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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常奇真会阴阳八卦,可是不一定会准。”田长青道:“如果他能算准,今晚上就
不会只派三法师来了。”
小方摇摇头,不再多言。
阿横回来得很快,道:
“一切都平静,阿保正在掩埋人和马的尸体,也准备把篷车拆散埋掉。属下先来回报,
顺便请示主人,那位三法师要如何处置?”
程小蝶道:“杀了他!但三个神刀太保可以留下来,能为我们所用最好,不能用,就来
个除恶务尽。”
阿横不住点头,人却站着不动,他在等待田长青的命令。
“照着程姑娘的意思办!”田长青道:“我已仿佛看到一个干练、杰出的女捕头出现在
江湖之上。”
“田大哥!我在为万民苍生打算啊!不愿再看到一次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的大劫杀。”
程小蝶道:“只好快刀斩乱麻了。”
田长青稍一思索,笑道:“就这么决定了。苗兰、花芳!带程姑娘去,你们三位先走
吧!”
苗兰探手入怀,取出一把匕首,光在左臂刺一刀,又在花芳腿上划一刀,投下匕首,
道:“走吧!”
就这么也不包扎,血淋淋地向外行去。
程小蝶道:“一点血一片情,小妹好感动!”追在二女身后离去。
小方抽翘嘴角道:“田兄!如果敌人都是女子,咱们就用不着动刀子了,只要田兄一个
出马就可大获全胜。”
田长青瘪困着脸,缓缓捡起了苗兰留下的匕首。
程小蝶扮作了送油的小伙计,在苗兰一番指点后,混入了沙府。
沙府中气氛十分冷肃,连厨房外面也有着森严的戒备,四个佩刀的黑衣大汉,守在一条
通道上、注视着来往的人。
好在沙府中人口众多,单是厨师就有六人之多,帮忙打杂的男女,不下十几个人。
厨房内的管制,并不很严,程小蝶退到厨房一个窗口处,暗中观察形势。
原来厨房在第三进院落中的西南角处,独成一个格局,由一道便门通住宅院之外,便门
处一人佩刀守候。但通往内宅的甬道却十分严密。
沙府很大,加上了不少新建的房舍,使原本的民宅形势大变。这座厨房,和沙宅形同分
离,勿怪厨房中管制不严,由厨房到宅院,只有一条通路。
程姑娘暗暗叫苦,混入厨下,也难越雷池一步。
沙府中正在大量的进储食物,送货的搬运工人,川流不息。
这帮了程小蝶很大的忙,没有人注意她,但她明白这一阵时间过后,厨下极可能也要清
查。那时,就很难再作掩饰。
这时,天已近午,不少女婢,进入厨房,端起早已摆好的点心酒食行入内宅。
这时,货物已齐,搬运工人也开始由便门退出。
程小蝶只好冒险了,觑准机会,一把扣住一个女婢腕脉,同时点了她的哑穴,道:“姊
姊!在这边啊!”
行向一侧的茅所中。
她早已相准形势,是厨下最忙碌的时刻,虽然有一人看到了,只道他们真的是姊弟,也
未注意。
程姑娘快速地换过女婢衣服,行了出来,端起两盘点心,行入甬道。
四个佩刀大汉,没有拦阻,但口中却在点着人数。
出入厨房的女婢,似是一定数字。
幸好程小蝶把那女婢点了穴道在那里,使出入的人数相符。
但入了宅院之后,程小蝶又傻住了,把点心送哪里呢?
她想到了两个去处,一是送往苗兰、花芳那里,二是送往“迎香阁”去。
任何一处,都很危险,一旦败露,都会立刻牵累到他们。
但程小蝶无法确定苗兰和花芳的住处,也不知如何转向“迎香阁”去,又不能开口问
路,真是小困难坏了大事。以沙府目下戒备之严,一步走错,立刻就惹来杀身之祸。
正为难问,突觉手腕一凉,一条青色小蛇,探出头来。
程姑娘心头一颤,几乎把两盘点心摔在地上,银牙一咬,忍下惊恐,见蛇头向右摆动,
只好转向右边行去。
小蛇立刻缩入袖中。
想到袖内有一条青色小蛇,程姑娘心都凉了,但对苗兰的役蛇之能,也佩服得五体投
地,不知道这条蛇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知她如何能找到了自己,不会弄错。
小蛇在袖中转动,指引着方向,程姑娘就在惊怕、怪异中,找到了苗兰的住处。
苗兰果然已在等候,拉开门,放入程姑娘立刻掩上。
是两间精致的雅室,程姑娘放下点心,人已瘫了下去。
苗兰一招手,小青蛇疾飞而出,蹿入了苗兰的袖口之中,低声道:“吓坏你了!”
程小蝶喘口气,缓缓站起,道:“幸好它没有咬我一口!”
苗兰叹息一声,道:“如若你不幸露出马脚,它就会咬你一口了。”
程小蝶吃了一惊,道:“杀人灭口啊?”
“不是!”苗兰道:“小青儿是蛇中之王,已达通灵之境,我用本身之血,喂了它七七
四十九天,才能收为我用。连常奇也都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宝贝,咬你一口,会让你立刻晕
迷。他们发觉你被蛇咬伤,才会送给我来救治,那才能保住你的性命,懂吗?因为,常奇不
会让你死,他要问出你的来历。”
“原来如此!”程小蝶心有余悸地道:“它几时跑到我身上了,我一直都不知道?”
“黎明时刻,我们分手时,就留在你身上了。”苗兰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役蛇绝技!
也是本门中掌门人,独自享有的不传之秘,它是千年难遇的飞蛇青灵子。虽只有七寸长短,
却已传了三代掌门人,每一代掌门人接收它时,必得本身和鲜血饲养四十九天,才肯归
服。”
程小蝶听得呆住了,半响工夫才缓过一口气,道:“天下竟有这等奇物,也勿怪白莲教
会邪法了。”
苗兰微微一笑,道:“本门弟子大都是苗族男女,历代中都有几个杰出的役蛇高手,他
们游走于十万大山之中,收集了不少奇怪的毒蛇,花工夫驯练出各人袭击敌人的怪招,超越
掌门人役蛇术的,历代都有,但他们绝不会有背叛行动。青灵子一现身,群蛇雌服,也都仗
凭着青灵子的威力。”
程小蝶连连点头,虽然这些事十分传奇,但她实在不愿听毒蛇的事,口气一转,道:
“沙府中如此戒备,真是寸步难行啊!”
“我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的变化!”苗兰道:“今天才有这样的布署,幸好留下青灵子,
否则,真不知如何对田长青交代了。”
想到青灵子,程姑娘心头就生出主意,吁口气,道:“我要去‘迎香阁’,姊姊有办法
送我去吗?”
苗兰打量了程小蝶一阵,道:“你的运气不错!杀的是沙九如夫人的丫头,她们不是教
中弟子,只是普通人。”
“你怎么看得出来呢?”
“衣服!这些衣服有暗记。”苗兰道:“你如何处理那具尸体呢?你能在众日睽睽之下
杀人,不被发觉,比我高明多了。”
“我没有杀她,只是点了她的穴道,换了她的衣服。”程小蝶道:“四个时辰之后,她
就会醒过来了。”
苗兰脸色一变,道:“四个时辰!才入夜不久,快些告诉我,把她放在哪里了?”
程小蝶很仔细地说出了经过。
苗兰道:“现在,只希望沙九那位如夫人,不要声张出来?”
花芳推门而入,接道:“外面还很平静!没有惊变的消息。幸好我们住的地方,一向少
有人来。”
程小蝶看两人手臂、大腿,还绑着白纱,心中付道:两个玩毒物的女人,竟然如此多
情,田大哥能和她们纠缠,胆子也够大了。
苗兰微微一笑,道:“这都是拜你之赐了,他们被吸血飞蝗吓怕了,连住在我们附近的
人,都搬到别处去了。”
花芳道:“你那些毒蛇,常常在门口附近出现,谁还愿和我们为邻呢?”
程小蝶心中暗道:这倒是真的,是我也要搬的越远越好啊!
苗兰道:“有效啊!省了很多麻烦,连大法师也不打我们主意了。”
程小蝶道:“我想尽快去‘迎香阁’。”
“好!换过衣服,我告诉你如何走法!”苗兰道:“我们只能暗中保护,不能送你过
去。”
程小蝶没有看到苗兰,花芳如何保护她,但他却听到了一种昆虫飞动的嗡嗡之声,常在
附近响起。
难道花芳放起了吸血飞蝗在他头顶飞行?
程小蝶很想停下来看看吸血飞蝗虫是什么样子,但她还是忍下了。
大概一般人很讨厌毒物,听到声音,都远远地闪避开去。
花芳的吸血飞蝗好像常在沙府中飞行。
是的!花芳当值巡夜时,常常放出吸血飞蝗,在沙府中飞转,咬伤过几个利用当值,暗
中偷情的男女弟子。
当然,也是花芳有意地伤他们,用以示威。
事情已传开,大家都有些怕了,见了花芳、苗兰当值的时间,没有人敢再偷懒。也熟悉
了吸血飞蝗飞动的声音,听到那声音,都想避开。
程小蝶很顺利地进入了“迎香阁”。
更让程姑娘安心的是小文、小雅都不在,一下子就冲到了吴先生的雅宝中。
吴先生坐在那张广大的书桌后面,看到程小蝶微现惊讶道:“是你!”程小蝶深深一
礼,道:“又来惊扰先生了!”
吴先生已复常态,笑一笑,道:“来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免去了这一场人间杀戮!
我正在担忧无人可托呢?”
“好!晚辈也正有很多事向先生请教?”目光转动了一下,接道:“小文、小雅呢?”
“两人一早就被常奇召去,现在尚未回来!”吴先生道:“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相信是
准备对我有行动了?”
程小蝶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他的事关系重大,比我更重要了?
心中念转,吁口气道:“常奇会对先生下手吗?”
“会的。”
“什么时候?”程小蝶急道:“先生是否已有应变之道?”
“一定要死了,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吴先生道:“但更不能让他逼出九龙玉佩之
密,所以,我已准备来个玉石俱焚……”
“不要啊!”程小蝶急急接道:“想办法再拖一天。”
吴先生微微一怔,道:“拖一天?”
“对!拖过明天,也许就有机会……”程小蝶简明地说出了来此的计划。
吴先生沉吟了一阵,道:“果然是仍然保有着强大的实力。田长青和方怀冰肯如此鼎力
相助,只恐和玉佩有所关连?”
“先生一语道破!”程小蝶道:“我还以为他们真的被我说动了呢?”
语声一顿,接道:“晚辈认为,先解除先生身上的天蚕丝索最为重要,先生可以教
我……”
吴先生沉吟了一阵,道:“唯一的机会是解开系在一端的活结,常奇想保有这条丝索,
不会打成死结,只不过那地方定有防守,一旦泄露,只怕有碍你们的计划了?”
程小蝶道:“对付大法师常奇的邪术,还得仗凭先生之力,解救先生之危,也是我们自
救之策,只要找出系解丝索之处,晚辈全力以赴,必要时去求苗兰、花芳相助一臂之力。”
吴先生道:“就我感受,系索之处,应在正西方位,不会超过五丈
“五丈?”程小蝶道:“晚辈对‘迎香阁’的形势,虽非十分了解,不过,就记忆所
及,方圆五丈内都是花树荷池,不见房舍。”
吴先生沉吟了一阵,笑道:“如丝索系于五丈之外,必以其他索绳连接,藏于花树草丛
之中。”
程小蝶接道:“那就更方便了。”
但闻步履之声传来,程小蝶急急隐入内室。
是小文、小雅,双双行入雅室,手中还捧送饭菜。
吴先生笑一笑,立刻进餐,似是已饥饿难奈。
小文道:“我们半日未归,事属异常,先生也不问问我们?”
吴先生放下碗筷,笑道:“能说的两位自然会说,不能说的,我问也问不出什么?”
程小蝶突然有着感觉,吴先生和二婢之间,似乎是有了一种距离,只不过两天之隔呀!
怎么有如此大的变化?立刻凝神倾听,暗作戒备。
“大法师通问了我们的生活细节,我们不敢说谎!”小文道:“据实以告,大法师才知
道半年多的相处,先生根本就没有碰过我们。”
“我琵琶骨丝索所穿!行动不便呀!”吴先生道:“你们有很好的理由解说?”
“我们是这样说的!可是大法师不相信啊!”小雅道:“他说先生自视极高,一定瞧不
起我们,才不肯和我们上床!”
小文接道:“他已知道先生伤痕已愈,只要不用力扯动绳索,不会有疼痛的感觉!骂我
们愚蠢无用,和先生日夜相处了半年之久,竟然无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