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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不想母亲跟着担心,强行按下心中越来越严重的不安,轻轻应了。
柳大娘这才站起,紧了紧披风:“我一把老骨头可熬不住,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回房,夜深露重,明天还要赶路呢!”
目送母亲离开,多多站起身,正要回房,忽然一阵心悸,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稳,一把扶住石桌边沿,勉强站稳。带这阵眩晕过去,却觉得脸上凉凉的,抹了把脸,不免惊诧。
不知不觉中,她竟是落了泪。
按住狂躁不已的心跳,她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汴梁城中只差几步就能迈出苦娃街的林小五,正处在生命攸关的生死关头。
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墨棋为护他被人一脚踢飞,摊在墙角捂着胸口强撑了几次都站不起来,一个蒙面男子阴测测的靠近林小五,面目狰狞。
场中局势已定,他不急出手。反而戏弄般在他腿上踢了两脚:“素闻林大公子身患腿疾,如今看来,逃的倒也不慢嘛。跑啊,你再跑啊”泄恨般一脚重过一脚,恶狠狠地踢在小五旧伤处。
小五倒在地上,咬牙硬撑,任凭对方在旧伤处重重踩了又踩,只是不吭一声。
蒙面男子蹲下身,戏谑般:“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剑尖闪过寒光,掠在脖颈之下:“害的我们损失那么些人马,林庆之,拿你一条贱命都便宜了你!”
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他目中闪过暴戾与兴奋。
朝不远处点点下巴:“那人是你的书童?啧啧,危急关头居然舍命也让下人先逃。林庆之,该说你是伪善呢,还是愚蠢?”
夏初被人拿剑胁迫着,头发散乱,手臂软绵绵的耷拉在一边,血如流水般顺着手臂流下,瞬间染红前襟。
见他始终不发一言,蒙面男子慢条斯理伸手在他腿患处重重一按,豆大的汗珠溢出小五额头,痛苦之色无以言表。
他得意的喋喋怪笑两声:“你不是英勇神武?不是算无遗策?不是诡计多端?你变啊,再变出十个八个的计策来对付我,保全自己啊!”一面说,一面泄愤的狠狠压着他的旧伤。
墨棋虎目欲裂,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和蒙面人拼命,却心有余力不足,连着爬了几步,口吐鲜血,眼前发黑。
那人终于折磨够了,见为首之人打出撤退的手语,不甘心道:“便宜了你。看在你好歹为我大宋忠心耿耿的份上,老子送你个痛快的。”说着,手上剑尖直指小五咽喉。
夏初离得最近,看的最清,心颤身寒,吼道:“公子!”不顾一切的要挣脱桎梏。因离得近,他发自心底的吼声,撕心裂肺,倒让蒙面人吓了一跳,手一抖,剑尖滑破皮肤,溢出了血珠。他懊恼的回头瞪视夏初:
“你急什么?黄泉路上早晚去陪你主子!”
又训斥制服夏初的那人:“还不赶紧结果了他!”
说罢就要回头,就在他放松的这一瞬间,小五尚且完好的那只脚猛地踢出,蒙面人措不及防,本能向后仰倒。
林小五等的就是这一刻。
拢在袖中的匕首见光,几乎在对方向后仰倒的同时,他也动了,上半身扑过去,手肘弓起,小臂用力,匕首狠狠地扎进对方心口——
“呃”
蒙面人万万料不到这个传说当中身患残疾,又不擅武艺的世家公子留有后手。匕首泛蓝,明显是涂了剧毒,入体瞬间,他全身发麻,再也动弹不得。
小五一击得手,并未停顿,立刻又拔起匕首,不顾血箭喷了他一头一脸,恶狠狠地朝着心脏所在又扎了下去。
噗
变故就在瞬间,所有人都愣了。
制住夏初的蒙面人最先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松开夏初就要扑向这边,夏初不知从哪里生出的神力,分明被他砍了的手臂也忽然生出无限力气,死死扑住他,整个人被拖在地上。
蒙面人大怒,回身一剑砍在夏初完好的那只胳膊上,血光四溅。夏初面色苍白近乎死人,手臂其实早使不上力气,却是死死拖着蒙面人。
蒙面人怒极,剑光再闪,这次对准的是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面朝街口的人惊呼:“糟糕!”
街口处,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群护卫,如狼似虎双目圆睁直扑过来。
他们一行和林庆之一行纠缠良久,本就疲惫,对方更数倍于己,万万不是对手——再则,只怕也惊动了官方!
领头之人大呼一声走,拖着夏初的蒙面人犹豫一下,终于一脚踢开夏初,跑经林小五,顺手一剑扎下,来不及回头看,疾步狂奔。
赶来的护卫看到此幕,个个心惊胆寒。
半夏怒吼:“公子!”双目尽裂扑过来,用手去堵他胸膛处的伤口,一面颤抖:
“无妨,无妨的,我们来迟了公子。”
小五只知道自己被人扎了一剑,这一剑的位置似乎不太妙,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腿上旧伤,火辣辣钻心一半疼痛。
他睁眼看到半夏,叹息般呻吟:“腿”
网友上传章节 107 生死攸关命难测
林家太夫人被锦绣和几个大丫鬟搀着,颤巍巍的站在房门前,半夜被惊醒,来不及梳妆匆忙赶了过来,此刻发鬓凌乱,神情焦灼。
孙嬷嬷避开旁人,匆匆而来,见着素来镇定注重形象的老主人焦急的伸长了脖子往房里张望,泪水在布满皱纹的面上肆虐,几缕白发耷在耳垂。人果然经不起岁月摧残,白日里梳妆打扮了,各色金饰装扮着,富丽威严的老太太,失去那些身外物的追捧,终于经受不住孙子性命垂危的打击,在这一刻,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一心担忧孙儿伤情的老人。
她来不及大发感慨,老太太隔开人头看到了她,顿如见到救星,朝她伸手:“文茜”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唤了多年无人提起的孙嬷嬷曾经的闺名。
孙嬷连忙抢上前握住她的手,两只历经沧桑的手握在一处,孙嬷嬷心中一惊。
太夫人的手冰凉冰凉,抖得无力自持,泪眼迷蒙。
她来不及安慰老主人,回头训斥被排挤到一旁的锦绣:“去给太夫人拿件大衣裳披上!没良心的蹄子,太夫人伤心,你们也该劝着些,一个个作死呢!”
锦绣早哭的泪人似的,哪里还知道自己是太夫人的大丫鬟,一心瞅着屋里的情形,恨不能跟着大公子去了。
孙嬷嬷打眼一瞧,檐下檐外站满了人,丫鬟婆子小厮个个人心惶惶,离得近的几个府里庶出的公子和婆娘都来了,挤得太夫人身边的丫鬟们没有立足之地。她的目光扫过,有机灵的婆娘收起幸灾乐祸,用帕子捂着脸死嚎:
“公子啊,大公子啊”
有人带头,剩下的几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纷纷装腔作势的哭喊。
太夫人心都慌了,她上了年纪的人,最听不得这个,顿时泪如珠落,死死攥着孙嬷的手,险些昏厥过去。更有那不长眼的家伙趁机在人群中乱钻,试图沾点便宜。
大公子在屋里生死未卜,管事的不知死到何处,整个林府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她吸口气,也不放声,一巴掌扇在离得最近,哭的最惨的锦绣脸上:
“嚎你娘的嚎!”
清脆的耳光把锦绣打了个愣,泪珠虽然照落不误,却连抽泣都忘记了,愣愣的望着孙嬷嬷。
她沉声喝道:“旁人不懂事,你是太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怎么也和那起混账行子一般行事!主子心里不痛快没了主意,你该劝着些管着些才是,大夫还在救治呢,你们倒一个个无法无天了!”
冷眼一扫:“此处虽非内院,内眷们却都在。还请各位公子先回家等待消息,免得让大夫看了笑话!”
那些林小五庶出的兄嫂们好容易有机可趁,哪里肯轻易离开,眼巴巴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巴不得林小五就此死在里头,他们好趁机捞点好处。
孙嬷嬷却冷冷道:“老奴来的虽迟,却也让我那不孝子去了三殿下府上,想必三殿下不多时就到了。”
他们被震慑,才灰溜溜,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男人虽走了,女人们却非要留下来,美其名曰伺候太夫人。孙嬷嬷冷漠道:
“院子太小,不便留太多人。你们几个,伺候主子们去旁边院落歇息!太夫人有我呢,还请放心。”太夫人身边自有些粗壮的心腹婆子,都和她关系匪浅,收到暗示立马上去一人搀一个,半强迫的拉走了。院落里顿时空下来,剩下的都是下人。见庶出的主子都不得好,也不敢造次,安静下来。
“该在哪里当差的都回去守着。将来大公子醒了少不了赏大家,若是谁敢存着坏心,妄图浑水摸鱼,我头一个不放过!”说完眼睛盯住早就看好的几个方才就鬼鬼祟祟的下人,喝着:
“谁让你们进来的?擅离职守,心怀不轨,拉出去每人三十个板子先打死再说!”
自有她叫进来的人把几个小子堵住嘴拉了出去,不多时就听见隐约呼痛声,众仆妇下人噤若寒蝉,再不敢作怪。
孙嬷嬷这才转回头,望着锦绣几人:“先把你们的命寄着,回头再由太夫人发落。”说着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持太夫人去厢房坐下!”
林太夫人管家多年,见过无数风风雨雨。方才不过是见着孙子血淋淋昏迷着被抬进去吓着了,一时昏了头不知所措,被孙嬷嬷一番手段下来也定住神。只是人老了越发依赖,她对林小五寄予厚望,几乎可以说把整个家族寄托在他身上,此时此刻虽晓得不妥,却也顾不了许多,只是抓着孙嬷嬷的手:
“再等等,等等。”
孙嬷嬷缠着她,稳稳的:“您别急。大公子有厚福,必能有惊无险。倒是天寒露重,您该保重身体。”凑到她耳边:
“想来三殿下也快到了,您先去厢房略微一坐,让她们打水梳洗。大公子受伤,您是家里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太夫人这才作罢,由大丫鬟和婆子们搀着,进了厢房梳洗换衣。
腾出手来,见房门依旧紧闭,她招手叫过大公子院里的小厮,问:“跟去的人呢?”
小厮哭丧着脸:“死的死伤的伤,没剩几个了。咱们把大公子扶回来,夏初断了胳膊,墨棋满身是血,半夏哥哥嘱咐咱们守着就不见人了。”
她心里一惊:“那么些护卫呢,都伤了?”
小厮垂头丧气:“我是在家留守的,没跟着出去,也是听说的,那会儿乱哄哄,也不知究竟怎地,反正人人身上都是血。”
她吸口冷气,定定神:“去,把管事的叫到隔壁,等候太夫人差遣!”
小厮刚要往外头跑,一头撞在人身上,抬头惊喜:“半夏哥哥!”
半夏抓住他:“公子醒了?”
小厮摇头:“没呢,大夫还在里头呢。墨棋把门紧关着,谁也不让进去。”
半夏身上也血迹斑斑,胡乱点点头就要再出去,孙嬷嬷喝住他,疾步走到面前,低声质问:“府里大乱,你不安稳人心,又出去做甚!”
半夏来不及见礼,抹了把脸,简单道:“您老放心,大公子进去之前命我去请了维少爷,马上就该到了,维少爷过来主事,乱不了。”
孙嬷嬷扯着他:“究竟是怎回事,不是说出去赴宴,怎地就乱到这种程度?”
半夏急促道:“您老不用操心,大公子早有吩咐,一切照着大公子的吩咐哩,错不了!”
孙嬷嬷气道:“我哪里是问错不错——我只问你,大公子伤的如何,跟着的下人护卫在哪儿,怎么地也得问出个究竟!”
半夏知道她历来心向着大公子,再者太夫人身边也该有个自己人才好说话,便道:“具体如何我不知详细,只墨棋夏初两个最清楚。夏初伤重昏迷,现在还没醒呢,墨棋把公子的吩咐转达了就进去照看了,究竟如何,还是等维少爷到来再说。”
维少爷便是林小五最亲近的堂兄,他的夫人左氏,正是彩云的干姐姐。
孙嬷嬷这才放他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我命我家小子去了三殿下府上,想来也差不多快来了。”
半夏闻言一愣,回首跺脚急道:“哎呀!您老真是”
也顾不得多说,只得匆匆忙忙往外头布置去。
孙嬷嬷不解,方才说话的那小子凑上来,低声道:“公子好像就是去赴三殿下的约才出了事呢。”
孙嬷嬷惊恐:“莫非”不敢胡乱猜测,又有太夫人叫她,只好按下心中惊恐,勉强去应对。不多时,维少爷夫妇携手而来,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事事吩咐井井有条,府里这才真正安稳,重新恢复运转。
左氏一面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