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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盈没有什么生气，坐在肖谦身边，“就是你看到呃那一回事……”
肖谦有些偷喜，看来自己女儿确实大了，也知道为自己打算了，肖谦这下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了，这门婚事总算是彻底定了！
“张随！”李牧坐在床边，唤门外的张随。
张随推门而入，低着头走到李牧床边。
“昨晚肖盈什么时候来的？”
“回王爷，就是差不多晚饭后的时间，王爷可能醉了，所以不知道……”
李牧起身，从旁边的衣服架子上拿了一套新的衣服慢慢穿上，“昨晚是谁在本王身边伺候？”
张随想了想，说“是小七。”
李牧穿好衣服，站在张随面前，“去叫小七来。”
“是。”张随转身，刚走到门口又被李牧叫住了。
“等一下……”李牧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夜姬……现在怎么样？”
张随转过身，“夜姬小姐似乎一直待在房间里……”
李牧颓然摆手，“你去吧。”
这么大的动静隔壁怎么可能听不到？李牧不敢面对夜姬，此时他更疑惑的是为什么肖盈会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为什么夜姬没有阻扰，为什么……自己会抱肖盈……？
酒后乱性？李牧揉了揉自己现在还有些疼痛的太阳穴，昏昏沉沉的脑子根本就记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忆到了自己在不断的喝酒，然后夜姬去拿衣服就断了，后面的事情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随带着夜琦走进来，然后自觉地退出门外。
夜琦低着头站在门边，略微不安。
李牧走到夜琦面前，严肃的看着她，“小七，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告诉本王，一个字都不要错。”
夜琦低着头，手绞着衣角，小声的说“昨晚王爷喝醉了，夜姬小姐因为身体不舒服早早的就回房了，王爷还在喝酒，然后肖盈小姐就来了……然后王爷就强拉着肖盈小姐回房，而且还不许奴婢进去伺候……”
夜姬第二卷第五十四章谁才是胆小鬼
完全没有印象……李牧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整个人垮掉般瘫坐在椅子上，带着疲惫的声音让夜琦有些不好受。
“小七，看来本王真的做错事了……”
只有一墙之隔，李牧却没有勇气去见隔壁的人了。让他拿什么去见她，昨天信誓旦旦的许诺的是自己，结果当晚就做出这种背叛的事情的也是自己……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你出去吧。”李牧苦笑一声。
夜琦犹豫半响，退出了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夜姬说的好事，却让李牧看起来这么难过。是不是哪里错了，那又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夜琦的话只能是李牧最后恩能够查证的了，如果原本院子里有他的暗卫的话他本可以去找他们的，可是昨天因为要和夜姬两个人独处，李牧特意让暗卫早早的去休息了，连守夜的都打发了……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在张随过来催了三次之后，李牧却还是烦躁不堪的随手把握在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扔在门上！
张随站在门外不敢再催，静静地等着。
半响，李牧才推开门，直直的走出去。
客厅里，肖谦倒是一点都不急，喝茶吃点心，慢慢的等着，反正那李牧已经是跑不了的，还担心什么。
李牧坐在上座，神情有些疲惫，他强打着精神应付肖谦，“左相，昨晚的事情确实是本王欠妥了。”
刚刚还好像很气的肖谦此时面对李牧态度倒算不错，“王爷，虽然您和小女已经有了婚约即将成亲，可是这婚前礼仪还是不能失的啊，要知道这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清白啊。不过老夫也算是开通的人，毕竟王爷是小女的准夫婿，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只要王爷管住府里那些下人，让他们不要去外面乱嚼舌根，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大事，王爷，您说是吧？”
肖谦的嘴皮子那是出了名的，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了很多的意思，这其中暗含的意味李牧也听得很清楚。
李牧近乎艰难的点了点头，“左相说的是。”
肖谦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了笑，“嗯，既然这样，老夫也不打扰了。对了，关于婚期不知道礼部那边决定了没有？老夫觉得还是早些办比较好，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李牧笑不出口，看着满脸微笑的肖谦，只能再次点了点头。
肖谦拉着肖盈满意的离开。
肖盈临走回头看了李牧一眼，与李牧的视线撞上，李牧漂亮的眸子里除了满载的苦楚竟找不到一点其他的情绪。
肖盈忽然有一丝迷茫。
这个男人最后真的会爱上我吗？
但是无论迷茫与否，我们都已经趟进了这摊泥水，无法脱身。
李牧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错过了午饭也错过了晚饭，直到天黑了，丫鬟进来点上蜡烛，李牧还是颓然的坐着。
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已经加热了好几遍却仍旧一动未动的饭菜，菜上白色的热气渐渐散去。
过了许久，李牧起身，去了书房，书房的桌子上是堆成小山包一般的文件，李牧拿起来草草看了一眼，仍到一边，再没有心情看第二个。
眼角一瞥，忽然看到砚台下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
打开一看，是黑鹰记录的府中和徐清有牵扯的人的名单，不知道什么时候黑鹰已经放到了这里。
李牧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
他的脑子是木的，根本就不能思考，不能做出任何的判断和决定。
这或许是他自我的一种逃避，他知道夜姬此时一定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她的反应会怎么样，她还会原谅吗？她能容忍自己娶别的女人吗？
李牧越想越觉得绝望。
苍白而无力的现实真的像是要把人逼疯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就这么放下一切带夜姬离开，逃得远远的，甩开这里的一切。
可是这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因为太过美好的荒诞反而让李牧痴迷。
无论他多么想离开，这里都牵绊住他太多。
半夜。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李牧抬起的××双眼呆呆的看着门口的夜姬。
院子里点满了灯笼，逆着光站在门口的夜姬久久不动。
李牧坐在桌前没有勇气上前，眼睛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深怕少看一眼。
许久，一直站在门口的夜姬忽然转身离开，李牧一慌，忽然有一种她会就真的这么离开的错觉，所有的恐惧都抵不过这种恐惧。
李牧慌乱的起身，甚至绊倒了椅子，追出门，一手拉住夜姬的胳膊，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温度缠绕在一起。
夜姬停住脚步，静静的回首看他。
李牧张嘴，嗓子似有千斤重，万千话语最后只剩下几个字，“不要走，求你。”
夜姬低头轻笑，几清风拂过。
李牧上前拥著她，紧紧的抱住，没有一丝隔隙。
寒风中，院子里，只有相依的两个人。
撒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随风鼓动。
“求你了……”一声叹息，缓缓吐出，李牧刚刚一夜未刮的胡子茬在夜姬的脖颈间轻蹭。
夜姬轻轻的抬起胳膊，缓缓地抱住李牧的背。
李牧带着哭腔一般嘶哑的声音化在空中“对不起……”
谁哭了，谁先说了抱歉，谁先违背了承诺，谁才是胆小鬼？
十日后
大街小巷挤满了人，而二王爷府通往左相府的大路上更是成群结队的站满了人，连两边的酒楼都挤满了人。
大路的两边早早的就已经被两排的官兵拦了起来。
王府里，大门口大红的双喜字贴在门口，每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和收礼的张随更是笑得脸上又多了几条褶子。成堆的礼品已经摆满了石狮两边，拿着喜帖的客人说着恭喜的话走进王府，由专门的小厮带着先去酒席上坐好，迎亲的队伍已经在王府门口准备就绪，王府里里外外喜气冲天，人声鼎沸。没有喜帖的寻常百姓也被分到了一些喜糖和吉祥物，津津有味的等着看新郎官。
王府内，李牧的卧室已经被改装成了喜气的新房，绣着鸳鸯的红色被套，红色的鸳鸯枕，被面上甚至已经撒好了花生、板栗、红枣，有着早生贵子的吉兆。甚至连交杯酒和铜镜（古代成亲时用来压惊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牧坐在梳妆镜前，身上已经穿好了大红的喜袍，两个丫鬟正在帮他打理一头长发。
李牧本就是极俊美的容貌，五官立体却又不乏生气，微抿的薄唇竟又带着几分傲气，修身的新郎服把她的身体紧紧包裹住，修长挺拔的身材一览无遗。
后面梳头的丫鬟都险些红了脸，恋恋不舍的借着束发的机会多摸了几把。
“够了！”一直紧绷着的脸的李牧忽然发难怒斥。
“奴婢该死！”两个丫鬟吓跪地求饶，不断的请罪。
“出去！”李牧冷冷的说。
“谢王爷！谢王爷……”两个丫鬟赶紧起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李牧一个人了，李牧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苦闷和恼火，没有一点作为新郎官应有的心情。
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夜姬了……
夜姬没有离开，那天之后，两个人睡都没有主动提起十天后的婚礼，夜姬也美欧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还是跟自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还会跟自己说话、对自己笑。
只有在三天前，她说，“李牧，你要好好准备成亲的事情了。”然后就闭门不见李牧，就连吃饭也只是让夜琦送进去，即使自己在她门外站了一夜，她也没有心软放自己进去。
李牧起身，走到墙边，手轻轻的碰着墙面，就在这道墙的对面……
已经接近新郎官骑马迎亲部队出发的时间了，王府门口的乐队也已经吹吹打打起来了，只等李牧这个准新郎官了。
夜姬第二卷第五十五章两个人的婚礼
喜婆看王爷还没出来，赶忙到一边和张随咬耳朵，“张总管，您要赶紧去请一下王爷啦，要不然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张随也是愁死了一张脸，要是平常他早就进去提醒李牧了，可是今天的李牧格外的暴躁，单单是今天早上那么一会功夫他就已经被李牧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被赶出来迎接客人，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李牧是不发火则已，一发火真的要吓死人。全府上下没有任何人敢在李牧发火的时候接近他。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就是挨骂也要上了！
张随小步跑着回李牧的院子，卧室的门果然还紧锁着，张随认命的走过去敲了敲门，“王爷，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敲着门，张随心惊胆战的等着里面的反应。
门刷的被打开了，从门里走出来的李牧既没有骂人也没有发火，只是脸部肌肉格外的僵硬。
张随已经没有别的奢望了，他家王爷能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一早上都在担心在这个关节上李牧忽然反悔。
李牧走出王府的大门，在一片掌声和祝福声中骑上了系着红色绸带的高头大马，出发了。
后面的空轿子接着也被抬了起来，紧紧的跟在李牧的马后，接受人群的检阅，去左相府迎接新娘。
一路上鞭炮锣鼓声不断，人群里的掌声也没有间断过，鞭炮爆炸过后的白色烟雾弥漫在大街上，带着浓浓的硫磺的味道。
到了左相府，李牧下马，随着肖谦一起先去济百祖先。
肖盈也已经准备好了，红色的头盖自漂亮精致的凤冠上盖下，遮住了给打扮过的秀美精致脸颊，合身定制的红色新娘罗裙把肖盈丰盈适中的好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肖盈和李牧一同拜过祖先，然后再肖盈家亲戚的“哭嫁”声中离开了左相府。
李牧重新骑上马在前面导路，而肖盈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了轿子，在一阵喜庆的锣鼓鞭炮声中起轿。
李牧端坐在马上，背挺地直直的，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应有的欢喜也没有张随担心的怒火，整张脸突然面瘫了一般。
坐在街边酒店嘴角位置看着这一切的雨辰非冷笑一声，饮下一杯酒，宇寒心无旁骛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只有宇冽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整个迎亲队伍走过长长的街，按照原路返。
到了王府，李牧下马，牵着肖盈跨出花轿，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内堂。
吉时已到。
后院，夜姬站在池塘边听着前面欢欢喜喜的动静，盯着无波的睡眠，应该要拜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