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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剂恕!毙≈褡游蘖牡乃α怂σ滦洌霸偎担庑┒际顷胖髯拥氖虑椋憔陀貌蛔臱心啦。我们现在呢,只要一心赏星就好了嘛!”
但是就是在那样一个满天星光璀璨的晚上,我预感到我的平静将再一次的结束。
而第二天,果然像小竹子所说的,扬显封王,迁往西南。
封欣殿从此空寂了下来。
——石济。屯所。医帐。
“丹心,你今天老是走神,精神也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梁君从后面走过来,轻轻问道,顺手执起我的手腕,搭在脉上。
直觉的想抽出,却被他按住。
这几日扬昊几乎都在石济的浣江颈狭处监督工程。我留在屯所也无事,但是一想到同一片屋檐下的有着冰蓝眼神的那个人,心中总是不安的。
然后想到了屯所不远的医帐。
当日梁君说,我可以常去。
一直没能忘记那种有如暖阳般的笑容。
可能是想起他周身所带的淡淡的百里香,所以来了。
细细辨了脉搏,梁君脸上很温和的笑:“身体虚了点,但是没什么大碍。”也不松我的手,直接拉了我出帐子。
想到了翎书,这个不离他身侧的对我有着莫名敌意的少年,尚还在帐中帮忙没有跟来。却见梁君向我眨了眨眼,已然将我拉得走远。
“因为我只一介文弱书生,所以翎书为了照顾我都很辛苦,偶尔也让他休息一下,”他缓缓的说,忽而看了我,调侃的笑着,“再说,有了你这巾帼英雄在一起,我当然不用担心出事了。”
不由想起当日我拳脚的打走混混。
可惜数千年的男尊女卑,哪里来的巾帼之说。
笑侃。
看他并不苟同的摇首:“谁说女子不若男?”于是辩论古今,不乏女子英雌。最后说道:“就拿我义妹来说好了,她能文能武不让须眉。若是她听到你的话,定然是第一个不认同的了。”
然后说起了他的义妹,多的是除强扶弱的事迹。
那样的一个女子,洒脱而细致,秀美而坚韧,意气风发,卓然而世。
却是我从没听过的。
却是我从没见过的。
却也是我从来都向往的。
那样的一个女子。火焰般炙热美丽的女子。
他叹息:“可惜她不在这里,否则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忽而又笑了;“不过也幸而她不在这里,否则她定然会催了我回去。”
喜欢听了他的声音。
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韵律。
温厚,柔软,清爽,畅意,每每总是触动了心底深处的什么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无法分辨。
他说他不是大夫,只是一个书生,略通医术,带了侍从翎书出来游历山水的,离家已有半年,家中早有期盼,已经几度传书催归。
但是路过石济时,遇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村人。
“你也知道,水灾过后多有疫情。因为食物、水源都被污染,所以人们很容易得病。尤其是在石济。汛期时因为水道狭窄,灾情严重;汛期过后,疫情泛滥。人们疲于此间,根本无法喘息。”他继续道,“我将村人送到医馆,然后就遇到了鲁太医。”
听梁君说,鲁大夫原来是宫里的太医,告老还乡回到襄安。如今疫情严重,他不顾年老,出来为人义诊——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尊敬呢?
所以大家都仍然尊称他为“鲁太医”。
梁君当然也很尊敬鲁太医,这不难从他谈起鲁太医时的神色中看出。他认为他是一个高尚的人。
但是,他显然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像鲁太医一样高尚的人,是同样的因为悲天悯人的善良而留在了石济的人。
他。
这么高尚的人,自然是能让人感动的。
至少在我的心中,是感动的。可能比感动还要多一点。
“就是这里。”他转头一笑,拉了我进了一间屋子。
一面古朴的墙,一整面墙的古朴的柜格,一整面墙的柜格中的药材。
面对着这样的一面墙壁,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我脑海中却什么也没有。很空很空。因为对此一无所知。
“这里储存的是军用药资,但是现在都用来治疗村民。药虽然多,但是有几味珍贵的药材却缺乏,上次我去到玉门镇也是因为听说那里有一间大药铺,可惜……幸而鲁太医有求九王爷从京城带药过来,处方这才应全了。”
只听得梁君缓缓说着,然后拉开了一个柜格,抓了些许,递过来:“猜这个是什么?”
我看了掌心一堆枯黄的絮块,莫名。
他说:“这个是黄芪,是常用的草药,入药的是它的根茎部。”
我凑近了闻了闻,自嘲的一撇嘴——只有药材的味道,当然的。
他微微一笑,又递给我一种。
我应了:“这个不难猜,应该是人参。”
但是其后的,我却无知了。
“这是白术,炙甘草,当归,龙眼肉……啊,这个是茯神,还有这些……”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各个柜格中取了不同的药材递了给我,一一数来,居然有了十几种。
在我看来,它们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梁君却一一辨来,很是驾熟。
“好了。”最后他伸出右掌心放到我眼前,说,“药材和诊金,一共二两银子。谢谢。”
我愣。
“二两应该不贵啊。”他又说,“身为一个王爷的女婢,俸禄应该是不错的。”
释然。
无奈的歪了头,带着点孩子般的稚气,终于笑出:“可惜我已经预支了三年契约的工钱,现在可是没有一点俸禄的。”
他故作沉思状:“原来扬昊是那么小气的主子啊……”
看了他,心中已暖,几度启口,几度抿唇,最后吐出的也只能是:“……谢谢。”
他是特意的这般逗我开心的吧,因为我今天的恍惚不安。
“诊金可以欠着,但是药还是要熬了喝的。”
提了药回去屯所时,心上总是想到了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的温暖的柔意,以及正色。
那种温厚,令人安心。连日来的不安,竟似平复。
不由微吮了嘴角,心上的一丝甜意,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的。
——不想刚踏进屯所,迎面一抹锦衣。初起的笑意再度碎散。
第25章
“丹心姐姐。”
一张秀美的笑颜映在眼前,仅是“姐姐”两个字就刺得耳膜生疼。
警惕的维持了距离,恭敬的行礼:“‘宁公子’,奴婢不敢当。”
“你本就比我年长几岁,称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看了他一张纯真亲近的脸,我却心寒。果然我没记错的话,他上一次叫我“姐姐”的时候,下一刻就将我推进了冰寒刺骨的池塘。心上自嘲的想。
与宁公子,我是忐忑的。猜不透他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竟会向扬昊提出调我过去。
但是至少当时扬昊没有答应。
庆幸的,不能不说。
而自那晚以后,潜意识里或许我是有意避开着他的,没想还是在扬昊不在的时候遇到他。
与那晚相比,他依旧俊逸出众,没有变化——只除了眉间少了那一颗鲜艳的朱痣。
这就是那个伊白的易容术么?果然精湛,看不出痕迹。
“虽然那晚书房你说你是误认,但是你心里面一定很清楚吧,有关我的身份……”他脸上纯真而无害,“所以你也一定很好奇,好奇为什么我不在西南?”
语带惑音。
若不是曾经那般深刻的体会到他本性里的恶劣,或许真的会被他的纯真迷惑。
那眼中的一抹冰蓝闪烁,在白天看来稍稍敛去,却无法遮蔽。
扬昊那晚说,不要让他后悔留下我,分明是一种警告。
而今“宁公子”却是在期待吧,期待着我说出禁忌。
这多年,他还是没有改变。
游戏。
然后呢?然后便是扬昊的怒意了吧。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不想经历。不想让他说出他所谓的“后悔”。更不想让“宁公子”在之后坐壁上观,幸灾乐祸。
于他不过是一时的乐趣,于我却会是覆灭。
即使离了宫,生存是一样的艰难。
心上一跳,想起了柳易。
柳易曾经说,有些事我不需要知道。
但是他却忘记说,有些事,我是连猜测也不能去猜测的。越是好奇,越是接近真相,也越危险。
所以维持了平静道:“奴婢不需要好奇。奴婢只要知道,九王爷说您是‘宁公子’,这样就足够了。”
他一愣,忽而爽声大笑:“九哥果真收了个聪明的奴才!”又补充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你说,如果我再和他提起,他会将你让给我么?”
奴才。契约。让。
我却没有选择。心上浮起凉意。
扬昊会么?
手中的蒲扇。
炉中忽明忽暗的火焰。
从干材深处偶尔迸发出的火星。
飘散出的药味……
倒出药汁的同时,首先想到的两个字是——混沌。
混沌得有如浆汁的汤药,盛在碗中时,倒映出的一张黯淡无华的脸。久久的盯住那张脸,汤水晃动的时候,随着波纹皱褶了,扭曲了,模糊了,甚至辨不清那污浊了的究竟是那双眼还是本就是那汤药。
没等我辨清楚,人已被招去书房,招唤得那般突然与急促,据说是扬昊回来了。
书房里已有多人,即使只在门口,也已然感受到了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案后隐隐冷然的扬昊,案边巧笑纯真的扬显,案下心思难辨的楚江。
然后就看到了柳易。
虽然自玉门镇之后,仅隔不到数日,他的眼中却似乎越发疲惫。但是依旧严肃,沉默,静静的站在扬昊的身后。只在我进门的刹那稍稍瞟了我一眼。
没有人注意到我。
应该说所有人的焦点只在一人身上——这一个黄衣少女,站在书房的中央,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是珠圆玉润、巧眉盼目,有着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以及高傲,但是美丽。
可是这一刻,她昂扬了头颈,浑身透发出来的凌厉与倔强,却刺扼了那一份美丽的外壳——甚至不用听到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局面并不好。
因为宁公子正吮着笑意安静的坐在一边。
要让他安静的事情显然不多。
但是能让他安静的事情却不难猜测。
显然现在就有一件。
“我不回去。”少女终于说,并不是请求,而是一种宣言般的坚决。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真正的与当面扬昊对峙。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有勇气与他正面对峙的——至少我没有。否则也不会如今这般卑躬屈膝,战战兢兢。
我忽然很有兴趣知道扬昊对此又是怎么一个反应。
于是用眼角的余光瞥去。
失望的。
他微微斜靠在椅背上,仿佛是在小憩,神情看不出起伏——直到少女脱口而出道:“如果要赶我回去的话,我就告诉父皇‘小皇叔’也在这里!”
声音尚未落定,书房已然被一阵突然迸发的凛冽席卷——扬昊身上透出的凛冽。
到襄安之后,还是我第一次在扬昊身上明显的感受到那种阴狠绝然的气息。
从皮肤的深处透出的战栗。
战栗。
即使是宁公子的笑意也有一瞬凝滞。
仅是旁观已觉得心寒,何况当事人。
少女紧咬的唇瓣已然失了颜色,双肩虽然抖瑟,但是依然挺立。
僵持。
僵持的最后,却是在扬昊收敛了锐气下结束。他说:“丹心,先带她下去上药。”
这才注意到少女虽然挺立,但是从刚才至今都一直抱着右手。
在扶了少女到厢房的路上,手臂与手臂的接触中,才真正感觉到了从她身体内部传出的瑟瑟的战栗。虽然只是扬昊昙花一现般的肃杀,即使现在还是会心有余悸的吧。
解开少女的黄衫,露出白晰的右肩,以及在白晰的肤色衬托下越发暗红的伤口。
不由皱眉。
不知道可惜的是她这一身光洁的皮肤会带上伤疤,还是为着伤口曾经处理之草率而懊恼。
刚抹上伤药,手已被“啪——”的打开,语带乖张:“你是哪里来的奴才,这么笨手笨脚!”说话的同时,她脸色已然褪成煞白,却是真的疼到了。
可是不能不上药。
看那形状明显是剑伤,伤口虽小,却深,幸而不及筋骨。
“我是不会回去的……”她扭了头,低声说,不知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