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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的,这两个番僧心里真的不愿意东渡扶桑,他们虽然还没有出过海,可是他们走过沙漠,知道沙漠的可怕。如今听人说,这大海比沙漠还要可怕,他们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是在中原,真的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那位送他们东渡扶桑的太子,虽然表面上对他们还是很友好的,起码是供吃供喝的,可是实际上却处处限制着他们的自由,就连他们吃饭喝水的时候都会有人看着的。
他们来到东土不是来当金丝雀给人供养的,而是来传播佛法的,可是看样子,这太子殿下真的不喜欢他们回纥的佛法。
他们原以为活佛会能够用他的睿智来感化那位太子,使他成为他们的太阳,以他为契机可以在中原立足。可是谁知道交谈了几次之后,那位太子似乎并没有被活佛感化,反而是活佛受了他的影响,竟然觉得佛家的大运真的就是扶桑。
也许佛家的大运真的就在扶桑,可是问题是扶桑距离中原要隔着一个海洋,他们要是东渡过去的话,那岂不是要过海吗?
危险,真的太危险了。
他们把这危险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活佛,可是活佛却说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年地藏佛就发宏愿,地狱不空,用不成佛。”
当他们两个人再想多说什么的似乎,活佛看了一下他们两个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幽幽地叹气说道:“我们既然是到东面来寻找佛家大运的,如今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困难而退缩呢?倘若两位不愿意跟随我去扶桑传扬佛法,那么两位留下来也可。”
笑话,他们是想要留下来,可是他们能留下来吗?
只怕他们一旦不肯跟着莫顿去扶桑传佛法,估计那位太子爷八成会将他们两个番僧给处理掉了。
那位太子爷看起来善良,可是杀人的手段,那可是十分的厉害的。
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听说了,一夜之间,就在南平皇帝派人送女儿船刚刚出发,当天晚上,他们荆州的水路两路人马就沿着柴桑、豫章出兵征讨南平了,这是荆州方面,在淮南,巢湖的水军和沙头镇的水军也出发了。
据说,一夜之间就在三山口登陆了。距离建业不到三百里。
这样的雷霆般的手段,杀伐决绝,岂是他们这两个和尚可以抵挡得了的?
一想到,明日就要从徐州出发往东海而去,要在东海上船出发去一个未知的国家,他们两个真的很忐忑。
一时间,这种忐忑竟然让他们无法专心念经了。
“你们二人可是为明日出发去东海忐忑不安?”活佛毕竟是活佛,就算是一个孩子,他也是活佛,他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前面坐着的那两个番僧说道。
这两个人都是跟着他从回纥到现在的旧人了,按理说,这两个人的意志应该是最为坚强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经过太多的生死,这两个人反而看不透生死了,反而是害怕再一次经历生死,竟然生出了贪生怕死的执念。
莫非所有的一切都是佛主故意安排给他们三人的考验吗?这两个人在经过考验的时候,生出了怯意,生出了逃离之心,那么就说明这两个人礼佛之心不够坚强。
年老的僧人说道:“佛爷,不是贫僧心生害怕,而是听人言,这大海比沙漠更加险恶,所以心生畏惧的。我们毕竟不是在海上生活的人”
中年僧人说道:“佛爷,我想到外面走走,问问关于这海上注意什么事情。”他说着就站起身来,朝着莫顿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而老年的僧人也说道:“我也要去问问。佛爷,我也告退了。”
看到这两个人告退,莫顿摇了摇头,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心中若有佛心,到何处都是自在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
莫顿知道,这次远行扶桑传扬佛法,肯定有许多他看不到,想不到的困难。
不过想到那些困难,他都不害怕,因为他没有忘记那日在湖心亭上,楚风曾经说过的,如果炭火足够强大,足够多,那么风再大也吹不灭炭火,只能让木炭燃烧得更加剧烈。
再多的困难,也只能够成为磨练他内心的佛心的磨刀石,而不是熄灭他心中对佛法的冷水。
第六十六章:莫顿东渡(二)
三日之后。
在东海的码头上,两艘装载了粮食和丝绸等物品的商船,搭载在三百多名僧人连同活佛莫顿一同出海了。
这次负责船上一切事宜的人,是糜家的大掌柜糜封。。
他有过无数次出海经商的经验了,自然包括去扶桑经商的经验,不过他身为大掌柜的,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的。早在上船之前,他让人准备了许多的陈醋,还有红薯,还有黄豆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海上是可以救命的。
首先陈醋,不仅可以拿来吃,而且可以拿来消毒。这在海上航行,最害怕的是什么?自然是败血病,吃醋可以防止败血病。
而红薯,这可是一个好东西,不仅可以填饱肚子,关键时候如果没有淡水了还可以解渴。至于黄豆,不仅仅可以拿来喂鸡鸭,做成黄豆芽可以当新鲜蔬菜来吃。这也是解决败血病的一个好办法。
按理说,从东海到扶桑并不太远,如果是顺风顺水的话,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可是问题是万一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迷失了航行的方向的话,那么他所带的这些东西拿都是可以救命的。
糜封他做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在那些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水手来看,这些都是救命的措施,不过在那些刚刚上商船的和尚们来看,这些似乎都是多余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
船航行了两天后。
喝不惯醋的老僧人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佛爷,为什么这大掌柜的非要我们天天吃醋不可呢?”
中年僧人也不喜欢喝那些酸酸的东西,他也忍不住说道:“是啊,那醋实在太难喝了。酸酸的,我的牙齿都被酸软了。”
莫顿放下佛珠。拿起方才送到这里来的那小杯醋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完了之后,他将杯子放了下来,然后说道:“有些东西,它存在了,那么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我们既然上了船,就该遵守船上的规矩。”
看到莫顿都喝这难喝的醋了,他们两个身为莫顿身边最应该拥护莫顿的僧人,自然也不能例外,他们也只好举起杯子来喝了。
十二月的海上。本该是吹西北风。刚好是可以把他们的船顺风顺水送到扶桑的,可是上天或者是故意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在海上竟然下起了大雪,而且还刮起了大风。
虽然这里的海面还不至于像大路的湖面那样被冻住,可是船上的积雪竟然也有了一个踝那么大的厚度了。
因为风大,浪也大。
时不时。还有拍打到船横上的大浪,浪花落在甲板上和积雪混为一体,竟然成了一个冰面。
每天早上,几乎起床都要进行一项工作,那就是破冰。
因为两艘船,另外一艘船上装的都是货物,还有就是糜家的水手比较多,而这艘船都是和尚和几个的糜家人。
因此破冰的工作,就轮到了那些和尚们。
和尚们每天早起之后。不仅要破冰,还要上早课,听活佛将佛法。
开始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毕竟在海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是过来七八天之后。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和尚们的本性就暴露了,懒惰不堪。
这使得这两个番僧十分的不。hetiqi,好在这些半路出家的和尚大多数是混混,就算动手也不是这两个番僧的对手,这就使得那些和尚们在这两个番僧在的时候,表现就像是和尚,不在的时候,表现竟然一点也不像是和尚了。
不同于这船上的僧人们那么悠闲,糜封那可是一点也不悠闲的。
因为已经八天了,他们还没有看到扶桑的岛屿。要知道,以前航行五天就可以看到岛屿了,可是如今八天了,还看不到扶桑的岛屿,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的路线似乎出了问题。
在这个时代的航行,可不像是现代,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也没有无线电,更没有雷达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指南针。
这指南针也只有南北东西之分,根本不可能很详细地分得出哪里是扶桑的。
如果弄不好的话,是前两天的大风,将他们的船吹错了方向,他们早就已经过了扶桑海了,只怕他们如今到了另外一个他们从未航行过的海里。
“不行,这样下去,只怕会错。马上调转船头,我们要往回驶船。”
当下糜封就下令下去,要调转船头了,往回开了。
看到大船竟然调转船头往回开了,一时间不少人议论纷纷了,尤其是那三百个僧人,那脸色可是一个比一个难看的。
“糟糕了,会不会是迷路了啊!听人说,在大海上迷路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是啊,我也听过那些打渔的人说了,大海很危险的。”
“我们是不是死定了啊?”
“哎呀,我还很年轻啊,不想那么早死啊。”
“我来当和尚,是因为听说当和尚可以成佛,成佛是不用死的,可是我没想到还没有成佛就死了”
“是啊,早知道当和尚那么危险,我就不当和尚了。”
“当和尚又不能玩女人,又不能喝酒,又不能吃肉我当和尚那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啊,可是没想到他娘的,早知道老子就不当和尚了。老子要还俗,要还俗啊”
一时间,那三百个和尚,竟然有一大半叫嚷着要还俗的,一大半脱掉僧袍,一大半哭爹喊娘的
真的好不热闹。
反而是那些跟着糜封身边许多年的下属们,一个个都淡定无比。他们跟随在糜封身边许多年,跑过许多次海运了,还有什么没有见过呢?
这次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们根本看不惯那些和尚们哭天喊地的样子,一个个都摇了摇头。心里对那些所谓的和尚真的是失望透顶,出家人不是应该四大皆空吗?不是应该看透生死吗?怎么竟然脆弱不堪。
看来这佛家的人也不过如此。
那两位番僧。虽然在出发之前,两个人都无比的害怕,可是到真正遇到了事情,尤其是看到他们手底下的那三百个要跟随着他们到扶桑传扬佛法的僧人们,竟然是这幅样子,他们那可是不禁地摇头。
这些人怎么这般脆弱,这般脆弱也能够叫佛家弟子?
看来中原的佛家真的是不堪一击啊。
在中原的佛家里的人,不是那些用旁门左道欺骗百姓的金钱和尚,就是那些酒肉和尚,要不就是一些为了所谓的长生才到佛家来混日子的人。这些人。哪里是什么修佛之人。分明就是一些掩耳盗铃之徒。
有名无实。
这样的三百人,就算是到了扶桑也能够传扬佛法吗?分明是来侮辱佛法的。
这两个僧人当下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叹气。
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太子殿下那么大方,出手就给了他们三百僧人了。感情这三百僧人根本不叫僧人
就算他们念经,就算他们头上有戒疤,就算他们身穿僧衣,就算他们手持佛珠,他们也不是僧人,而是一些欺世盗名之辈,这些人分明就是一群无赖和混混,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两个人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回到了船舱的内室里。将他们心里所想和所看到的告诉了活佛莫顿。
莫顿听了之后,说道:“能够经得住风浪拍打的船才是好船,能够经得住烈火炙练的才是真正的金子这三百人当中,经过此事,应该能够看得出谁的心中向佛,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哈诺。莫可,你们两个人应该明白,这一切应该就是佛主在冥冥当中给我们的考验,你们好好下去参悟!”
两个人听到这话,觉得莫顿所言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相互看了一眼就告辞了。
就在这两个人起身告辞之后,糜封来找莫顿了。
糜封也不喜欢佛家的人,不过,他虽不喜佛,却没有排斥佛家的意思。他进来,就对莫顿行了合手礼,然后说道:“佛爷,因为这几日风浪太大,所以我们似乎偏离了航行,因此调转了船头,不过因为时间过去并不多,应该问题不大,我估计应该能够很快找回航道的,因此还请佛爷不用担心。”
莫顿看着糜封说道:“糜施主不必担忧,贫僧相信,冥冥当中,自然会有佛主给我们指引道路的。”
“倘若找不到航道,那也是命中注定如此。”
糜封不再多说什么,他合手告辞了。这位佛爷还真够淡定的,才是一个孩子,说话就那么淡定了,怪不得被人称为活佛呢!不过,这孩子的那双眼睛真的很清澈,看到他那双眼睛,竟然有人感觉到心灵被水洗过的感觉。
离开了,船舱之后,糜封就让向导和自己两个人,分两班倒,站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