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天山火麒麟口中的三味真火一旦喷出,立刻被黑水麒麟所吐出的黑水给克止住了。一时间,三味真火已无用武之地,而它的头上也遭受到墨少白利剑的袭击,受了几处伤痕,鲜血火红而炙热的滚落在雪地上,白色的雪地像是洒满了斑斑的梅花烙印。突然,它痛得“呜呜”做鸣,墨少白见它已呈弱势,便飞身从坐下的黑水麒麟身上跳下,长剑一击,狠、准、稳,正好刺向一旁无力还击的火麒麟身上,正当墨少白心中欢喜要大功告成时,身后的黑水麒麟突然一个转身,如疯了一般袭向正要挥剑刺去的他身上,他后身成空,未来得及防范,就已被黑水麒麟突然撞过来的额头给顶了出去,疼痛不已,全身如同散了架一样无法动弹的倒在雪地上。
“好兄弟,你怎么反过来对付起我了?!”
黑水麒麟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油灯,光亮诡异的看着他,那天山火麒麟也突然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此时情况突转,一红一黑两只麒麟都虎视眈眈的向他慢慢逼近,但躺在地上的他却无法动弹,他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想努力挣扎着撑起身体,怎奈被撞击到的腰部此时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火麒麟鼓足了全身的火气“嘭”的一声,如旱雷从耳边隆隆震过,翻云覆雨的向他袭过来。看着那巨大的火球铺天盖地的向自己压来,他心中不由一凉,大叫道:“——我命休矣!”不由得闭起了双眼,只觉全身上下一阵炙热袭来,周围一切,似乎已是昏天暗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飞身向他扑来。只见那人白衣飘飘与雪天浑然一色,恍若仙子下凡,飞身左脚一踢,将那滚烫炙热的火球活生生给踢了出去,火球击落在雪地上爆发出一阵巨响,火星点点洒向四周的雪地,将雪花融化成水,但火却未灭,仍旧燃燃不息。
“你的脚!”他深知被火麒麟口中喷出的三味真火烧到的利害,不由呆呆的看着前来救自己的人。那人着一身珍珠串成的霞披白裙,高高挽起如云而上的发髻,转身而来,一双冰冷吓人的黄金镂花面具,正诡异的看向自己,一双眼睛似夜一般漆黑深沉,死死的盯着他看。
“你……你……”他顿然无语。
“觉得很奇怪吧!”她冷冷道。
这个女人正是他去寻天一神宫时所遇到的天一圣母——石阴姬。
“怎么会是你?”他不解。
石阴姬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看向气焰正浓咆哮气愤着的两头麒麟,它们正企图想要联合起来攻击她。
“孽畜——”她对它们大喝一声,双手一挥,使出一股十分强大且带有幻意的“排山倒海掌”法向它们身上打去。掌法强劲,气如排山之势,又似狂风急浪翻云覆雨震雷而过。
火麒麟同黑水麒麟连同地上被掌力揎起的雪花,一起滚地翻身被击出老远之外,二兽全身的骨头都已被石阴姬打出的“排山倒海掌”所击中,痛得“嗷嗷”大叫,一时之间也不敢再靠近他们,而是回头看了看她灰溜溜的走了。
只见二兽一黑一红从雪地中消失而去,墨少白这才意识到背部一阵剧痛,全身似散了架的倒在雪地上,仰面朝天,只见天上慢慢飘落下来的片片雪花,伴着钻心刺骨的剧痛一起钻进他的骨髓里。
“你怎么样啦?”
石阴姬回头问他,但他已在剧痛之中昏厥过去了。她带着脚伤一踮一拐的向他走过去。
山洞之中晃晃闪动着一些火光,等他醒来时一堆火正置于他的身旁,没生柴薪却依旧燃烧不息,这是从刚才被石阴姬所击出去的那团三味真火上取下来的火种,本来是用来杀人的,而现在它却成了供人取暖的火堆。
洞光之中,一条白色的倩影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静坐在一旁看着他。
“你还好吧!”她冷冷的问,并无半点关心之意,也只是问问而以。
温暖的火光背后衬着一个冰冷如霜的女人。
“你……是你救了我?”他咬牙忍着一身剧痛,用手撑起身子问。
突然想到刚是她救了自己,看着她又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语,向他伸出手去想要帮他支起身体,他用力挥手一瞥,回头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敌是友?”
她看着他浅浅一笑,道:“你问我是敌是友?之前可能是敌人,而此时则会是可以救你一命的朋友,至于以后嘛……可能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你就是传说中天一神宫里那个杀人不眨眼,人人畏惧的女魔头石阴姬?你现在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不过不管我帮你是为了什么你都一定会接受我的帮助不是吗?如此,你又何必问原因!”
“哼——”他冷笑一声,用手按住刺痛不止的胸口道:“我是不会接受一个女魔头的帮助的!”
“好!”石阴姬出奇痛快的起身叫道:“看来沈寒烟的命你是不在乎啦!”说完拖着长裙一踮一拐的从山洞中走了出去,她的脚是刚才为救人情急之下为他踢开三味真火而受的伤,无论如何刚才的确是她救了自己。
“等——等!”他叫住了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拿到“避火神珠”救寒烟要紧,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她说得对,没有她的帮忙单凭自己一人之力要对付两只麒麟的确很难,现在又何必去执意于什么正邪?敌友?
石阴姬回过头来,在火光的映衬之下,面具内是一张诡异的笑脸,她很满意事情按照她的预计去发展,这种能掌控一切的感觉——很好。
“无论如何,你后背摔断的骨头还是要有人帮你接起来才行!”她说完,又缓缓向他走过去。
墨少白点点头,褪去身上的上衣由她帮忙接起断骨。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固执的是非观念,而害了等他取解药回去的沈寒烟,无论如何也要先尽快接好身上被黑水麒麟撞断的骨头,才好去找天山火麒麟,而且石阴姬说的也很对,自己是根本无法将身后的断骨接好的。
看着她一踮一拐的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坐在自己身后,他背对着火光道:“刚才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的确救了我,此刻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可是有什么理由能让你为了救人而伤到自己呢?我想这个理由一定对你很重要!”
救他的确是有理由的,因为她也要让他去救那个她想要救的人。
她背对着他道:“对于石阴姬来说,她只会做值得去做的事!”
他仰头苦苦一笑,道:“救我也是值得的事吗?”
她不再语,伸出一双纤细而雪白手掌,将十根手指紧紧地贴在他因发炎造成有些炙热的后背上,双手冰凉温柔,令他惊叹这哪是一双能杀人的手呢?!然而这一双小巧秀丽的手,却正是刚才使出“排山倒海掌”吓退两头麒麟的手!石阴姬——一个曾伤过他而今又舍身救他的人,于他是仇是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一个带着神秘色彩不为人知的女人。
每一个面具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秘密,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而戴着面具的她是个有秘密的人。
她手法出奇的快而准,不一会就将他身后的两处断骨给接好。
“我再为你输入一些元气,好催动伤口愈合得快些!”她说完没等他再说什么,便自作主张的向他体内注入内力,手心贴着他的后背,一股暖流如流水一般缓缓从他身后向他体内输入进去,这种暖意又与三味真火的炙热不同是极其舒服受用的暖意。
一柱香的时间,他全身上下的剧痛已经慢慢从中消退。
“挨过今夜,若没因伤口发炎而引起发烧,应该就没事了!”她从冰冷的面具后说出。
他着好衣,点点头,低眼看向她脚上被三味真火烧伤的脚背问她:“痛吗?”
她摇头不语。
他自知一定很痛,自己刚才被三味真火灼伤的地方,此刻还在火烧火燎般的疼痛不止,何况是她?
他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看了看她,拿起身边的剑轻轻为她撩开烧烂掉的那块皮肉,然后将药丸放在手心中,双手合实在手中来回碾成药粉,再将乳白色的细末一点点撒在她的脚上,对她道:“这创伤药虽然不是主治烫伤,但里面也含有一些治疗烫伤的药材,用了总比没用好。”说完又走出去,从雪地中取回一捧洁净柔软的雪来,将她脚下衣裙轻轻往上撩起一节,马上露出一段没有被火烧伤白嫩光滑如绸缎般的小腿来,他不由叹息世上竟还有如此白净如玉的肌肤!她的腿真的很白,他不敢再多看,伸手将手里的雪敷在她受伤的脚上,轻声叹:“现在会好些!”
“谢谢你!”她轻轻点头,对他谢道。
墨少白突然觉得此刻的石阴姬,不似那个人人都会感到害怕的大魔头,反而如一位熟习已久的故人一样。
他从腰上取下随身携带的酒囊,打开“咕咕”的喝了几口,坐在火堆旁对她说:“你难道不痛吗?刚才我用剑将你烧伤的肉撩去,你连叫都没叫一声,真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
“你是说沈寒烟?”她问。
他默默点头,心马上又被牵系向远方,那个在西门楼城中养伤的沈寒烟。此刻寒烟她应该可以下床行走了吧?她一定恨不能同我一道前来,一定盼望着我早日回去吧!寒烟……一想到你,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坚强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再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充满无限希望的!而你将来依然可以在大漠的草原上策马扬鞭,狂野驰骋,像以前的沙漠之王一样尽情的欢笑饮酒。想到这,他不由又喝起了酒,一口接一口,如流水一般冲进心田,那是一种极其畅爽的感觉。
“知道吗?我一生很喜欢会喝酒的男人……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个饮酒如神的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他喝酒如海,从未醉过!一坛坛的酒,似乎就是父亲……”石阴姬似乎很是陶醉于他喝酒时的样子,看见他喝酒的样子不由又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曾在她生命中刻骨铭心过的男人。
“是吗?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你是什么人,关于你的过去种种……你好象就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神秘女人,然而却没人能想到,天一神宫的女主人石阴姬,也有一个爱喝酒的酒鬼父亲!”他哈哈一笑,突然又想起同样爱喝酒的黑水麒麟来,一脸严肃的道:“不知道刚才是不是黑水老兄它因为喝得太多,所以才对我发起酒疯来?竟然与天敌联合起来攻击我!”
一直沉默着的石阴姬没想到他会口出此言,也差点被他看似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道:“看来你和那黑水麒麟关系还真不错,不如你去与它套套近乎,让它帮帮你?”石阴姬竟也打趣起来。
他从没想过,这个戴着一副恐怖面具严肃的女人,也会有这样肆无忌惮调侃的时候,只是一刹那呆呆的看着她。
她也觉得刚才的言行不妥,马上又恢复原来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冷冷的道:“依我看,黑水麒麟固然是天山火麒麟的克星,只可惜它们两是一公一母,又因长年固守于自己的地盘不曾见过同类,所以初次见面难免会生情愫,一见生情,化敌为友也说不一定!就好像人一样……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会相互产生刻骨铭心的情感,而有些人彼此相处了一辈子也未必会相爱。”听完她的分析,他也觉得不无可能。
“哈——哈——是吗?天生为敌的克星也会在一起吗?天地之间真是无奇不有呢!”
她笑笑,道:“这有什么?它们正如你我一样,正邪不里立的两个人,今天不也能坐在一起取火避寒不是吗?”
他顿时举着酒囊无语。
火光寒冷,照在她的眼上发出奇异的光芒。
“我的玉笛现在应该还在你身上吧?”她问。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只绿玉制成的玉笛递还给她,火光之下她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一节雪白的玉腕伸手接过,手上的一串玉镯“当当”作响。只见她手做兰指,对着火光缓缓吹起了玉笛……洞府之中笛声宛然回荡,清脆悦耳。
悠扬的款曲让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可怕,反而令人可怕的只是她戴在脸上的面具而以,拿掉这面具也许她就再也不是石阴姬,而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以——一个常年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人而已。
夜,幽静。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天一圣母同坐一室,卧听她吹着的笛声。石阴姬的笛声的确吹得很好,古人曾有“吹箫引凤”之说,若这冰雪之地也有天鸟神凤的话,那么它也会被她动人微妙的天籁之音引来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