一路逃到了山脚,最后干脆投靠了这山寨,老寨主见我根骨不错,又有武功底子,便收我为徒,传我武功,还将唯一的女儿也嫁给了我,可惜还不到一年,她便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儿子与我,去年老寨主也去了,我便成了这苍龙山的寨主了。”小谢也将自己这些年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这些年,他们都经历了这么多,说得都是淡描淡写,这其中的腥风血雨又有几人深知呢?
孟长苏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声问道:“师父他们还好吗?”
小谢脸色僵了僵,答道:“……好”
孟长苏并没注意到小谢脸色的僵硬,思索片刻后,幽幽说道:“有好些年没见到师父了,倒有些想见见他……”
“他不……”小谢突然冷声打断孟长苏的话,却又止言,孟长苏突然被他的冷语打断,奇怪的看向他,小谢忙柔声说:“呃……我是说,你身体还没好,还不方便见客,待你身体好些再去看他们吧!”
孟长苏一想也是,还是徒弟去见师父方显尊重,一笑说道:“劳烦小谢哥跟班主和师父说一声,待我病好些再去拜望他们。”
小谢却有些神色闪烁,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孟长苏见小谢神色有异,奇怪道:“小谢哥,可是他们有何不便吗?”
“他们好得很。”小谢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对孟长苏柔声道:“小孟,好好休息,养好病,我带你去看这苍龙山的大好风光。”
孟长苏点点头。
小谢又转而对姚雨菲说:“雨菲,照顾好小孟,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我先回去了。”
姚雨菲点头谢道:“多谢小谢哥。”
小谢起身往外走,姚雨菲送他出门,孟长苏看着小谢的背影,感觉他有很多事瞒在心中,待姚雨菲走回房间,孟长苏立刻对姚雨菲说道:“雨菲,你觉不觉得小谢哥有些奇怪?”
姚雨菲点点头说:“嗯……神色是有些不对劲,似乎他并不希望你见你师父一般。”
“可是,他为什么不希望我见师父呢?”
“想知道答案就好好吃饭,快快养好身体,到时见了师父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是夜,山寨笼罩在一遍黑暗之中,突然一个黑影悄悄打开孟长苏屋子的窗户,翻上窗户欲进入房内,床上的姚雨菲突然睁开双眼怒道:“谁?”
那人一慌,忙跃出窗外,姚雨菲飞身到窗边,软剑对着那他肩膀刺去,在别人的地界,未知来者身份的情况下,她并不想杀人,只是想留下来人,来人若闪身避剑的话,则身形必定受阻,她便能趁机将他拿下,可是,那人却不闪不避生生吃了一剑,脚下未见停顿往外逃去,姚雨菲急忙追了出去,却只见那人几个闪身消失了。
“奇怪……怎么不见了?”姚雨菲站在院子前面看着四周无人,喃喃自语,突然叫道:“不好,不会调虎离山吧?”急奔回房,房内居然有一点火光在床内,忙奔过去,“长苏?”
“雨菲……”原来是孟长苏坐在床上,手中拿着吹着的火折。
“你没事吧?”姚雨菲担心的问道,从他手中取过火折点上挂在墙上的烛台。
“我没事,是什么人?”孟长苏纳闷的问道。
“太黑没看清,但他似乎对此地极为熟悉。”姚雨菲纳纳说道。
“你是说,是寨中之人?”孟长苏疑惑道。
“有这个可能,外人不可能对此地这么熟悉。”姚雨菲点点头,回忙着刚刚那人离去的速度,毫无停顿犹豫之色,定是极为熟悉路线的。
“那他可有留下什么东西?”孟长苏问道。
“没有,但我刚刚刺伤了他的肩,明日让小谢哥查一查谁的肩受了伤,就知道是谁了。”姚雨菲提议着。
孟长苏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而且他来我们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今日他未达目的,他日定然还会再来的,到时就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了。”姚雨菲秘密的笑道。
第二日,小谢带了大夫来看孟长苏,大夫是一个年轻男子,长得厮文青瘦,皮肤白净,带着浅浅的笑容向姚雨菲微微点头行礼,姚雨菲对他回以一笑忙闪身让他们进来,带到了房内,对孟长苏说:“小谢哥找了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孟长苏点点头:“劳烦大夫了。”
大夫伸手替孟长苏把脉,细细把了良久,面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让人看了舒心,姚雨菲静静看着不敢打断,大夫终于把完脉后又细细观查着孟长苏的脸色,脸上仍是浅浅的笑,看不出情况好坏,孟长苏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对孟长苏一笑并不回答,起身走向小厅桌子,孟长苏与姚雨菲皆是一愣,姚雨菲想莫非是小谢故意安排的,有问题别在孟长苏面前说?随即跟着大夫走到小厅,只见大夫从随身药箱中取出纸笔,运笔如飞在纸上写着,随即递给姚雨菲,姚雨菲一看,字如其人,清隽公整,俊秀玲珑,纸上写着:“我天生不能言语,望夫人代为转达我的歉意。”姚雨菲一惊,想不到这个大夫年纪轻轻竟是个哑吧,替他感到无比惋惜。
“大夫,他怎么样?”姚雨菲平复惊讶后问道。
大夫执笔写道:无碍,调理数日便可。
“如此便谢过大夫了。”姚雨菲道谢。
大夫浅笑着摇头,示意姚雨菲不必客气。
不一会大夫便随小谢离去,直到离去,小谢也未曾发过一言。待他们都走后,孟长苏才幽幽问姚雨菲:“雨菲,可是我的病……”
姚雨菲摇头浅笑道:“长苏,你的病并无大碍,也不是我们要避开你,实乃大夫口不能言。”
“口不能言?”孟长苏惊道。
姚雨菲点点头感慨道:“天生的,真让人无奈。”
孟长苏陷入沉思,自己岂非不是差一点成了哑巴吗?得留如今嗓音也算幸运了吧?
一连好几日都平平静静,那人似乎不再来了,而孟长苏也能下床了,姚雨菲便向小谢辞行,小谢设宴送行,寨中凡有点身份的兄弟都参与宴席,当日与姚雨菲等众人攀谈的数人皆在席上,只是明了姚雨菲等身人份,少了调笑多了尊重,更多是几人各自喝酒攀谈;一身青衣的大夫也在宴内,只他独自一人坐在一角,带着浅浅的笑不时与人喝上一杯,却不与人攀谈,凡有人偶与他说上几句,他也只是浅笑着摇头或点头,看起来有些独单,妙莲正坐在他身侧与旁人也无交流,也着实独单,不时与他对饮一杯。姚雨菲与小谢喝了送别酒,而且喝了很多,都醉倒了。
妙莲随孟长苏一起扶了姚雨菲回房,小谢也微醉由兄弟们扶回房去了。
姚雨菲一进房间便倒头大睡,妙莲离去都不知道。
深夜,一个黑影悄悄翻窗进入房内,慢慢走到床前,挑起帘帐,突然一凛冷然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火光自床内发出,姚雨菲睁着清明的双眼看着来人,哪还有半分醉意?孟长苏吹着火折点亮蜡烛,房内瞬间明亮起来,来人竟是一个满头灰发的老者,身形清瘦,满眼忧伤,姚雨菲想不到来人竟是如此老人,正要发话却被孟长苏吃惊的声音打断:“师父?”
孟长苏一声“师父”完全惊住了姚雨菲,万万想不通他师父为何要以此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孟……”来人正是孟长苏师父许忘情,他那双忧伤的眼一直盯着孟长苏略显苍白的脸,竟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剑颤抖着手去抚孟长苏的脸,剑在他脖子上划出细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也无知不觉一般,姚雨菲一愣忙辙了剑,孟长苏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师父,任那颤抖的手即将抚自己的脸颊,“别碰他。”突然一声怒吼从窗外传来,伴着一粒石子打到许忘情那只颤抖着将要抚上孟长苏脸颊的手,将他的手生生打偏,他握着受伤的手,惊慌的看向窗边,小谢从窗外一跃进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