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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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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这是哪儿?看着前方的参天古木,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毕竟事情来的太突然,一秒钟前我还在历史博物馆中出神的望着一幅画像,怎么下一秒钟便跑到这么多老古董跟前?环顾四周,红墙绿瓦,流檐飞刹,身着古装的男女老少在大街上来往穿梭。俨然是唐代文化的翻版。不由得在心中嘀咕:政府不会又拨款扩建了盛唐历史博物馆吧?
虽然我刚刚考入X大古文系,可是在这之前对古典文化的喜爱搅的我心中一阵阵的激动,简直是历史重现啊,太逼真了,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穿着现代装,其他人呢?我的同学呢?我又迷路了吗?
“小弟弟,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是个路痴,我咬咬牙,拦住一个扎冲天炮的小娃,小孩比较好唬,我实在是不想看到旁人对我露出看白痴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耶!你不如去问那边的爷爷吧!”
“这——,还是算了吧!”我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最爱面子。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万万不能丢。
“你不认识他对不对?没关系,我认识那位爷爷啦,他是我娘的四表婶的舅舅的堂弟,我都叫他爷爷了,我们很亲的啦!要不然我帮你去问他?”小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喂——爷爷,这个姐姐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唔”嘴巴被我不客气的捂上。
“嘘——拜托你小声点。”我足足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不敢抬头,四周一道道异样的眼神射在我的头顶和脊背上。
“咳咳!长安。”
“什么?”我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小说中看过的被作家演绎了十万八千遍的情节——时光倒流,我自嘲了一下,都多大岁数了,居然还有这种幻想力,还是再听一遍吧?
“您说这是哪里啊?老伯?”
“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啊!姑娘不是中原人吧?”
“姑娘?”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知道自己长的没有施瓦辛格那么强壮,可也不能随便就被人改了性别啊?不过找着回家的路才是最重要的,我也没工夫在同一个陌生人讨论我的性别问题。
“长安?好奇怪的叫法。难道这里是长安街?”我皱起了眉头。
“什么长安街,这里是大唐的国都啊!”
“什么?!大、大唐?!”我感觉好象有人拿棍子敲了我脑袋一下。“今天不是愚人街吧?”
“姑娘?姑娘?”老翁用手在我眼前晃了又晃,只可惜我目光呆滞,“唉——多好的姑娘啊!竟是个傻子。”
老翁踱步而去,我慢半拍的回转过神来,喃喃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吧?老伯!”
唐朝!真的回到了唐朝。当我再也顾不得面子问题,问了第一百零一个人同样的问题之后,终于承认自己刚才的想象力还真见鬼的准确。
我有尖叫的冲动,我不停的用双手绞着自己的头发,不过即使这样也无法发泄我心中怒愤的十分之一。如果真有老天爷这号人物的话,那我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愿望——把他打到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为什么偏偏是我?尽管我曾经明确的表示自己非常喜欢研究历史,但也并不代表非要这么尽职尽责的实地考察吧?以前我总是对着某些文物叨念:如果能到当时看一看该有多好。现在回想真该狠狠的送自己一个大嘴巴。可如果老天真这么管用的话,那我整天想见天上的老爸老妈,怎么就没见老天爷怜悯过我?
突来的巨变使我精力尽失,四肢都有些瘫软了。我佝偻着背,一屁股坐在街边。抬头对着天,欲哭无泪道:“老天爷,这回你玩笑开大了。”
二十四小时之后,据我估计应该是24小时。在我坐在人家门口发呆,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左边转到右边再消失,经过漆黑漫长的一夜,又看到影子出现之后,我站了起来,开始活动自己发麻的双腿,回头的同时看到从后面门缝里露出的两只惶恐的眼睛。敢情自己的痴傻举动将人吓的不敢开门了?
人大概都有这种劣根性,看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心理就立刻可以得到平衡。我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此等俗人中的一个。我都如此落魄了,居然还有人会害怕我?想至此,顿时心情好了一大半,到哪里不都一样吗?反正自己孑然一身,无父无母。况且我十岁之前一直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随欲而安的本领还是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少爷们好上许多。天生的独立,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我自认为就象野草一样,即使一把火把我烧了,来年还是会发出新芽的。有句话叫什么“打不死的蟑螂”,虽然谁敢说我是蟑螂,我肯定跟谁急。不过我相信,蟑螂的生命力比起我来还真是要差上那么一咪咪的。
凭着我对唐朝文化的了解,应该可以在这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一阵子,直到我找到回家的方法,对,回家,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但是凡事不都是有两面的吗?有生必有死,有来肯定必有去。虽说是个孤儿,但我还是想回到21世纪,修道院里不是还有位慈爱的爱拉修女算是我的亲人吗?我使劲用双手搓了搓脸,努力使自己乐观起来。
定下了神,我便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所有在这个年代还用的着的东西,首先是这身行头得立即换掉,看到路人露出怜悯的眼光,八成将我身上凉快的短袖体恤,和热裤看成是乞丐的衣不蔽体。其次,得找到可以换钱的东西,翻开背包:一只小手电筒,用的着,一把小瑞士军刀,用的着,剩下的餐巾纸,零食什么的自己收着吧!唯一可以卖钱的,就只有它,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可是爱拉修女说过,这是我老爸老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如今我不得不考虑把它卖掉,估摸着天上的老爸老妈也不希望他们唯一的儿子被这么活活的饿死在异代他乡。算了,等我日后赚到钱再赎回来好了。咬咬牙,我将戒指从手指上退下来。
顺了顺垂到胸前的发带,一身白衫的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跨出衣铺。果真是有钱万事足,多亏了那只戒指,让我换得五十两银子,有银在手,心情马上就不一样喽!想不到这小小的身外物,关键时刻竟成了救命草。掌柜奸猾的很;给我的价钱充其量只有十分之一,可是人生地不熟,我落魄至此,纵是吃点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的上玉树临风,175公分的身高在这个年代应该不算太矮吧?可是我刚才竟然看到了几双色咪咪的男人盯着我,吓的我急忙撩起衣摆逃也似的离去。早闻唐朝民风十分开放,桊养娈童的风气也曾风行一时。我虽然对此类事情不算十分厌恶,但也绝对不想自己也卷进这类污七八糟的事情之中,毕竟看戏容易,演戏难。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此刻真的希望自己的皮肤再黑些,面目狰狞些,或者能够普通到一放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着是最好。可是大概我老爸老妈的遗传基因太好了,把我一个堂堂七尺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实在是太浪费人力资源了。所以我这几天天天用黄土在自己的脸抹几下,好摆脱那些令我浑身汗毛倒竖的盯视。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已经半个月了。人生地不熟,首要之事便是日后的谋生之路,真的不是我庸俗,实在是,我昨个早晨用来果腹的油条豆浆早就消化完毕,我很饿。找工作已经找了几天了,可这地方好象对生人不是很友好,连饭店打杂的都要有名有姓,有根有底,再不然就是熟人介绍的。可我什么都成就是没熟人,所以工作一直找不到。银两已经用尽,去要饭么?当然不可能!我在心里十分郑重的告诉,不,应该说是“警告”自己。
不过人果真挨不得饿,瞧瞧我自己,才不过饿了一天就能想到要饭这两个字,如果真的让我饿个十天八天还侥幸不死的话,那我大抵是真的会去要饭了,什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只有那些吃饱饭没事干,满嘴油光,肚满肠肥的家伙才能想出这种馊点子,随便作点臭屁文章哄骗广大的穷苦老百姓的伎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此时我忽然万分的同情起乞丐来。
所幸修的是古文系,在这个年代有钱人家流行请个西席什么的,不知道在我饿死之前是不是有这个运气,能够找到一份可以维生的工作。我正在发愁,突然人群推着我向前方涌去,虽然我已经饿的没力气看热闹了,但无奈自己的身高站在人圈外,便轻易看到里面的情形:是一老一小在拉拉扯扯。老者黄发须眉,小的浓眉大眼,可那俩眼珠子总是不老实的乱转。
两人皆锦衣华服,看似大户人家。
“少爷,您还是回去吧,书还没背完,您怎么能跑出去玩呢?”老者苦口婆心,满头大汗。
“李叔,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听过吧?”
“是有这么一句。”
“那你说是你说的对,还是古人说的对呢?”
“当然是古人说的对了。”
“那么我现在出来行路,不回去读书又哪里不对了?”俊秀少年说完便要离开,然而慢了一步,被头上快要冒出烟的老管家扯住了衣摆。
“是,是没错。”老管家那平时颇为精明的头脑被他绕的七扭八拐转不过来弯,心中不禁纳闷:少爷说的也有道理呀!可是,“少爷,你溜了,老爷可是会生气的。”
“他?”少年沉下了脸,咕哝着:“我死了他大概也不会哼一声。”
叛逆期的少年总是难训了些。眼看老总管招架不住,我摇摇头,好辩的本性难以抑制,于是扬声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一句话使得大家的眼光同时转向声音的源处,看见我夹杂在人群当中,只露出个头尖,于是众人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道来。
“小兄弟,适才听得你说,循着古人的说法,应是行路为先,读书为后。”我慢慢的踱进了人墙之内,一双明目直视华服少年,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老管家的神情突然变的很激动。
“所以小兄弟就遵守古人那句话。这倒也满有道理的。”我一把折扇在手中敲着,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少年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你这娘娘腔穷酸书生快闪边去,别挡着少爷我跑路。”
“那我这娘娘腔穷酸书生就不再耽误小少爷的时间了。只是敢问小兄弟从哪儿知道这句话的?”
“费话,当然是书上。快闪啦!”
“那你是先读书读到这句话,才会来这‘行万里路’的?”
“嗯。”少年心不在焉的应声,两只眼睛却在不停的往人群的狭缝里瞧,我顺着他的目光扫视一下。那种宽度够他钻过去吗?恐怕只够过只老鼠的吧?
“那敢问小兄弟到底是先读书,还是先行路的呢?”我故做迷惑状,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当然是先读书——你拐我!”少年如梦初醒,双瞳暴睁的看着我。
我唇角微扬,展开扇子扇了扇:“这个‘拐’字在下愧不敢当,小兄弟快回去念书吧,别让老人家跟着撵了。”
人群中哗然。“这小子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他好厉害,居然连咱长安出了名的毒舌都打败了。”
“是啊?………”
我挑了挑眉,笑着向周围看着我窃窃私语的人们点头回应。外人看起来,我的表情是玩世不恭,风度翩翩,不急不徐,从容不迫。可谁又知道,我微笑的背后是怎生的痛苦啊,“咕噜咕噜咕噜……”人声嘈杂,谁也没听到我的腹中如雷的叫声,真的——好饿啊!
“寒公子?”老管家颤巍巍地走到我的面前,一双眼睛不停端详着我的脸。
听得对方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姓氏,我不禁一愣。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满地都是古人的两千年前,居然有人能够认识我。
顿时我的激动兴奋之情无以言表,一把抓住那老者枯瘦的手,急切的问道:“老伯,您也是从21世纪来的吗??”
“21世纪是哪里?寒公子,您几年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我应该认得您老人家???难道……您……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看年龄——难道您是我的爷爷!!?”我天马行空的自我幻想和演绎着,我很少这样失去理智过,真的很少。
“我——咳!咳!”老人家似乎有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咳嗽了半天,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只是连连摆手:“小老儿实在不敢当!不敢当!”
“公子不是姓寒?”
“正是!正是!”我点头如捣蒜,既然不是我爷爷,那我也希望能够他乡遇故知,就算不是故知,起码让我知道有个和我一样倒霉的人能和我并肩作战啊。
“公子是叫寒飞叶??”
“对!对!我是叫寒飞……,飞叶??老伯,您认错人了。”一盆冷水当头浇,我被迫恢复了理智。
“不不,绝对不会认错,您就是寒公子,脸上痣的位置都没有变,怎么可能会认错?难道您不姓寒吗?”
“这……我倒是姓‘寒’,但是我叫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