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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吗?我打了个哈欠,没什么感觉啊。
“早上的空气好,适合散步。”我一面说着,一面抬腿往外走。
“哎哎,你要出去……看那个人?”福婆婆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
“额,没,去呼吸新鲜空气。”
“哎,那就好,昨天那人啊,一大早我就叫老头子救进来了,金宝叫了一宿,今早上去看这人啊,居然还有气,这不是直接给抬到柴火房后面的那个小屋子里去躺着了……”
加个注释:金宝——福婆婆给小狐狸起的极其具有乡土气息的名字。
福婆婆说了很多,可是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本来已经迈出了一半的腿又收了回来。
“我看我还是在屋子里转转吧,帮您干点活。”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我第三次烫到自己的手以后,福婆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认为应该暂时把我撵走为妙。
“腊月啊,要不然你去收拾一下柴房边上的那个屋子,那里面堆着很多老头子前些日子买回来的东西,多少让他们看上去整齐一点。”
“好啊。”我拍拍手,跳了起来,“麻烦您多做点稀饭,我今天肚子不舒服。”
“哎哎,好。”福婆婆突然笑了起来,一脸的暧昧。
我转过身去,只觉得很悲催啊很悲催,你们说像我这样大公无私的好人,咋就总被人误会和别人有□呢?
宁远正安静的躺在那张小小的木床上,他的身材硕长,两只脚还悬在外面。
我走过去,扯开他身上裹着的那条被子,对着这一大堆的伤口发呆。
这下手的人绝对是上辈子被他抢了老婆的,既凶狠又极富技术含量,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而且他貌似是抢过很多人的老婆的,于是阎罗王都给他算到这一辈子来了。
我甩甩头,将一直揣在怀里的那一卷白布掏出来,扔到床边上,又去取了一壶药酒过来,琢磨着该怎么下手。
不行,他是爬上来的,身上的伤口沾了土,又在外面晾了一宿,都粘住了。
我起身,伸了伸很是不爽的胳膊和腿,晃荡着回去厚着脸皮打了一盆热水。
那些伤口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我拿着剪子把他身上挂着的一条条的破布都先剪开,然后才一点点的将粘连的血肉撕开。
他的面色惨白如纸,眉头紧皱着,身体微微的颤抖,似乎是在睡梦中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等我把他剥的光溜溜的□后,他的头一歪,嘴角处向外溢出一股黑血。
这是中了毒了,我替他擦了干净,然后伸手去够药酒。
“恩……”他像是一只被抽了筋的青蛙一样,猛的身体向上一弹,又倒回去继续昏迷。吓了我一大跳,手里的药酒差点全洒了。
至于的吗?不过就是怕他伤口发炎,喷了点酒,反应这么剧烈。
我一面淡淡的鄙视着,一面毫不手软的开始用白布沾了药酒往他伤口处涂。
于是宁远小朋友就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被下了锅的鱼,在这张本来不大的床上使劲折腾,摇晃的木头咯吱咯吱作响,我这个身临其境的人都没准会误会,更何况是门外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等到他被我折腾的气息微弱奄奄一息时,我才很欢快的住了手,用那些撕好的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右臂断了的地方还用了一根木头固定住。
至于他左腿上的那个洞,我没办法的,只能菩萨保佑别严重到非得砍掉整条大腿。谁叫他不要命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爬那么远的路,看样子是短时间内生活不能自理了。
还有中的毒我没法处理,要看造化和他的人品。
人品这东西有限啊,因此平时要攒着点用,用到最关键的地方去。
福婆婆做好的稀饭我自己先就着咸菜吃了两大碗,又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了一碗。
这厮经过包扎以后在床上呼吸渐渐的平稳,应该是不会再那么容易就死掉了吧?
在我连续几天的不懈努力之下,楚宁远大人的皮外伤有愈合的初期趋势,发了几天的高烧也退了下去。
福婆婆有段时间想要替我照顾他,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哪怕因此付出了要给全家做饭的重任。
不是我不想去亲手折腾他,而是人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随便见这么多的血腥。
他中的那种毒很诡异,外表上看着是正常的不得了,但是疼起来没准会要人命。我就亲眼看到他在床上疼的直打滚,把我新买的床单都扯破了好几条。
好在这毒没有天天发作,估计了一下规律,在一个月之内他只发作过一次。
他的胳膊和腿注定了他要有有几个月不能乱动的,这是福伯仔细看过后的结论,为了这个还特地跑到山上砍木头做了一个很方便移动的椅子。
我总能感觉到很强烈的不安感,貌似这家伙这张脸长得还是太好了,简直是人见人爱男女通吃,福婆婆和福伯一辈子没儿子,现在把他当花似的供着。
就连小狐狸都对他比对我还有感情,见他难受就趴在他脑袋上,一个劲的舔他。
我默,每次看到这种和谐美满的场景就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爱心了。
屋外骤然多了很多讨厌的耗子,总是在房梁上窜来窜去的,一点素质都没有,显然是很不讲道德的。
我半夜里睡觉都能听到他们走在房梁上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奶奶的我那个竹楼很脆弱的,这么走来走去的会塌掉。
白天的时候,也偶尔闪出几个影子来,躲躲藏藏的很是烦人。
“哎呀!谁?”第三次大白天的听到福婆婆在院子里面惊呼看到了诡异的人影一闪而过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再次暴躁了。
有点素质好不好?你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扰民的。没机会速战速决也不要老是像逛大街似的无组织无纪律啊。
我冲进了屋子里,鼓捣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掐着一大堆的黄表纸弄出来的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
“福婆婆,最近家里闹鬼啊,我们把这个东西贴上就好了。”我扬了扬手里那一大堆盖着那个传说中很神奇的印章的纸,只想翻白眼。
摸摸自己还很痛的胳膊内侧,划了一刀,流了不少的血,才够盖这几百个印记的。
事后我一面喝着本来是给宁远做的猪肝汤,一面内牛,当年阿娘为啥要把那个印刻在我胳膊上?我唯一就用了这么一次,结果搞得自己像是一个活体的印泥。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福婆婆很有效率的将这东西前贴几张,后贴几张,里里外外又几张。搞得整个竹楼微风一吹,哗啦啦的都是纸响,听起来很是妙曼。
比如我早上起床,刚一开竹楼大门就能看到一张纸,上面只在正中间的位置印着一个小小的印章,连带着底下的一行草书大字:都给老娘滚!!
瞧这气势,瞧这语调,再瞧这字体,让人一下子睡意全无。我自己都想跪下给自己磕个头,油菜啊,膜拜之。
屋顶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也被粘满了这东西。
不过效果是很显著的,从此以后在方圆三里的范围内我都没再看到过鬼影,晚上也变得清净多了。
于是我很小人得志的想,以后如果下山去吃霸王餐,是不是光靠这个招摇撞骗的印也绝对饿不死?
偶尔空气好的时候,我就叫福伯把他扶到院子里扔椅子上晒太阳,据说这样会对骨头的愈合有好处。
我站在一旁,哼着猥琐的小调,把洗好了拧干的他的换洗衣服挂到院子里的那根绳子上去。
事先声明啊,他身上原本的那些被砍得一块一块支离破碎的铠甲被我当成废铁都处理掉了。
现在来扒一扒我手头上有用的衣服吧。
第一件,外衫,这个东西破的不像样子,本来想着扔掉来着,但是为了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我随便缝缝补补了一下,居然再没有超过三寸的破洞了,穿着也像那么回事似的。
第二件,长裤,虽然关键部位有破损(别想歪了,估计是骑马骑的),但是被缝好后保证不会透风的。
第三件,中衣,这个东西本来没破,是被我剪破的。但是已经被血糊的分不清楚本来的样子了,我又没有处理好,结果现在颜色发黄,上面还有一块一块的血渍残留的浅浅的痕迹,要不是现在快到深秋了,我真怀疑会招来蚊子苍蝇一大堆啊。
第四件,额,人家娇羞,就不告诉你们是亵裤。
第五件,哎?为毛会有第五件?而且是浅鹅黄的绸缎面料,上面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花,看着很像是一件肚兜啊。
我本来没怎么注意这一堆破衣服的,现在想来,这个东西似乎真的是从他中衣里侧扒出来的,看样子是被保护的很好,一点破损都没有,和那件被五马分尸一般的中衣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非……我掐着这个小小的肚兜瞬间风中凌乱鸟,他有异装癖?
咽了口水,回头看着那个正一脸淡定的瘫在椅子上,惬意的晒太阳的某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他刚才似乎也偷看我来着,见我扫过去,视线很不自然的挪开了,脸色不知道是不是被晒得,有些异常的微红。
不要吧?真的有?我瞬间石化了,那我知道了这个不能说秘密,是不是就很危险了?
好吧,先下手为强,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过去把他灭口吧。反正他现在脆弱得很,基本上不能反抗。
这样想着,我恶向胆边生,一把撸起了袖子,为了壮壮声势还特意的在地上跺了跺脚,目光瞄着一旁福伯用来栓着羊圈门的绳子。
他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头向旁边微微偏了一下。
“哎,腊月啊,快吃饭了,收拾收拾,别累着。”福婆婆这时候很神奇的出现了,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我正要张牙舞爪的冲过去,听见福婆婆的动静,立刻停了下来,做出一副乖巧的淑女状,眼睛却很是不死心的继续瞄着一旁的那根绳子。
真想勒死他啊,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心都是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双猫爪子在挠来挠去。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个可爱到冒泡的小肚兜,心道:这人还挺闷骚的,一个肚兜搞这么可爱温暖型的,不过我喜欢,是我爱穿的调调。
哎,不对劲啊,刚才第一眼没咋注意,现在第二眼,这肚兜咋能这么眼熟呢?
旅行
不对,手里的这个肚兜越看越是眼熟,我怎么记得貌似我曾经有过一件一模一样的,后来要逃离皇宫,不可能拿着一大堆内衣走,就给留下了。
这可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在皇宫里,而因为那次乌龙的月事事件,这厮早就知道我藏内衣的柜子是哪一个了。
我很努力压抑住揍他一顿的冲动,呵呵的干笑着,大大方方的将肚兜拿出来,俯身弯下腰去拍拍他的肩膀,很诚恳的问道:“这个是你的?”
他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拧过脑袋,不理我。
靠,还真给脸了不是,我攥紧了拳头,使劲揪住他的耳朵,向上一提。
“嘶。”他被偷袭以后一脸怒容的看着我,似乎相当不忿。
“看什么看,偷东西有理吗?”我把那个肚兜塞进自己怀里,“赃物没收了。”
一想起这家伙整天揣着我的东西琢磨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心都是哇凉哇凉的啊。
“喂,闻腊月,我没偷。”这家伙皱着眉,很是理直气壮,“我当着你的面拿的。”
我咬牙,太能狡辩了。“胡说八道!”我有点气急败坏。
可能是靠的有些太近了,我总感觉他的呼吸有点粗,忽然间不说话,眼睛向下瞟两眼就定格不动了,看的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额,这个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越瞧越觉得古怪,用手在这厮眼皮底下晃了晃,他依旧是目不斜视,若有所思的盯着某一点。
就在我收回手的那一刻,清楚地看到有一道血线从某人的鼻子里流了下来。
“哎哎!”我吓了一大跳,顺手就用手里的东西给他擦了一把,擦干净了才反应过来,这个是疑似赃物啊。
于是乎,很理所当然的是,他的血流的更生猛了,与此同时我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才明白是怎么一种状况让这个定力不足的混蛋流了鼻血。
“色狼。”我忍无可忍,一边慌慌张张的揪紧了领口挺直了腰,一边用力的殴打了他的脑袋。
我敢保证我只是小小的用了一下力而已,谁能想到他现在这么脆弱,两眼一闭,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过去了。
汗,这下子可是糟了,我只好把手里的东西往他身上一扔,冲回屋子里,大喊着:“福伯福伯,太好了,那男的死了,我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福伯被吓了一跳,赶紧跟着我一起冲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