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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丈青不拉一下子,这一刀准可把他的喉管割断了,吓得他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一丈青却道:「这是谁呀,这么不声不响的就飞刀子过来,也不问问清楚是谁呀。」
塔里黑暗中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管你是谁,反正我奉到的命令是进来的格杀毋论。」
一丈青怒道:「这是谁下的狗屁命令?」
「你管不着,不想再挨一刀,就乖乖的滚回去,这儿十丈之内,不准任何人接近。」
一丈青怒道:「这是那一个王八蛋,跟姑奶奶说话也那么冲!给我滚出来!」
人没有出来,却有三点寒星射到,一丈青扭腰偏头,躲过了两点,伸出两个指头,接住了射向咽喉的一把小薄刀,张四眼儿跟林大木这时才算见识到一丈青的真功夫,不由得同声喊了一句:「好功夫。」
塔中冷冷地道:「一丈青!好身手,藏真不露,真难为你了,你有这身本事,居然肯在天香楼里受那种委屈,的确不简单,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丈青很冷静地道:「金姆那老婆子来过了。」
「嗯!来了!在上面侍奉王妃,那是你呀咐的。」
一丈青沉声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已经投向小王爷那边,还问个屁。」
「一丈青!我只是奇怪,以你的年纪,说什么跟夏志昌也搭不上关系。而你却显然是有心投在王爷这边卧底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祖奶奶。」
「一丈青,别撒泼,我只是为你可惜,你有着这一身本事,在王爷这儿,一定能得到重用的,说不定王妃都有你的份呢,因为王妃已经跟王爷闹翻了,而王爷一向都很欣赏你的,过了后天的加冕大典后,王爷真加了鹰王的名衔,很可能会废了旧妃而纳你做新妃的。」
一丈青已经听出对方是谁了,笑笑道:「夏老二,我的儿,假如真有那一天,我不就是你的干妈了吗?你就这么躲在黑地里孝顺我老人家?」
这段话听在别人耳中,并不会感到怎样,最多觉得一丈青有欠端庄,太爱占人便宜,也太轻浮一点。
但晓得她是妓院里的红姑娘,也就见怪不怪了,一个婊子的言行本就是轻佻的,她若是端庄如淑女,那反而是奇迹了,而且端庄如淑女的婊子也绝对红不起来。
可是这段话在夏二身上引起的反应却出乎人的意外,一声低吼,一条人影扑了出来,一直扑向一丈青,捷若狸狐,同时还骂道:「我劈了你这臭婊子。」
他说劈还真劈,冲到了一丈青身边,一柄亮晃晃的长刀已经朝一丈青当头砍了下来。
张四眼儿跟林大木都已经豁上了,他们自然不能让一丈青受到伤害,但是他们却也无力为一丈青解危。
因为来人太快了,好像一冲出来,就滑过了他们的身边。
倒是一丈青自己像条机灵的游鱼,轻轻一挺身子就躲开了,她躲得很从容,也像早有准备似的。
事实上一丈青也确是如此,她对这些人太熟悉了。
夏维光身边的十三太保都是孤儿,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姓氏,所以他们都跟着夏维光姓夏,而且以顺序编号为名。
尽管他们不明白身世,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只是夏维光的义子,他们本身仍然是有父母的。
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他们才为自己的父母塑造成一个十分完美的形相,以弥补心灵中的缺陷。
这十三太保都是一样,他们对某些事特别敏感,尤其是涉及父母的方面。
一般人有个非常无聊的毛病,就是好占人的便宜,做人家的爸爸妈妈,把人家当作儿子。
寻常朋友相处,遇上这种机会,也绝不放过,而且绝大多数的人,开口就是「X你妈」或「他妈的」。这种话有时已成了口头语,并不含有骂人的意思了。
伹这十三太保却最忌讳这些,他们曾经为了这个原因而莫名其妙的杀人,只为了对方占了他们的便宜或是话语中带了一句「X你妈」。
一丈青叫了他一声儿子,已经足够引起对方的愤怒了,何况还又涉及了他最尊严的义父。
一丈青也知道夏二定然会忍不住冲出来的,所以心理已然作了准备,因而夏二的刀虽快,仍然很难劈得着地。夏二很不甘心,一刀连一刀的猛砍猛劈,一丈青虽然还能躲开,却已经勉强了。
因为夏二已经杀红了眼,似乎非要她的命不可,所以每一刀都用足了劲力,甚至于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敞开了空门,也不在乎对方趁机反击了。
一丈青有几次大可以伸手踢脚,就能击中对方的要害,但是她却不敢,她计算过,即使能把对方打倒下来,她自己也将挨上一刀做代价。
所以她只有一味的躲,而夏二却一味猛攻。
塔中又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二哥!快回来,守住塔底,别上人家的当,她就是要哄你出去。」
「不行!我不管,我非宰了她不可,这臭婊子居然敢占我的便宜,侮辱我的娘。」
一丈青喘着气道:「夏老二,姑奶奶叫你一声儿于,还是抬举你的呢,你们的亲娘说不定比我还不如呢!我虽然当婊子,到底还是红姑娘,结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你们的亲娘说不定还是在菜市口当半开门的土娼出身呢,五个铜板就能睡她一夜。」
她的话越来越恶毒,夏二本来已经想罢手退回去了,听见这话,怒吼一声,又扑了上来。
一丈青再度挺身躲开了,笑着道:「你别以为我胡说,夏维光现在当了摄政王爷都没改了他的老行业,仍然是贩烟土、开娼寮,他从前当土匪时又能好得了多少,只有那些私娼,养下了私孩子没人要,才给他捡了来,所以你们都是没名没姓的,你们若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身世不明的?」
这正是十三太保心中所怀疑的事,可是他们又不敢问夏维光,因为有一次,他们中的一个问了一句,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跟一顿臭骂:「怎么,难道我待你们还不好,我这个夏字会辱及你们,所以才想着要认祖归宗。」
「王爷,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对王爷的恩情是万分的感激,只是想知道一下本源。」
「我就是你们的本源,你们给我好好的听着,如果你们要跟着我,那就把脑子里那些念头丢开,否则你们尽管可以走,随便你们上那儿去,随你们姓什么。」
结果自然没人走,因为夏维光对他们是真好,给予他们一切、金钱、权势、女人,予取予求,只除了一样——亲情与身世。
不过夏维光自己没儿子,他对待他们已经比任何人都好,至少夏维光会拍拍他们的肩膀,捏捏他们胸前的肌肉,那是他在表示嘉许的时候。
更何况,夏维光也说过:「我自己没儿子,这一切,将来总是你们的,大家好好干,你们是为了自己干,我是一个人,你们却是十三个人,以前的鹰王府太穷,养我一个人都勉强,现在虽然好了一点,但是仍然不够养你们十三个人的,所以我们还得拚命的干,我已经计算好了,八大王族,每个人分一个,还有五件最赚钱的行业,分给五个人管,那是我毕生的成就,将来却全是你们的!」
这就是夏维光的厉害处,他就是这样稳住了十三颗心,拥有了十三个不变的武士。
他也没有分配那一个王族、那一项事业是属于谁的,所以他的十三太保,对每一项交付的工作,都会出尽死力,谁都想到这一份很可能就是自己的。
夏维光曾经拿了一只锁住的锦盒给他们看了说:「对你们的将来,我都分配好了,只是现在不能给你们知道,怕你们生了私心,专顾自己那一份了,我死了,你们打开这个盒子,就能取到你们自己的那一份,到时候如果那一份还没弄好,或是有了意外,你们也只有自认晦气,但我的分配都是十分公平的。」
他做得也公平,从没有叫谁专负一项工作,都是轮流调配着干的,也没有对谁特别好过,都是一视同仁。所以这十三个义子,也成了他最忠心的死党。
一丈青骂夏二的话,却是他们最耽心的事,假如他们的身世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夏维光为什么不肯告诉他们呢。
他们尽管在心里嘀咕,却也最怕别人提起,所以一丈青的话一落,夏二已经像疯了似的,蓦地把手中的长刀向一丈青掷去,又疾又准。
一丈青知道夏二的这柄胡刀是柄吹毛可断的宝刀,而且他练的也是专攻长刀的凶险招式,却没有想到夏二会舍得把兵刃脱手掷出的。
因为他的刀在手中,才是最有利的兵器,脱手掷出,虽也可以伤人,但是对方若有两人以上,他就吃了大亏了。
没有了刀,他就成了个普通人,一个略擅拳脚的汉子都可以打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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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刀锋险极的擦着耳朵过去,她感到耳轮上一凉,不用摸也知道,多少沾上了一点了。
那已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来躲闪了,一个人在极端的愤怒中,所表现的力量是惊人的,这一刀的速度与劲道,一丈青能躲过要害,已是万分侥幸,夏二的刀出手后,人也扑了过来,扑向她的右侧。
刀是向她的左侧掷去的,只有向右躲才是最正确的方向,否则绝对躲不过那一刀。
一丈青虽然略慢了一点点,却作了最正确的选择,因此地只割破了一点耳朵,却避开了要害。但她只是避开了刀,却没有避开人。
夏二及时扑到,双手一张,就在背后把她连臂抱住了,而且把她向上抱起了半尺。
一丈青拚命用力挣扎,对方的双臂却像是一道钢圈,紧紧的箍住了他,而且她的双臂也被圈在里面,死死的无法动弹,以至于许多近身对搏的招式也用不上了。
更苦的是离地半尺,使她的脚也无处借力,尽管她有一身本事,这时却完全用不出来了张四眼儿跟林大木见状大惊,正待上前帮忙,塔中却传出一个声音道:「你们这两个鼠辈,王爷待你们天高地厚,你们居然受了那个贱婊子的蛊惑,背叛王爷。」
那是夏三的声音,这是十三太保中最冷静的一个,也是最可怕的一个,因为他也是一个枪手。
很少有人看见他动枪,但知道他的枪从未虚发过,有一次,内地有个极有名的枪手到来,叫做独眼神枪追命客,独眼追命在言词间可能也是占了他一点小便宜,叫了他一声儿子,他上前就是一个嘴巴。
只说了一句话:「你少了一只眼睛,出来,我为你添上!」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出去。
独眼追命自然不肯白挨这个耳光,立刻追了出去,大家也忙着要去劝解,但也不过追到门口,就听见了枪声,枪响两声,独眼追命的手中枪在冒烟,对面的夏三却正好再度回身,继续地向前走去,大家很安慰,以为独眼追命不太好意思,开了两枪,吓唬对方一下,夏三知难而退了。
因为没人见到夏三拔枪,眼快的人只看到他的手由腰间离开,那必然是因为出枪太慢,被人逼了回去,所以才含忿地走了。
独眼追命是一些人请来帮忙对付一个狠家伙的,那些作主请独眼追命的人了松了口气,他们虽也是夏维光的老弟兄,但是他们请来的朋友,杀了夏维光的干儿子,倒底是件很难交代的事。
有人走上去,正想向独眼追命说两句道谢的话,独眼追命忽地倒了下来,他那只贴着块黑布的瞎眼中汨汨地流出了鲜血,而且又开了一个深洞。
独眼追命侥幸没死,那一颗子弹嵌进了他的头骨,却没有穿进,也没伤及大脑。
将养了十几天后,人是好了,可是却抛弃双枪,颓然而返,很明显的,他是败在夏三的枪下,败得很惨。
夏三埋伏在塔中暗处,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因此两个人一吓,忙又分开,贴着塔门的两边站好。
这一来,夏三的枪必须从门口里伸出手才能击中他们了,塔中又是一声冷笑道:「你们别紧张,我若是要你们的命,你们早就躺下了,只是你们还不值得我一颗子弹,夏志昌那小子呢?」
张四眼儿壮着胆子道:「自然也来了。」
「这小子的命真大,火老鼠的炸药居然没炸死他。」
「你知道火老鼠去埋炸药的事?」
「当然知道,王爷的事我们都知道。」
「你也知道要连我们炸在一起?」
「当然!你们是钓饵,本就准备着一起牺牲的,要不王爷怎会派你们这两个笨蛋去的,像你们这种蠢材,死了不少,王爷大鱼大肉养着你们干吗?」
林大木忿然道:「夏三!既然如此,你就怪不得我们投向小王爷了。」
「你们投向谁都没关系,夏志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