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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徐思妍已看得目眩神迷,喃喃出声时,只说得出贫乏的两个字。
楚曦仍笑得清淡,“还没完呢。”
说着话,又一名舞女走上前。她皮肤黝黑,是标准的傣罗美人。她神态超然冷漠,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看客的存在。伴乐开始演奏一首忧伤而低回的旋律,乐曲充满东方的韵味。一名男舞伴也走上舞台,于是,两名傣罗人踏着稳健有力的节奏,跳起双人舞。
在一旁坐着的表演者有节奏的喝彩、拍手掌,为他们的舞蹈伴奏。抑扬顿挫的手掌拍击声包容了音乐,包容了舞蹈,将气氛推详谈高潮,直到院落都在舞蹈音乐的冲击下震颤起来。
表演者的身体在疯狂的欲望中分离、聚合,像欢爱般狂热地扭动,但却不相接触。这种充满野性和激情的舞姿渐渐达到高潮时,众人皆为之如醉如痴。
徐思妍在这疯狂的氛围中,也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胸中似有种呼之欲出的渴望,却被她耗尽全力的压抑,因为她感到,那东西一旦成形,便会化成一只兽,将自己的理智和冷静全部吞噬干净。而她害怕面对那样的自己。
垂下头,虽想知道楚曦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仍淡静如常,却一眼也不敢看他。
直到回了驿馆,她都未曾与他对视。而他对她的异常恍若不觉,未曾试着去撩拨她那根绷紧的弦。送她到门口时,他才打破沉默道,“师妹好好休息,明日带师妹去个有趣的地方。”
她草草应了一声,便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靠上了门板听见他离开,才大口的喘起了气,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迈步走进了卧室。
懒得唤婢女进来,自行除了罩衫,卸了发饰,待要换衣时,发现柜中多了套白彝女装,心中又是微荡。没想到昨日在市场上多看了几眼,他便也上了心。这套衣服,做工用料皆为上品,怕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耐不住诱惑的穿上身试了下,竟是合体的一分不差……该死的楚曦……他那双贼手,估计是碰过一次,便知道尺码了……想到自己这副身子,大概也没有什么他没碰过的地方,刚凉下来的脸,又烧了起来……
此时镜中的女人,长发有些散乱的披散在身后,锦织的贴身的马甲托起了玉峰,性感的乳沟透过襟领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裸露在外,短裙下修长的玉腿紧紧并起,微红的脸衬上春意流转的美眸……
她蹙眉轻触铜镜……好像刚刚欢爱过的女人呢。
微眯起眼,目光瞬间冷凝起来……对一个俘虏这般殷勤,她可以单纯的理解为;他对她有了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吗?
又或者,他只是开辟了另一个有趣的战场?
……情场本就如战场,不是吗?
是征服还是被征服,对他们来说,结果可会天差地别……
很奇怪的,激荡的情绪并未影响她入眠。一夜无梦,起身时已日上三杆,梳洗后,只简装素髻的打扮了一下。
推开门,仍是一袭玄色长衫的他静坐于院中百年老榕下的棋桌旁,似乎正在研究一盘残棋。解珍珑棋局吗?没想到楚大少也有这种兴趣。
只是军机在身的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忙吧?这般悠闲……难道早已胸有成竹?
从好眠而来的舒畅心情,因着他的云淡风轻莫名沉闷下来。
感到她有些阴郁的注视,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仍是那般从容无华的神色,仍是那般静切清逸的眉目,仿若千百年来他都如此的淡看着红尘万丈,从未沾上一丝凡俗……
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她竟完全看不透也猜不到……
她这一生,从未试过对局面失去控制到这般,而这个男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将她困在了迷局中……
眯起眼与他无言对视半晌,她倏然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师兄要带妍去哪?”
无论哪一个战场,目前来看,她都处在劣势,可是她……实在不喜欢输。
对弈(3)
他说有趣的地方,原来是月都拍卖会。
拍卖这种售货方式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不过,在天宇,这种售货方式只限于出售一种货物,那就是青楼姑娘的初夜权。
而这个一月一次,在月都最大的酒楼揽月楼举行的拍卖会所贩卖的商品,范围显然广泛得多,从珠宝玩物到奇花异卉,到神兵利器,任何稀罕物事,包括特别的人,在此皆能找到一席之地。
有楚曦这个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财主在身边,徐思妍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一日下来,收获极为丰富,为自己拍了副墨玉棋子,给宜莹拍了副金刚钻镯子,还给凌筠拍了副做工极佳的秘银软甲。
都是天价交易,只可惜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未能博得楚曦蹙下眉。楚家是不是已经有钱到连她也要咋舌的程度了呢?
她要是皇帝,一定会忍不住诱惑,想办法去抄了楚家。当然她不是皇帝,这种邪恶的想法也只是在心中意淫而已。不过,也很难说历代皇帝想尽办法削弱世族,动机不是跟她一样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的足迹遍布了月都各个角落,路边小摊到赌场酒楼,只要是好玩的好吃的,他全都带她尝试个遍。
楚曦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几天下来,徐思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似乎与他出尘绝俗的气质极为不符,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十分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不是纨绔子弟,还能是什么?
她有种感觉,他是在刻意的将自己展现给她,若有似无的暗示着,撇开一切身份地位,他亦是一个男人,一个各方面皆可以取悦她的男人。
有一次,她没几分认真的问他,“师兄是在追求我吗?”
他笑得清逸,答案却狡猾得让她想杀人,“师妹若觉得是,那便是了。”
征服与被征服……爱情的游戏,往往谁先交了心,便注定输了。他们皆非纯情男女,这游戏的规则,他们比谁都明白。
她当然也可以选择退出游戏,然而胜利的果实,实在太过于丰厚,她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
不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很快就不太开心的发现,她越接近他,反而越看不清他。
万事皆在胸中,却万事皆不入心。享尽世间繁华,却从不沉迷其中。
这就是为何,他出身富贵,却始终不染尘俗,这也是为何,他可以是纨绔子弟,却从不是纨绔子弟。
这便是天剑门的入世修行吗?而他,是否始终坚定地行走在这条进窥天道的道路上?
那她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是他打磨自己心镜的磨石?还是不小心闯入他心中成为他心魔的尘劫?
她倒喜欢后者多些。而且她要做,便做他今生渡不过的劫。
这样过了几日,她差点以为他已沉迷于她的美色不能自拔,为此荒废了正事时,一名老妇到驿馆报到了。
她叫戚二娘。说她老,看起来却只是四十上下年纪,不见老态。可说她不老,她却已经年过花甲。
楚曦并未如何仔细介绍她,不过想也知道,能让他放心“保护她安全”的人,绝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而很显然,她的到来,使楚曦终于能从她身边脱开身,去忙他的“大事”。
她早就料到他定然不会一直被她牵制在身边,因此对他的金蝉脱壳也不算吃惊。只是她很快发现这个相貌拙朴的老妇,跟楚家和洛王皆无瓜葛,是个十分纯粹的江湖人。
而她对徐思妍的身份和她与楚曦的关系似也并不清楚,在她眼里,徐思妍只是公子的爱妾,需要受到保护。
戚二娘的误解,显然给了徐思妍许多做小动作的机会,例如留下暗记联络玲珑阁的属下。可是楚曦的这种异常的安排,也让徐思妍确认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实——他是瞒着家族和盟友将她留在身边的。
也就是说,她或者在逆党必杀的名单上,或者是他们用来交易的对象——例如将她卖给月邝换取支持,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尤其在月邝正式的求婚被拒绝之后……
而在这个问题上,楚曦很明显没有和盟友站在一起。所以很可能,除了他自己和同行的亲信,没人知道她已经南下。大部分人会以为她仍雌踞金陵,虎视南方。
他那时说要护她周全,倒也不是空话呐。
不过,这也许给她留下了翻本的机会?她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但她感到一定会有的。
是否有些卑劣呢?她好像又要利用他的优点去害他了……就像那次在昆仑时。
对着从拍卖会上买来的巨大水银妆镜,她的一切皆在镜中清晰可见,然而明明还是那张被人赞为国色无双的脸,她却突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起来。
有些烦躁的起身离开妆台,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楚曦也应该好好上这一课了。
楚曦消失的第二天,那日在市场上遇到的白彝女子——好像叫白晶的,突然来访。八成是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上门找茬的。
这种戏码,在宫中也见惯了,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算第一次,于是饶有兴致的作为女主人接待了她。
“原来你只是他的妾室。”白晶刚在客厅坐定,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徐思妍微微一愣,不知道白晶是如何打探到她“妾室”身份的。不过她本就抱着看戏的心情请白晶进来的,自然也不会因此对她动怒,故作温婉道,“是啊。公子虽怜惜妾身,可他出身世族,正室必要门当户对。”言下之意便是,白晶这个异族蛮女也没有希望。
白晶眼中闪过恼怒,待要发作,却又不知为何隐忍下来,僵硬道,“妹子这等人才,难道就甘心低三下四的做人妾室吗?”
徐思妍垂下眼,扮出一副自怜身世的哀怨状,心中却在琢磨着白晶的话中有话。瞧白晶这番做作,倒不似是上门撒野那么简单,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抱了静观其变的心思,徐思妍也不搭话,等着白晶自己倒出葫芦里藏的药。
看到徐思妍敢怨不敢言的窝囊样,白晶眼中闪过不屑,却仍耐着性子唱自己的独角戏,“妹子原也是可怜人……那日白晶在外面对妹子失礼,过后心中总是过意不去,这几日恰好得闲,便做了个锦囊,给妹子赔罪了。希望妹子能用上。”
徐思妍这才抬眼望向她,有些愕然,有些了然……戏肉应就在这锦囊中了。
她微低下头,柔婉道,“潇潇哪会因那些许小事生姐姐的气,倒劳姐姐费心了。”说着话,不动声色的将锦囊纳进袖带,接道,“今日潇潇无所准备,改日才能报答姐姐的心意了。”
白晶见她收了锦囊,目的便也达到,就迫不及待的起身道,“不值钱的小东西,妹子不用上心。白晶还有其他事,就不阻妹子休息了。”
说罢,也不等她送,径自走了。
徐思妍一动也未动的目送她离开,心中却是不屑得紧……这般无礼无脑的蛮族女子,实在不适合做戏呢。
对弈(4)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锦囊。
知道她是楚曦妾室身份的人并不多。这驿馆中伺候的,皆是楚曦亲信,自然不会乱讲,而她初来南月,还没有认识什么人,
因此,她猜白晶消息的来源,是国君月邝。
这样的话,白晶不停提到她妾室的身份低下,暗示可助她更上一层楼,很可能是在试图替月邝做说客……那天月邝对她的势在必得,她想装看不见都难。而从他们的角度,入宫为妃,在地位上,确实胜过做人妾室不知多少。
白晶如果视她为情敌,想要借此将她从楚曦身边赶走,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所以,那锦囊,很可能是情书一类的东西。
然而,一来,她对月邝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二来,她还没有自信到去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毕竟她们除了楚曦这个交集,以往素无瓜葛,所以她选择无视那个锦囊——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装了一触即死的毒药。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倒是过了两天,楚曦回来后,首先问起了此事。
这天艳阳无云。不到三月,天气已略微炎热,四处皆百花盛放,明丽的甚至刺目。
她正因为玲珑阁的属下对她的召唤迟迟没有回应有些心烦意乱,就听到侍女在外面恭敬道,“公子回来了,想见夫人。”
本没好气的要一口回了,但转念一想,见着他最起码还可以旁敲侧击的得些消息,好过独自在这里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