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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完全没有成家立室的感觉,然而,他有了配偶。至今,他仍有一种梦幻似的感觉。那是真的吗?那素昧生平的奇丑女子姜瑶凤,会是他的妻子?!人生的变幻,的确太不可思议了。
他抹了抹嘴角残余的血迹,心想,该找个地方运功疗伤。
心念之间,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身后:“少侠,要老夫相助一臂之力吗?”
宇文烈大吃一惊,转身望处,一个须眉俱白的黑衣老人,站在远不及八尺之地。这老者何时来到身后,他毫无所觉。
黑衣老人再度开口道:“少侠,你伤势相当不轻!”
“老前辈何方高人?”
“老夫姓名早忘,你叫我白发老人好了!”
“白发老人?”
“对,名与号的真正用途,,只是对人的一种标识,如何称呼,无关宏旨”
“高论。”
“少侠除内伤之外,还中了剧毒!”
“剧毒?”宇文烈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但他想到自己曾服食过金冠银虺之血,连天下第一魔的毒龙丹也不起作用,其余之毒,便不用提了,心中随即泰然。但他奇怪这怪老人何以知道受伤又中毒?心念之中,脱口道:“老前辈何以知道晚辈身中剧毒?”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蛇心狼人一身是毒,被他所伤的,绝对兼带中毒!”
宇文烈突地想到一个问题, 自顾自地激动起来,这白发老人来得突然,而且对自己受伤的经过一口就说了出来,显然他当时必在现场附近,莫非……
“老前辈……”
“少侠想说什么?”
“关于蛇心狼人之死……”
“你认为是老夫下的手?”
“这……”
“不错,是老夫下的手!”
“是……老前辈……”
“嗯!”
宇文烈蹬蹬蹬连退了五个大步,激动得全身簌簌直抖,他想到了真如和尚与黑衣老者宗一非离奇死亡的幕。白发老人既承认是他下手杀死蛇心狼人,那真如和尚当然也是他下的手。
俗家姓名梁伯通的真如和尚与宗一非,从两人对话中判断,同属神风帮,宗一非说受命保护自己,受谁之命呢?他起先要逼真如和尚回去接受门规制裁,而真如和尚临死又说舍死替帮主白世奇传信,白世奇被囚死城,真如和尚被害之后,宗一非也自决当场,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根本无法思议。眼前的白发老人,为什么要向真如和尚下手?他到底是何来历?
能一举而毁蛇心狼人这等巨魔,功力岂非已达不可思议之境?心念这中,脱口道:“老前辈杀死蛇心狼人必有用意?”
“当然!”
“请问?”
“为了保护你!”
宇文烈更是骇震莫名,厉声道:“保护晚辈?”
“不错!”
“为什么?”
“奉命行事!”话语和已死的宗一非如出一辙。以白发老人这等身手,竟然还受命于人,这发令的人,岂非更加不可思议?是谁?为什么派人保护自己?
白发老人深深地看了宇文烈一眼,接着道:“少侠,你毒伤均重应该立刻治疗?”
“且慢……”
“老夫有责任不让你丧命!”
这句话使宇文烈心头又是一震,满头雾水地道:“老前辈到底是奉谁之命保护晚辈?”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这点少侠可以不必知道!”
“晚辈一定要知道呢?”
“老夫也不会告诉你!”
“不久前,在一间古刹之中,法号真如的梁伯通也是老前辈下的手?”
白发老人面上微微变色,道:“不错!”
“那又为什么?”
“保护你!”
宇文烈面色一寒,冷冷地道:“恐怕是为了其他原因吧?”
白发老人目中杀光一现面隐,振声狂笑数声道: “少侠,这话从何说起?”
“老前辈当然最明白不过!”
“明白什么?”
“梁伯通现身之际,井未对晚辈表示任何敌意,宗一非可能格于某种关系,纵之使逃,而恰在此时,猝然被击,宗一非见梁伯通惨死,随即自决,这说明了一个是被有意杀害,另一个是畏罪自杀,而宗一非也曾说过奉命保护晚辈的话,这原因若前辈不说,晚辈也誓必要查明, 目前只请教一样事。”
“什么事?”
“老前辈是不是神风帮的人?”
白发老人面色又是一连数变,沉声道:“武林中早已没有神风帮存在!”
“可是帮主玉神龙白世奇却尚在人世!”
“在哪里?”
“死城!”
白发老人目中杀机再现,声色俱厉地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宇文烈冷冷地道:“当日老前辈对真如和尚下手可能轻了些,未使他当场丧命,是他说的!”
白发老人——把抓住宇文烈的肩臂,喝问道: “他还说了什么?”
“可惜只有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希望你忘掉这件事!”
“为什么?”
“老夫可以保护你,也可以毁了你!”
宇文烈心念疾转,自己万不可透露自己的身世,第一自己目前似已被人严密监视,据推想可能不止白发老人一人,而对方企图不明。第二,仅凭真如和尚口中的一句话,不能证明白世奇必是自己的父亲。
真如和尚要找的人,是白世奇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母亲,但母亲是含恨而死,在记忆中,她脸上从没有过笑的影子。自己何以要从母姓而不姓白?母亲为何至死不曾提过有关父亲任何事?显见这其中大有睡跷。这个谜,如果真如和尚梁伯通不死,也许可以揭晓,但他已死了!唯一知道谜底的,恐怕只有白世奇本人,而白世奇被囚于武林绝域——死城。他想到了神秘的诛心人,他可能尽知其中秘密,但他讳莫如深。
白发老人用手朝道旁林中一指,道:“到林中去!”
宇文烈寒声道:“做什么?”
“老夫为你疗伤迫毒!”
“好意心领了!”
“你不去?”
“不去!”
“这可不能由你作主!”
宇文烈对白发老人的观点业已改变,起初他只觉得对方神秘,现在他感到对方不但神秘而且可怖,居心叵测,闻言之下,不由气住上冲,抗议道:“在下的事,难道要阁下作主?”
“可能是这样!”
“阁下办不到。”
“那你就试试看!”白发老人手一紧,把宇文烈提了起来,向道旁林中奔去。
宇文烈肝胆皆炸,对方强迫替他疗伤,想象得到,只是一种可鄙的阴谋,他焉能接受这种好处,身虽被提,并未受制,右掌猛然向对方胸腹之外切去。白发老人恍如未觉,一闪入林。
宇文烈一掌切实,如击败革,反而被震得手腕发麻,怒愤欲狂之下,中指一竖,戳向对方阴维、阳维、两脉之处。
计辰夺命指是铁心修罗生平绝技,威力岂是等闲,宇文烈虽在重伤之余,真力不足,但它不同于一般的点穴手法。
白发老人怒哼一声,脱手把宇文烈掷出两丈之外,老脸已然变了色。
宇文烈咬紧牙关不哼出声,落地之后,略一喘息,又站了起来。
白发老人须眉俱张,他万万想不到宇文烈会来这一手,若非他功力精湛,加之宇文烈真元不足,势非重伤不可,暴喝声中,只一晃身,又复把宇文烈攫在手中,快!快得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蓦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把他放开!”
白发老人暗地一惊,以他的功力,竟然被人欺近而不自觉。回身望去,三丈之外,站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奇丑宫装少女,不由脱口道:“原来是你!”
来的,赫然又是宇文烈的挂名妻子姜瑶凤。
宇文烈一见姜瑶凤之面,无边恨意又涌上心头,索性闭上了双眼。
姜瑶凤怯生生地一笑道:“老头,你知道姑娘我是谁?”
“既丑且怪,外加不要脸的丫头!”
“此话必有所指?”
“他真会是你的丈夫?”
“原来你已早就窥视在侧了,老头,你岁数也不小了,何必替人卖命?”
白发老狂笑一声道:“丫头……”
姜瑶凤语音一寒,道:“老头,你再出言无状,姑娘我可要不客气了?”
“丫头,凭你……”
“拍!”的一声脆响,白发老人脸颊上多了一个掌印。
宇文烈陡然睁开了眼,这件事简直难以置信,白发老人功力已臻化境,杀蛇心狼人那等巨魔大憨,也不过举手之劳,怎会被姜瑶凤打上耳光呢?
他算是第一次略窥他妻子的身手,但这已足够令他震惊了。
白发老人可能惊愕过分,反而怔住了。他不相信对方会有这等出乎意料的身手,居然防不胜防地被打了一记耳光。姜瑶凤毫不为意地娇笑一声道:“老头,这是警告你下次别再倚老卖老。现在放开他!”
白发老人这时才回进神,老脸满布杀机,暴喝道:“你找死!”喝声中手掌向姜瑶凤一扬……
姜瑶凤素手虚空一圈。
就在双方一扬一圈之间,空中突地“波!”的一声脆响,丝丝劲气向四外激射奔流。姜瑶凤面无表情,白发老人却骇然退了一步,显然,他被她的功力震惊了。
宇文烈竟然看不出其中端倪,他直觉地感到他妻子的身手业已通玄。
白发老人神情大变,高傲之态全消,沉凝地道:“姑娘何人门下?”
姜瑶凤冷冷地道:“这你不必问,放开他!”
“姑娘认为办得到吗?”
“办得到的!”
“不嫌太过自信?”
“坦白讲,老头,你那无形指火候还差,你不是本姑娘对手!”
宇文烈暗自一骇,白发老人用以杀人的手法,竟然是武林中早已失传的无形指,而姜瑶口气之大,却更加骇人。
白发老人由内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厉声道:“你究竟是何入门下?”
“先放开他!”
“办不到!”
“老头,你敢再说一个不字,姑娘我就废了你!”
“凭你?”
“你听说过散元神掌这名称没有?”
“什么,散元神掌!”
“不错,要不要先试试看?”
白发老人面色大变, 目中尽是骇芒,厉声道: “姑娘是……是……”
“是什么?”
“小公主?”
姜瑶风显然也吃惊不小,对方竟能认出她的来历,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发老人松开了宇文烈,激动至极地道:“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能见到小公主的面!”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
白发老人骇然退了一步。
姜瑶风冷极地道:“我也极感意外,你竟然还没有死!”
“是的,老奴……”
“你知道有人在日夜惦念着你………”
“她?”
“不错,她惦念着要杀你!”
白发老人面上起了一阵痛苦的抽搐,,喃哺地道:“她还在恨我?”
“恨到了极点!”
“好,老奴行将就木,就让她亲手结束这恨吧,只是……
唉!”
“只是什么?”
白发老人额角汗珠滚滚而落,身躯不停地颤抖,久久才进出一句话道:“老奴身不由己!”
姜瑶凤寒声道:“戚公公,此话怎讲?”
宇文烈无法了解他们在谈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认定的是,这自称老奴的戚姓老者,必与赵王府有所渊源。
“小公主,老奴无从说起!”
“戚公公,你目前仍在赵王府?”
“不,早已脱离了!”
“那你在替谁卖老命?”
“替……替……”
“替谁?”
白发老人怆然一笑道:“老奴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有一点我必须知道,”
“小公主想知道什么?”
“别叫我小公主,我不是公主,连我母亲也不是了,我叫姜瑶凤!”
“那……那……小姐想知道什么?”
“戚公公为什么要保护他?”
“这……”
“也有难言之隐?”
“老奴该死,实在……”
“不必说了,你请便罢!”
白发老人面现既痛苦又尴尬之色,激动地道:“小姐,请示住址!”
姜瑶风冷笑了一声道:“戚公公,看在姥姥份上,我这样称呼,你打听我的地址做什么?”
“一方面向长公主请安,另一方面,想见她面解释一下以往的误会!”
“向家母请安不必,家母久已不见外客……”
“外客!小姐把老奴当外客?”
“当然,首先你的身份不明,其次你企图不明!”
“嗯!”
“同时姥姥方面,解释是多余,虽然当年发生事故时,我还没有出世,吵过,我知道姥姥心中的怨毒有多深。”
宇文烈已逐渐听出了些头绪,她口中的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