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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后落了座，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们两时，颜希有点儿局促地拿着筷子，看到他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时，她抬头朝他看了过去，看到他平淡的表情后她又低下了头，默默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她半张着嘴，犹豫了会儿终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不高兴？我这样是不是打乱了你的生活？”
“没有。”他似乎不想和她谈这个问题，夹了菜放到她碗里，说道：“吃饭吧。”
“我不要吃。”她放下筷子把碗从自己面前推开，揉了揉自己湿润的眼睛，一脸认真道：“要是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你可以跟我直说，或者你觉得我们打扰到你了，我也可以带他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现在你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会觉得很不安……”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连着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颜希，不要胡闹了。”他把筷子拿起来塞到她手里，“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觉得被打扰。”
她想了想，说道：“那你高兴吗？”
“为什么要高兴？”
“我帮你生了个儿子。”
他静默了会儿，说道：“要是我们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会很高兴，可是现在我有点儿高兴不起来，你帮我生了一个儿子却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会显得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没有告诉我，你说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在哪里。”他凝眸看她，低沉着嗓音道：“我去了那么多地方，不管是哪里，我一直在用我的方式告诉你，可是你从来没有关注过。当我问你有没有想过告诉我时，你沉默了，那时候我还是你讨厌的秦以律，我是她的儿子，这是你不能容忍的，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今天带着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呢？”
颜希咬唇不答，就这么跟他死耗着，她突然觉得秦以律不识好歹起来了，她都抱着儿子来了他干嘛要那么斤斤计较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小猪是我弟】
新学期开始，自我介绍时，他走上讲台说道：“大家好，我叫秦天……”
还没等他说完，就有一个男生好奇地问道：“是晴天小猪吗？”
“……”他咬咬牙，说道：“不是，我妈妈说晴天小猪是我弟弟。”
“那你就是晴天大猪了？”
“……”
放学回家后，秦宝宝跟他妈抱怨道：“妈妈，我的同学都给我起绰号了。”
“没事儿，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就是你的童年。”
“……”
☆、Chapter 48
结婚前的秦以律是个好男人；结婚后的他是个好老公，离婚后，颜希又觉得他是个好前夫，尽管这顿饭做的有些失败。吃惯了他做的饭菜，两年没吃完全影响不到她对他厨艺的评价，她偷偷瞄他一眼；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很不客气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没加盐？”
秦以律正举着勺子盛汤；听闻她的话后先是一愣，缓缓抬头看她；可是在触及她无辜而又纯澈的眼神时后，他迅速低头。
颜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悠悠道：“不信吃吃看。”
他举着筷子夹了肉片；抵在唇边咬了一小口后就放了下来，然后以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淡淡开口道：“好像忘记了。”
颜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垂眸看着他拿着筷子的手，心里纠结得厉害可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她觉得自己还是要那么点儿面子的。胸前毛衣链上的珍珠泛着光芒，看着很是圆润，伸手握住那颗硕大的珍珠，她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来，扯唇笑了笑，然后抱着实验的心理把炒鸡蛋尝了口，那鸡蛋看着挺好看，可是到嘴的滋味不怎么样了，有点儿咸。
“这个加多了。”
秦以律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桌面而不是看向她，他把自己刚才舀好的汤推到她面前去，面无表情道：“那喝汤吧。”见她犹豫着，他又补充道：“味道还可以。”
颜希觉得秦以律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居然连前几次都不如了，那时候他还会和她笑笑然后说些客气话，这会儿连话都变得吝啬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问道：“秦以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他抬头看了过来她又继续说道：“我不用你敷衍，你今天敷衍我，那么明天呢？当初要离婚的是我，现在带着孩子来找你的也是我，也许你会觉得我胡闹惯了，我也承认我以前挺任性的，可是我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他的手指动了动，心里头愈发变得苦涩起来，突然间被告知有个儿子而且那个儿子还是他的前妻生的，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似的，耍他的那个人就在他的对面他却奈何不了她。他盯着碗里的汤看了会儿，然后抓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饭，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颜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亲和友好，她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笑来，以一种商量的口吻道：“那你要不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计较那么多？”
他微微一愣，有些错愕地抬头，在他看来，她是在求和，也许是为了孩子，但是他内心深处有那么一刻是动摇的，不过这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把面前的碗筷整齐放好，迎上她希冀的眼神，面色如常，低沉着嗓音道：“颜希，我并没有觉得我在计较，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如此而已。”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她偷偷瞒着自己把孩子生了下来，而且一直隐瞒到现在，她的说辞很好，不知道他在哪里，想想真是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摇醒，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自己在哪里。
“你想要什么答案，孩子我生了，认不认是你的事，你要是不想认也没关系，将来他要是问我他怎么没有爸爸的话我也不必犯难了，什么爸爸在国外爸爸过段时间就回来，这样的谎言压根儿不需要，我会直接告诉他是爸爸不想认你。”故作镇定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她也装作没看见，一手抓了一只筷子对敲着，“要是你实在想要一个答案的话，那我能说孩子需要爸爸吗？我不想让他像我一样，要是哪一天遇到亲生父亲却没被认出来，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就算我们离婚了但他还是有权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至于他爸爸认不认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半张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掌心的纹络，良久后，才沙哑着声音道：“我是他的爸爸，不会不认他的。”
“喏。”她把筷子放在桌上，双手抵着桌边站了起来，“那就行了，我也不用赶着给他找新爸爸了。”
他一怔，看她眼神变得深邃，因为她的话他的心里的波涛再次变得汹涌起来，将她的话理解透彻后，他沉声问道：“你是他的妈妈，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找个爸爸？让我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吗？你呢？还有我们之间呢？”
颜希变得犹豫起来，她闪躲着他的眼神，低声道：“我们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四周静悄悄的，无形之中像是有人在周围放了冰雕，凉飕飕的传来阵阵寒意，她摸了摸手臂，嘀咕一声后就朝卧房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向静坐在椅子上的人，有些别扭道：“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
秦以律在餐桌旁坐了很久，直到听到孩子的啼哭了他才心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匆忙赶到房门口去了。
房内，颜希正掀了被子探手在床上摸着，孩子睡了一角醒来，不意外地尿床了，她抽掉他的尿布，然后从包里拿出干净的给他换上，秦以律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默不作声。
颜希帮孩子把衣服穿好后就将他抱了起来，转身时看到了立在门边的秦以律，她歉疚地指向床铺，说道：“他尿床了，毛巾也湿了。”
他点了点头，挪动步子朝她走了过去，看到孩子咧嘴笑时他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伸手握住他的小手，见他握住自己的手指后，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转头看向颜希，问道：“我能抱抱吗？”
“可以。”她很大方地应道，看到他伸手过来了就把孩子送到了他的手里，叮嘱道：“你扶着点儿他的背。”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抱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孩子顺从地趴在他的怀里，不哭不闹，小手抓着他的耳朵，看到跟他做鬼脸的妈妈后他又咧嘴笑了起来，调皮地扭动着身子，看着很是高兴的样子。
可相比于他的快活，秦以律的内心是苦涩的，为孩子也为孩子的妈，他们就像炸弹一样还没定时就突然炸开了，让他措手不及。怀里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使得他不敢大意，他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间，颜希看着他的背影，很快也跟着出去了。
秦以律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手机，她隐约听到他是在请假，敛了心神朝他走了过去，等到他挂了电话后她才出声道：“你下午有课吗？我可以带他回去。”
沙发上的人没有理她，兀自抱着孩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圈着他的后背一手被他抓在手里和他耍闹着，颜希干站了会儿，严重举得自己被忽视了，返身回房去把毛巾和尿布拿去洗了，喜好后又到阳台晾了起来。
秦以律想着不要理她，却还是忍不住注意着她的举动，他突然间觉得颜希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是一个公主，现在的她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奶孩子洗尿布，怎么看着都有点儿崇高。腿上的小人儿猛地一蹬腿，他低头看向他，笑了笑，神色变得异常温柔，轻轻拥住他，闻着他身上的奶香，慢慢地闭上眼睛，心头萦绕着满满的爱意，真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在他的面前去任由他挑选。
窗外的阳光很好，明媚了一室的光景。
不知何时，颜希站在了他的面前，很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脸庞，秦以律还像记忆中那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她正看得痴迷时他突然睁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不偏不倚，眼底一片清明。她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故作镇定地看着他，说道：“我要回去了，你去上课吧。”
“我今天没有心情去上课。”顿了顿，他又说：“你也不要急着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说实在的，颜希有那么点儿欣喜了，虽然她很想把他追回来，可她终究是脸皮薄，有些话还是他来说的好，这样也显得她矜持些。
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觉得无所谓，等到没有了又觉得宝贝了，秦以律之于她就是这样，那时候她觉得有他没他都一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区别，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后来，她渐渐地尝到了孤单的滋味，每一天回到家不会有人在玄关等着她帮她把鞋放好，也不会有人在睡觉的时候抱着她给她盖被子，每天醒来时都是恍惚的，盯着屋顶看了会儿才会醒悟原来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人已经离开很久了。她一直坚持着，坚持让自己适应没有他的生活，然后她所有的坚持都在生孩子的时候没有了。
颜希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毕恭毕敬地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他，此刻认真的模样连在她连开会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我想让他跟我一起生活。”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利刃一般刺进了她的心头，“男孩子跟着爸爸比较好。”
她一下子懵住了，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的感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想让我把他让给你吗？”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神柔柔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
“他也是你的孩子，可他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凭什么你一句跟着爸爸比较好我就要让给你？”她倏地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去把孩子抱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怕他抢了过去似的，“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儿过分吗？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他笑了笑，语气很是温和，“可是你已经让我知道了，而且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他只能跟我一起生活，跟你一起，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看到他突然站了起来，她挺直了脊背仰头看他，“我的儿子不是货物，不是说想要就要的。”
他抿唇看她，半晌后才说道：“那我呢？我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我是货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红包篇】
秦宝宝跟他爸去了一趟朋友家，结果朋友客气给他包了个红包，然后秦宝宝就揣着个红包回来了，而且一路上都很兴奋。
回到家后，颜希看他屁颠颠跑到他的玩具柜旁边去了，有点儿好奇地跟了过去，看到他拿了个红包往小猪存钱罐里塞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遂问道：“塞得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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