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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便是他们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
近一段时间,狄博拼命地用课余时间打工,就是为了今天,为了他和童欢能够坐在高级西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烛光下的童欢,煞是妩媚。优雅地动作,无声地诉说着她对这种生活的娴熟。
不胜酒力,狄博凝望童欢的视线竟有些摇晃。
童欢劝住酒,拉了他走出西餐厅,预谋着其它的余兴节目。
她要他们都能够永远记住今晚。
永远。
柔软的双人床。
崭新的白色床单。
在酒的迷离中,愈显暧昧。
吹了冷风,狄博已清醒许多。这是童欢要的,她要两个人都能够清楚的记住,他们的结合。
狄博再一次确认。“童欢,真的想清楚了吗?”
童欢坚定地点点头。“也许我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相守一生,但无论怎样,都让我们留下最完美的回忆。”
她环住狄博的腰,贴紧他的身体——
“就让我们沾染了彼此的气息,融进彼此的身体和灵魂,成为守侯对方一生一世的香氛……”
想回到过去/ 思绪不断阻挡着回忆播放/ 盲目的追寻仍然空空荡荡/ 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 一转身孤单已躺在身旁/ 又回到过去……
CD碟片好象被划了一下。
音乐有了瞬间的停顿。
关于狄博的记忆也随之停顿片刻。
如果,童欢真的拥有预知的能力。她宁愿自己不曾花费了心思安排那样一场祭祀。原来,爱情本身是极端残忍的,祭祀的代名词是“牺牲”。
终于,她为了爱情牺牲了自己,牺牲了自己的爱情,甚至赔上了自己的灵魂。
没有落红。
当激情退却,两人兴奋地想要剪了床单留做纪念时,才发现床单上没有血样的红色。
空气,瞬间冷了几度。
令人窒息的静寂,只几秒,却足够促成死亡。
“或许,是因为运动的关系。”狄博不是很有底气地先开口安慰。
“小时候练体操,也许是那时候弄伤了。”童欢也拼命地为自己找借口。
环住童欢有些冰冷的身子,狄博说:“累了吧,睡一会儿。”
再靠紧些狄博,童欢说了声,“好”。闭了眼睛。脊背里窜进一道冷气,冲向全身。童欢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还有一个人同样醒着,这个人和她一样,在某些方面,有着轻度洁癖。
事情似乎总是不能趋向于你希望的方面发展。
当一切还处于凌乱阶段理不清,最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却出现了。
童欢从没瞒着项南她有了男朋友的事,同样她也早早告知狄博,她有个一辈子都无法抛弃甚至可以为之生死的死党。但是,当两个男人不可避免的相遇,事情却越发地解释不清楚。
怪只怪时间不对。
实在是不凑巧。
哎……
狄博说:“童欢,你只是项南的死党,不是他妈,更不是他自己,你不该总是替项南做决定。”
“可我们一直是这样啊。我罩他,他没意见,没主见,如果他自己能想得清楚又何必来问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都会各自拥有家庭,到时候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去照顾他,而你也该花更多的心思在我们的爱情里,不是吗?”
“狄博,这完全是两回事。我们只是朋友,朋友!难道我现在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
“朋友。说得好听。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凌晨了打电话给你,你们还在一起?”
“他只是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你就要彻夜安慰,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这样,你们是不是早就有性……”
“狄博,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童欢苍白着脸,生怕狄博说出那残忍的自以为是的结论。
“你这是威胁?呵!童欢,你竟然威胁我。你真当我是你身后那群摇尾乞怜的家伙,你太小看我了。算了,你爱玩就玩吧。很抱歉,我无法参与你的游戏。”说完,狄博怒气冲冲地弃门而去。
童欢跌坐在屋角,泪水不听话地掉个不停。
“这是何苦呢?”项南显然在暗处听到了所有的争执。他走到屋角,把蜷缩成一团的童欢拥在怀里。
“说好的,一切都是说好的啊。这辈子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我罩你的。”童欢倔强地重复着曾经的诺言,却依然无法抑制住心酸的泪水。
“我知道,怎么可能忘了呢?童,你要坚强,你要罩我,不是吗?”项南搂着童欢微微颤抖的身子,安慰着。
项南的假期用光了,必须离开。
童欢和狄博依旧冷战。
白天,童欢伪装了坚强,依旧是人前快乐的蝴蝶。
夜晚,她泡在酒吧,宁愿用酒精麻醉自己,昏昏沉沉的,才可以什么都不想,才能够不失眠。
夜晚的城市格外令人厌恶!好讨厌,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包括自己。不想再一个人喝闷酒,那只能让她更清晰地忆起白天看到的“可恶事”。狄博竟然还可以对别的女生笑得那么灿烂。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比她过得更快乐?不,他不可以!
这一次,童欢没有拒绝过来搭讪的男人。这个男人还算英俊。孤独的城市白领,空虚地狩猎着城市里的一夜情人。这一夜,就把自己交给他吧。或许,能够真的解脱。
什么才是干净的?
城市太过脏乱。
一切都已经脏兮兮了!
沉沦。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两具纠缠的肉体,不停地摇摆着。
不接吻。
没有灵魂。
保险套隔离了最私密的贴近。
就那么摇摆着。
他的甜言蜜语好似蜂糖,你会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也会是你的唯一。只不过,仅在这夜,仅在此刻,所有的真实都沉沦在虚幻里。
两个疲惫的肉体,停止了纠缠,侧躺在床的两边。中间,空了很大一块白。就像小学时代的“三八线”。
呵呵。
何其可笑!
勉强自己站起来,想去一下洗手间。两条腿抖得厉害。
泪。一滴一滴跌落。
抚摸着镜中的自己。那张情欲的脸,只让童欢有呕吐的欲望。
瞬间,她便真的干呕了起来。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影。抚着童欢的背,想使她舒服些。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看来你并不适合这种游戏。
童欢虚弱地对他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有谁天生就能适应什么呢?痛苦,是人生中每天都要去完成的必修课,逃不了,也躲不得。
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象火,又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粉碎。
童欢疲惫而绝望地笑。如果我是火,我宁愿烧死自己,然后永远不再重生。
如果人生能够预演,或许人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转天,憔悴的童欢见到了狄博。
他来道歉。
狄博竟是来找童欢道歉!在童欢好不容易下决心要忘掉他的时候,在她破釜沉舟之后。
他说都是他不好乱吃醋。项南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觉得自己特别混蛋。希望童欢可以原谅他。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童欢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七星。
蓝白相间的盒子,蓝白相间的烟。听说,蓝色代表的是忧郁。
火机瞬间点燃了烟草。
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脸。
童欢虚弱地开口:“狄博,闻到了吗?我身上的香水味。你肯定不知道它的名字,虽然它很有名。”说到这,她讽刺地一笑。“香奈儿5号,属于女人的经典。或许吧,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我的生活。”
熄了烟。
“到此为止吧。我们各自离开,不要再回头。”
转身离开的一刹那,童欢还是忍不住哭了。
为什么?
是在凭吊爱情亦或是凭吊自己?
爱情的世界里,真的没有可以回头走的路吗?
如果不曾发生昨天的一切……
如果……
“你一定是个喜欢接吻的女人。”狄博清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
“你说过的,你很享受果冻咬在嘴里QQ的,无比润滑甜蜜的感觉。”
“是这样吗?”
“不信你感觉一下。”
“吃果冻?”
“吻啦。笨!”
幽暗的光线里,童欢依旧静静地坐在“水晶之恋”的中间。一个个地剥开,放在舌上,吻着,直到失了滋味。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连果冻上的包装都已经改变,回忆,已找不到任何痕迹。就让泪模糊双眼,这样才会依稀看见曾经——
绿色——偏偏喜欢你!
蓝色——我只在乎你!
粉色——爱你一生不变!
橙色——谢谢你的爱。
眼睛涩得要命。
从绿色的烟盒里抽出一根YSL。
今天,好象把积蓄一年的眼泪都哭尽了。
真是没用!
重又打开手机,拨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童?”
“南,帮我买包七星好吗?现在。”童欢困难地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真难听。
“好。晚餐呢?”项南表现得就象个专业保姆。
“呵呵!”强迫自己假笑了两声,“现在不是该吃宵夜了?”
“宵夜吃什么?”项南并不与她争辩。
沉默了半天,童欢说:“不知道。”
“明白了。”项南说完便收了线。
童欢知道,这一整天,项南都在邻家项东的房子里,他知道她会需要他,这便是项南,属于童欢的项南。
淡蓝的七星。
淡蓝的烟雾。
淡蓝的心情。
好久没有再抽这个牌子了。自从和狄博分手,童欢便也和“七星”分了手。
“七星”太忧郁!
熟悉的淡淡烟草味在指间蔓延。
只有,物是人非。
项南什么也没说,只是席地坐在“水晶之恋”的外围。看童欢指间的七星燃烧到尽头,看着它被童欢熄灭,然后将手里的汤盒递向童欢。
没有接过汤盒,童欢只是问:“是什么?”
“番茄蛋汤。每次参加完葬礼不是都要喝这个?”
“呵呵!是啊。”又是两声干笑。童欢突地站起来,踢开脚边所有的“水晶之恋”,然后在项南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开始喝汤。“南,还是你的怀里舒服。这家的汤不错,不过比我的手艺还差得远了。你觉得呢……”
屋子里,只听一个女声不停地说着话,男声则偶尔附和。
“为了消遣解闷,他将空言射向漠漠苍穹,岂知上方一女子殒命。南,年轻的爱情真的没有谁对谁错吗?还是我们无论怎样做,都是错的……”
夜,就这么蔓延着。
又是一天。
“这款香水太甜。不适合你。为什么不用香奈儿5号?”约了峰子吃饭,菜还没上齐,他便问得迫不及待。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永恒’是什么滋味?”童欢轻描淡写地讽刺。
“永恒?”峰子的问句毫不掩饰嘲讽。
“是啊。不觉得这款香水很温馨?”童欢意有所指的问。
“温馨?呵呵。”峰子的笑听起来实在刺耳。
忍不住厌恶,童欢却没有起身离席,甚至没有因此而皱眉,童欢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忍受这种不在自己喜好范畴之内的生活,厌恶着,甚至快乐着。安小猪说这叫自虐,童欢认为自己不过是稍稍有些心理变态而已。
想着,童欢自己不禁轻笑出声。
“在想什么呢?”童欢的笑声听在峰子耳朵里很是别扭。峰子总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她就象一团迷雾,越看越模糊。
“想男人。”童欢半真半假地开口。
“和我在一起还想别的男人?”我真有这么失败?峰子夸张而无奈地抗议。
“呵呵,我在想你曾经说的话。”抽出根YSL,点燃。
“哪句?”
“妖童,我们都该忠于自己身体的选择,因为它是最真实的。”童欢讲述故事般地平铺直述。
“这很可笑?”峰子越听越糊涂。
“这不可笑。可笑的是我。”童欢的脸上没了笑容。
“真是越听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