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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喜,但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我从不跟我追不到的女人做朋友,我没有这个风度。〃
〃你明天跟我父亲留个余地,也跟自己留个余地。〃我再叮嘱她。
〃乔老有个好儿子,了不起。〃
我讪笑自己,〃他的好儿子没出来,明天开会你才会见到他的好儿子。〃
宁馨儿看着我,面孔上的表情柔和起来,她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但从来没有认识过像你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我温和的说:〃听,听,谢谢你的赞美。〃
〃各人的命运不一样。〃她说。
〃性格控制命运,是你自己逼着自己要走这条路,是你永远要活得似一个传奇,是你不愿意做一个普通的人。〃我向她一鞠躬。
她苦涩的笑,〃乔穆,做人含蓄点好,你总听过杨修的故事〃
〃我告辞了。〃我逼不得已说。
〃阿琅有事要找你。〃
我不悦:〃她还记得我是谁?〃
〃别小孩脾气,〃宁馨儿有深意的说,〃她就因为太记得你是谁,所以才要说不记得你,这早晚怕真的要忘记你是谁了,所以才有后话跟你说。〃她站起来。
〃宁馨儿——〃我叫住她。
她作恼怒状,〃我的名字,你怎可乱叫?〃
〃慕容夫人,明日的事儿,多多拜托。〃我向她抱拳。
她点点头,开门出去了。跟着她身后进来的是阿琅。
〃乔穆,〃她说,〃要是你不介意,我要把窗帘拉开来。〃
我鼓掌。
她一按钮,窗帘自动往两旁移开,阳光灿烂地照进会议厅,窗外海景怡人,碧波闪闪。
我说:〃一个好日子。〃
阿琅转过头来,她拿出一只信封,〃你的酬劳,现在没有理由不收下了吧?〃
〃自然。〃我说。
我接过信封,放入口袋,〃谁还跟你们慕容家客气。〃
阿琅问:〃仍是朋友?〃
〃问得真好笑,你们慕容家还少得了朋友不成?有酒食,朋友馔,一呼百诺。〃
〃你是生气了,是不是?〃
〃我又不是慕容家的家奴,我自然生气了。〃我拂袖。
〃我这早晚跟你还有对白,卖的是敏敏哲特儿的面子。〃
琅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敏敏说,邀请你作客,到尼泊尔来一趟。〃
我喜欢她说〃来一趟〃而不是〃去一趟〃,她与敏敏之间,又有进展了。
但我不动声色,只冷笑一声。
〃我来干什么?你又不认识我。〃我说。
阿琅急了,〃你真的生气?宁馨儿说你是不会真生气的。〃
又给她洞悉了真相。
我坦白:〃老实说,气是气的,气完了也就算了,这是我的好处,个性散漫,记不了仇的。〃
〃乔穆!〃阿琅过来拥抱住我。
忽然之间一个柔软美丽的身体香啧啧的投向我的怀抱,我也为之一震。
当时要得到慕容琅也不是这么困难的事呢,我不禁有一点后悔做了柳下惠。我责备她,〃别这样搂搂抱抱的,我不要紧,像敏敏这种老实蛋就会误会,害得人天涯追踪。〃
阿琅说:〃听谁在教训谁。〃
〃是真的,你与敏敏到底怎么样了?〃
〃我想过了,〃她坐下来,〃再要找一个对我这么迁就爱护的人,真不容易,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你知道就好。〃我拍着大腿说道。
〃可是他这个人这么老土……〃
〃土?他爱你,当然显得愣头愣脑的,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如果他只抱着玩弄你的心,不知多潇洒倜傥,男人都这个样子。〃我说。
〃可是嫁到尼泊尔去……〃阿琅说。
〃谁逼你住尼泊尔?他那么有钱,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我说。
〃他不是中国人。〃
〃算了,小姐,他不会比你更不像一个中国人,反正你们两个人谁也不会捧着本乾隆甲戌脂批《红楼梦》来读,有什么损失的呢?〃
我就差没拿起一把大葵扇。
阿琅仍然沉吟,〃他已有三个儿子。〃
〃那岂不美妙,你不必生育,永远可以维持身材美妙。〃
〃照你说来,他什么都好?〃
〃唉,当然好,这还用说吗?幸亏你的条件也不差,正是门当户对。〃
〃就这样嫁了?〃阿琅问。
〃你还想等什么?等头发白?〃
〃我还没有恋爱过呢。〃阿琅怔怔的说。
〃我最怕听这种活,什么叫恋爱?〃我责问。
阿琅莞尔,〃你敢说你没爱过宁馨儿?〃
〃是,爱来了,爱去了。可是深厚的谅解与体贴是一辈子的事。〃
〃口气像个老太太。〃她笑。
我问:〃宁馨儿对敏敏的看法如何?〃
〃她说他是个如意郎君。〃
〃对了,将来添个儿子,就叫如意暂特儿。〃
〃乔穆,你又没正经了。〃
我很惆怅,对自己很失望,我应该在失恋中,怎么像个没事人一般,我搔搔头皮,多早晚我才会正经起来呢。
琅问:〃你跟婀娜来不来尼泊尔?〃
〃来,不过我不能代表婀娜发言。〃我说。
〃你不能代表她发言,谁能代表她?〃阿琅说。
〃话不是这么说,我对她确是有影响力,为了尊重她,你私底下再邀请她。〃
〃乔穆,你是真正有风度的。〃阿琅赞我。
愧不敢当。这是我第一次敬重婀娜的表示。
我与阿琅一起离开慕容公司。
我对她说:〃有好消息一早要告诉我。〃
她点点头,圆圆的脸蛋比什么时候都美丽可爱。
〃祝福,慕容琅。〃我由衷的说。
她上了司机开的车子,走了。
我置身于闹市中,顺手买了一张报纸,到大酒店咖啡厅去吃早餐。摊开报纸,看到头条写着:
〃女强人成功收购乔氏〃。
女强人,我啼笑皆非,逢女必强,在中环凡是有一个办公室坐坐的,月入五千以上,都是女强人,真泛滥。
幸亏婀娜从来不做出版界女强人,否则我那可怜的心脏,可随时不保。
不不,宁馨儿亦不是一个女搬人,我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活在江湖里,随波逐流
我填满肚子,上婀娜处去。
她早已穿戴整齐了,焦急地等我的大驾,永远忠诚的婀娜。
她问:〃你到哪儿去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我脱了鞋子,躺在她的地毯上,报告:〃小的吃早餐去了。〃
〃答案如何?〃她追问说。
〃我想我不负所托,看明天的会议就真相大白,她答应不使乔某为难。〃
婀娜像是松一口气。
我倦得眼睛都睁不开来,鼻端只有出的气没入的气,这两日一夜比捱十年还惨,累死我。
我说:〃婀娜,别叫醒我,我不行了。〃
然后头一侧,就陷入昏迷状态。
我从没这样熟睡过,岂止无歌,连梦也没有一个。
醒来的时候不知时在何处,有一刹那的彷徨,张开眼睛,窗外天色朦胧,顿时吓一跳,呵,是黄昏了,竟睡了一整个白天。
我并没有立刻自地毯上爬起来,继续躺在那里沉思。
我闻到一阵肉汤香,难道婀娜做了罗宋汤?太美妙了。
身上又盖着一条薄毯子,婀娜对我真正好。为什么到现在才发觉她是一个温馨的女人?
我转过身子,偷看她,只见她坐在书房内,在台灯下,正在选择透明片呢,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就因为她做事太认真,所以我才会觉得她不像女人,但一直以来,我觉得接近她就可得到安全感,所以才成了好朋友。
我确是需要这样子的女友,我翻一个身,还等什么呢?
她放下透明片,转过头来,我连忙闲上眼睛。
婀娜蹑足走到我身边,蹲下来,〃乔穆,乔穆。〃她轻轻呼唤我。
我突然睁大眼睛看牢她,她鬼叫一声,〃你早醒了!你这人,想尽一切办法来作弄我。〃
〃否则一辈子这么长,怎么过呢。〃我嬉皮笑脸说。
她不悦,〃智力跟九岁小孩一般。〃
〃你要我长大?那还不容易?〃我叹口气,〃至怕到那个时候,你又嫌我闷。〃
〃你这个人,只有在睡熟时最可爱。〃她说,〃肚子也该饿了吧,中饭还没吃呢。〃
被她这样一说,顿时饥肠辘辘,彷徨起来。
她说:〃有罗宋汤,也有蒜头面包,起来吃吧。〃
〃来罗。〃我说。
女人只要煮得一锅好汤,不愁没有出路。
大嚼的当儿我问她:〃婀娜,你还打算结婚吗?〃
〃什么叫做'还'?我没听懂,你解释来听听。〃
〃我的意思是,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财产,婚姻有这个必要吗?〃我把脸凑过去打听行情。
〃要死了,〃她白我一眼,〃婚姻早已不是饭票,怎么到现在才弄清楚?〃
〃所以我问你。〃
〃问什么?〃
〃问你结不结婚。〃
良久的沉默,她睁大了眼睛。
〃我是说,〃我清了喉咙,〃你打不打算嫁给我。〃
〃求婚?〃她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我摊摊手,〃好不好?我们结婚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穆,你向我求婚?〃
这该死的女郎,我求得太晚了一点,她要我好看,她就要拒绝我了。
我颓然说:〃你要我重复多少次呢。〃
婀娜忽然哭起来,一开头就抽泣,随后嚎啕大哭,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欢喜的眼泪抑或是悲伤的眼泪,不能够置评。
我不停的递纸巾给她,哭了很久,她擤擤鼻涕,清清喉咙,张口问:〃你有什么能力养老婆?〃凶得不得了。
〃养老婆?老婆干吗要我养?你自己赚那么多钱,真是的。〃
〃你不打算养老婆?干吗结婚?〃婀哪瞪大了眼睛。
〃互相找伴侣呀,我陪你聊天,与你跳舞,听你诉苦,爱护你,支持你,怎么,你不希罕?〃
婀娜疑惑,〃婚姻仿佛不只这样。〃
〃还有养儿育女,你养我育。〃我赶紧说。
〃不只这么简单。〃她又说。
〃差不多了。〃我急,〃喂,你到底嫁不嫁?〃
〃住哪里?〃她一向稳当。
〃住我的工作室。〃千万别提金银珠宝及酒席。
〃不行,不像一个家。〃她挑剔着。
〃喂,你先别批评,倒底嫁不嫁?〃我声音也大了。
〃当然嫁。〃
〃那你刚才干吗哭那么久?〃
〃不告诉你。〃
我终于正式向婀娜求婚,我相信她容忍地等待这个邀请已经有多年,我一向忽略她的存在,师母一再点引,我还一盏牛皮灯笼似的不明白。现在好了。
慕容氏依时召开董事会议。
我们乔家五个男子出门的时候,胸前都像塞着块铅。
到了公司,准九时会议开始,双方的法律顾问、行政人员坐得黑压压,满满是人,会议室门外伏着来采访的记者,但是宁馨儿没有出现。
我几乎有点失望,花了十亿元来出一次风头,她竟临阵退缩,这个女人。
代表她的是国际证券一位顾问,昨夜方自纽约赶到,他宣布了几项原则,接受了父亲的辞呈,委任三位哥哥继续在公司担当要职。
原来以为可以浑水摸鱼的高级人员意外得面面相觑。一场争夺战完结,换了药,却没有换汤。
兄弟们乐了,他们仍是公司里的霸王,仍然可以大施拳脚。
父亲真正的松了口气,这三天来的经历足使他老了十年,他甚至有点龙钟——希望我看错了。
会议在一小时内结束,大哥冲出去打电话报告母亲,真好,以前外头火烧了公司,也没有老妈的份,现在事事有商有量。
我伸个懒腰,站起来,宁馨儿是个守信用的女子,解铃还是系铃人,我放心得很。只是这一小时坐得我腰酸背痛,我真不是人才。想想哥哥们在会议室坐了十年,不但屁股没有起老茧,居然神采飞扬,朝气勃勃,真不可思议,由此可知,〃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这句成语,真错不了。
话没说完,老爹喃喃的经过我身边:〃叫司机送我回去,累坏我,我要回去打个中觉,以后再也不要为这些事操心。〃
他总算领略到享福的本义。
哥哥们开了香槟庆祝。
我偷偷打电话给宁馨儿,慕容家的女佣说:〃太太旅行去了。〃
我非常怅惘,如此这般,她就离开了我的生命。
(她是天上的一片云,偶然投影在我的波心。)
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没有人知道。
〃太太有东西叫司机送来给乔先生。〃女佣又说。
〃啊?是什么?〃
〃司机已经出门了。〃女佣说。
是什么?她会送什么给我?
我把婀娜接到家里,当着父母兄弟宣布,我们俩打算结婚了。
他们先是一怔,随即欢呼起来,哥哥们说:〃好小子,难为他兄长们的楼梯响得塌下来也不见个人影,他倒抢先爬头,问你受得了受不了。〃
妈妈说:〃穆儿做人最神化,是要个能干的媳妇看住他。〃
婀娜只是笑,奇怪,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