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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拉着她落座,边讲规则边摊开牌给她示范,段琪不时也温声软语地补充两句,非常和气。
展瑜也非常配合,被她们挑得一脸兴味盎然,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四人围着桌子试了几盘,都说‘新手’运气好,似乎是真的,展瑜开头几盘几乎是把把胡,惹得南珍和施蕾一阵胡吹海捧。
过了一会儿王经理领着一拨人鱼贯而入,熟落地招呼着服务生端茶倒水,开酒摆点心。
“圆筒。”南珍不动声色地打出一张牌,指甲上的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杠。”展瑜杠完牌,摸了张三万,顺手打了出去,“三万。”
“呀,Aki,这回该我请你喝酒了。”坐在她对面的施蕾笑吟吟地把牌一推,杠上炮,还清的。
正好一圈打完,按她们事先规定的,每圈打完清一次帐。
这圈每个人都有份,不过展瑜要多一杯。
一直在旁边守着的少爷都是些心明眼慧的人,见状忙捧了托盘送上去,酒香入鼻,引人馋涎,展瑜端着杯子小啜了一口,酒入口,丝丝甘甜,入喉时清冽细润,喝完后,说话都带着淡淡的果香。
这哪是惩罚,明明就是奖赏嘛。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像是陷入了拉锯战,大家轮着来,这圈我请你喝两杯,下回你再请她喝两杯,几乎每个人都有份,认真一算都算不出谁输谁赢。
后来有人打电话给段琪,好像是邀她去吃饭。
段琪和那人调侃半晌,突然捂着电话对南珍她们道:“我朋友的度假村今天开业,邀我去凑份儿呢,我跟他说我这儿有朋友,他让你们晚上也一起过去帮他捧个场,去吗?”
“我认识不?”南珍吸了口烟在那儿吞云吐雾,眼里有些好奇。
“你俩应该见过面的,东盛集团邵董的公子,人挺好的,特仗义,卖我个面子去捧个场呗。”
“那等我们打完牌先吧,到时还可以去他那儿泡会温泉。”
南珍顺手扔出来一张六条,转头温声问展瑜:“Aki,成吗?”
靠,答都答应了,问屁呀问!
展瑜故作犹豫:“四爷说他晚上要来这边接我……们,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他不是去G省了么?说不定现在正和人谈事情呢,晚一点让阿东打吧。”
瞧这话堵得,都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展瑜弯着眸子温然一笑:“好吧。”
牌局还在继续,段琪接个电话后似乎手气好了很多,连着两盘自摸门前清,接着展瑜又给她点了把清幺九。
一下子喝了三杯,展瑜脸上红扑扑的,单手撑着脑袋慢吞吞地摸一张打一张,看起来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南珍不露声色地朝施蕾递了个眼色过去,于是摸完一圈后,施蕾又给展瑜点了个大对子。
展瑜知道她们暗地里一直在做小动作,也不揭穿,嘴角着噙笑,一副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的傻缺模样,但一直到打到下午四点半,南珍她们也没能让她喝够两瓶。
这盘是她的庄,摸完牌,还在跳牌呢,就见她突然一整精神,跟捡了钱似的满脸喜色。
对面的施蕾见状,边摸牌边笑她:“Aki这盘的牌肯定挺好的吧?瞧你嘴都快乐歪了。”
她话音刚落,展瑜摸牌的手蓦地一顿,又猛地吸了口气,然后在吐气的过程中慢慢把牌推倒。
“阿珍姐,我这是已经胡了吧?”她自己似乎还不敢完全确定。
南珍眸光炯炯地将她的牌来回扫视了好几遍,没错,自摸清龙七对,还是和牌机率为三十万分之一的天胡!
这都是什么狗屎运气呀?!
南珍没吭声,抬眸看了一眼施蕾,又看看对面的段琪,仨面面相觑大半天,依旧相顾无语。
展瑜转身又找了个行家来确认:“东哥我这是胡了么?”
阿东脸上没表情,不过语气特别温和:“是的,您已经和牌了,天胡自摸清龙七对,按照你们刚才定的规则,其他三家每家应该喝72杯酒,这里的酒不够,我去叫王经理再搬三箱别的酒过来。”
这回轮到在场的其他人抽凉气了。
72杯酒,就算每瓶倒六杯,南珍她们一人都得喝完整整一箱!
这尼玛太不科学了有木有!
善良的展瑜同志自然是不会舍得让南坤的表妹和未婚妻爆肚而亡的,特别大度的一挥手:“不用啦,那么多酒喝下去还不得把胃给撑爆了呀,这里不是还剩九瓶么,阿珍姐你们一人三瓶分了吧。”
南珍:“…………”
施蕾:“…………”
段琪:“…………”
12第12章 妖孽凶猛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南珍几人非要上赶子找虐,展瑜完全没有理由不成全她们不是。
四个字能形容那景象:惨不忍睹。
施蕾的酒量最小,一喝完就站不稳了,南珍要好点,脸上虽然红得跟大闸蟹似的,去厕所吐了一趟回来依旧走的是直线,没歪。她们当中,酒量最厉害的可能就数段琪了,别看她那么清瘦娇弱,三瓶酒下肚,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依旧雪白雪白的,当然也不排除是粉太厚的缘故。
展瑜双手捂着胸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表情特别复杂,像不忍,又像内疚,还有点像羡慕。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为南珍她们担忧,但其实她是在心疼那些酒。
那么珍贵的佳酿,给她们当啤酒般豪饮下肚,太暴殄天物了有木有!
这种情况下,牌是肯定没法儿再继续打了,王经理贴心地命人送了醒酒的饮品过来,施蕾喝完靠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稍微清醒了些,段琪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闪了个电话给楼上做美容的太太小姐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下午五点,夕阳西斜,车窗外山清水秀,苍翠环绕,自成一片秀丽风光。
通往龙岩山庄的高速路上车流如织,段琪的保姆车打头阵,阿东载着展瑜紧随其后,南珍她们的车在最后扫尾。
展瑜单手支着下巴,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道路两旁葱茏翠绿的树木,心里却慢慢皱起了眉头,穆翰说他们已经仔细排查了从海雅到龙岩的整个路段,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南珍她们到现在也都还没动静,难道是想在龙岩山庄动手?如果是这样,那段琪和他那位朋友是不是也在这场阴谋中扮演了角色?
思忖间,放在简易桌上的电话“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展瑜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立刻绽开了笑,接通后高兴地喊道:“四爷。”
“听这语气,看来心情很不错。”南坤打趣道:“赢钱了?”
“哈哈。”展瑜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用着一种小孩考试得了第一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家长面前邀赏的语气说道,“四爷我跟你说,今天阿珍姐她们教我打麻将了,我们没打钱,输了喝酒,然后我把她们全都干掉啦,而且还是一击毙命哟。”
南坤心里亮得跟明镜似的,却依旧表现得饶有兴致的样子:“那你请她们喝了多少?”
“本来一个人该喝12瓶的,我觉得太多了,就让阿珍姐她们把剩下的九瓶匀着喝了,施蕾姐喝完就晕啦。”话匣子一打开,展瑜就有点收不住了般滔滔不绝道,“四爷你不知道,那盘我一摸起来就和牌了,还是清龙七对,阿珍姐她们当时都看傻了……”
她干净而清脆的声音好似一泓清泉,从心间流过,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南坤静静地听着,完全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待她说完了他才继续调侃道:“你这明明就是瞎猫刚好碰上了死耗子,哪里来的牌技?”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展瑜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冷水,表情一泄,“好吧,确实有那么一咪咪的运气在里头。”
南坤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见她脸上逗趣的表情,无声笑了笑,说:“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还要耽搁一阵子,山上人多,你不认路就别离开阿东他们的视线太久,我晚一点过去接你。”
“嗯嗯,我不会乱跑的。”
她这种乖顺温软的姿态在南坤那里总是很受用,沉吟片刻,他说:“你这么喜欢跟她们一起玩,以后如果在家里呆得无聊,就多跟她们出去走走吧。”
他以为他这样说展瑜会高兴得欢呼起来,哪想展瑜却突然有些兴致缺缺:“原本我也以为逛街会很好玩的,可是今天跟阿珍姐她们出去逛了一上午,也没觉得有多好玩,有时候她们说的话我也听不太懂,而且还不能像平时跟四爷在一起的时候那么随心所欲。”
南坤被她气笑了:“敢情玩儿了一整天你还给玩儿拘着了是吧?”
“也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只有和四爷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最舒服而已。”
南坤刀刻般的眉毛微微一挑:“哟,才十来个小时不见,这就学会花言巧语了。”
“没有花言巧语。”展瑜的语气非常真诚,“我是真的只想和四爷呆在一起,可是四爷很忙呀,我不能……啊!”
这情才煽到一半呢,刹那间,自背后袭来的一股强大冲力掼得展瑜差点从座位上飞了出去,幸好有安全带绑着。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已回过味来——肯定是南珍坐的那辆车的刹车失灵了。
她说呢,怎么大半天了也不见动静,原来坑在这儿的呢。
之前察觉到几辆车的队形时她就在猜,他们会不会是想在这个路段动手——整个GH高速的路段,只有这里的坡度最陡,带弯还临湖。南珍她们的车在最后,要是卯足了劲儿狠狠给她们来两下,还怕不能把车给撞湖里去?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是雇来杀她的,那又是雇来杀谁的?
还是南威根本就没和黑虎团联系过,而是另有其人?
变故突生,一切都只在转瞬间,容不得人再仔细琢磨个中缘由。
展瑜的手机被震掉了,也没法去捡,只能紧紧抓住扶手。车里翻江倒海,车外也是满地惨状,尖锐的刹车声和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如魔音灌耳般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陡峭的弯道加上疯狗般咬着人不放的肇事车,已足以酿造出一起令人触目惊心的车祸。
所以几秒钟之后,在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作用下,载着展瑜她们的那辆宾利车撞破桥栏杆,屁股一撅,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后,便一头栽进湖里了。
南威一家费尽心机终于联手导演出了这么一场让人惊心动魄的好戏,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不是已超出了原来的预料,展瑜都不可能真的跳出来揭穿他们。
作为这出好戏的演员之一,她自始至终都非常配合,该惊慌失措的时候绝不强作镇定,该奄奄一息的时候绝不让自己看起来好像还很生龙活虎。
车子栽下湖之前挡风玻璃被撞了个大窟窿,湖水灌进来,冰冷刺骨。
大脑缺氧的情况下,眼前的整个世界好像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起来了。
恍惚中,展瑜感觉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正把她往某个方向拖。
心里大石落地,她便放心大胆的让自己晕过去了。
13第13章 上门逼婚
展瑜在强烈的钝痛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一片纯白,也没有医院病里特有的消毒水味。
房间里很静,厚重的窗帘完全掩住了窗外的世界,让人有些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空气中隐约飘散着的那股淡淡的blguer香味倒让展瑜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这里多半是南坤的卧室——他身上也有那种味道。
喉咙特别不舒服,跟被烙铁烫过似的,吞口水都疼,展瑜撑着身子正准备坐起来时房间的门开了。南坤见她已醒,原本紧绷的面色转眼便柔和了许多。
“渴不渴?”他快步走过来扶她在床头靠着。
展瑜故作虚弱地摇摇头,张了张嘴想说话,南坤忙制止了她,又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随即面上添了丝喜色:“已经退烧了,你嗓子疼,不好吃东西,还是输营养液吧。”
展瑜乖顺地点点头,也不说话了,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大,眼黑部份天生又要比眼白多一些,看着人的时候眼神总是特别专注,巴巴的,小狗似的讨人怜惜。
南坤被她看得都有些心生愧疚了,抚了抚她的脸颊,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怎么啦?”
靠,装什么装!
你丫早就知道南威的阴谋吧?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使坏,是真想借机打压你二舅还是想试探我?
展瑜心有不忿,面上倒是愈发楚楚可怜了,眼睛里溢满了水雾,哑声道:“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四爷了。”
都说女人的泪,一滴就醉,展瑜这都快泪流成河了,南坤不可能无动于衷,搂着人又亲又哄的,安慰了半天:“都是我没保护好你,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