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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胜是败,也许就在今夜了。
心思百转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明丽的异彩,她伸手紧紧抓住了他。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她突然回答了他之前气极之时半讽半斥的话语,他一愣的回过头来,她不躲闪的对上他仍冰冷的目光,“月邝不可以……但是你可以。”
智深若楚曦者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暗示,又如何看不透她设下的局,刚刚澄净下来的眼,即刻又泛出了暗红的颜色。转身一手捏住了她纤美的下巴,怒极反笑道,“徐思妍,你果真厉害。为了那个人,连自己也要算计吗?”
她抓住他的手站起身,不退缩的仰头与他对视,“不全是为了他。我只是不喜欢输,不喜欢做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他阴沉的盯着她不语,半晌,微微一勾嘴角,神态中有种说不出的冷淡,说不出的嘲讽,“那就取悦我,证明你值得。”
说罢,无比优雅的靠坐上了一旁的贵妃椅,神情莫测的等着她的反应。
明知他是故意羞辱,她还是几乎忍不住欲拂袖而去,但一想到七天之后的大婚,她一咬下唇的走上前,却在弯身吻上他柔软的唇的那刻,眼中闪过一丝妖异。
讨好男人……她虽不屑于,却不代表她不擅长。从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最多的,便是这项技巧……所以即使狐族秘术对他完全不起作用,她还是有办法让他俯首称臣。
这场战争……必要以她的完胜终结。
一接近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梅香便缠绕上来,明明清冽无比,却莫名的催情。见他对她的吻并不配合却也不排斥,她得寸进尺的跨坐进他怀里,樱唇离开他的唇,蝴蝶般的拂过他的耳垂,脖颈,一双纤手也是不闲着的扯开他的衣襟,当他性感的锁骨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犹豫的低头轻啃,那力道不轻不重的,让人心痒痒的,却又无处解痒。
他在她身下,虽仍呼吸平稳,直线上升的体温却泄露了迅速滋长的情欲。当他宽阔健美的胸膛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她受不住诱惑的贴了上去,感受那灼热的温度,然而在肌肤相亲的刹那,两人皆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为何天地似在这温柔的一触间失去了颜色?为何明明只是肤浅的相接,却好像感到了深入神魂的纠缠与契合?
这是宿命还是前缘?若是宿命,若是前缘,为何偏偏要在这样不堪的情形下,才能放开一切的缠绵?
他压抑的怒意终于在此刻如脱缰的野马汹涌上了心头,对着怀中打骂皆不忍的女人,他的怒意无处发泄,所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选择以自己的男性作为凶器,惩罚她的机关算尽,也惩罚自己不可理喻的纵容。
丝断帛裂的声响过后,他的坚挺不再犹豫的侵入了她的仍干涩的花径,她疼痛难忍的哀叫,在怒海沉浮的他听来仿若天籁。
她在他背后抓出道道血痕,他恍如无所知觉,只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强迫她跟随这男女间最原始的节奏婉转吟哦……
堕天(下)
他的爱抚并不温柔,落到她雪肤上的吻中带着烧灼,所过之处皆留下了艳丽的痕迹。然而,仿佛心中某种她等待了太久,深沉到了已经忘记的渴望得到了满足,即使疼痛入骨,她仍不自制的兴奋,而在身体适应了他的玉立之后,她更是忘情的以一次次几乎见血的啃咬回应他的暴虐。
就在这样失控的疯狂之中,她感到自己不断的上升上升再上升,在看到满目星光的刹那,不愿叫出声的吻上他的唇,凶狠又深入的吻他,直到尝出了血的味道,才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他怀中融化成一汪春水,任他翻身将她压倒在贵妃椅上,狂风暴雨般的恣意蹂躏,然后在她痉挛不已的花径中释放了一腔残暴。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半晌,他才率先起身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有些烦恼的盯了她许久,似乎在犹豫是继续满足自己仍未平息的欲望,还是好好安抚她入睡,或者绝情起身不回头的离开。
她好像看透了他的挣扎,在这时无限慵懒的坐起,亲昵的环上他的脖子,魅然耳语道,“可消气了?那这次温柔些……你刚才弄痛我了。”
他一手轻抚上她的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抬眼认真的回应他,“我说过,我喜欢你。”他情绪仍不稳定,所以她聪明的没有说出后面隐含的意思去再次激怒他……她那般喜欢他,所以她也让要他同样的喜欢她,让他不会忍心坐视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的令人心颤,唇分时,他在她耳边叹息出声,“你我皆会为今夜后悔。”因为这夜,他们背弃了自己的血盟、家族和所担负的一切,放任自己被感情支配,沉沦欲海。而迟早,他们会为这疯狂的欢愉,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闻言不以为意的笑得妖娆,“我向来宁愿做了后悔,也不愿为没做后悔。”
这便是她,永远活得恣意,活得任性。生命既然注定如此脆弱又短暂,那便让它如午夜的烟花般灿烂耀眼,让见过的人今生今世再也忘却不了。
仿佛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什么事情,偏偏醒来之后,头沉沉的什么也记不起,而意识稍微清醒之后,昨夜纵欲的后遗症即刻强烈到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溯梦境。
腰酸背疼不说,满身的艳丽的痕迹也凑热闹的释放出火辣辣的痛觉,让她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若不是他后来极尽温柔的补偿了她一次,她以后定会拒绝再与他欢好。
以后?想到这个词,她吓了一跳,坐起身出了会儿神,然后苦笑不已。
他们会有以后吗?
当他那般温柔的抱她,几乎将她融化在怀中时,她知道,这一役,她赢了。
然而对着镜子抚上自己仍红肿的唇时,她不禁疑惑,到底是谁征服了谁呢?若有一天他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是否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却?
想起他们再一次攀上高峰的时候,她无意识的乱叫了几声“哥哥”,他如月如莲的面容瞬间苍白的近乎透明,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得让她再也看不清楚,却让她莫名的心痛起来……
她和他之间,实在有着太多的未知……她想要探索,却隐约的在害怕着什么,而那……也许是她生命已不能再承受的沉重。
呆坐许久,想缕清自己的心绪,谁知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她对他本没抱着几分认真,和他玩这场男女游戏,实在也有几分孩子气的好胜。他越是对她若即若离,她便越使劲浑身解数,定要他将她放在眼里心里。
然而昨晚她突然就那么对他说了喜欢,当时的气氛不容她多想,现在想起,自己竟被自己吓到。
喜欢……吗?机关算尽,却原来真是不小心将自己算计了进去,说不喜欢,怕只是自己骗自己。
可是得到了他,从昨夜的种种也可以确定,她终是将自己挤进了那颗清净飘渺的心,为何此时却生不出一丝志得意满,反而好似心中张开了一个大洞,空虚寂寞得缠人……
那感觉,好像在焦虑,好像在等待,好像在要求着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又好像有什么在脑中蠢蠢欲动,要破土而出……
毫无预兆的头疼欲裂起来,她痛的尖叫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
再度醒来时,她已躺回床上,那头疼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此时她又是好人一个了。床周围帘幕低垂,她隐约听见外间有人在低声窃窃私语。
“国君听说公主突然晕倒,立时便抛下手边的事情过来了。现下可能已到门口。”一把尖细的声音,一听便是宦官的。
“医生说公主操劳过度,需要休息。公主好不容易睡个觉,国君想必也不欲打扰公主。”青素——徐思妍终于记得了那个照顾她的小婢的名字——不客气的回道。
徐思妍微微一笑,这小婢倒机灵,知道她此时绝不宜见月邝。
可是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想了想,她靠着床头坐起打断他们,将青素唤了进来。“他若来了,便让他进来吧。只是这帘子不必掀了。”
过了一会儿,她便听见一群人到了门口就停下来。再接着就只听见青素的脚步向内室接近,到得近前,才勉强听出她后面还跟了个人,必是月邝了。
她微蹙起眉,暗暗惊心月邝的功力竟已到了这种程度,就听他问道,“公主还好吧?”
他声音平稳得紧,实在听不出什么关切之意,想来可能也不信她好好的人,会这么巧在允婚之后突然病倒,恐怕已怀疑她在耍什么花招。
“可能近来思虑过重,昨日一放松,便什么都找来。休息一阵,已无事了。”从容不迫的开口,委婉表示大婚不会受影响,先去了他的疑心。
“那邝就放心了。公主连面都吝于一朝,邝还以为公主染了大恙。”他嘴里说放心,却还暗讽她不敢见他。
她心中恼怒,却也不便发作,软言道,“妍衣衫不整,妆容凌乱,实在不敢献丑,污了国君的眼。”
月邝略一沉吟,知她铁了心不想见他,也不便再相逼,转开话题道,“公主可知燕玄衣今日一早便出城了?看路线似是要返回天宇呐。”
楚曦要做什么、怎么做,从来也没跟她说过,不过就算他真丢下她不管,她也只能生受……心动也没动,想了一下答道,“他是替妍做些家务事,现在还不方便对国君讲。”
打了马虎眼,怕月邝不放心,她又加上一句,“不过七日之后,国君自然便知道了。”暗示七日之后,他们变成一家就不会再瞒他。
月邝听了,语气明显放松了许多,又家常几句,嘱咐今日她好好休息,明日婚仪人员便会进驻贵宾馆准备一应事宜。
她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应两句,到月邝走时,却也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与狼共舞,又谈何容易?
一股倦意涌上心头,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其实也什么都做不了。不用探也知道,这贵宾馆必已被全面监视,她一有异动,便会前功尽弃。
重重的躺回床上,第一次就想这么随波逐流了。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一个身为政敌的男人手里……她觉得她可能早已经被楚曦逼疯了,只不过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决断
昨夜雨疏风骤,蓝湛宣彻夜不曾安眠,本以为今日定然精神不济,谁知早起推窗,连日来的阴云尽散,碧空如洗,花园虽是绿肥红瘦,却一扫颓废,散发出勃勃生机。
整夜沉郁皆被满眼翠色一扫而光,他瞬间心情大好起来。然而他没料到这好心情,只持续到了步入太子殿下书房的一刻。
凌筠身着绛玄色暗云纹便服,单手支额的斜倚在案前,形容间透出种淡淡的疲惫,不知已多久没有休息。一向暖煦如春阳的笑容难得的从他如润玉雕成的脸上消失,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沉如海,看不出一丝情绪,却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人发自内心的战栗。
蓝湛宣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正鼓起勇气,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凌筠轻声道,“本宫不能再被凌箴牵制在京中了。”那声音静静的,但蓝湛宣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弥漫的杀伐之气。
他一愣的抬头,便见一份密报在凌筠的手中灰飞烟灭,心中又是一惊。能让殿下失态至此的事情绝对不多,“可是宜伦公主那边出了状况?”
凌筠倏然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镂刻雕花看向外面,出了会儿神,才开口道,“密报上都只是平安而已,可是月都方面没有一丝动静,南月边境却有狼军调动的迹象。”
蓝湛宣身为东宫首席谋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略一沉吟,已明白其中厉害。算日子,公主入月都已十数日,就算密报有几日延迟,也不可能到现在仍无所作为。所以,凌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事已至此,“殿下若此时动了凌箴,之前的布置,怕要前功尽弃。”
蓝湛宣的角度只能看到凌筠的侧脸,就见他闻言一勾嘴角,神态间有种说不出的嘲讽和漠然,“何谓前功尽弃?这盘棋本宫早就输了,只不过,楚家也未必赢了。”
静默一会儿,又冷笑道,“便宜了那些心思可诛的世族。”
说完话,拂袖而去,留下蓝湛宣深思不已的呆立。
早就输了吗?
其实在突厥和南月皆蠢蠢欲动时,殿下大概已经意识到与楚家对弈天下的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