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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势越往上越陡峭,着力点也越来越少,攀起来越加困难,所幸他选择的路线准确,慢慢地离刚才沈芸芸掉下去的那一点越来越近。
就快接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刚才沈芸芸掉下的地方下面有一块突出的小小平台,岩松长在平台下方,枝叶繁茂,由下往上看的时候,正好把平台挡了个严严实实。
纪未然心想,难道芸儿刚才是跳到那个平台上去了?想想她掉下去的时候,似乎身体晃荡地很厉害,难道她当时是为了落在这个平台上,所以才故意晃动身体,以便借力?
不久,纪未然也攀到了平台上方的位置,果然,在那个平台的周围好几米的地方,没有可以立足落手的地方,要是想跳上去,只能靠身体晃动的力量荡过去。
纪未然只是略略思忖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就近的岩松树枝,用力摇动身体,就是身体往前晃的瞬间,向那个平台跃了下去。
眼看就要落在实处,一只脚却险险踩在了岩边的青苔,脚下一滑,他心里只叫不好,身体已经不可避免地顺着势向后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反应敏捷的伸手去够边上岩松伸出的树枝,一手刚够到树枝,另一只手的手腕被一只手死死扣住,那手用力把他往里拖了一把,把他带进了平台之内。
纪未然危急之时逃脱一劫,心里侥幸不已,还未稳下神,就听见沈芸芸在旁边道:“你怎么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很意外,纪未然想到她冒着性命之险来毒谷为某人求解药,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闷,却仍是一脸淡淡的笑容:“我担心你有事,来看看。”
“我没事,这里瘴气很重,你这样进来会很不安全。”沈芸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还是如平时一样,随口说了一句,便转身往里走,边走边道:“我发现这里不太象天然的石洞,所以下来看看。”
虽然是关心的话,却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就好象日常的闲话一样,纪未然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还奢望什么,她肯答应和自己合作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定了定神,这才看清面前是一个半人高的石洞,洞口一半被石头乱石堵塞,又从石缝中生了小树杂草,把洞口密密遮住,在外面很难看得出来。
沈芸芸拨开杂草,从堆在洞口的乱石上方探头去看,里面一片昏暗,看不清楚。她转过头对纪未然道:“带火摺子了吗?进去看看。”
纪未然拿出一颗圆圆润润的大珠子来道:“山洞里用这个也许更适用些。”
“夜明珠?”沈芸芸挑了挑眉,这么大的夜明珠绝对是孤品,纪未然竟然随手就拿了出来。
“是从钱三儿那里拿的。”纪未然对她笑笑,上前去撑着乱石先翻进了洞里,站在里面对沈芸芸道:“进来吧。”
他还是比较喜欢这样,有种照顾着她的感觉,而不是象方才,她说话的口吻,举手投足间的平淡疏离,都让他感觉,对她而言,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虽然这是现实,他仍然很难接受,想要试图改变。
沈芸芸并没象他这么多想法,她对眼前的这个石洞充满了好奇,一心想进去探个究竟,就更没发现从容淡泊如纪未然居然也会有心思纠结的时候,她翻进去以后直接说了句“走吧”,就径直走到了前面。
纪未然习惯性的跟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左侧后方。
两个人一前一后弯着腰沿低矮狭窄的通道往里走。
越往里走,就越能肯定,这个洞不是天然的,墙上到处可见的凿痕明显是刀斧形成,看来有人专门在这里开挖了一个山洞,或者利用原有的山洞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走了大约两三百米,顶上一下子高了许多,两个人终于可以直起身来往前走,又往前走了没多远,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间,宽敞明亮,似乎是一个大的石室。
“的确有人住过这里。”纪未然环顾四周,石室里有石桌石椅,还有一个石榻。不知道从哪里透出的光此刻正洒在石榻之上,光线中轻尘不上不下的浮动着,一种奇怪的寂寞感觉油然升起。
明明是第一次踏足,却仿佛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纪未然微皱了一下眉,自己今天似乎情绪很不在常态。
“有人住过。”沈芸芸在室内转了一圈,“可是这人难道不用吃东西?若是要吃东西,那就应该会有通道连到外面。”
纪未然很赞同她的分析,点头道:“我们分头找一找。”
“嗯。”沈芸芸答应了一声,便自然地走向右边。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男左女右的传统式分配,纪未然见她浑然没有觉察她自己的行动完全被习惯支配了,不禁微笑了一下,转向了左边。
“这里还有一间密室!”
纪未然听到沈芸芸的低叫声,立刻转身快步走过去,只见沈芸芸摸着一块石壁上的月牙形图案,低低地道:“这里面,应该有一间密室。”
一百零八、诡异的玉雕人像
更新时间:2013…11…7 8:36:26 本章字数:3341
纪未然听到沈芸芸的低叫声,立刻转身快步走过去,只见沈芸芸摸着一块石壁上的月牙形图案,低低地道:“这里面,应该有一间密室。”
那里看上去俨然是整块的石壁,纪未然疑惑的看了沈芸芸一眼,不禁有些意外。
此刻的她垂眸沉吟的样子沉静端庄,脸上的线条在这样的表情下仿佛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分外的柔美,就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冰清玉洁,美仑美央。
就象是另一个人。
纪未然心里一悸,上前低唤她:“芸儿。轹”
有一刻,他觉得她似乎要彻底消失离去,心里扯得难受,即使此刻的她看上去这样的美,他还是宁愿她是那个看似无心,喜笑随性的女人。
听到他的声音,沈芸芸仿佛从梦中惊醒,转过头来看他,眼神里有一丝茫然:“我怎么了?”
纪未然莫名心痛,却笑着对她道:“没有,没事。你好象是说这里有一道暗门。酰”
“啊?”沈芸芸蹙眉又看看面前的石壁,手在石壁上慢慢的摸着,有些不解地道,“是啊,我刚才莫名其妙的就好象觉得很熟悉这里,知道这里一定有个暗门,真奇怪。”
“真的有吗?在哪儿呢?”她一边轻轻在四下摸拍着,一边自言自语。
“也许没有机关直接用力推就可以了,让我来试试。”纪未然走上前去,示意沈芸芸站边上一些,“我们一起来。”
“不用,找到了,站边上一点”
沈芸芸话音刚落,手触到了机关,面前的石壁发出沉重的轰隆声,慢慢往上升起。
等石门打开,纪未然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这个暗室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陈设和外面的石室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有一座半人高的玉雕像,端端正正的摆在一座石台之上,在暗处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纪未然先走到玉雕像面前,那玉雕像是一个女子的样子,雕工极为细致,连衣袂的褶皱都清晰可见,果然如他所想,那女子的面目与沈芸芸极为相像,只是眉眼间显得更加端庄,仪态高贵。
随后走过来的沈芸芸也看出了蹊跷,她在镜中不只一次看过自己的样子,所以一眼便发现,这玉雕的女子模样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她是谁?”沈芸芸的眼中又一阵茫然,这玉雕像似乎有一种魔力,那张洁白无瑕的面容上的双眸仿佛望到了她的心里,耳中似是听到有人低低声唤自己的名字:“芸儿。”
如同中了魔,沈芸芸自然的上前了半步,超过了纪未然,右手按在了放置玉雕的石台之上。
她的手甫一接触到石台,原本毫无特别之处的石台突然毫无前兆地凹下去了一块,露出的形迹如同一只手掌,形状与大小恰恰与沈芸芸的手掌一模一样,这个石手印刚一显现,立刻与沈芸芸的手严丝密缝地贴合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沈芸芸的眼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采,然后眼神变得越来越暗沉,脸色渐渐苍白,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意志,而此时石台上的玉雕原本浅浅的光开始亮起来,而且越来越亮。
这情形出离的诡异,纪未然皱起了眉,转眼看见沈芸芸此刻的样子更是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手抱住了沈芸芸,一手搭上她的右手小臂想要把她从石台边拖离开来,可是刚一接触到她,就如同有一种极大的吸力把他的手紧紧吸住,感觉自己身体的气息不断的被吸走,他惊愕不已,这石台和玉雕居然可以吸取人的精气。
一惊之下,他无暇多想,继续用力往下扯沈芸芸的手,沈芸芸的手却如同与那个石台连成了一体,纹丝不动。
“你,你没有死?”突然沈芸芸的嘴里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清冷寒冽中带着说不出的令人心颤的感觉,象是极度的失望又象是极度的伤心。
她此刻完全变了样子,神情涣散,身体僵硬,纪未然下意识里觉得她说话的时候,那玉雕的眼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令他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就好象刚才芸儿说的那句话根本就是这玉雕借她之口说的一样。
此刻,他体内的内力还不断的在流失,这种情形下,最安全有效的办法就是松手放开沈芸芸才能保全自己,可是他却想也没想更紧地抱住她渐渐变得滚烫的身体,一边继续用力把她往外带,一边大声唤醒她的意志:“芸儿,醒过来。你不是这个人,你是沈芸芸!”
他这声大喊之后,沈芸芸的身体顿了一顿,转过头来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虽然她的手仍然没有从石台上脱开,但纪未然仍旧立刻感觉到自己内力的流失减小了,心里大喜。
这石台和玉像此刻借助沈芸芸心里软弱的一面在控制着她,这种方法一直以来是月神殿的封印密术,除了大司祭,没有人能掌握和操纵这个移魂之术。
使用这个术的人功力深不可测,居然只是光是借物便实施了移魂之术。
想明白了这一点,纪未然心里明了,现在的情形之下,两个人若是要脱困只能靠沈芸芸自己清醒过来,把令她的心软弱阴暗的事物都从她的心里驱赶出去。
他心里想,芸儿她一直在怨恨自己吧?这样的怨恨也许是她心里最大的阴影。
无论如何,要打开她的心结,这样才能从这个术里解脱出来。
“芸儿,你醒过来,我带你回去。”他紧紧地抱着她,“芸儿,相信我,芸儿,那天我的确故意让你的行动失败,高天予不能死,所以我才那样做。但是我一直在等你,是真的。我没有想到你在路上被伏击了……”
“相信我,我没有把你撤退的路线告诉任何人。”他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有做过。”
他在她耳边大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沈芸芸的神情渐渐起了变化,纪未然心里一宽,她终于恢复了神志。
一旦恢复清明,沈芸芸一双碧眸猛然光芒大盛,咬牙低骂了一句:“混帐。”
纪未然感觉到原本失去的气流倒贯回了自己的体来,如果说之前利用石像和石台设下移魂之术这种事已经令他惊诧,而现在沈芸芸在清醒之后竟然强行将被吸走的内气倒吸了回来,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可是那股气息明显不纯,夹杂着阴冷之气,就象之前她隐伏体内的寒冰之气一样,令人感觉浑身冰冷。
纪未然猛然醒悟,大喊了一声:“芸儿,撤手。”用尽全力把她从那个手印的吸力中外往拽,这一次因为沈芸芸意识的觉醒,终于成功地把她的手从石手印中脱离开来。
可是他因为心急,虽然明知道沈芸芸思维已经脱离了术的控制,与石台手印之间的吸附力量自然而言的相应减弱,他仍是用了大力,一时收势不住,两个人直直向后摔了下去。
倒地的时候,纪未然揽紧了沈芸芸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怀里,他自己硬直地摔在地上,被沈芸芸重重压在下面,做了垫子。
一经从石手印中脱离,沈芸儿如同整个人被抽空了气的口袋一样,软倒在纪未然怀中,这样的大起大落难免给她的身体和意识造成极大冲击,纪未然有些困难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她已经昏厥了过去。
石台上转来细微的破碎声音,纪未然转过头去,看见那玉雕渐渐地生起无数的细纹,如同细细的绳索把那个玉雕的小人绑得严严实实,细纹飞速增加,越来越多,线条越来越粗,终于一声脆响,整个雕像在这刺耳的声音中四分五裂,彻彻底底地碎成了一片粉屑,因为分崩的力道,玉屑四散落地,立刻与尘土混在一起,难寻踪迹。
这一幕冲击着纪未然的视觉,就如同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粉身碎骨一样冷酷无情。
震撼之中,纪未然感觉到有一点玉屑扑到了自己脸上,猛然间,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