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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
明明放在谁的嘴里都会变成讥讽、责怪的两个字,被张良说出来却是满满的温柔。
他按按林微微的头说:“傻丫头。”声音清远浅淡,正有一阵夜风吹来,这几个字便仿若出自梦中的呢喃。
林微微缩缩脖子道:“别老这么说我。我一直觉得我本来应该挺聪明的,就是因为你从小到大这么叫我,我便变得真有些傻气了。”
张良一笑道:“太钝了是不好。”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切菜的刀子,别用这么个钝字来形容我。”
两人拌着嘴皮,聊着聊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月朗风清,星辰璀璨。
同一方天际下的宣王王府书房内,幽幽亮着一盏烛灯。
宣王世子坐在桌案前,右手两指轻轻叩着桌面,一声一声,令原本幽静的房间气氛更为凝重了些。
“许将军,”长时间的静谧中,宣王世子突然开口,唤那半跪在地的大汉道,“京都禁城内传来的消息,圣上有意削藩。”
宣王世子起身,一身烟青绸袍在昏暗烛灯的映衬下幽幽闪光。他缓步走到灯烛前,拿起灯罩,将那信一角引上火头,直到火苗险些烧到捻着信的手指,他才放心的将那灰烬扔到烛灯下的一个鎏金圆形小篓内。
悠悠拍着手中的灰烬,宣王世子转身,那双狐狸般的细长凤眸微微向上一挑,“既然圣上已经有了削藩的意思,那我们便将他这个意思传得天下皆知。”
顿了顿,宣王世子又道:“你方才说,那林谓已到了我们冉城?”
“是。”许将军应道。
“估摸着,三两日内便能到京都了,该办的事情好生去办了。”
徐将军抱拳,领命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4
是不是都不记得许将军和宣王世子了呀……
55被罚
起了个大早;便又开始颠簸在回京的路上。
在林微微一天比一天更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下;他们终于抵达了京都,回到林家大宅。
阔别这座大宅已有一年时间;一踏进宅内,林微微的心头便无端的一阵温暖。
正准备偷偷闪进自己那间院子里补个好觉,却在这时听见了老爹一声喊:“微微,跟我来。”那声音沉重肃穆,听得林微微心头一麻。
好些年没听过老爹这么同自己说话,林微微有些惊吓;朝张良直瞪眼,表示要求援助。
林老爹见林微微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于是更加重了语气喝道:“跟上来!”
林微微一张小脸煞白煞白,拧着眉头撅着嘴赶紧跟了上去。走了几步;便见张良也跟来了,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拉住张良的袖角悄声在的耳边道:“待会我爹他要是拿戒尺打我,你可千万要帮我求个情啊。”
林微微说话的时候,手和屁股没来由的一阵酸痛,仿佛也感知到了危机的降临。
张良瞧了她一眼,默默道:“我怕我是劝不住的。”
林微微瞬间飙泪,“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干嘛还要打啊。”
“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主动回来的,是被我们抓回来的。”
林微微囧得厉害,辩驳道:“你们要是不来抓我,过些天我自己也会回来的!”
说起来,全怪那个匿名写信的人不好。
若是知道那人是谁,林微微非得把他扒皮抽筋了不可。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一进小院前。
林老爹一回头,见张良也跟来了,面色瞬间不悦,“没叫你,你怎么来了?”
林微微忙拽住张良的袖角,艰难地吞吞口水,“嘿嘿,我叫来的。”
“叫来做什么?”林老爹的脸色更差了些。
林微微的眉头皱成一把,惶恐道:“壮胆。”
林老爹哼了一声,对张良说:“你在外面候着,不许进来。”
林微微抓紧张良的衣袖,抖了三抖,用虚弱无比的语气抗议道:“不要啊!”话音未落,便被老爹不带好气地拎住后领拽进院中那间房里去了。
林微微蔫着头站在房间正中,面前正对着老娘的灵牌。
老爹从里屋走出来,拿着一条戒尺,脸色铁青道:“跪下!”
林微微努努嘴,本想分辩几句,又怕会更惹恼他,只好犹犹豫豫地跪了下来。
“抬起手!”依然是那副不容辩驳的语气。
林微微瑟瑟缩缩将手高举过头顶。想着挨上几下抽打后,手心里那种火辣辣的揪心疼痛,林微微便小声喏喏道:“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罪不该打吧。”
林老爹语气微怒,显然是要发泄憋了一年的怒火,“你离家出走了一年!你看着你娘的牌位,对你娘说说,看她觉得你该不该打!”
林微微囧着张小脸,抬起头很认真的对老爹说:“牌位它不是我娘,牌位它不会说话。”
林老爹嘴角一抖,手中那戒尺便在这时不偏不倚地抽了下来,啪一声打在林微微的手上,钻心地疼。
站在院外的张良听见林微微一声模模糊糊地叫了声,接着便听见了咽咽呜呜的抽泣,双手在此时不自觉地紧紧握起拳来。
不过多久,便听得林微微在里头哭着哭着,开始求救般唤起他的名字:“张良哥哥,呀!……张良哥哥,……”
张良一咬牙,转身要往那院子里冲,却被一只手拍了拍肩。
闻见那一身淡淡的檀香味,张良便知这来者何人,于是转头,躬身一鞠道:“芳姨娘。”
这芳姨娘便是林微微口中所叫的三姨娘。
其实在林家大宅里,大家都是按着姨娘的名来称呼各位姨娘的。可是林微微不干,林微微就要按着他们进林家大宅的顺序将她们排成一二三四五,然后按着数字来叫她们。
这三姨娘虽被林微微揶揄得最多,却也奇怪地成为了五个姨娘中最能同林微微说上话的一个。
这种奇妙地情形常常令林微微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夏涟漪给下了个结论:“缘分这种事情,真是很难说呢。”
按着夏涟漪的结论,林微微之所以能同三姨娘说上几句,无非是因为缘分。
而在张良看来,林微微常闲来无事去芳姨娘院子里捣捣乱,看着相处得还不错,无非是因为芳姨娘的性子很好,人也通透。
如此,张良便也对这芳姨娘格外有礼一些。
听着院里传出的那哭哭啼啼的声音,芳姨娘忙问:“回来了?”
张良点点头。
“回来就好。”
芳姨娘的话刚一落音,却在此时听见了林微微怨气冲天的抱怨,“早知道我便让苏老大劫车逃了。……回来一点都不好,回来一点都不好!!……”
芳姨娘笑道:“还是这么个脾气呢,一年不见也都没有改改?”
张良低眉道:“其实改了些,却是不大明显罢了。”他的语气复杂,惶惶然便想起那日林微微撩开窗帘,望向苏洛河时的神情。
明明,似乎什么也没有,但眼看着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苏洛河愤懑不悦的将头撇开,张良的心头不由一紧。
明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明一路上林微微也没有过多纠结难过于与苏洛河的离别,明明知道他们之间还什么都不曾有过,为什么每每想起那时她望向苏洛河的眼神,依然会如此难过?
芳姨娘听得林微微满带着哭腔的抱怨,止不住笑出来:“这傻丫头,这么说话老爷只怕更气了。”
却在这时,林微微又换台词了,“张良哥哥,张良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我手要断拉……”
张良一听,眉头一皱便要往里冲,却被芳姨娘拦住了去路。
“芳姨娘,微微在叫我!”张良焦急道。
芳姨娘悠悠点头,缓缓道:“微微走了一年,老爷的怒气也憋得久。不过,父女没有隔夜仇,今日让老爷狠狠打上一顿出了气,明日老爷见着她的伤,便也不会再气她了。若是你这个时候去拦,老爷的气没有消,或许对你也不是件好事情。……张良,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良望着她。
芳姨娘回头,朝院内看了眼,“我的意思是,微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你不能总这么护着她了。”
芳姨娘说:“不能总这么护着她,便让她学些规矩吧,好让以后嫁去别家能过得好些。”
张良默默低垂下头来。
虽将张良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芳姨娘却装作什么都未瞧见一般。她亭亭立在院口,侧耳倾听,听得屋内传来的那哭声越来越小,便道:“老爷怕是要出来了。我回去找找药,你将她扶回屋里去,我待会让翠烟把药给送过来。”说罢,忙带着那候在一侧的小婢女走了。
芳姨娘那头走了没多久,林老爷便走出门来。
他背着手大步走到张良跟前,吩咐道:“将她带回去,好生劝一劝吧,别让她越来越放肆,下回又溜了。”虽是这么说,语气比起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好看多了,看来这气应是全消了。也不知林微微那双手被抽成什么样儿了,有没有因为哭着缩手要躲,却又被抽了屁股呢。
张良得了林老爷的吩咐,忙点头往那院屋里跑,只见林微微依是跪在地上,正低着头,呆呆检视着自己那肿得红彤彤的双手,嘟着嘴巴自言自语道:“这都成熊掌了。”
张良半跪在她面前,一手将林微微的双手扶住,另一手抬起袖子将她满面的泪水擦干了去,沉沉问了句:“疼吗?”
林微微眼睛一横,“这能不疼嘛,肿这么高!诶……方才叫你,你怎么不进来帮我劝劝啊。”
张良蓦地想起了芳姨娘方才那番话,手突地一紧,将林微微的双手牢牢握入掌中。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林微微在这时倒吸一口冷气,呲牙怒吼道:“张良!!!我没得罪你吧!!!手很痛啊!!你干什么还要掐我?!!!”
说完,林微微再次热泪狂流。
话说,被练武之人抓一下真的好痛,可怜她这一双熊掌手。
扶着林微微回屋的时候,林微微眨巴眨巴眼道:“我很聪明呢!”
“嗯?”
“方才叫你,一直不见你进来,便知道你这次是死死的不管我了。也是,我走了一年,也该给他出个气,这么狠狠的把我揍上一顿,我跟他应也算是扯平了吧。”
张良嗯了一声,算是表示个同意。
林微微得意道:“所以吧,他打我那时,我虽然叫哇哇的,但我没有乱躲。这回,可没连累我的屁股跟着遭殃。还好还好,就手痛了些,却没有连累到全身都跟着痛。”
林微微真心庆幸,弯弯眼眸笑得十分灿烂。
张良见她那副乐观精灵的模样,直是一愣,却在这时咚地一声撞上了一道院墙。
林微微笑得前俯后仰,乐颠颠道:“我特意拉着你说话不让你看路的,这是你见死不救的惩罚!不过,你都这样了,我俩也算是扯平了。”
张良无奈揉着额头道:“怎生变得这么坏了?”
听见张良问的这个问题,林微微依是哈哈大笑着,笑着笑着便想起了许多人,奇葩的陈景跃,傻憨傻憨的朱八刀,面瘫脸永远惜字如金的孟柯,还有嚣张霸道却对她很好的苏老大。
为什么会变得坏了呢?
为什么会想着要整蛊张良呢?
大约受到了那些人的传染吧。
那一群无厘头的傻瓜蛋。
想起分别时,苏老大有意将脸撇向一边,不知为何一脸的愤愤然,林微微的心里头便有些空落落的。
张良问:“微微,在想什么呢?”
林微微一怔,道:“没,没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5
56小混蛋
双手都被抽成熊掌样;最不方便的一件事情便是吃饭了。
林微微望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直瞪眼;对那送饭来的婢女道:“来喂我啊。”不然她的熊掌手要怎么吃呢。虽然这几天已经好了许多。
一直以来林微微都不愿意要个婢女侍候在身边,她觉得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相当碍事;走到哪都有个拖油瓶,想起来就甚为烦心。
那婢女本就是张良见着林微微双手不便,特意遣来看看帮忙的。听得林微微一声唤,忙点头走来端起饭碗拿起筷子,问:“小姐要吃那道菜?”
林微微想了想,“还是先喝碗汤吧。”
那婢女于是放下饭碗拿起汤碗;盛了碗汤来。
这时门外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张良不大放心道:“还是我来吧。”
那婢女见来人是张良,便点点头退出门去。
张良端着汤碗,侧过头来柔声问:“想要汤多;还是肉多?”
“汤。”林微微坚定道。
这是一碗翡翠肉沫汤,张良十分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别过翠叶和肉末,将纯白的汤汁舀了满满一碗。
“怎么?不爱吃肉了?”张良边缓缓吹着勺内的汤,边问。
林微微呵呵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这一年来天天吃的都是包子,包子包子,所有的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