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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但凡要买丫鬟的,大都来寻自家。
反观黄妈妈,她年轻时本做过大户人家的灶头婆子,后来也多钻营此中事体。在京中人家早有口碑。
这单生意若交给自己去做,免不得求着人家,平白要多跑两趟,不知费多少口舌,只怕价格上还得压低一层。然而放在黄妈妈手里,她名声在外,不必多说,人家先信了三分。自然事半功倍。
青云听完,连道正是如此。
自家不必费口舌,不必多跑腿,还能居中赚些中人费,可不便宜?
两个说着话往家里去,拐进巷子看见了自家大门前两棵玉兰,不防备背后有人,突然冒出来,捂住嘴巴就往一旁拖去。
多多心里大惊,待要叫喊,那人却死死的捂着她的嘴,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待要踢打,手脚踢到人身上,人却毫无痛觉似的,压根没在意。
余光瞥见青云,同样被捂着嘴,惊恐不已,脸上已经流下眼泪。拼命挣扎踢打,如石沉大海,全无反应。
她家旁边原住着一户人家,前不久搬走了,宅子就空闲下来。两个被拖进后门,后门随即关上。
伴随吱哟关门声,她听见王爷爷在外头嘟囔了两句。
心中一沉。
想是他听见些许响动出来查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自家隔壁被劫,即便娘亲他们察觉自己两人不见,只怕也万万想不到!
此处又是闲宅,寻常没人过来。万一对方杀人灭口,她和青云两个。。想着洗冤录上,被害的人命官司,在荒宅中停上三五个月,尸体都发臭了才被发觉。
她心里惊恐到极点。
又想想林小五从回京之后全无讯息,她担惊受怕又不敢对旁人说,如今临死还见不到一面,不觉灰心。
再想自己和他之间的婚事千难万难,任谁看了都说不可能。
短短几分钟,心思千回百转。
正伤心绝望间,突然背后那人放松了力量,捂着嘴的帕子也放松了些。多多心里一激灵,手肘凝聚浑身力气,往后拼命一捣——
“哎哟!”对方吃痛,低声喊疼。嘴上帕子越发松散。她拼命挣脱,顾不得旁的,张嘴只要呼救。
对方却迅速逼上前来:“钱娘子,莫叫莫叫!”说话间自己打了个嘴巴子:“都怪我淘气,不该吓到你们!”
嘴上道歉,脸上带笑,不是小五随身小厮墨棋?
再看旁边,青云梨花带雨,夏初在旁搓着手连连赔不是。
多多惊魂未定:“你,你们”
林小五早从屋里出来,牵住她的手,温笑:“你们这两个猴崽子!我说悄悄地请进来,可没叫你们绑架去!”
墨棋赔笑:“不是怕惊动了人”
小五呵斥:“怕惊动人,也不该这般行事!万一伤到她们,你拿什么来赔!”
墨棋皮猴子似的,皮皮一笑:“青云姐姐自有夏初去赔。钱娘子这里,不是还有公子您嘛!”
小五哭笑不得,又拿他无法,低低斥责:“掌嘴!”
说罢不理他,低头去看多多,柔声问:“伤着了?哪里疼?”
说着去看她被钳住的手腕,又骂墨棋不知轻重。
钱多多惊魂未定。定定的看了他半天,任他软语温言,恍惚间几乎以为在梦里。直到他温热的手掌抚在脸颊,真实触感才叫她回神。
望着他,突然一把甩开,冷着脸往外走。
小五被甩了个措手不及,死瞪了墨棋一眼,忙上前拉住多多,赔笑:“好妹子,你恼了?怪我不该没提醒你。当真恼了?你打我几下消消气!”
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拍打。
她冷冷一笑,甩开手:“大公子金贵的很,升斗小民哪里敢伤您!”
小五一愣,随即赔笑:“妹子说笑。我哪里金贵?唯一金贵的大约也只这身肥肉——切一切送到草市上,不知能不能卖出两升米钱?妹子若还生我的气,不如将肉剁碎,包成饺子,换几个零钱买香粉,好不好?”
多多噗嗤笑了。
“你当我是孙二娘!”
小五趁势揽她入怀,低低附在耳边情意绵绵:“孙二娘是哪个?可有我家妹子的聪慧机敏。”
多多挣了挣,墨棋他们早拽着青云不知躲去何处。
偌大庭院,草木深深,鸟虫鸣鸣,只有他两个站立着。
小五深深嗅了嗅,多多发间散发淡淡幽香。
不免问:“你用得什么头油?好香的味道。”
多多羞赧,挣扎道:“什么头油!跑的一身汗,怪臭的!”
小五越发收紧手臂,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下巴搁在香软颈窝,满足的长长舒出一口气:“可想煞我了!”
低声笑道:“你不知道,我梦里都是你。就这样抱着你”后面的话他却说不下去。
梦里可不仅仅抱着。
梦里多多柔若无骨,任他揉圆搓扁,上下其手脸颊也和现下似的,红粉粉的,一双大眼湿漉漉的,既羞涩又难为情,却不好推开他。。
他心里一热。
扳过多多的脸颊,手掌托在下颌,觉得她脸颊比看上去更小,放在手心里一捏就碎似的。长睫毛扑棱着,惊恐而又羞涩,时而抬眼看他,时而羞的垂下去。
见多了她落落大方的神态,这般小女儿状还是初次见得。
想着梦里的火热,视线垂落于因紧张而抿起的唇上。
两瓣粉红的唇,因为紧张紧紧地抿着。此刻受到火热垂视,口干舌燥,唇上干的厉害,不觉轻轻舔了舔。
小五心里轰的一下,眼里心里再看不见其他。
俯首压下去。
她初始只是羞涩,万没料到小五胆子这般大,竟在庭院里就敢来吻。眼见他压下来,待要斥责,又慌了神不敢张口。待要推开他,浑身却软绵绵的,好似无骨。只觉得他手劲奇大,箍的身上发疼。却又不是方才的疼法,疼痛中仿佛也带着一丝畅快淋漓的舒服。
一时间天旋地转。世间万物都不存在,只剩下他们两个。
过了有一炷香?也许一个时辰?又或者沧海桑田那么长的时间。
小五的手在她后背重重抚摸,渐渐不受控制,喘息也越来越粗。多多一声嘤咛,他才堪堪找回理智。勉强自己收手。理智命令他不许再造次,手脚却不听使唤。亏得小五克制力强,却也在之后抱着她不肯放手,手掌在后背隔着衣服轻轻地抚摸。
脸颊对脸颊摩挲,万分宠溺。
“怎地没用我送你的蔷薇香露?”她身上散发淡淡的皂角味道。鬼使神差的,小五说了这样一句。
“若是用完了,我那里还有。回头让他们再给你送来。”
不说还罢,提起蔷薇香露,火气顿生。一把推开他。
“我都丢了!”
小五一怔:“丢了?”靠近她:“不喜欢?”
她冷冷道:“我虽卑贱,却不想和人用一样的香!”
说着说着,眼眶泛红。
“你送我时怎么说的?独一无二!说得好听,转头又拿去送了旁人!”心里酸涩。他送给别人的时候,是否也这般说辞?柔情款款的告诉对方,你是我眼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五费了好大口舌,讨好劝说,才从她口中弄明白。
不免纳闷:“我不曾给过旁人,莫不成她从旁处得来?”
见他抵赖,多多越发失望。
“我亲耳听见她和旁人炫耀,说是你赏她的!那些小丫头子问她讨要一点,她说这东西珍贵,不肯给!难道冤枉你不成?”
小五见她伤心。想了想,提高声量叫来墨棋。
他一贯在家里,因拿此事问着他。
墨棋把脸皱成了苦瓜:“此事怨不得看门的小子。”
小五院落,自有心腹小子们看门,等闲人不许进去。他意外得了蔷薇香露,因想钱多多喜欢蔷薇,花重金全数买下。又问清卖主,道此物由海外而来,大宋境内只这一点。他要讨多多欢喜,将其中一瓶送给她,又诓她说只这一瓶,再多了也没有。其实私下里藏了两瓶,打算日后给她惊喜。
多多往来人家,惯常不用香粉,怕讨了人家的嫌。这蔷薇香露却实在讨她喜欢,清清淡淡,若有似无。
谁知那日竟在林府里锦绣身上嗅到,倒不气旁的,只气林小五——为何要骗人!又把香露送给锦绣,可见两人之间绝非主仆那般简单,定然还有旁的。
越想越气,压在心里,久而久之成了个疙瘩。
林小五一直在外头,哪晓得其中究竟。若非墨棋,他这个黑锅就要背定了!
墨棋道,大公子将剩下的两瓶香露交给他,命他好生收起,他不敢违命,回去就放在了卧室多宝格的架子上。卧室轻易进不去人,想着万无一失,也没多加留意。
大公子不在府里,他也不好成日进去。谁知锦绣借口太夫人命令,骗过守门的小子,进了大公子卧室。偏院里有个粗使小丫头不懂事,以为锦绣风光一心奉承她,偶然听见小子们议论大公子的宝贝,就将此物说成大公子心头之好。又说什么大公子最爱蔷薇香气,每日睡前都要滴上两滴,说令人精神舒缓云云。
锦绣起了心思,自以为无人得知,她也不敢整瓶带走,只偷偷拿个小瓶装了一点。
负责打扫的小子好几天都没注意,等发现已经几天过去,吓得魂飞魄散。怕挨打,弄了水灌在瓶里,外表看来竟是整瓶无异。
他晓得此事,还是知书,见锦绣身上莫名多了香气,又炫耀是大公子赏给她的。大公子分明许久没有回来,到哪里去赏她?
心中疑惑,才悄悄说给墨棋。
墨棋吓得魂飞魄散,忙去探察,又把小子们聚在一处好生敲打,这才得出真相。
说罢跪在地上:“都怪奴才不好。多少日没看见公子,今天猛地见了,欢喜的不得了,就把此事混忘了。”
小五沉着脸,且不理他。只对多多道:“好妹子,你可冤枉我了?”
多多方才发了一番小女儿脾气,心里怪没意思的,撅嘴道:“不冤枉!若是你行得正坐得端,人家怎会来觊觎你?想来平时你也流露过意思,锦绣这才生出心思!”
小五忙叫冤屈,又给墨棋使眼色。
墨棋忙帮腔:“钱娘子可冤枉死我们公子了!公子对太夫人身边的姐姐,历来都恭敬的很,从来也不敢亲近。便是锦绣姐姐奉命而来,公子从来都以礼相待,并不敢怠慢半分,也不敢亲热一点!”
觑着小五神色,道:“怪只怪公子英俊神武”
多多噗嗤一笑。
小五见她笑了,也轻松一笑。作势要踢:“猴崽子,就你会说嘴!还不下去!”
墨棋知道这关过了,吐吐舌头连忙避开。
多多偏着头问:“如今知道了实情,你可打算怎么着呢?”
小五犯难:“按理,私自偷窃主子心爱物品,就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她是祖母身边得用的大丫鬟,祖母离不得她,我做孙子的,却不好越过祖母处罚”
再一则,那小子坏事,平白将瓶子灌满,再拿不着证据了。
但院里的人手,看来也要再清理一番才是
私心提醒小五悟
这一日约了王保真谈事情。彩云今日身体不适,牙行忙不过来,便约在公道牙行。
公道牙行小小一间门面,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门框刷了桐木油,木纹清晰,又带了厚重质感。门面里头放两条长条板凳,柜台案子做的低低的,不给人压迫感。墙上挂了手工绣的一幅扇面,别出心裁裱起来,浓重的异国风□彩,映着雪白墙面,色彩浓烈。
门面后头还有小小一间,白蓝条纹的棉布帘子遮在半空。里头也放了两个小凳,为有的人家不好在外头商谈,怕人笑话,起个遮挡作用。
坠儿伏在案上,正用神写一篇字。钱多多靠墙坐着,手里捧了本书,看的出神。
他跨进去,笑道:“可是你们姐弟两个用功,这点功夫都不落下!”
多多见是他,放下手站起来去倒茶,笑道:“干坐着才难受。”
王保真凑近去看坠儿的字:“学里给布置的功课?”
多多倒来一盏茶,笑着放在他手里:“偏他淘气,只念着要玩,拿了去年的一篇字应付,被先生发现打板子,手心现在还肿着呢!”
故意嘲他:“这么大了,丢不丢人?你把手心给你王大哥看!”
坠儿见他当真来扯自己的手,嫌丢人,忙背到后头藏起,不肯给他瞧。
王保真笑他:“拿我当外人?给我瞧瞧,打得怎样?”坠儿才不情不愿伸手,果然手心都肿了。他皱眉道:
“你先生怎地这般心狠!”
坠儿见姐姐没看这边,偷偷告状:“先生打得不疼,这是我姐打得!”
自以为声量小,屋子空间不大,他说什么多多听不见?只是不理罢了。
王保真皱眉:“你也太严厉些!”又对坠儿道:“回头去我那儿,给你些好药膏擦。”
多多道:“你别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