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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田大力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要知道被齐家琛当面询问对他的看法这种机会,他长了二十八岁才第一次遇到。
“老大,你挖空心思追过姑娘么?”
“她皱一下眉你的心脏都不跳了?”
“搜肠刮肚想着怎么说话才能逗她一笑?”
“她跟你闹别扭的时候,你会茶饭不思、半夜睡不着觉?”
走在前面的齐家琛步子越来越慢,面色迷惘;田大力捞个空儿,故作熟稔拍上了齐家琛的肩膀,“老大,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否否’,那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真是不懂感情。”
在齐家琛一脸茫然而又寻味的表情里,田大力狡黠一笑,心满意足拍马朝自己的座驾奔去。
齐家琛停在那里沉吟半晌,不知怎么眼前就浮现出一张理着短发的容颜,激动而不失风骨地诘问他‘至少你完全可以让她不用这么难过……不管你的事业再怎么成功,你在感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可以不赞同她的观点、甚至与其站在截然相反的道路两端,可是你绝不可能忘了她的脸,甚至时不时就从记忆里跳出来咬你一下,害你神叨叨、忘了自己原本是怎样的人。于是在这一刻,那一句‘说一声谢谢就真的那么难么’又把齐家琛的思维咬成一片混乱。
就在根本没理清、也理不清的时候,齐家琛对着正准备开车门的田大力的背影唤了一声“大力”,跟着,说了一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谢谢你。”
借着要清洗一头蒲公英的理由要求下班的助理,硬拖着他也离开办公室的目的,他如何能不知道?
‘啪’的一声,田大力正准备开门的车钥匙一下就落在了地上。他惊恐地回头,倒似遭遇怪兽偷袭一般不知所措。“你被外星人附体了?”
认识齐家琛十年,他从来没听这男人说过诸如‘谢谢你’、‘对不起’之类的客套话。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百分百的务实派,宁做十件事不屑说一句话的人。今儿,他是怎么了?
齐家琛一笑,两个酒窝里倒似露出一抹挫败似的妥协,“可能是吧。”说着,健步走向他自己的车,在田助理目瞪口呆中,潇洒开了出去。
入了冬,夜空也低了。满天繁星就似生在头顶,一眨一眨监视着天底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齐家琛的车子没有开回东郊,他开到了南晞家的楼下。
说实在话,即便是到了现在,齐家琛也不觉得把事情全盘托出是个好选择。
南晞不是那种处事不惊、遇事不怕的女人;他不想平白给她增添烦恼。一想到要跟她说今后他要跟大名鼎鼎的齐氏集团对着干而害她白白担忧睡不着觉,他就于心不忍。女人,是不该为这些事情发愁的。
就像他爸爸活着的时候做的那样——当年,齐家琛的爷爷一手创办的齐氏集团,传给了二儿子齐盛尧,而父亲齐盛毅简直可以说是白手起家。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兄弟二人之后的商战里,齐盛毅备受掣制、不占优势的原因之一。
那场战争,似乎从他出生就开始上演,直到他十二岁那年父亲去世。也就是说,齐盛毅凭着一己之力与早负盛名的齐氏集团抗衡了十二年之久。
可想而知,这十二年对于一个没什么基底的小公司来说维持得有多艰难,可纵是这样,他爸爸却从没让他妈妈为了生意上、经济上的任何一件事情操过哪怕一丁点儿心。
忽然觉得有些沮丧,前所未有的沮丧与疲惫。在这一刻,齐家琛望着广阔深暗的夜空中那些挣扎着闪亮的星星,真的很想问一句‘是怎么办到的’?
他的父亲,当年凭着自己白手起家的小公司是怎么与强大的齐氏抗衡十二年之久的?他低了头,缓缓伏到了方向盘上。与齐氏仅仅才正面交锋几个月,他的恒远几乎已被逼上绝境。看着客户一天天流失,简直如同凌迟。如凌迟,也要捱下去。
他的父亲,那样一个稳健如山的男人在最辉煌的年纪上英年早逝,而那个害死他的凶手、他的亲弟弟却能继续活在这世界上享乐人生。他一定要扳倒齐盛尧,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哪怕粉身碎骨。
车子熄了火,温度渐渐冷了下来;时间亦不知在这寒冷中过了多久,齐家琛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望到南晞的窗口,从里面有柔和的灯光射出来。
齐家琛的手指一直按在南晞的号码上面,反反复复地按着,却怎么也压不下去那个‘通话键’。他不能把自己的女人拖进忧愁的苦海,可是他的脑海里,总是挥不去钟蕾那直插人心的眼神‘你至少可以让她不这么难过’……吵得让人的心,也乱了……
直到一阵清脆的铃声敲碎了这一夜的肃寂,齐家琛看清来电号码,一秒钟没用,火速接了起来。
“我可不是主动找你,”南晞的声音憋得很是委屈,“我是想说那天还给你那张□□,拿错了。”
齐家琛无声地笑了,心也放了下来。“是么?那明天吃午饭时候还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吃午饭?我才不要跟你约会,我还在生气!”
“那没办法了。我手上这张好像是你的工资卡,不换的话,估计你只能先花我给你那张卡上的钱。”
“不要!我才不要花你的钱!”南晞抗议,一咬牙恨恨道:“明天中午就中午,在哪里?”
“畅春园。”
南晞执着手机,终究还是先撇着嘴认了输。“你现在在哪里?”
齐家琛透过车窗,望到她的窗口暗黄色的灯光,一层层从窗帘后面照射出来,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尤其显得温暖、很美。“没在哪里。夜了,早点睡,不然明天又嚷嚷着黑眼圈。”
她从不知道,她以为他一直没关心过她说熬夜会有黑眼圈的抱怨;原来,他记得,他一直记得!也许爱情,真的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你瞬间变幻了表情。在这一刻,南晞只觉鼻头发酸,多日的思念已是极限,再唤出他的名字,她已是带了哭腔,“家琛……”
他放柔了声音,说不出的体贴、没来由地就让人心安。“南晞,我要你高高兴兴的,你只要高高兴兴地留在我身边就行了。”
只为他这样一句,冬夜里寂寥的星空也变得灿烂起来。
这一晚,南晞不知浪费了多少纸巾,一个人对着早已挂断的电话,哭哭笑笑、笑笑哭哭……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这样温柔地待她,不管是柏塘还是苏州、不管是非洲还是南极,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守着她、护着她、暖着她,其它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夜深了,心却亮了;明天,一定会是一个让人明媚的晴天!
☆、第二十二章
难得周末的早上,最美的就是窗外冬日的暖阳、最可爱的就是被窝里和煦的春光。这样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偷懒的大好时光,却被蔡小乐一声清脆的‘快起床,去逛君太买几件衣服’给打得支离破碎。
钟蕾往被窝里又缩了缩,“饶命吧大小姐,我在事务所里一整个星期灰头土脸、苟延残喘很不容易活到周末,你让我好好睡个懒觉。”
“我的大律师,今天无论如何要带你去买几件像样儿的衣服。你说你长相标致、工作又好,家世学历样样出众,到现在还没有男人,你自己都不反省一下的?”
蔡小乐说着,被子一把掀个底朝天,紧跟就把个毛衣套到了钟蕾的脑袋上。
“你瞧瞧,不是灰色就是黑色,除了西装就是西裤,个性又闷、跟谁都没话说,你往那一站就是活生生一幅‘生人勿近’的招牌。姐姐,现在不时兴什么冷艳干练、个性独立了,流行趋势是‘萌’啊!萌,你懂不懂?。”
钟蕾被个套头毛衣险些憋死在自己床上,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看到蔡小乐异常严肃地摊平了一个手掌在她面前。
“你得学会装傻充愣,越傻越好、越愣越好,直到智商为零,然后乱摆乌龙、闯祸、做错事、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直到男人们充分意识到只有把你圈回家才能为社会除去一低智商的不和谐存在,并且深刻理解这项任务的光荣感和紧迫感。”
钟蕾被绕得乱了,仔细整理了一下主谓宾,再一抬头,刚刚还立在床前的蔡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钟蕾被这幽灵般的身手吓了一跳,蔡小乐却平静地拎出一双鞋又走了回来,语重心长道:“一个女人,太过坚强独立、冷静执着,迟早要把自己送进大龄剩女的行列。所以今天,我们先从形象上入手,快起床,发什么呆,去君太了!”
随着蔡小乐一声怒吼,于是,这得来不易的懒觉时光顺利泡了汤。走在路上,钟蕾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自己还没找到男朋友的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这么理直气壮地教训别人呢?
事实上就连这个问题都还没想明白,钟蕾发现她又被蔡小乐扯出了君太。因为出众的天赋与丰富的经验,使得蔡小乐在购物一事上超具效率;几乎是眨了几下眼的工夫,两个人已经各拎了两、三个袋子站在了商场门口。就在钟蕾极力回想着自己那袋子里装的衣服究竟是什么款式的时候,蔡小乐指着右手边一栋大厦,兴高采烈嚷嚷了一句:“我们去拍卖行玩一下。”
“拍卖行?”
“齐总说今天在拍卖行有什么东西拍卖他会过来,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钟蕾这时才了解自己这一场好觉被中途截断的真正原因。
“我不去。”
“去吧,没准儿等下齐老大一高兴还能请咱们吃饭呢。”小乐挤着笑,钟蕾却哪里管她那么多。她真心不是受虐狂,更加没有自虐倾向;对于那些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多看一眼都是一种折磨。
左手前方一辆亮着红灯的出租车驶了过来,钟蕾暗呼一口气,扬起了胳膊。正准备上车,忽然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询问,“去哪?”,在这之后钟蕾的头皮就有些发麻,迈到一半的脚硬生生停了下来。透过出租车的窗口,她看到驾驶位上正坐着她‘命定的出租车’司机。
虽然是冬天,他穿得厚实,服饰上与几个月前的长袖t恤有着显著的不同,可是他的发型没变,记忆力也没退化。
“怎么又碰上你!”平头司机一声哀嚎,一脚油门踩上去,蹿了。
“喂!你再跑,再跑我举报你拒载外加开黑车。”钟蕾指着一路狂奔的出租车屁股忿恨不已,难道说柏塘城里这么多出租车都爆胎了么?真的,跟这种莫名其妙的司机需不需要这样有缘?
只是这一次,平头司机虽然脚下踩得快,神情却毫不紧张。“我都等了你半年了,也没见你投诉成功。姑娘,近视要记得戴眼镜啊,你连我车牌号都看不清楚,投诉个鸟。”车子一溜烟,不见了。
蔡小乐早忘了自己的初衷,指着出租车的屁股蹦得比谁都高。“这什么司机啊?”正骂着,不远处南园大厦的门口走出几个人来。钟蕾只觉手腕上一紧,被蔡小乐拉着就拽了过去。
齐家琛的身后跟着姚远,两个人都阴着脸。走到半路,姚远去取车,蔡小乐迎上去,叫了一声齐总。齐家琛点了下头,望了一眼钟蕾,半秒钟后又淡淡移开了视线。
他没说什么,钟蕾的心跳却是漏了一拍。
他似乎有些清瘦了,满目凝重;依旧英俊,却多了些沧桑,可以说更添了男人的魅力,可是看在人眼里却没来由得不好受。
钟蕾移开了视线,没敢再多瞧他。
姚远开着车过来,齐家琛打开副驾驶的门,临上车之前顿了一下,回头问道:“要去哪?送你们。”
蔡小乐手舞足蹈,拉开后车门就跳了上去。他的目光再一次直直落在钟蕾身上,害她如被针刺,下意识就连忙摆了摆手,“我要去下洗手间,你们先走。”
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借尿遁是出境率最高的逃跑借口么?怎么就不能顺口说个体面点儿的理由,多丢份儿!
☆、第二十三章
虽然没有内需,可是说了去洗手间就不能食言。不成想出来的时候,却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了齐家琛的助理田大力,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场所打了罩面,表情都有些僵硬。
“田先生?”
“叫我大力吧,钟律师,刚好今天遇见你,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你的专业意见。”
原来,有一家众惠公司委托恒远为其代理一批抗菌素出口业务,并以外商信用证通过恒远向银行打包贷款两千万元作为预付货款,同时信和公司作为担保方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并以其购置的永兴大厦第二十一层共计近千平米的房产作为抵押。
不料,恒远将从银行贷出的两千万元预付货款依约汇至众惠公司之后,该公司却并未按约定组织货物出口,同时又拒不返还恒远的预付货款。
官司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