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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沙 作者:小小村落(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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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聂小星大叫一声,吓得躲在了墨少白的身后直哆嗦。她用手压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慢慢睁开一只眼向内偷瞄了一下,眼前一片煞白,大堂的中央立着一个牌位,黑鸦鸦的木牌上赫然刻着——爱女上官红袖之位。
  灵堂!
  “上——官——红——袖?!”她惊讶的叫道:“她,她不是那天你口中所叫的那个人吗?她已经死了吗?那天怎么会……”一想到这只觉心中一片毛骨悚然。
  她没再说下去,只见他缓缓走过去用手轻轻拂拭着那块牌位,静静地说道:“她就是红袖,我的亡妻!”
  “啊……”她不敢相信的张着嘴诧异的看着他,道:“可那天你不是说红素是上官红袖吗?怎么她又变成了十年前的死人?!”
  他摇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她还生了吧!”这样的解释也许会让自己更容易接受吧!虽然他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而——复——生?难道那日我们所见的红素不是人……而是个女鬼?啊!这太可怕了!我们竟然在十年后见到一个十年前就死了的人!”她感到越来越不可思议地一阵恐惧,记得那天她还陪自己喝酒来着。
  墨少白为红袖的牌位上了三炷香,又点燃了火盆往里扔了几张冥纸,顿时房内火烟缭绕。
  她看着他的举动不解的问:“墨大哥,你在做什么?”
  他不回答她。
  “红袖,如果你真的是死而复生,或那日我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你的魂魄,那么就请你再现身与我相见!”
  “什么?你要招魂啊!千万别啊墨……大哥……你这样一来,上官家死去的大大小小一十八口鬼魂,就都得让你给招出来了……听……听说他们的死相很难看呢!”她边说着便不安地向四面张望,真怕突然之间会从房梁上或什么地方掉出一堆人的内脏或肝肠,血淋淋的吊死鬼之类的东西。
  “啪——”
  “啊——”聂小星被墨少白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只见他一拳狠狠的打在地上,手上的血染红了他手中捏着的白色冥纸,他咬着牙,如恶狼一般惨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杀了红袖?为什么要满门灭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能感觉得到他内心中的那份痛苦,可自己又能为他做点什么呢?突然她感到身后一阵阴风吹过,只觉全身僵硬似有无数只手从她脚下摸上来,颈后毛骨悚然一片,回过头去只见一条红色人影“唰”的一声从门外闪过。
  “啊——有鬼!”她用手指着鬼影闪去的地方大叫,吓得双脚僵硬无法移动半寸。
  他连忙回身,提剑追了出去。
  鬼影闪过走廊,突然跃上了小楼。
  “红袖?”他叫着飞身追了上去。
  “难道真的……见鬼了?”聂小星颤抖着用力拍拍前胸,努力的移动着吓得僵硬的双腿,惊魂未定的紧跟了出去,生怕把自己给落了单,被另一群鬼给抓了去,要知道红袖才一鬼,而上官家其余上下搞不好一十七口怨鬼统统都出来,自己不就吃亏啦?
  “红——袖!”他伸出左手想要拉住那红衣女人的手,谁知她突然回身一剑刺向了他的手上,剑划破他左手虎口,鲜血直流。
  “你是谁?”他不解的问,边一脚踢开那一剑。
  对方蒙着红巾,冷冷笑了笑,又是刷刷几剑向他身上刺来。
  剑法快而准,身影如鬼魅。
  好可怕的剑法,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出手,他只能全力应战,心中不由冒出一股冷汗。幸好自己这些年从未忘记练剑,不然早已一命呜呼成为此人剑下亡魂!
  二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在狭小的楼阁上打斗起来,红袖闺阁内的布局摆设似乎阻碍了红衣女人杀手般快而利的剑法,而这对墨少白来说却是有利的,虽然他有十年没再踏足这个伤心地,但屋内的每一件摆设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出剑之时已略占了上风。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
  “因为你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该死!”她咬牙切齿的狠狠说完,又是刷刷几剑向他胸口击去。
  只见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后退去,剑尖还是划破了他的衣服,从衣服内掉出了一块白色的鸳鸯双环玉扣。
  “当——”的一声清脆作响。
  她突然转头看到那掉落的玉扣,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墨大哥!”聂小星此时也已匆匆赶了上来。
  红衣女子见形势不利于自己,便乘机破窗溜走。
  “墨大哥,她是什么人?是红袖姐姐吗?”她气喘吁吁的问。
  他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不,她不是红袖!”如果是她怎么会连自己房中的摆设也不知道?再说红袖也不会武功,刚才那个人的功力深厚,足有三四十年的功力,绝对不会是红袖!他习惯性地用手摸着下腭,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要置我于死地?
  “哼,那家伙一定是怕打不过你才跑了的!依我看这世上根本上就没几个人是你白阎罗无常的对手!”她几乎是崇拜的爱慕着他,在她幼小的心中他就是她至高无上的大英雄。
  他摇摇头,道:“此人的武功很高,强绝不在我之下!出招狠毒,招招致命,是个可怕的女人!”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另一个可怕的女人。
  “没想到十年不见,江湖之中竟出了这么可怕的对手!”他心中不由暗叹自己老了。
  她连忙慰籍地拍拍他的肩说道:“所以你更要多在江湖上走动走动才行,好再重振你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白阎罗无常’的声威!”
  他笑笑,道:“什么声威不声威的,无非是虚名一个!”这些年我什么都已不在乎,又怎会在乎一个年少气盛时的虚名呢?
  “咦——这是什么?”她见地上掉着一块十分别致的玉扣,连忙拣起来看。
  “喔——这是鸳鸯双环玉扣,一位朋友托我帮他转交给他的妻子的,可惜这些天我一直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他将玉扣收好,心中却突然想到刚才那女子看到玉扣时惊愕的样子,难道她与这玉扣有什么渊源?这他不敢确定,不过他现在却敢确定一件事——红袖有危险!
  “看来红袖有危险啦!”
  “什么?”她不解他为何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峰回路转。
  他冷静地分析着说道:“十年来我深居塞外从未踏入中原半步,所入中原以来的这些日子也未曾与人结怨,再说除了你也没有什么人知道我重出江湖……唯有红袖,她一定是冲着红袖而来的!所以说红袖一定出事了,我们要立刻去找到她才行!”他焦急地说道,满脸流露出不安的神情。面对这些重重难解的谜团,他该怎么办?面对心爱的人却无法解救,他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十年前的悲剧他不能让它再重演一次。
  红袖——
  “该——死!”
  一条僻静无人的小港中一个蒙着红巾的红衣女人神色匆匆,一双幽灵般的眼睛冷冷的盯向一旁。一片枯叶缓缓的从树枝上寿终就寝的飘落下地。女人伸出雪白的手指慢慢揭开面纱,红色面纱下所隐藏着的秘密在阳光下暴露无遗,那是一张冰雪如玉的光洁面孔,发丝之下,隐藏着一双充满杀机而诡异的眼睛,阳光下射出异彩的光芒。
  没想到他的功夫会这么高!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杀掉,看来真的不能小看了此人!当年的白阎罗无常果然有两下子!此事要先放一放了,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那个玉扣?他与宁人王又是什么关系?
  玉扣——时光似乎又回到过去……
  “哼……”她嘴角向上一扬,绽出一记秋水芙蓉般的微笑。
  这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章 还魂

  “娘——娘——娘——”
  庵堂内一片寂静,屋外斜阳轻照,屋内紫檀香雾缭绕。一阵木鱼声咚咚敲响,里面一位衣着朴实的妇人正屈腿打坐在蒲团上面。
  房门突然被推开。
  “娘——”聂小星连蹦带跳的跑了进去,一头扑向那清修中妇人的怀中,妇人轻轻一笑,慢慢张开半闭着的双眼。虽已过年华之期,两鬓花白似秋霜一般染在耳后,但一双明媚的眸子到是清晰,可见年轻之时也是位美人无疑。
  她笑笑用手拍拍爱女的肩头,微声询问:“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
  “娘,我告诉你一件好事情,我终于找到了十年前救我的大恩人啦!”女儿拉着母亲温润的手笑着说。
  “是吗?那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他你早就变成了一位断脚郡主了。”妇人优雅的看着笑得欢悦的女儿说。
  “我要以身相许,报答他当年的恩情!”
  听到女儿突出此言,妇人不由吃了一惊,道:“当然不行了,他都大你许多,你们怎可在一起?再说你干爹干娘也是万万不会答应你的,堂堂星罗郡主的婚事怎可当作儿戏?”妇人柔声规劝,对于女儿常年的任性仍是一再的包容。
  “才不嘛!当年娘可以为报恩而以身相许于爹,我为什么就不能以身相许于墨大哥?”
  “星儿,不要再任性……”
  “好了娘!”不等母亲开口说完她就急忙阻止,不愿她再继续往下说。
  妇人也知女儿的脾气便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心中仍有不安。
  “你干爹干娘对你可好?”她又是一阵细腻的抚摸,看着眼前的孩子如今已健康快乐的成长着,十年前的那一切她该忘得干干净净了吧!可是一个十年前救过她的人,在她幼小的心中都能记到现在,自己又怎能这么幼稚的奢求女儿能忘记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呢?不过上天对她还是不错的,也许她天生就是个郡主的命,虽然当不了北冥王府的郡主,却阴错阳差瞒天过海的成为了西蜀王府的郡主。
  “嗯,干爹干娘对我可好了!可惜娘你堂堂王妃却不愿意回西蜀王府去享受荣华,反而要在这敲经念佛,让女儿我看了都心痛!”
  “心痛什么?娘住不惯王府,却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每天敲经念佛,替你父亲消去手中孽债,望佛祖庇佑让他余生平平安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妇人合指,诚心祷告。
  聂小星原本晴朗的脸突然转为阴天。她喃喃的小声道:“也许这么多年爹早就已经死了……”却又不敢说得大声,生怕慈母听见心伤。
  月圆之夜。
  “啊……啊……啊,哈哈哈哈……”
  在一间石室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女人叫声,声音凌厉,让人听得痛心刺骨。
  黑暗之中,沙漠王沈寒烟却是一双手脚都被又粗又长的铁链锁住,一旦挣扎双手双脚都是磨烂了的血肉,她痛苦的叫唤着。在这茫茫大漠没人能这样锁住这位沙漠中的王者,这双铁链是她亲手为自己拷上的,因为每逢月圆之夜她都要受血障的侵蚀。年年如此,痛心疾首。这是她十年前练功走火入魔落下的恶劫,而今夜又正好是月圆之夜。她正将自己锁住,在与身体内的魔障相抵抗,如同一个人在与自己厮杀一样痛苦难受,而这四根铁链是用来防止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受血障侵蚀而乱杀无辜。
  血障慢慢侵蚀着她的全身,她挣扎着手脚扭曲着身体,如同在黑夜中孤独起舞的夜游。一双眼睛因被血障侵蚀而变成红色,血障如同蒙蔽了她的一双眼睛,她的心灵被它死死囚住一般,无法摆脱,她娇弱的身躯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来自体内血障强大的爆发,险些昏厥过去。
  “啊……哈……哈……哈!杀!杀!杀!啊——哈——哈——哈——”
  “啊——”
  她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摇晃着,一闪念又是一双眼睛,那样柔软无助的看着她,再一闪念,又看到了墨少白坚定而温柔的双眼在深深的注视着她,然后看到的是他的脸,接着是他伸过来的手,他对自己道:“寒烟,过来,到这儿来!”
  “啊——”
  她痛苦的晃着脆弱的脑袋。墨少白的身影此时被分成支离破碎的一片一片,伴着一滴滴血渍消失不见……
  “啊……”她痛苦的仰头长啸,长长的头发在摇晃中飞舞,向四处分散,划过脸如刀剑,粘在满是泪水的脸上成为绕指柔,最终她在与身体内的血障进行了强大惨痛的厮杀后晕厥过去……长发如流水一般从她垂着的头上温柔的倾泻下来,摇摇晃晃的荡在空中。
  如此凄冷,却又绝美。
  谁又曾真正的了解一个人?了解他身后隐藏着的痛苦?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属于自己的痛苦,每个人都是为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痛苦而血泪一生,然而这份痛苦除了自己又有谁会知道?
  …… ……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婢女们心痛得为她擦试着伤口,小心的上着药粉,然而此时的她却感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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