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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三层绒被裹在身上，真的不是一般的舒服和温暖，会有一种全身都被羽毛包围了的感觉。
夜姬静静的躺在床上。
又是一夜无眠。
已经有好几天她都无法正常入眠了，即使理智告诉她，她需要一份有质量的睡眠，她许可要有充沛的精力来应付接下来的挑战，可是身体并不会因此就听她的话，神经一直处于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夜姬知道这不正常，也知道自己最近真的很多地方都有些不正常，可是她没有办法多想，每天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就会处于一种高速运转状态，很多很多的事情塞在脑子里，挤成一团，似乎刚刚还在想这件事情，等一下又变成了另一件事情，很多的人，很多的事，都像是电影一样不断的在重播。而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的看着这一切，麻木得没有任何的感觉。
李牧起身，她知道，李牧出去了，她也知道，李牧去哪里，她也知道。
今天他必定会去上朝，哪怕只是等一个结果。
李潇喝李牧的同时出现吸引了很多人侧目，毕竟在出事的这两天，两个人都没有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过。
距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所有的官员都在屋子里等着。李牧不理会别人的言语，把冷着脸的李潇拉到一边，低声说“等下，无论结果是什么，你都不要太激动，等下下了朝，我再去父王那里为你求情，兴许事情还有转圜。”
李牧也知道此时再去求情，实际上能改变李静尊决定的概率几乎为零，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被迁怒，但是今天不去这么做，他一声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李潇冷漠的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今天为我求情？那你昨天去干嘛了，前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上朝，大前天又是谁？马后炮！”
李牧被说得很难受，可是他更难受的是李潇说得确实是事实。
“抱歉。”
他不想再为自己辩解，那只会让他更瞧不起自己。
“言重了！二哥日理万机，当然顾不上我这种小人物的事情了，是我自己不识抬举，尽还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我怎么敢因此责怪二哥！况且，大将军这个位置多少求都求不来，我高兴的很，征战沙场本就是多少男儿的梦想，父王果然疼我，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我，我还真怕比人眼红呢。”
同样一夜未眠的李牧，眼睛一直有些泛红，难过的心情透过眸子，显得那么清晰，深深地无力又把这种悲哀给加深了，他想象以前一样亲密的握住李潇的胳膊，却被他不漏痕迹的躲开了。
“李潇，我知道你怪二哥，我自己也怪我自己，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好不好，这样我很难受。”
李牧语气里带了点低声下气，带着浓浓的悲哀，听了让人觉得心酸。
李潇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依旧执着的缩在袖子里，脸上的冰雪并没有因此为之撼动半分。
“李潇不会说话，二哥要是嫌我说话不好听，尽管找好听的说去，我看你家里那个夜姬就挺会说话的，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李潇就板着脸冷冷地走开了，不顾李牧轻轻握住他袖子的手。
沈籽雨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继续假寐。
李潇和李牧各自站在房间的两头，中间隔了几十人，却像是隔了一条再也跨越不了的鸿沟。
朝堂之上，照样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各个大臣对于大将军的人选和位置李憬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李静尊端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他们吵。
过了一会，李静尊轻轻地开口，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
“朕有一位大将军的人选，不知道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站在百官之首，早就知道了内幕的肖谦站出来，恭敬的说“皇上心中的人选想必是经过皇上深思熟虑之后最合适的人选，臣一位再合适不过了。”
百官之中有很多官员是肖谦的人，肖谦一表明态度，大部分的官员都纷纷表示对于李静尊的意见没有异议。
李静尊笑着点了点头，“朕说的人选就是五王爷李潇，众卿家觉得如何？”
即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李牧还是觉得心一坠，觉得更加绝望了。
肖谦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立场，他的党羽大多以他为风向标，而和他不同派的人，比如徐法等，看到肖谦这只老狐狸今天这么反常，也都猜出了一些，再看李静尊的脸色，虽然看不出申明，但还是纷纷明智的选择了赞成。
当事人李潇沉静的看着李静尊，许久，许久。
下朝后，李潇再次被李静尊留下了，而李牧则自己也留下了。
李牧求见李静尊，李静尊倒是也没有拒绝，直接让两个人都进来了。
乘着还没有真正的宣旨，李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深深地跪在李静尊面前，恳求李静尊“父皇，儿臣认为李潇年纪还小，资历与见识都还不足以担任大将军这个职位，边关乃是重中之重，切不可马虎。”
李静尊慵懒的坐在位子上，问李潇“你二哥的看法，你觉得怎么样？”
李潇自知早已无望，根本对于李牧的三言两语不抱任何期望，只是草草的回答“儿臣谨遵父皇的要求。”
李牧心急，气李潇就这么放弃了，“父皇，儿臣觉得大将军的位置实在是需要一个有丰富经验的人担任才是，李潇既没有经验，也没有专攻此道，儿臣认为还是需要准备几年才可以，不如还是先指派别的合适人选去比较妥帖。”
“你大哥当年不是也做得很好吗？既然他可以，为什么老五就不行，老二，你太宠着老五了，这样是不行的，朕把这个机会给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地磨练自己，谁都不是生出来就又经验的，经验是慢慢积累的，况且今天文武百官都觉得老五合适，这还有什么课讨论的？或者……老五，你觉得朕做得不对吗，你觉得满朝文武都是在敷衍朕？”李静尊懒懒的看着李牧，等他一个不需要回答的答案。
李潇早就心凉了，没有任何的反应。
虽然早就知道没有任何的可能，可是被如此拒绝，李牧还是不甘心，直视着李静尊锋利的视线，硬着头皮继续说“儿臣还是觉得五弟并不合适。”
李静尊慢慢地直起身，帝王的气势扑面而来，“老二……”
李牧紧紧地握着拳头，不让自己退缩，勇敢地看着李静尊，虽然还是王爷，可是李牧身上的气势却病没有因为李静尊的气势而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李静尊哼笑一声，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很好。”
“来人！”
张公公赶紧推开门，小步跑着走进来。
“宣旨。”
“是。”张公公拿着李静尊给他的早就准备好了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五王爷文武双才，英勇善战，能力出众，朕特定其为安关大将军，一日后出发，前往边疆，为……钦此！”
李潇跪谢隆恩，双手接过圣旨，脸上无悲无喜。
李牧却有些恍惚，终归还是没用，圣旨下，一切都已成既定事实，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走出皇宫，阴沉沉的天气带点毛毛细雨，没有风。
李牧走在李潇身后，沉默的看着他。
离卦依旧守在宫门口，看到那被李潇拿在手里的黄色，身形晃了晃，脸苍白的可怕。
李潇把圣旨扔给离卦，俯身钻进轿子。
李牧跟过去，站在轿子外，嘶哑着声音，“李潇。”
轿子里传出李潇冷冰冰的声音“起轿！”
夜姬第三十九章真相往往最是伤人
回到王府，离卦扶着李潇走出轿子，李潇站在自己王府面前，认真的看着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即将离开可能再也无法回来的地方。
这或许不是一个家，但是任何人在一个地方住了十几年，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舍不得或感慨，更何况即将奔赴的地方，是已个与这里的环境完全无法相比的地方。
李潇也只是在门口短短的站了一会，就迅速地进去了，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把自己的前路给安排的好一点，他绝对不会如了他们的意，他们以为自己去了边疆就只能做一个窝囊废将军，然后日复一日的等死吗？他李潇这十几年来或许还是学的不够聪明，但是他还是学会了什么事生存之道。
李潇进了书房，丫鬟伺候着他把厚厚的外衣脱下，屋子里烧了好几个火炉，很暖和。
坐在位子上，闭着眼睛，李潇沉默了一会，睁开眼睛，对站在门口的离卦说。
“离卦，你去把主要几个管事的都给我找来。”
离卦点了点头，就去叫人了，不一会几个中年男人就急乎乎的跑过来了，这几个都是平时替李潇办事主要的几个人，也可以算是除了离卦之外李潇最信得过的几个左膀右臂。
李潇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视线定在最左边的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身上。
“钱来，这段时间钱庄的生意怎么样？”
叫钱来的男人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抖了一下，头低低的趴在地上，声音还算镇定“王……王爷，一切都好。”
对于钱来的样子，大家都没有大惊小怪，因为李潇的脾气不好，大骂都是家常便饭，因此几乎所有人在李潇面前都会有些畏缩。
李潇轻轻蹙眉，“没出息的样！本王问你，如果要把京城的所有产业转移，大约需要多久？”
“大……大约需要一个月。”钱来仍旧把头埋在地上，颇没有出息的样子，甚至两条腿都有点打颤。
“一个月这么久。”
钱来哆哆嗦嗦的回答“王爷，您在京城有五家铺子，要收拾东西还要处理常年来的财务，一个月事最快的了……”
李潇转头看着离卦，离卦轻轻点了点头。
李潇起身，走到钱来身前，“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晚之前把所有的铺子抵出去，把钱收回来。”
李潇接着又对其他几个人吩咐，“你们也是一样，明晚之前必须做好这件事情，否则……”
几个男人闷闷地点头答应，一脸心事的走出去。
离卦看着，忍不住说“王爷，这些产业基本上是他们辛辛苦苦打磨出来的，就这样变卖了，会不会……”
李潇哼笑一声，不以为意，“那些都是本王的东西，本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轮得到他们多话吗？更何况，本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京城，难道要本王把产业安心的放在这吗？人心不古，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机占便宜？”
离卦很想说他们不会，这些人都跟了李潇很多年了，要是他们有异心，离卦第一个就知道了，他们都还算老实本分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是没用地，李潇是不会听从自己的意见的，他只能默默地把话咽下去。
李潇接着又吩咐离卦去把几个平时素来和他交好的几个官员请来，即使自己不在京城了，他也需要有人为他盯着这边的状况。
离卦匆匆的出去了，接过知道中午才只身归来。
李潇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偌大的宴客用地大桌子摆满了酒菜。见到了离卦一个人回来，李潇皱着眉，语气不是很好的问“人呢？出去给本王请客，请到中午就一个人也没请过来，离卦你给本王鬼混到哪去了！”
离卦静静的跪在李潇面前，许久，“王爷，几位大人都不在家。”
“不在？”李潇美丽精致的眼睛带着嘲讽和恼怒，话还未出口，一脚就已经大力的踢出去了，正好踢在离卦的胸口，离卦完全没有防备，被踢翻在地上，狼狈的趴着。
“离卦，连你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不在？你真是找了个烂借口，这么多人都不在，说出去谁信啊，你当本王是三岁的小孩吗？”
离卦沉默着爬起来，重新跪好。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带了些棱角的娃娃脸显现出一些成熟刚毅的痕迹。
无形的沉默只会让李潇更加恼火，“你就是坚持不说了是不是？”
离卦的头又低下去一分“人确实不在。”
李潇看着离卦，手一挥，几盘菜就被他扫到了桌子下，汤汁四溅。
“你还是要坚持这种说辞？那好，本王就再派别的人去，本王倒要看看人是不是真的不在！”
离卦猛地抬头，脸有点白“王爷！”
李潇嘲讽的一笑“怎么，现在害怕了？离卦本王对你还真是失望，你跟本王的时间最长，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