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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了父亲,她不能连母亲也失去。
当时只有十二岁的秦若,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念头。
疯了一般的追赶。
“妈妈,妈妈……”
可想而知,两条腿的她,怎么可能跑得过四个轮胎的汽车。
没多大一会儿,她就被甩了很远,可是她不放弃,一直追,一直追,鞋子破了,腿上胳膊上额头上都被磕了,她还是一直追。
好在,山路难走,汽车陷进了一个水坑里,秦若追上了那辆要带走她母亲的车。
拍打车门:“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不要把我妈妈带走,不要……”
“小乞丐,走开!”
她被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推出了好远:“警告你,赶紧走,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车子实在陷得太深,那天一共来了三辆车,差不多十几个黑衣人,集体下车去推那辆车。
说来也是秦若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头脑,她从地上爬起来后,偷偷摸摸的摸到最后那辆车尾,打开后车厢,藏到了里面,
其实这招也不是她想出来的,山里的孩子,即使再聪明,汽车还是第一次见,她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大哥哥给她讲过的电影情节。
就这样,秦若成功的跟着母亲来到了季宅,只可惜……
被发现了之后,她就被季霖天命令下人扔了出来。
他看自己的眼神,秦若这辈子都忘不掉,恨,满满的都是恨!
后来秦若才知道,他为什么会恨她,原来妈妈在嫁给爸爸之前,曾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却因误会分开。
最爱的女人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是个男人都会恨的吧!
母亲在里面哭,她在外面哭,整整二十天,她愣是连见一面都没有。
无论她怎么祈求,季霖天都不为所动。
那二十天,她是靠着季家大门口的垃圾桶过活,只要是能吃的,可以填饱肚子的,不管多脏,她都往嘴里塞。
她要跟妈妈在一起!!
夏天的天气,总是那么阴晴不定。
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小小的身子,躲在屋檐下,瑟缩成一团,突然远处驶过来一辆车,车灯亮的秦若睁不开眼。
那是秦若第一次见季晴和霍逸琛。
霍逸琛帮季晴撑着伞,在雨幕中护她周全,那时的季晴九岁大,霍逸琛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
那是秦若第一次见长的那么好看的男孩,好看的就像一幅画,好看到秦若在他不经意间的看到自己在看他的时候,赶紧埋头,心中满满的都是罪恶感。
就好像被她一看,玷污了他的俊美一般。
两人走到她面前站定,季晴惊讶:“你是谁?”
秦若不回答,头埋的更低了。
这个时候,季家的管家出来迎接季晴,朝霍逸琛问好后,打趣季晴:“小姐回来了,在美国玩的开心吗?先生和夫人每天都念叨你呢?说你眼里只有霍少爷,连爹妈都不要了。”
季晴嘟嘴:“哪有,我不是每天都打电话的吗?”她仰头看着霍逸琛,“琛哥哥,雨下的这么大,今晚不回去了吧?”
“没事,也没多远,你快点进去。”霍逸琛的声音,已经经过了变声期,很好听。
“那好吧!”季晴踮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小心点哦,到家给我打电话哦!”
“嗯!”霍逸琛面带微笑的揉了揉她的头。
季晴这才钻进管家的伞下,笑着对他挥手:“拜拜,我会想你的。”
霍逸琛笑了笑。
季晴迈步,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指着秦若问:“张叔叔,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一个小乞丐,小姐快走,雨越下越大了!”
管家和季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埋着头的秦若,却没任何动作,仍旧像只小鸵鸟一样。
霍逸琛临走前,看了她一眼,转身……
然,走出大约两米远,他又返身而回,在秦若面前蹲下,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把伞塞给了她。
秦若呆呆的扬起了埋了很久的头,四目相对,她又呆住了。
蓝色的……
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秦若觉得好神奇,中国人的眼睛不都是黑色的吗,他为什么是蓝色的,还有他的鼻子,好挺啊,还有……
没等她继续惊奇下去,霍逸琛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喏,给你吃!”
秦若并没有立即去接。
他笑了下:“原来是个小呆子。”
又如同塞伞一样,他把她的另一只手拉出来,把棒棒糖塞了进去。
然后……
如同刚才揉季晴的脑袋一眼,他也揉了揉她的头,就起身跑进了雨幕里。
秦若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为她遮风挡雨的黑色的再普通不过的伞,又把视线投注到已经跑回到车边,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他……
头顶的伞,被雨珠砸的哒哒作响,秦若却觉得那么的好听,好听到她渐渐红了眼眶。
剥了糖纸,她把棒棒糖放进嘴里,奶油味的甜腻,顺着空腔的神经,一直蔓延到心里,小小的她,在进入这个陌生的城市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然,他带给她的温暖,还不止这一点,否则她也不会沦陷的那么彻底……
第三十一章:霍逸琛说原谅我+阴谋伊始
病房的门,被人悄然打开,一抹被窗外月光拉的欣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向床边靠近。
霍逸琛站在床边,讳莫如深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比窗外月光更清冷的光芒,投注在秦若在睡梦中,紧蹙秀眉的小脸上。
目光渐渐迷离,思绪不由的回到最初相识。
由于正值暑期,他带着季晴到美国走了一圈,回来的还算早,距离开学还有差不多小半个月,而季晴的数学不好,他答应她,要利用那半个月帮她补习。
凌他没想到的是,雨夜里的那个小呆子,竟然一直都在。
无论骄阳似火,还是大雨倾盆,那小呆子竟没挪过窝,开始他是真没想多管闲事的。
大约是第三天吧。
他无意间听到季家的下人在议论。
“那个女孩好可怜啊,二十多天了吧,这孩子的意志力蛮强的,就算是一个大人也早就受不了了吧,她居然在门口,一直等了二十多天了。”
“谁说不是啊,你是没见到,她扒着垃圾桶找吃的那模样,看的我的心都酸了,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哎,也别怪先生,前夫人可是先生最爱的女人,而她却为一个乡巴佬生了个女儿,别说先生了,恐怕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只是可惜了那孩子了,她又有什么错呢。”
听到这里,聪明如霍逸琛已经听出了大概。
季霖天和他父亲交好,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来往比现在更为密切。
季霖天的前任还曾是母亲的好姐妹,他的干妈呢,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些年季霖天也一直在满世界的寻找。
所以说,大门口那个小呆子,是干妈的女儿?
起了好奇之心,他收买了两个佣人,把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之后,他对门口那个小呆子,动了恻隐之心。
就如那晚一样,不知为何,但他确实就是想帮助她,要知道他平时可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
要见妈妈是吗?
说来也是巧,淳于秋正好身体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多日的哭泣,让她生了重病,季晴看了直呼好可怜,霍逸琛眸光一闪,接话:“这就是母性吧,记得曾看到的一本书上写过,一头母狼的孩子不见了,母狼生生的哭死了。”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却又刚好能被季霖天听到。
然后,他果然猜对了,凭借季霖天疼爱淳于秋的那份心,在季家大门口整整窝了快一个月的小呆子,进了季家门。
季霖天虽同意她进门,但是怨气怎么可能没有,他对她说:“以后不准叫小秋妈妈,要叫夫人,记住你的身份只能是下人,答应就留下,否则就滚。”
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知道了!”
试问,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已经懂的了审时度势,懂的了隐忍,怎能叫人不心疼。
或许是她那份坚强打动了他,也或许是他想到了他也是在和她差不多的年纪没了父母,所以霍逸琛总是不由自主的愿意帮助她。
“小呆子,这个给你。”
秦若正在烈日炎炎下,拿着不轻的水壶浇花,霍逸琛扔给她一个棒冰:“我喜欢薄荷口味的,季晴偏让我吃芒果的,你替我吃了吧。”
秦若看着被他扔到怀里的棒冰,又呆住了。
“叫你小呆子还真是不浪得虚名。”
霍逸琛哼了句,又把棒冰拿回来,在秦若更呆的目光中,撕开包装袋,不甚温柔的往她嘴里塞,故作凶狠的,半命令式的开口:“快点吃!”
秦若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怎样,张开了口。
霍逸琛笑了,细碎的眼光,落尽他的眸,就如同碧蓝色的大海一样,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秦若看花了眼,连自己手里的水壶被他抢走也不知道。
口哨声在耳边响起,身高腿长的他,一手插袋,一手浇花。
午后的阳光下,身穿白T恤,牛仔裤的他,混合着口中的甜腻,一下子撞到了秦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以后,时不时的,只要是他出现在季家,他总会以各种理由给她东西。
或是食物,或是衣服,还有一些书。
食物他说:“我不喜欢吃,小呆子你帮我解决。”
衣服他说:“我妹妹那个败家玩意儿,买了又不要了,小呆子,你试试吧,能穿就穿,扔了怪可惜的。”
书他说:“我的书柜放不下了,先寄放在你这里,你想看可以翻翻。”
那些实际上都是他亲自为她买的,都是新的。
羁傲不逊的他,想方设法的给她关怀,可惜她却……
想到她对季晴做的那些事,霍逸琛猛然回神,原本柔和的目光,霎时一片寒霜。
看着床上的她:秦若,是你亲手毁了一切!
冷笑了下,他转身离开。
来也无声,去也无声,就好似一切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门,刚被关上,睡梦中被往事缠绕的秦若,猛然坐起身,惊呼:“季晴不是我推下楼的,霍逸琛你相信我,我没有……”
“若若,你怎么了,乖,妈妈在,妈妈的宝贝儿,不要怕,妈妈保护你……”睡在她身侧的淳于秋被她惊醒,把浑身是汗的她抱进怀里。
母亲身上气息和右臂上的刺痛,秦若这才回归现实,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妈妈。”秦若回抱住淳于秋,赖在她怀里,近乎呓语:“妈妈,我该不该相信他?”
“什么?”淳于秋却耳尖的听到了:“相信谁?”
“……没有,妈妈给我唱歌好吗?”秦若撒娇:“好久都没听妈妈唱歌了呢,好想听。”
“好啊好啊,若若想听什么歌,唱你和霍霍都喜欢的好不好?”淳于秋显得很兴奋。
“……”是啊,曾经他对待妈妈也很有耐心,只是她们都不及季晴重要而已,“不要了,随便什么都好,不想听那个。”
“你和霍霍吵架了吗?”淳于秋问。
“没有,只是现在我不喜欢那个歌了。”秦若,不要再动摇了,不然只会让悲剧重演。
“若若不要生霍霍的气,霍霍今天没有凶我哦。”淳于秋虽然疯,但是脸色还是会看的:“不过他好像有事情要忙,让我先上楼找若若,说他一会就来,他真的没有骗我哎,我有看到你坐在霍霍腿上哦……”
“妈!”被母亲看到那样的画面,秦若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所以你早就醒了,一直躲在里面偷看。”
“嘻嘻嘻……”淳于秋笑的贼兮兮:“我还看到霍霍亲你嘴嘴……”
“……”没脸见人了,她这个妈妈未免也太调皮了一点,不过……
妈妈说,他并没有凶她,那么她所看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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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确定要那么做吗?秦小姐都已经没事了,还有必要那么做吗?”雷炎的话语里,带了一丝规劝。
“做戏当然要做足。”霍逸琛摇晃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俯瞰着窗外的被霓虹斑驳的城市,嘴角的笑靥意味深长。
“……”雷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
忽听霍逸琛又说:“找一家全城最好的婚庆公司,制定一套最豪华的婚礼流程。”
“……”雷炎再次被雷,为什么他忽然看不透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