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没料到他别扭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忍不住一愣。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仿佛她得了什么绝症,又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我要死了?”
他粉面一沉,皱眉瞪着她,也不言语。她与他对视许久才不情愿的翻身除衫。不就是看个背嘛,给他看就是了。她死也不承认,她是被他不觉间散发出的灵压给镇住了。
刚趴好,他有些冰冷的手指就触上了她后心,她轻轻一颤。“果然……你果然是妄动了天邪之力,你可知道,你后背已现了一半黑龙?”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带了十分的沉重。“你可知道,天邪力在你体内再失控一次,一旦黑龙成形,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你。”
她突然感到背上有些湿润,还未及细想,便听他接道,“你可知道,有了混元丹,你本可尽数化掉体内的天邪之力,再无入魔之忧?”说到后面他竟似带了些哭腔。
她猛地转头,他晶莹剔透的泪正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
拥被坐起,散乱流淌的长发遮住了雪背上若隐若现的狰狞黑龙,转身抬手欲拭去他颊上残泪,却被他侧头躲开。
她收回手,垂目不语半晌;再抬眼看他时,美眸中已尽是戏谑。“呆子!我是什么人?这些轮得到你来教?”
他一愣,转头看向她,便听她接道,“可是,我还急着找东西呐,你像猪一样睡个十年二十年,谁等得起你?”
“你……”他气得跳起,指着她,“你,你”的说不出话,半晌,突然一跺脚,“如你所愿,我去了。”说罢,人已消失不见,没有让她看到他眼中的苦涩。
的确,他受创严重,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这样睡上十年、二十年也不稀奇。不过,她不会不知道,她可以强行将他唤醒,只是……他百多年的修行必会付之东流。
他虽不通世事,却还分得清楚她是真心对他好。
这女人……说这种气得人吐血的话,不会是怕他喜欢上她吧?她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她那种个性奇差的短命鬼,谁会喜欢。
他狠狠地抹掉了脸上的湿润,迅速融身于莽莽苍山之间。
这一天,他生来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竟会流泪……而看起来那样美丽的泪竟是苦的……
千寻负气走后,徐思妍便对着枕旁光华暗淡的混元丹发起了呆……认真考虑混元丹中余下的能量还够不够帮她化去邪力……
千寻讲之前,她是不知道这回事……不过就算知道了,权衡之下,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她给了他名字时起,已视他如弟。她还没有狠心到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修为尽废。
天邪力?只要不再用,应该问题也不大吧?反正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起身穿好了衣服,才走去开门,不意外的看见楚曦云淡风清的站在院子里。
他看到她苍白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师妹已经两日未进食,要不要……?”
“好。”她未等他说完,便甜甜一笑,瞬间黯淡了满院银装。已经两日了吗?比她想象的时间还要久……以楚曦的智慧,定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楚曦回头低声吩咐了站在身后的青烨,便缓步上前,眼中的不解在移至她面前之时化为了然。
“没想到师妹竟会替他人作嫁衣裳。”
她向他要混元丹时,他便隐约猜到她是要以它为媒吸收九尾内丹。其后她在屋子周围布下结界,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谁知刚才见到她,她不但未能功力大增,身上反而有着灵力透支的迹象……
她对他的惊叹不置可否,敞着门便转身进了屋,邀请他进去的意味显而易见。他迟疑了一下,便跟着走了进去。
她开了窗,在窗边小几旁坐下,见他进来,便示意他坐在小几另一面。
“妍是短命之人,今生注定无缘天道,又何必暴殄天物。”她说这话时,侧头看向了窗外,淡淡的语气中透着难言的萧索。
他又是一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无半丝血色的美丽侧脸久久……禁忌之血脉,世所难容……原来繁华尽处是如许荒凉……
心中微微一动,楚曦收回视线,亦转而望向窗外。院中青松玉立,宽大的扇形松枝上覆满了厚厚的积雪,寒风吹过,松枝轻摇,积雪便簌簌而下,看在眼里,一片凄清淡冷。
此时此刻,立于红尘顶端、被万人仰望敬畏的她,不过是个苍白少女罢了。
“为什么不趁机除掉我?”半晌,她转过头看向他,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既然已经猜到她要行功,便应该清楚,这个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要了她的命。她还没有自负到以为她的结界挡得住他。
他琥珀般的眼中闪过不以为然,“师妹敢在这里行功,不就是算准了我不会动手。”
她这回笑的慧黠如狐,刚刚的落寞萧然似乎一下成了幻觉。
她不是没想过换个地方,但吸取内丹的过程中,她和千寻都会虚弱无比,没人护法,在哪里都危险。
留在原地的话,这院子本就偏僻,昆仑剑派本身亦鲜少有人过来,唯一可能发觉的楚曦……而无论是世族贵公子的他还是武林神话的他,都是个太过于骄傲的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他九成九不屑于做,所以这里反倒安全过其他地方。
“师兄就不怕妍神功大成,会对师兄不利?”什么门规的,她可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胜负也只在五五之间罢了。”他答得淡漠,那种傲然早已渗入了他的骨血。
一如她所料,可心中却并不如何得意。因为她看似赢了,其实也输了……
******
“萧姐姐,你的病可好些了?我跟公子说要帮忙照看的,可公子说会感染,连院子也不让我进。”一大清早,小麻雀纪悠儿便寻上了门,叽喳不停。
萧妍浅笑……原来楚曦是这么帮她挡客的。他还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儿,要是朋友该有多好……
“其实没什么大碍,师兄只是怕连累你。”她答得温婉。
纪悠儿认真打量了她一阵,才迟疑道,“好像还是有些虚弱,要好好补补。”在她的眼里,萧妍早已经是瓷人儿一般,怕碰一下就碎了。这也难怪她。因为自从她认识萧妍,萧妍就没怎么健康过。
萧妍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那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昆仑剑派已经乱成一团了吧?”欺骗心思单纯的人,其实感觉并不是很好。
“嗯……没有特别乱的感觉。第二天,他们公开道了歉,宣布宋掌门被驱逐出派,改由项宗主的大弟子魏青接任掌门之位。”纪悠儿脸上现出了一丝迷惘。
“怎么?这安排有什么不对吗?”魏青当了掌门,就等若将昆仑剑派架在了干柴之上,什么时候想除去的时候,只需要点一把火。
“没有……我只是觉得宋掌门是个好人……”她满怀疑惑的问道,“萧姐姐,你说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姜如娇那么坏的女人呢?”
“我也不知道呢。”萧妍垂下眼,将嘲讽藏在了微微翘起的唇角。
好与坏,善与恶,从来都不能定义一个人。只要还是凡人,谁不是善恶同存呢?区别只在于克不克制罢了。
纪悠儿皱眉出了会儿神,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靠了过来,一脸神秘道,“萧姐姐,昨天有个名人上山了哦。猜猜是谁?”
看纪悠儿思春少女的样子,其实不难猜出是谁,不过她现在是对江湖一无所知的萧妍,所以她不得不摇头。
“是无念庄的庄主,江湖第一美男子——晏重楼哦。”光是提到这个名字,都已经让纪悠儿兴奋莫名,足见那人的魅力非凡。
见她这般,萧妍促狭心一起,忍不住逗她,故意不屑道,“江湖第一美男子?听起来就像小白脸。”
纪悠儿果然认真辩驳道,“才不是呢,萧姐姐,他……他不白……哎呀,不是……他很强的,而且他也不好女色。”
“那他好男色?”萧妍忍笑接着逗她。
“哎呀,萧姐姐,你怎么这样?”纪悠儿小脸涨了通红,这回终于发现萧妍眼中尽是调笑。
“反正,晏庄主是很好的人。这次武林盟主甄选,他的呼声很高。”她总结的一脸崇拜,然后正色道,“萧姐姐的话,也许能让晏庄主倾心呢。”
倾心?他很快就会恨不得杀了她吧?萧妍转过头望向窗外,笑得妖娆。
重楼
晏重楼是不白。萧妍第一眼见到晏重楼,脑中首先反映的竟不是惊艳,而是纪攸儿说的那句,他不白。
他的肤色是十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完美深刻,身材修长挺拔,也许少了些文秀,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纯粹动人的阳刚,烈焰般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仿佛多看一会儿,就会为他燃烧起来。
江湖第一美男子,不是她想象中的类型,但……果然卖相不俗啊。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打量的视线,皱着眉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眼中的不耐烦在接触到她的眼后,滞了一滞,继而透出些玩味。
她隔着面纱对他灿烂一笑,他翘了下嘴角,有礼的微点头,看似友善,纯黑的眼眸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湛湛的冷意。她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不着痕迹的转开脸,看向会场中央,此时魏青正从长老手中接过掌门信物,就任仪式已经接近尾声。
昆仑剑派因为宋修臣的事情,本来阵脚大乱,不过魏青也算是能人,使出雷霆手段迅速压制派内矛盾,软硬兼施的说服几大长老同意他出任掌门,三天时间就重整旗鼓,组织好了新的接任仪式。
表面上看来,这似乎显示了昆仑剑派的效率非凡,然而实际上,怕是埋下了许多祸根,从派中长老们略显勉强的笑容中,就能看出一二。
徐思妍慵懒却不失优雅的向后靠进椅子,巧妙的避开了晏重楼的注视。
灾难的种子已经埋下,昆仑剑派不知还能不能撑过五年?
她侧头望了望身边的空位,心思百转。
散场的时候,她为避开人流,故意走在了最后,谁知一出场,墨朱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一片皑皑雪色之中,那近乎黑色、沉稳端庄无比的深红,竟显得有些艳丽。
“晏庄主在等人?”她迎着他并不热切且充满研判的目光走上前,在离他二尺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直视他英俊如魔神的面孔,明知故问。
“燕玄衣去了哪儿?”他问得轻淡,她却觉得其中弥漫着金戈铁马的霸气,一听便知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她低下头,掩住了听到这个名字后,冲上眉头的怨恼,没好气地答道,“我也想知道呢。”
那个人昨天晚上突然失去踪影,连他的侍卫也消失不见。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也不出现。她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摆脱她,所以不告而别了。
明显没有料到这个答案,晏重楼听后一愣,迟疑道,“你难道不是他的师妹?”
她整理好情绪后,才再度抬起头,故作姿态的幽幽一叹,“是啊。可师兄总是嫌我麻烦呢,搞不好已经自己先走了。”
不知是不是被她不经意间现出的落寞触动,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反过来安慰她道“令师兄已经答应了寇盟主做下任盟主甄选的见证人,断不会随便离开的。”
“真的吗?”她美眸一亮,好像终于打起了些精神。
他点点头,见从她口中问不到什么,便转身欲走。“等等。”她叫住他,柔声问道,“庄主找师兄有什么事?”
他恍若未闻,伟岸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若有所思的静立一阵,才拾步回去寄居的小院。
院门虚掩,炉烟轻缭,她娥眉淡舒,他应是回来了。
气势汹汹的冲到他的门口,推门的手却停在了空中。
进去之后要说什么?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去了哪儿,干了什么,与她何干?况且他们本是政敌,她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他抛下她不理?
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伸出去的手,终是收了回来。仔细想想,她自己都觉得之前那把怒火生得莫名其妙。
她轻咬下唇,抿嘴转身,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师妹有事吗?”他醇净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竟是说不出的迷人。她愣了一下回头,在看到他之后,黛眉紧蹙。
他柔亮的长发顺着肩头披散下来,无端的给他添了几分妩媚,修秀的身躯斜靠在门上,慵懒中却透着些虚弱。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