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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似乎不打算放过那个可怜女人,一手扯着女人的头发,一手狠命扇女人耳光。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却无人上前阻止。千绯想上前阻拦,却被姬伯拉住,不能靠近一步,再转头看去,女人的脸又红又肿,嘴角也流出了血。
“臭娘们儿,给爷笑一个,听见了吗?给爷笑一个!不服气是不是!”恶汉拉扯女人头发的手用加了几分力道。
女人早就哭得不成人样,迷茫恐惧的眼神,似是害怕恶汉再动手打她,忍着疼痛,扯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容。恶汉很是满足,将女人扔到地上,长笑而去。
恶汉离开后,围着的人群也渐渐散去,这时妓院里走出几个同样衣不蔽体的女人,把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搀了回去。
千绯伤心地看着面前的一幕,说不出的难过,既为那个女人,也为自己。
第一次,千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身份的差距是多么的残忍,虽然她不懂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人们的习以为常和默不作声,只能说明恶汉的做法没有不妥之处,那么便是那个地方的女人生命极其卑贱。
要不是姬伯一直护着她,她会不会也和那些女人或是那群奴隶一样?千绯的心里控制不住的恐惧起来,浑浑噩噩地被姬伯带去了驿馆,头脑一片空白。
恐惧,不安,悲伤充斥着千绯的内心,她突然不知道前路在哪里,更不知道该怎样走。在如此人命卑贱的大商朝,她一个失去法力的妖,又该如何生存?娘让她坚强地活着,或许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困难。
第六十九章 他乡故知
千绯长久的沉默,让姬伯心里十分不安,他总感觉有些东西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明白,反正这样的千绯让他心疼,也让他害怕。
姬伯见千绯面无表情地呆坐在一边,心头传来一股不好的感觉。千绯本质单纯,但是纯真得超出他的想象。他甚至会猜测,千绯可能并不是大商朝的子民,她对这里的环境风俗,不仅仅是不熟悉,而是根本就无法理解。
想开口询问,却见千绯一脸哀伤之色,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千绯,只觉周身凄凉,活着似乎是她要认真思考的一个大难题。
“千绯,不要乱想了,我会保护你的。”姬伯虽然不知道千绯的想法,但是千绯眼中的恐惧,他还是感觉的到,拍拍胸口保证道。
杏眸微微抬起,带着不信任。千绯皱起眉头,才意识到,她之前是不是太信任姬伯了?
看出千绯的不信任,姬伯不禁急道,“你这是不信我?”
千绯垂下眼睑,别扭地看着地面。“大公子的家世想必不俗,不要为了千绯耽误正事,我也该想想以后,总不能一辈子都赖着公子。”
“你胡说什么!”姬伯生气道,不仅因为千绯的不信任,更是因为千绯看不到他的心意。“你一个姑娘家,亲人又不在了,你能去哪里?我不会把你丢下的。要说是赖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千绯被姬伯几声吼吓住,委屈地瞥他一眼,小声嘀咕道,“这里的人比蝼蚁还卑微,我不喜欢这里。”
屋中就他们三人,姬伯吼过之后,更是安静非常,千绯虽是小声念叨,却也清清楚楚地传到姬伯主仆二人的耳朵里。
听千绯的话,完全一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姬伯实在无语,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颇为无奈。
韩六起初不大喜欢千绯,觉得这位姑娘总是借公子的名义逗弄他。可是自从公子和她讲了何为布衣奴隶之后,就不在拿他打趣。开始,韩六以为千绯在同情他,心里很不舒服。现在他才明白,千绯不是同情他,只是不能理解人命如此卑微。
从小为奴的韩六同样也无法理解千绯的不懂,在他看来,这就是命,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他心中诸多不解,但是心中却对千绯多了几分亲近,这样看来,这个姑娘还是挺好的,至少她坐了主人,定不会为难下人。
韩六心里的小九九,千绯无从得知,只当姬伯主仆二人过于迁就她,心里反倒惭愧起来,却又想不出以后该怎么办。她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回到天之寒崖更是遥不可及。再说回去了,又能如何。母亲已逝,父亲和千亦不知所踪,回去也只剩孤零零的自己,平添感伤罢了。
千绯愈想愈难受,嘤嘤哭了起来。
佳人落泪,姬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赶忙哄道,“千绯不要难过,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我想念亲人”千绯摇头抽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怜惜。
之前听千绯说过,她住的地方遭了雪崩,就她一个逃了出去。姬伯不知该怎么劝她,亲人离世,谁不想念,将千绯轻轻搂在怀里,给予无声的安慰。
人只有在失去时,才能格外体会到亲人对自己的意义。听着千绯渐渐弱了的哭声,姬伯也开始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想起自己一时负气跑了出来,父亲身体本就不好,会不会被他气病了?母亲虽然唠叨了一些,但也是为他着想。
相比较千绯,姬伯才感受到他有多幸运,竟然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原来是你这小猫在偷吃。”晚上,千绯迷迷糊糊中,听到屋中有响动,以为有什么人偷偷潜进她的房间,拉开床幔,小心地环顾四周,发现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在偷吃。玩心大起,悄悄溜过去,一把将“偷吃小贼”提了起来,才发现竟然是一只小花猫。
饿得两眼冒金星的小花猫,这些日子一直眯在驿馆的角落里伺机而动,奈何驿馆的客人都是男人,它有心溜进去偷吃,却也没胆量,万一被抓到,直接小命就没了。
正吃得带劲,突然被提了起来,小爪子还抱着吃了一半的干粮,可怜巴巴地看着千绯。这一看着实吓了它一跳,啃了一半的干粮也掉了下去。“千绯?你是千绯?”
“你是”口吐人言的小花猫,让千绯不由诧异起来,“卿月?”借着月光,千绯看清眼前这只小花猫,全身黑白混杂的毛发,尤其是尾巴上的黑毛,却是梅花图形,尾尖明显受过伤,有一块很丑的疤。
“你真的是千绯!”卿月扑到千绯怀里,不停地用脑顶蹭着千绯的下巴。
故友相见,甚感亲切。千绯抱着卿月,摸着它身上光滑松软的毛发,坐回床上。
“千绯,你怎么到这儿来的?我还以为你和虎子都遭了雪崩,虎子呢?”卿月挥舞着小爪子,兴奋极了,当然也不忘当初救她的恩人。
卿月的母亲是只雪猫,和凡间的男子相恋,后来生下了卿月。因着不是纯正的妖族血统,卿月的毛发是很不规则的黑白错杂,正是这样,小的时候,卿月没少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千绯见她可怜,便总是偷偷送吃的给她,在自卑孤单的童年里,千绯就是卿月生活中的一缕阳光。
后来卿月的母亲不知为何突然病故,妖族说是因为卿月的母亲不顾族规,耗尽修为只为了救一个凡人,大家叫嚣着要给她们娘俩除籍,轰出天之寒崖。这时正赶上卿月的母亲去世,卿月认定是被族人逼死的,恨极了那些欺负她们的族人。
本就血统不纯正,卿月的仇恨被视为不敬,族里的长老说是要烧死卿月,千绯听虎子说起这事,便拉着虎子,趁天黑悄悄把卿月送到了天之寒崖相邻的冰泊雪原。后来天之寒崖发生雪崩,冰泊雪原也受到波及,好在下面是流动的湖水,卿月陷入冰水中,却也侥幸活了下来。
“虎子哥死在那场雪崩里了。”千绯面露哀伤,一行清泪滑下,不光虎子哥不在了,她的亲人也不在了。
听到虎子也死在雪崩里,卿月心里很难过,当初要不是虎子偷听到族里长老的谈话,她也不会被及时送出天之寒崖,没想到如今只剩下她和千绯。
卿月不善于安慰,想了半天,黑黑的小爪子挠挠脑袋,说道,“反正都过去四五年了,千绯你也不要太难过。”
“你说什么!过去四五年了?”千绯睁大迷蒙的泪眼,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消失掉了。
“对啊。”卿月莫名地看着千绯,“该不会这四五年你都是睡过来的?”
“可是明明才发生的雪崩,怎么会突然过去四五年?”千绯一时难以接受,总感觉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她突然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看出千绯的异常,卿月眯起黑亮的琉璃眼,小鼻子嗅嗅千绯身上的味道,“千绯,你是不是被仙人救了?你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仙灵之气,我说我之前进你房间怎么没发现妖类的气息,原来你竟然碰上了好机缘。”小花猫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羡慕。
卿月的话忽然点醒了千绯,“我的法力没有了,难道是被救我的仙人封了?真的过了四五年吗?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看着千绯困惑纠结地敲脑袋,卿月也想不出千绯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伸出小爪子拍拍她,安慰说可能是仙人不想让她记着,既然仙人不想被记住,忘了也无所谓。
千绯想想也是,便问了卿月这些年过得如何。
许是千绯的话唤起卿月伤心的回忆,小爪子揉揉眼睛,讲起了她这些年的经历。
第七十章 前路坎坷
发生雪崩之后,卿月掉进冰冷的湖水里,没等它游上岸,湖中就产生巨大的漩涡,它被带进漩涡中。
浑浑噩噩中,不知到了哪里,等醒来时,卿月发现自己正躺在小河岸边,浑身上下似有千斤重,挣扎半天才勉强站起来。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景象,心里说不出的恐惧。好在外面的世界不似天之寒崖那样单调,难过了片刻,便被眼前的新奇取代。
想着母亲已逝,她一个小猫妖孤苦伶仃,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可是她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了解。只记得母亲说过,不能在为化成人形的时候对凡人口吐人言,否则一定被修道之人打得魂飞魄散。
卿月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偶有神识未开化的牲畜想要欺负她。从小就极为要强的卿月,哪里会轻易被一群低等的牲畜欺负。
再小的妖也是妖,虽然当时她由于受雪崩波及,为了自保耗费不少修为,但是简单的妖术还是可以用的,一路上虽时而有牲畜想恃强凌弱,但也没能真的伤到她。
走着走着,卿月便进一座农庄,里面热闹的气氛,处处充满生气,卿月这时已经精疲力竭,靠着墙边倒了下去。
命不该绝,卿月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个小竹篮里,身下还铺上了一方小薄褥,警惕地看向四周,发觉自己好像是被农户带进了家里。
正当卿月饥渴难当的时候,一个十五六的少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米粥,见竹篮里的小猫醒了,把碗放到桌子上,又将小花猫抱出来放到碗边,一边笑着摸摸小猫细软的毛发,一边让它吃点米粥。
开始,心里还警惕非常的卿月,瞅瞅笑看她的少女,伸着鼻子闻闻碗里白糊糊的,有些像吃食的东西,不确信地瞥了一眼少女。犹豫了一会儿,奈何实在饿得不行,卿月不挑食了,伸出舌头开始舔碗里的米糊。
许是卿月终是吃了碗里的米粥,少女眉眼弯弯,模样很是开心。
尽管,像米粥这样的素食对于卿月来说简直和喝水没有两样,但是自小受族人欺凌的卿月很明白,如今有人愿意收留她这么一只毛色杂乱的野猫,是多么难得。
卿月本就是生出神识的猫妖,平时少女和她说话,她都能听懂,只是唯一令她郁闷正是眼前的少女分明把她当成愚蠢的普通小猫。
当然,总吃素实在是不抗饿,卿月纠结了些许日子,终是决定为了她的救命恩人做些好事,饿了就去捉老鼠,时间久了,农庄里的老鼠几乎绝迹。哎,可怜她一只身怀法术的猫妖,如今沦落到捉老鼠的地步,若是让猫妖一族知道,不怎么嘲笑她呢。
不过想想,卿月也就释然了,回想起小时候,如何被族人百般欺凌嘲笑,为恩人捉老鼠算什么。卿月不由嗤笑一声,渐渐学会如何做一只乖巧聪明的家猫。
因着卿月身上逐渐恢复的修为,捉几只老鼠实在简单不过,农庄的老鼠几乎绝迹,甚至连蝗虫、麻雀也不再出现在这片农田,收成也变得好了。不到三年,这个农庄开始富裕起来。
好地方总是会被官府盯上,不久这个农庄也被官府收编,每一户都要承受起很高赋税,很快这里的农户又和以前一样贫穷,甚至还不如从前。
终于,这里的人承担不了赋税,开始逐渐搬离这片生活多年的土地。
少女的父亲是这个农庄的族长,人走得多了,官府终是察觉,便把鼓动外逃的罪加在了他们家头上,少女的父亲死了,母亲和她被充了官奴。那时卿月的修为即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