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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苦心?”谢琬对她笑了笑,目光看向王秀手中提着的食盒,“阿姊又给我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你呀!”王秀无奈地笑了笑。王琰外出,家父整日要操心家事,且不说阿妩已嫁人随靖王他们一道出征了,就算她还在家,也只会添乱,阿琬这时节怀了她王家的骨肉,她这个做阿姊的肯定要回来帮忙照料的。
“我特意去给你熬了些鸡汤,你不要只顾着口欲成天吃些辣的,对自己的肠胃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娘儿俩都要好好补补。来,快点趁热喝了。“王秀将汤端到谢琬面前。
“多谢阿姊。我平日都很注意的,阿姊放心吧。”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就着面前的小桌,顺从地喝汤。
“你怎么又在缝女娃娃的衣裳?那柜子里都快塞不下了,小孩子哪穿得了这么多?”王秀拿起她放下的刚成雏形的小衣裳。
“一个柜子塞不下了,再放另一个柜子里。让我的宝贝女儿一天换一件新的,一个时辰换一件新的。”
王秀不觉失笑,阿琬都已经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他娘了,还这么孩子气。一个时辰给孩子换一次衣裳也不怕她凉到了。“你呀,等生下来是个儿子,看你给他穿什么?难不成每天就裹着尿布?”
“怎么会是儿子呢?王琰想要一个女儿,我也想要一个女儿,而且我现在这么爱吃辣,一定是女儿。”谢琬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老话又说,肚子圆是女儿,肚子尖是儿子,瞧你这肚子这么尖,应该是个儿子。”王秀轻轻地在她小腹上摸了摸,笑道。
“嗯?”谢琬倒忘了这句话了。她一直都将肚子里的孩子当女儿看,万一到时生的是个儿子,那可怎么办?王琰到时候回来会不会怪她把儿子教的柔柔弱弱了?
“在想什么呢?快趁热喝汤。”王秀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要我说,莫不是个龙凤胎?”
“龙凤胎?”谢琬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还没上次怀阿澈时那么大,能装得下两个小家伙吗?那他们不是要在里面打架?
“龙凤胎多好,儿女都有了。”王秀见谢琬又只顾着傻想,忙不迭又敲了敲桌子,“没只顾着想,快喝快喝。不跟你打岔了。”
谢琬幸福地闭了嘴。刚喝完收拾好,在外面玩了一圈的阿澈在阿荷的陪同下跑了进来,“阿母。阿姑。”
他蹦蹦跳跳直往谢琬身上扑,王秀见状蹙紧了眉头,从身后牵住他的手,“又不懂规矩了。以后不准再赖在阿母身边了。”
“唔——”阿澈认错地看着谢琬,“阿母,阿澈知道错了,阿母肚子里又小宝宝,阿澈以后会小心的,可是阿母不要不抱阿澈了,好不好嘛?”
谢琬心疼地将他牵到身边,小心地抱着他,“阿母怎么舍得不抱阿澈呢?阿姑只是要你小心点。不伤心了,来告诉阿母你刚刚又到哪里好玩去了?”谢琬摸了摸他的小手,发觉是热乎乎的,这才放心了。
阿澈笑眯眯地躲进谢琬的怀里,开始讲他在外面的趣事。王秀看着那对天真的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澈。”屋外突然有人在叫阿澈,听那洪亮又宠溺的声音,谢琬便知是靖王家的长公子刘望,还有那个温柔低笑的无疑便是刘思。刘望留守蜀都,监督军资运送,不时与刘思姐弟结伴而来。
“阿望阿兄和阿思阿姨来了。”阿澈倏地从谢琬怀里跳脱出来,往门外奔去。谢琬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兄,阿姨。”阿澈扑到刘望怀里亲昵地叫着。谢琬终于明白,阿澈不知何时又开始叫刘望阿兄了,按辈分他本该叫他阿叔的,每次教他改了几天,下回再见时又是一样。
“小孩子没大没小的,快点给阿叔赔罪。”谢琬没开口之前,王秀已经摆开了教训的架势。谢琬不敢苟同王秀的教育方式,不过刘望身份特殊,他日不定是个什么王,让阿澈从小保持些距离也是应当的,再说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护犊。毕竟阿澈长幼不分是她最大的过错。
“没事,没事。叫阿兄挺好的,没得叫阿叔把我叫老了。总归也只是我们这几家人相互之间的一个称呼罢了,不用较真。”刘望笑着将阿澈抱了起来,与刘思并肩上前,在侧面的坐塌入座。
王琰与靖王曾以兄弟相称,刘望本也该称呼王琰阿叔的,只因王琰大不了他多少岁,他与王琰又是兄弟相称,再算上墨林那方自小在靖王眼下长大的,他们几人之间倒当真只是相互有个称呼罢了。大致叫阿兄比叫阿叔来得亲近些的缘故吧,阿澈爱这样叫,她也总是有些无能为力,在刘思与刘望的双双劝慰下,只得一次又一次的作罢。
刘思来无非是找谢琬拉家常打发无聊的时光,刘望来也顺便是报前方最新战况,报平安。王秀对那些事,这些人都不甚热心,又例外叮嘱了些谢琬该注意的事,便起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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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睡得不甚安稳,总觉得阿澈哭闹不止,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静听之后确是阿澈又在深夜哭闹。
阿澈从小就这样,夜里睡得安稳倒好,若是夜里惊醒了,便再也无法轻易入睡,陪同的人也不能入睡了。王琰以前怕她晚上听到他哭会操心,便将阿澈安置得远一些,可谢琬当娘的听见孩子在哭哪儿能安心睡觉?每回听到他哭了,总忍不住去抱着他劝哄一番。说来也奇,任凭奶娘、服侍的小僮等人如何哄劝不听,只要谢琬和王琰去抱着他走几圈,他便又能安然入睡了。
谢琬披了厚披风,在阿荷的陪同下,下楼,向别院走去。“阿澈怎么了?阿母抱,不哭了啊。”有六个月身孕的她再抱一个两岁的孩子有些吃力。她在坐塌上坐下,将阿澈搂在身前轻声地哄。
孩子的脸蛋比平日要红,她伸手摸了一下,有些烫。“阿澈乖,不哭,告诉阿母哪里不舒服?”她有些紧张,不会是阿澈白天玩的时候冷到了吧?
阿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舒服,只一个劲儿的哭嚷着。
“什么时候这样的?请医工了没?”她焦急地看向奶娘。
“小公子醒来这样哭闹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了。奴婢见小公子不对,派人去请了王忠总管,总管大人亲自去请医工了。”奶娘忧心地答道。
“好。”听到王忠亲自去了,谢琬松了一口气。王琰走之前把王忠留给她,不论府内外的事交给他去办都能放心。
张神医被靖王征令随军出行,王忠请来了医馆资历最深的医工。对阿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说只是普通风寒,开几副药方,按时服药,修养几天便会好。谢琬这才放心了下来,抱着阿澈,亲自喂了他吃药,哄着他,看着他睡着了,才疲累地回房去休息。
“少夫人!少夫人!少夫人醒醒。”阿琬睡得正沉,被阿荷慌乱的声音惊醒。
“怎么了?”阿荷还未说话,想起昨夜生病的儿子,她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兆,腾得坐起身,起床穿衣。
“少夫人您别紧张。才昨夜刚吃了一副药,算不得数的,小公子今日病情只是又加重了一些些而已。”阿荷意识到自己吓着少夫人了,赶紧及时补救,可她越是这样说,谢琬心里越是担心,匆匆忙忙地就赶到了阿澈的小院。
“少夫人。”小僮在门前请安,她没做搭理就直接奔进阿澈的房间。
“阿琬。”王秀见到她,有些许的惊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担心,没事的。”
王父也守在床前,见到她一脸的担忧便退让了出来,“不要太担心了,小孩子哪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王父肯定的眼神给了谢琬些许的力量,可是当她看到阿澈那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脸蛋时,她的心一下子慌了。
“阿澈究竟怎么样了?”她抓住医工的手焦心问道。
医工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低头将阿澈的脉象诊了又诊,又拨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仍是没有个结论,谢琬忧心得站立不安。
“阿琬,别着急。会没事的。”王秀轻轻地抱住她。
医工终于将阿澈的小手塞进被底,开口与言,不知为何又吞了进去。
“这孩子究竟怎么了?”王父也有些等不急了。
“这……”医工吞吞吐吐,谢琬不由紧紧握住王秀的手,王秀的目光紧紧盯着医工,手里紧紧与谢琬相互握着。
“……对不起,请恕下官才疏学浅,下官未能为力。”医工迟疑了半天,终是毫不囫囵地吐出这么个消息。
无能为力?谢琬的腿一下子软下去。阿澈昨日还好好的,医工怎么会用这么严重的词眼?
“不。你说清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谢琬奔到阿澈窗前,他的手,他的脸比昨夜烫了许多,小小人儿,眉头皱得紧巴巴的,干涸的嘴唇轻声地低哼着令人心疼心碎的声音。
“对不起,下官无能为力。”医工还是那句话,背着医箱逃也似的跑出去。
“不可能。阿澈只是受了些风寒,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再请别人,请别人来为阿澈看病,阿澈一定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谢琬有些喃喃自语,而实际上王忠已经令人再去将城内的有些声望的医工都请来了。
“阿琬。阿澈。”刘思早上听自己府里的人说遇见王府的人在医馆说是王家的小公子病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你怎么来了?”王秀显然不是很欢迎这个女子。
刘思不理会她,直接奔到床前,“让我看看。”
“阿思。”谢琬见到她莫名地涌出泪水。对,应该让阿思看看,阿思的外公是南越国药王,她自小习医,她一定会有办法救阿澈的。
“放心吧,有我在,他一定会没事的。”阿思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凝神认真地为阿澈诊病。
谢琬看着刘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的样子,心里又开始不安,真的很严重吗?她的活蹦乱跳的阿澈怎么会这样?
“幸好我来得及时。”刘思喃喃自语,拍着胸口呼了一口气,又转头匆匆忙忙地写了一堆药方,严肃地看着谢琬,问道,“谁信得过?让他赶紧去抓药。”
“王忠。”谢琬和王父不约而同出口。
“是。奴才这就去就。”王忠接过药方便消失无影了。
刘思坐在床边观察阿澈,庆幸地说道:“他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若我再晚来半个时辰,他便没命了。”
爱得愈深,伤得愈痛
“中毒?”谢琬与王父同时失声惊讶地叫了出来。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何人要对阿澈这么小一个孩子下此毒手呢?
“是中毒。”刘思点了点头。算是这个下毒之人还有些良知吗?此乃身毒国之幽毒,服后并不会令人肝肠寸断,可它却依旧毫无疑问是一种要命的毒药。刘思沉思了片刻,说道,“小孩子的肠胃不比大人,可能吃了什么不能混吃的东西,大人没事,小孩却承受不了。”
“你们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些吧。”刘思稍微顿了片刻,又加重语气叮嘱道。
“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王父心中愤怒地说道。谢琬从刘思的语气中也听出异常,只是此刻的她心中只惦念着自己儿子的健康,还无暇顾及其他。
吃了刘思开的药,谢琬抱着阿澈睡了一觉后,阿澈明显的好多了,只是总嚷嚷着头晕,想睡。
“这是怎么回事?”谢琬担忧地刘思。
“没事,这是毒药在排解的症状,让他这两天多睡会儿,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刘思将阿澈的一手捧在掌心。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她怎么会?怎么可能让他有事呢?
“这件事真是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谢琬想起自己曾经对刘思的种种戒心,自责不已。
“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用得着说这些话吗?阿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然不希望他出任何一点事。”刘思嘴角微微地扬了扬,看着谢琬忧思地神情,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谢琬感动地抱着刘思。刘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了,你情绪别太激动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嗯。”谢琬哭笑着点了点头。
“阿澈——阿澈怎么样了?”刘望大汗淋漓地跑进来,把几人都惊讶住了。他怎么这么紧张?
“他没什么大碍了。”说话的是王秀,她殷切地命人去给两位客人安茶。
“这就好。这就好。”刘望切切低语,谢琬和刘思笑了笑。
刘思的嘴角淡淡地扯了扯,从袖中套出一颗丸子,塞进阿澈的嘴里。
“这是什么?”谢琬犹疑地问道。
“别紧张。这是我外公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