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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晋江vip)-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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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免得大家寒了心。

    苦娃街是条狭长幽深的街道,从前住着的都是苦哈哈的穷百姓,后来汴梁都城扩建,朝廷嫌他们占着街面不好看,都赶去了西城。如今苦娃街两侧都是商铺,白日热闹喧哗,到了晚间寂静无人,便有看守铺子的也早都沉沉睡去。

    小五自钱多多走后心情很不好。三皇子步步紧逼认准他是放走钱多多的罪魁祸首,只逼着问他要人。他虽矢口否认,双方却闹得极僵,更不欢而散,惹来祖母一通训斥。他借口养伤告病在家,朝廷的消息却没断过。

    本以为能多瞒几天,谁知道柔然荆杀派来的人看着憨傻却精明的很,第四日上就发觉了不对。柔然荆杀此时还不知道消息,他派在汴梁的属下几乎闹得人仰马翻,朝廷上下更忧心忡忡,生恐走丢了辽国要的人,柔然荆杀翻脸不认人不肯和谈——须知大宋朝上下咬紧牙关挤出的赈灾物品都送走了,若当真掰了,才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钱多多不知走到何处,是否安全,心情又不好起来。正默默算路程,忽然心里一阵惊悚,汗毛竖立,八百年没出现过的第六感跳出来预警。

    他低喝:“谁在外面!”

    夏初几乎立刻回答:“公子,是我。”

    随即夏初靠近:“公子有何吩咐?”

    小五将脑袋伸出车外,望着两边靠的极近的屋檐和狭窄的街道,街上悄无一人,只他们一行默默行进。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自己整晚不明白的关键,叫着:“掉头,我们回府!”

    夏初不解:“不去赴宴了?”

    情况紧急,小五来不及和他细说,只叫马夫掉头回府。他心中悔恨不已,自己不该一时轻忽。

    夏初正疑惑不解,车夫却道:“公子,街巷狭窄,这里掉不开,须得过了这条街呢。”

    小五果断伸手:“停车,扶我下去!”

    早有护卫围拢过来,紧张道:“公子,恐怕不妥。”

    夏初瞬间明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将小五护在中间,他们掉头就走,方走出几步,只听两方房檐上有响动,几人同时抬头看,无数大石头被人从房檐由上而下抛来,夹着呼啸风声,狠狠的砸向马车。马夫一声哀嚎,一头栽下。这些大石夹杂重心垂落的力道,车厢立时四分五裂,散成无数碎块。马匹受惊,一声长嘶拔蹄狂奔,跑出没两步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柄斧子正中脑壳,凄叫一声脑浆崩裂,轰然倒地。

    顾不得多想多看,其中一名护卫将小五推到墨棋怀中,大叫一声:“走!”

    拔出腰际软剑,迎着房上跳下的黑衣蒙面客而去。

    墨棋早已经吓傻,夏初狠命的往他脑袋上一拍,顾不得尊卑有序,拽起小五拔腿狂奔。

网友上传章节 106 林小五命悬一线

    数块大石砸落车厢,车厢四分五裂,石头滚落青石地面,木屑夹杂石屑四溅,车夫被天外飞石砸中,一头栽下。墨棋究竟年纪尚小,从未经历这等变故,魂飞魄散,脸色煞白,支愣着双手呆呆的回首,眼看那柄巨斧劈中马头,马儿嘶鸣脑浆迸裂,他干呕出声。大公子被护卫推在他怀中,推得他趔趄两步,尚存一丝理智撑起双臂要护住大公子,然而双腿颤抖的几乎无法站立。

    夏初一把拽起大公子,吼声:“跑!”拔腿狂奔,墨棋先是愣住,被夏初一语喊醒,踉跄跟上,原有的护卫反身去应对敌人,有几个则紧紧随护林小五身边。刚刚跑出去没几步,忽闻身后哀嚎惨叫,墨棋忍不住好奇于狂奔中回首,顿时吓得胆都破了。

    房顶上不知从哪里冒出十几个人,手持弓箭向下,他头皮发麻,抓了大公子就往商铺的房檐下躲去。夏初正待骂人,忽然也瞧见埋伏的人,不禁心神惧惊,一咬牙,将身挡在大公子身前,准备以身挡箭。

    箭雨袭来,却并不直扎他们一行人所在方向,而是直奔马车的范围,夏初胆寒心惊,围绕在马车四周的护卫在箭雨笼罩范围之内。身边护卫大叫一声,他们也都纷纷找地方隐蔽。

    林府的护卫大都是从家生子中选拔,从小培养的高手。因担忧他的安危,三皇子更是从贴身护卫中挑选了高手保护他。都是跟随他上过战场见过血光的硬汉子,骤然遇敌,虽惊诧却不见慌乱,迎敌护卫自有分工,箭雨中银光闪动,大部分羽箭都被挡了出去,不知是他们刻意放水还是技术太差,来势汹汹的一轮箭雨过后,大多数护卫都还站着,但隔得太近离得太快,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大都中了箭,失去战斗力。

    小五被护卫和亲随们牢牢护卫在中央,待箭雨一过,夏初拽着他狂奔。他于奔跑中勉强回首,只能看到受伤的护卫强撑着挥舞兵器阻挡从屋顶跳下的刺客。

    对方算计的太精明!

    苦娃街前后皆静少有住家,街道间隔狭窄躲藏不易,若是前后两头都被堵住,对方无异于瓮中捉鳖。而那只倒霉的鳖自然就是他林小五!

    汴梁城中,持械伤人,为杀一人连弓箭都动用了——京城之地戒备森严,强弓劲孥更是禁忌,能在城中持有弓箭的人屈指可数。皇上若要杀他不必采用这等下三滥的暗杀手段,剩下的几位

    答案呼之欲出。

    既动用了弓箭,却又不真正杀人,意在恐吓阻挡,对方既然要暗杀,则必有后着。

    眼见就要离开苦娃街,夏初绝望的看到街口有数人蒙面,手持兵刃,静静立等。率先的护卫站住,回首,犹豫。

    前有狼后有虎,只等他们。

    小五忽然想笑。

    而他也真的笑出了声。夏初惊诧:“公子?”

    他几乎笑的直不起腰,半扶着夏初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狂笑。夏初咬牙,声音中满是怨毒:“三殿下好狠的心”

    小五手指合拢,狠狠地掐在夏初手掌,同时身体往下坠,夏初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去搀他。小五似乎跑的脱力靠在他身上,声如蚊讷:“不是他。”

    夏初没听清:“什么?”

    小五低低:“不是三皇子。是老二。”

    夏初震惊。

    小五却笑:“本以为老三定要找茬消气,没想到是二皇子先来收账了。”一面吩咐夏初:“等下你装死,趁机离开。”

    “公子!”

    小五轻轻摇头:“总要有人报知真相,你尚在新婚”

    深夜,夜宿客栈。出门在外没那么些讲究,多多和知书同住一间房,柳大娘和青云睡一间,坠儿自己住一间。他们一行原本不止这几人,林小五前前后后安排了七个人护从跟随,都被她悄悄甩掉了。

    月光透过不曾关严的窗扉打在房内,清淡幽雅的一缕光。白日赶路虽累,她翻来覆去只是睡不好。憋在嗓子里一声幽叹,碍着身边有人只是不好叹出声气。深呼吸了两下,知书却醒了,她本就睡在床铺外头,翻身下床,问:

    “姐儿要饮茶?”

    自己睡不着反倒搅了别人好眠,多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索性也拥被而起:“我白天在车厢里睡了会儿,这会儿反倒不困。你先睡吧,我去外面坐一坐。”

    知书了然,点点头,道:“外头露深,您好歹多穿件衣裳。”

    夜深人静,客栈早关门闭灯,赶路的旅人叫来热水洗去尘埃也都沉沉睡去。钱多多披衣坐于院当中的石凳上,托腮望月,神思放空。

    空着空着,忽然脑海中飘来林小五的笑容,握着她的手情意缠绵,嘴巴好似抹了蜜,好妹子好多多叫的人脸都红了。他还只顾着一味纠缠,硬要她回叫一声好哥哥——呸,没见过这等恬不知耻的人,叫了十几年小五哥难道还嫌不足,非要混的一声好哥哥才肯罢休?

    然而终究缠不过他,旁人称作英俊神武的林家大公子在她面前如孩童般歪缠厮磨,既羞又恼,同时心底隐隐生出得意。勉强叫了声好哥哥,虽然要强想和他对视,不服气的瞪了两眼,却看他双瞳晶亮,眉目含情,脸红得扭过头去,却被他轻柔的扳着下巴面对面,人似痴了一般:

    “好妹子,你真美”

    手指尖似无意在面颊划过,惹得她心头小兔怦怦跳。

    她才不美哩!反倒是他,随着年纪渐大阅历增长,人物越发英俊,行动举止之间自有一番汴梁纨绔子弟没有的潇洒。她也曾听人闲话,聊到当今几个世家贵族,俱都叹息没落,要么是子弟不争气败落了家业,要么是在两派争斗中得罪了圣上遭到发落。唯独说起林家,人人皆叹他家出了个争气的子弟!

    那位祖辈世居汴梁的老人是怎么说的来着捻着胡须煞有介事评论了一番林家几个名声在外,又任官职的子弟后,忽然一叹:

    “说起林家,倒也传奇。当年林老太爷何等的风采,偏生儿子不争气,前些年还闹出一桩公案,几乎没笑掉汴梁人的大牙。冷眼旁观,本以为林家在他们这辈手里也就没落了,谁知凭空又冒出来个孙辈!一人撑起林家,更把一盘散沙的家族聚拢在一处,可惜他身患残疾,否则将来入阁拜相岂不风光。”

    有人嘲笑:“林家大公子的身份已然清贵,又何须巴巴的非要争官场是非。”

    那老人却斥着:“你懂什么!林家固然清贵,却抵不上入阁拜相的滔天富贵——富贵与否暂且不说,林家未必史册留名,若是入阁,却可名留青史,惠及后代!”

    他又神秘低声:“如今朝中两位皇子殿下争执不下,若将来他所支持的那位上台,一个拥戴之功,只要那位不计较,谁又敢提起他的隐疾?成为朝廷重臣,积攒两年官声,顺顺利利入主馆阁,可保子孙万世足矣!”

    老人说的玄虚了些,却有道理。

    旁的也都罢了。唯独名留青史、惠及后代八个字,不说男人,就是她一个女流听到都热血沸腾,更何况事业为重的男人们?为这八个字,别人也不知付出多少年艰辛努力,他是天时地利人和,又怎肯轻易舍弃。

    今日换位而处,她扪心自问,肯不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族,放弃滔天富贵?

    答案毋庸置疑。

    然而,然而。钱多多按了按胸口的位置。那里,心脏跳动的厉害,却又沉甸甸似乎总有不详。

    当日分手,她多盼望小五哥能说一句我和你一起走

    哪怕只是哄她她也定然不会允许。在这个孝道家族重于一切的世界里,抛弃父母、背弃家族,会背上怎样的骂名,会得到怎样的唾弃,她比谁看的更清楚。小五哥重情义,正因此更不能背弃了整个家族,虽然他并不喜欢家族中的某些人,但这不妨碍他姓林,是林家人。

    她钱多多无官一身轻,只要顾着母亲和坠儿,若当真因为自己的逃跑连累他人,大约也只好说声抱歉,有罪下辈子来偿。若还不服气,大不了报应到了,十八层地狱里见分晓。小五哥不同,他是地地道道的大宋朝人。钱多多不想勉强他抛弃家族跟她漂洋过海,更不想他今后的岁月里永远活在对家族、对亲人、乃至对大宋朝的愧疚中。

    奇怪的抽一抽泛酸的鼻子,手掌再次按上心口。好奇怪,总有种不祥预感弥漫,总觉得今夜要发生非常不好的事,这种无所掌控无法预测的感觉令人心情憋闷。

    忽然有人坐在她的身边,钱多多扭头,惊道:“娘,您没睡?”

    柳大娘披着青色披风,盯了她两眼:“白天车厢里睡多了。”

    她失笑:“马车里怎睡得舒服!”

    柳大娘冷哼:“原来你知道睡不舒服——白天你和坠儿轮流赶车,哪里睡得着?好容易打尖却不好生休息,偏偏要跑出来作怪!这里虽安静,却是客栈,备不住有客人走动,给人看见难免生事。”

    她垂首,任凭娘亲教训一番,才应道:“我就是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柳大娘心疼的看着闺女,半晌长叹:“娘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既然无缘,该放下的也就放下罢,镇日思忖,伤的只是自己。小五给你安排的去处你不肯去,一意孤行要出海,娘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你。你素日是个有主意的,此种安排定有考量,只是既然决定舍弃,就索性舍得干干净净,也免得将来瞻前顾后,平白焦虑!”

    她嗯了一声:“我放心不下青云和小五哥。”

    柳大娘沉默,劝慰道:“小五从前就聪明伶俐,如今更是了得。俗话说大人物有大量,不是说他在朝廷里很不错?皇上总不会因为我们跑了就抓他顶罪吧?你且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钱多多不想母亲跟着担心,强行按下心中越来越严重的不安,轻轻应了。

    柳大娘这才站起,紧了紧披风:“我一把老骨头可熬不住,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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