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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左边的那个坑,因为坑中圆洞里的木梁已经拆掉了,如果他们的车子经过,左边的轮子必将陷下去,车子也会向左边倾跌,那刚好是一处山谷的缺口。
要是车子走得急,这一倾折,很可能就能连车带人一起摔下去,吴长胜看了看山谷下,悬高三四十丈,然后就是一片峥嵘的乱石,就是一具铁人也会摔得粉碎,忍不住铁青着脸,狠狠地骂了出来:「这些王八羔子的手段也太毒辣了!」
夏志昌却淡淡的一笑道:「老爷!这个坑是专为对付我们这辆车子的了!」
吴长胜道:「靠得住是的,活板的闩子可以抽落,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子,活闩既已抽落,就是在等着我们,而且这是大青岭的地界,十成是孙老虎干的好事!」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个时候上路呢?」
「王胖子跟刘球都先过去了,任何一拨人都可以知会他一声,串通了来陷害我们的。」
「依老爷看是那一拨人较为可能呢?」
「夏少爷!你问这个干吗呢?」
「我不能挨打不还手,弄清楚是那一拨人,再见着他们时,我也好要他们自己尝尝这个滋味!」
吴长胜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夏少爷!我们现在急着赶路,犯不着争这个闲气,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纵然英雄了得,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夏志昌却不以为然的道:「老爷,我们不能因为人少就怕了事,怕事也未必躲得了事,如果对方真仗着人多就能吃定了我们,根本就不必设陷阱了,直接了当的把人放在路上,不也照样能把我们给吃下去。」
吴长胜道:「那他们倒不敢!」
「他们为什么不敢?」
「他们虽然在这儿占山据岭,设下了堂口,但是青海究竟还是喇嘛教的天下,塔拉尔宫才是最有势力的地方,那些江湖人,也只是在汉人客商身上抽点油水,对土蕃也好,回回也好,他们都不敢动的,惹翻了塔拉尔宫,他们将生无立足、死无葬身之地,你是塔拉尔宫珠玛大喇嘛的门下,虽然你是汉人,他们也不敢公然的对付你,只能暗地施手段。」
「要是我受了暗算,就不怕老师父找他们算帐了?」
吴长胜道:「那不同,塔拉尔宫跟汉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不管汉人的事,汉人也不惹塔拉尔宫,你已经声明是大喇嘛的门下,他们若是公然把你给害了,大喇嘛找上他们没第二句话,若是偷偷的下手,没有证据,塔拉尔宫就不能硬找他们了。」
这个理由倒是很正确的,青海省蕃子们自治,但汉人毕竟在主持着行政,所以只要在道理上站住脚,谁也不能欺负谁的。
吴长胜道:「所以大喇嘛才要你自己上路,他不能派人护送你,因为你是汉人,他不能插手汉人的纠纷。」
夏志昌忽然倔强起来了,扬声道:「可是汉人在这儿做坏事,老师父还是可以管的,不但是老师父可以管,每一个人遇上了,都可以插手管的。」
「那当然!天下人管天下事!」
夏志昌用手一指路上的坑道:「所以这件事我就要管,他们在路上挖了两个害人的坑,那就是坏事!」
吴长胜苦笑道:「夏少爷,你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闲事,更没有时间去打抱不平了。」
夏志昌道:「这个坑是要害我的,我可不是管闲事,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一次害我不成,一定不会死心,还有着下一次的。我不能等着受暗算,倒不如先找上他去,老师父说过了,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如果准备要打架,就必须争取到先机。」
吴长胜看看他,目中忽然闪着一阵光采,点点头道:「夏少爷,你跟令尊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脾气,豪气干云,义无反顾,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倒是我老头子越混越回头了,好!管就管吧,你是打算怎么个管法呢?」
「首先是要把存心害我的人找出来。」
「那倒简单,这是大青岭的地界上,除了孙老虎的人,别的人不可能在此地设陷阱的。」
夏志昌道:「可是我们不能找上大青岭去,一定要在这儿,抓到他的真凭实据。」
吴长胜想了一下道:「也行,找上门去,我们可能也吃亏,他不但以逸待努,而且还占了地利人和,我们就在这儿引他现身好了。」
这位老江湖客,似乎也恢复了他早年的精神与机智了,他先把车子徐徐的推过来,使得一边的轮子,轻轻地滑进坑里,车子就倾向了一边,然后找出了一套自己的旧衣裤,用行李卷上的被子扎成个假人,套上了衣裤,然后对夏志昌道:「夏少爷,你的身子伶便,可以跳下去,在山凹里那块突出的石头上躲着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呢?」
吴长胜笑笑道:「诱兵之计,等人来自投罗网呀!」
「那个地方没什么掩蔽,一眼就看见了。」
「就是要人看见,一共有两个人,总得有两个人抵数,才能让人相信我们中了陷阱。」
「可是我在底下,又怎么上来呢,跳下去容易,想跳上来,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如果他们来两个人挡在上面,我可不是惨了。」
吴长胜一笑道:「少爷,有我老头子在,不会叫你吃亏的,你信得过我,就照我的话做,否则你就拿个主意出来,我老汉全听你的。」
夏志昌道:「那就听老爹的吧,你的阅历经验都此我强,要动脑筋的话,我可差太多了。」
他说完了就往下一纵,恰恰就落在那块凸出的大石头上,那是从峭壁肚子里伸出来的一块圆石,只能容一个人栖身,离上面的路缘还有一丈多两丈来高,想要爬上来还很不容易。
夏志昌道:「老爹现在我要干什么呢?」
吴长胜笑道:「自然是想法子爬上来。」
「想法子爬上来?」
「不错,你别当是自己跳下去的,就当是车子倾翻后,你侥幸掉在那块石头上。是不是急着要爬上来?」
「那要怎么爬呢,又没扶手,又没借力的地方。」
「没法子就要想法子,假如你真是翻了车摔了下去,想也得要想法子上来的!」
说完了只听得一声惨呼,一条人影掠过夏志昌的头顶,直向山下的乱石上跳去。
夏志昌还好记得吴长胜穿的是一件灰色大褂,而这条人影却是穿着蓝色的衣服,那是套在假人身上的,跌下去的分明是那个伪制的假人,但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吴长胜的叫声太突然,而且又那么逼真凄惨。
假人掉在岩石间跳了一下就不动了,蜷在那儿,望去的确像个死人。夏志昌往上看已经不见了吴长胜,他又往下看,突然发现谷底另一处小山丘上,居然冒出一个人来,但是距离很远,只像一个寸来高的小泥人。
那人站在小山丘上先看看谷底乱石中的假人,在那个距离下是看不清真假的,只是看见一个人体蜷在那儿而己,他似乎意犹未尽,继续在找着,终于慢慢的发现了在圆石上的夏志昌了,立刻在身边取出一个大牛角来,呜呜地吹着,好像在通知什么人。
没多久,夏志昌又听见上面的远处也有人吹起了牛角作为回答,角声忽长忽短,很有节奏,似乎在作有意义的暗号传达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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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夏志昌知道在下面了望的人,已经用角声通知上面,还有一个人没有摔下去跌死,正在往上爬脱困,上面的袭击,很快就会来到了。
他虽然相信吴长胜一定不会让他再受到袭击,可是在这块石头上太危险了,上面的人只要随便找几样东西砸下来,也能把他砸下深谷的。
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赶快上去的好。
他必须下来一下,跟坠谷的那个假人凑足数,才能使谷底的了望者认为他们已经中了陷阱。
而且他也必须要在这块圆石上,才能使对方的伏击者很快地来到,因为这个地方,距离路面并不高,只要有时间,总会有办法脱困的。但是要设法要爬上两丈多高的绝壁,毕竟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
夏志昌审察一下地势与地形后,从身边取下一柄小薄刀来,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暗器,也是他在塔拉尔宫中所学的唯一的兵器。
珠玛大喇嘛是技击名家,却并不固执,知道时代已经进步了,有些武功也必须随着时代的潮流而取舍。
最好是学枪法,但是珠玛活佛又是摒弃现代文明的人,枪炮器械严禁携入塔拉尔宫,就是青海省的省主席来拜会时,也得把携枪的卫士留在宫外。
所以他没有教夏志昌用枪,却教了他一手好飞刀,在适当的距离下,飞刀的威力比枪还大,尤其是在一个娴熟的高手施放下,它可以比枪快,比枪准,能双手连发,能够容易地补充飞刀,用过可以取而再用,而且,不怕弹药潮湿,不会有机件故障……
在近身肉搏时,短刀握在手中,也是很趁手的武器,现在它更表现了它的特殊用途。
刀尖在硬壁上捣几下,那坚硬的泥沙混合的光壁上就凹进了一个小小的坑,夏志昌双手执刀,一左一右,慢慢的向上挖着,每个洞距离约半尺。
洞的大小恰可容半只前脚掌,脚踩住低处的孔,手攀住高处的洞,再往更高处伸展。
夏志昌知道吴长胜一定是躲起来了,抱着他的那支来福枪躲起来了,准备给那些被引来的暗击者一个迎头痛击,只要把那些人解决了,吴长胜自然会丢根绳子把他引上去,根本不必费这些事。
但是他觉得不妨利用自己的力量爬上去。这不但是一个磨练,也是个考验自己的机会,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这一手学问的机会。
这应该不是学问,但真到去做的时候,才会发现还是有很多诀窍的,如洞的大小、深浅、形状以及距离的高低,都有很大的讲究。
他挖一个,试一个,改进一个,直到快要接近路面时,已经挖了十几二十个洞了。眼看着再往上挖一个洞,就可以够着路边,脱困而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由于潜心于工作,他忘了时间,忘了手酸,也忘了去留心四周的动静了。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上面的人还没过来呢?
而且在接近成功时,他才感到手酸和脖子疼,那是因为他一直仰着头,而且举着双手的缘故。
好在已经接近成功了,他加速了手中短刀的进行,这最后的一个洞,仅作扳手之用,不必挖得太深,只要能扳住手指就行,洞挖好了,他把手指伸进去搭住。把身子提高了半尺多,伸出右手,已经吊住了路的边缘。
再上去不必挖洞了,只要把脚逐步提高,就可以上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痛由手指上传来。
那是一双硬牛皮的大靴底踩在他的手指上,跟着是一颗毛茸茸的头伸了出来,朝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夏志昌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对方已经不声不响的来了,而且就在上面等着他。
因此他只有一面怪自己太粗心,一面怪吴长胜太不经心,怎么能让人来到这么近。
对方踏住了他的手指,只要再加上一脚,就可以把他踢下那十几丈高的深谷之下去了。
不过夏志昌还是很冷静的,他很快地又伸出了另一只手道:「快!快拉我一把,我的手已经没劲了!」
那毛茸茸的头是一个中年大汉的,他咧开了血红的大嘴,露出了一口黄板牙,笑着道:「哈!小兄弟,你怎么会到那下头去了呢,莫非那下头有什么宝贝不成……」
夏志昌似乎没有体会到他狰狞的笑意,仍是着急地道:「我是从马车上摔下去的,有位老爹已经摔死了,我是运气好,掉到那块大石头上……」
大汉啧啧两声:「那真太不幸了,好好的怎么会从车上掉下去的呢?」
夏志昌差点就要说出路上有坑的话,但他反应快,立刻就把话咽了下去,如果他真是从车上摔下去,是看不见路上的陷坑的:「我也不知道,走得好好的,车子突然一歪,就把我们给翻了下来,这位大哥,你快拉我一把,我慢慢挖坑,一步步地往上挪,好不容易才到了上面,已经累得一点劲都没有了。」
那大汉笑道:「这么说来,你小兄弟的运气还真好。」
一面说,一面将身子前倾,身体的重量也就集中在前脚上,那使得夏志吕感到一阵椎心的剧痛。
但是在塔拉尔宫中多年的严格训练见具了效用,而喇嘛教僧侣们对于身体的忍受痛苦,是列为日常功课的。
夏志昌的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只是将另一只手伸得高一点道:「运气好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这位大哥,你把我救出去,我一定会重重的报答你的。」
大汉很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