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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
“十万两银子,小蝶还付得起,取出来瞧瞧吧!”
万复古微微一笑,道:“风琳,去取玉穗蜻蜒来。”
风琳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风琳抱了一个两尺长短,一尺宽窄的檀木盒子,行了进来。
看起来,玉穗靖蜒还是一品大件玉器。
风琳的身后,跟来了两个绿衣少女。
一个手捧大瓷钵,一个分提着两个茶壶。
风琳打开盒盖,黄缎衬底上,横放着一根尺余长的白玉雕成的稻穗,上面站着一只翠玉
靖蜒。雕工精致,栩栩如生。白稻穗、绿蜻蜒,颜色分明。
程小蝶凝目看去,只见白玉稻穗和翠玉靖蜒的连结之处,十分精细,稍一不慎,就可能
中裂两断。
十万两银子,程小蝶虽然赔得出来,但毕竟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目,竟不敢伸手去触
摸。
万复古却一把取了出来,笑道:“总捕头,此物的名贵处是稻穗和蜻蜒虽然颜色不同,
但却是同一块玉,由巧手雕刻出来,选到这样一块玉材,也是非常的不易了。”
程小蝶凝目观察,确也瞧不出粘合的痕迹。
只好直点头。
万复古把五穗蜻蜒,放入大瓷体中,接道:“此物的奇异之处是,对天气的冷热,有着
很敏感的反应。”
伸手由绿衣少女手中取过一把茶壶。
又接道:“这把壶中是热的开水,经过这一段时间,热度虽已经减了不少,但仍可用作
测验此玉的反应。”
把壶中的热水,倒入瓷钵。
说也奇怪,雪白的玉穗,经过热水一浸,立刻变成了黄色,由浅而深,似是真的稻穗一
般,被热水逐渐煮熟了。
那站立在白玉稻穗上的翠色蜻蜒,本是青翠欲滴的颜色,此刻也青翠渐退,色变苍白。
程小蝶看呆了,大自然中孕育成珍品奇物,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羊脂玉穗翠蜻蜒,看上去是那么的悦目可爱,如果变成了苍白,枯黄颜色,岂不美感大
失。
心中感慨,不觉间说出口来。她道:“可惜呀!可惜。”
万复古道:“总捕头不用担忧,如若失去的莹白、翠青,不能尽复旧观,这玉穗蜻蜒,
也就算不得当世奇珍了。”
取出瓷钵中的玉穗靖蜒,绿衣少女立刻捧走瓷钵,倒去热水。万复古又提起了另一个茶
壶道:“这个壶中,是一般的冷水。”
倒入瓷钵,重又放入玉穗蜻蜒,片刻间,旧色尽复。
也许是一种变化错觉,程小蝶感觉到那玉穗更白了,翠蜻蜒,也翠的更耀目了。
但闻万复古说道:“总捕头,这叫作活色玉,是玉中奇品,天气愈冷,颜色愈亮,白的
更白,翠的更翠。
埋入大雪中三天之后,颜色更加浓重,但却不如本色来的自然了,如果,世上真有玉掌
青苗玉,它也是活色玉的一种。”
程小蝶有着一种冲动,希望化上十万银子把玉穗靖蜒买下来,放在闺房中,活色玉配着
她的绝世姿容,岂不是三色生香。
但万复古却已把五穗蜻蜓交还了风琳,收入盒中,送回库房。
两个绿衣少女,也随着风琳而去,也带走了瓷钵、茶壶。
“总捕头!”云鹏道:“天地灵气育化万物,生出珍品,不知道还有多少未被人类发
现,青苗玉只是其中之一,本店能为总捕效劳的,也只有这些了。”
话虽说得客气,但隐隐间,却有逐客之意。
使程小蝶觉得意外的是,应该是万复古说的话,竟出自云鹏之口。
程小蝶道:“麻烦贵店,提供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也让我们开了眼界,贵店藏珍之丰,
天下再无一家能比,小蝶告辞。”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小文、小雅也跟着站起,紧迫在程小蝶的身后。
“总捕头!”
万复古一面举步送客,一面说道:“我们没有提供总捕头任何意见,我们只是让总捕头
欣赏了一件珍贵的玉器。”
程小蝶心中一动,忖道:万复古在怕什么?这几句话的目的何在?万宝斋不涉入江湖恩
怨,但也用不着如此小心啊!难道这里还会有奸细不成……?否则,也用不着如此撇清啊!
万复古似是已猜出了程小蝶心中之疑。
他哈哈一笑,道:“生意人最重信誉,喜欢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我们没有提供总捕头
任何意见,当然应该说它一个明白。”
程小蝶忽然升出了一个媚眼,堆出了一脸娇媚的笑容。
似在这一瞬之间,把一个美女最动人的魁力,集中地放射出来。
这是一种武功,程小蝶最近下了相当的功夫,在练习这种武功。
她现在要试试看万复古究竟有多深的道行?也想证明一下,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武
功,效用如何?
“天狐媚笑!”
万复古吃了一惊,急急运气,稳住波动的心情,道:“总捕头,怎会习练了这种邪恶的
技艺?”
“水能覆舟,亦可载舟。”程小蝶恢复正常神态,道:“技艺无正邪,正邪是要因人而
定的。”
万复古道:“不,总捕头,这种天狐门中技艺,武林正大门派,都视作为邪门的武
功。”
程小蝶冷笑一声,道:“我是堂堂刑部的总捕头,施展天狐技艺,逮捕杀人的凶嫌、要
犯,这是正是邪呢?”
万复古脸色一变,欲言又止,显得他心中虽波动不已,但还一直能控制着情绪变化,不
让它发作出来。
程小蝶忖道:这个人难测高深,如能激出他真正的怒火,或可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有助
于了解他的出身、来历。
能让点石成金云鹏、摘星手风林,甘为属下,奉命眼从的人,肯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物。
拿定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小蝶很想把习练天狐技艺的经过,奉告大掌柜,只是很可
惜呀!”
万复古奇道:“可惜什么呢?”
“贵店除了做生意之外,不理会其他的事,小蝶就是想说,贵店中人,也是不敢听的
了。”
万复古长长吁了一口气,忍了下去。微笑不答。
程小蝶接道:“贵店自称是天下第一大的珠宝、古玩店,可也是有些太过夸张了……”
她转身快步向外行去。
万复古、云鹏都不觉得加快了脚步,跟在身后。
云鹏道:“总捕头,这话不公平了,天下如真还有一家比万宝斋更大的珠宝、古玩店,
它又开在哪里……”
“北京城!”
程小蝶在店里大厅中停下来,似是有意让店中的男、女店员,全都听到。
她声音很高地接道:“至少,你们拿不出玉掌青苗,甚至一块青苗玉,但别人有,只此
一件事,万宝斋就应该把天下第一的招牌让出来。”
这番话,是存心羞辱了,不但万复古听得脸色大变,点石成金云鹏,也有些怒上心头
了。
但程小蝶却嫣然一笑,带着小文、小雅,神态潇洒地出店而去。
“少不更事啊!”
云鹏道:“少年得志,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过,大掌柜,男子汉大丈夫,也不用
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万复古道:“她明白我们不能计较,我们不能拿万宝斋和刑部硬拼,她是有意在激怒我
们。”
“激怒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云鹏道:“本店不插手江湖恩怨的事,既有百余年,这个
传统天下皆知……”
万复古目光转动,发觉店中的男女伙计,却在暗中凝神倾听,吁吁气,接道:“走!咱
们到房中去谈。”
“好极了!”
小雅捧着一杯茶,放在程小蝶的木案上。
她道:“万宝斋行大欺客,连刑部这个大衙门,似乎是也未放在眼中,姑娘刚才那句
话,给他们的伤害很大,我看那位万大掌柜,气得脸都青了,云鹏也似乎有些面泛怒色
呢!”
程小蝶坐在刑部总捕头的公事房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她笑道:“万复古口气狂傲,但又十分谨慎,不肯留下一点把柄,控制情绪的工夫,也
到了十分火候!
我想激出他的怒火,让他出手,不但未能如愿,而且,他竟突然沉默了,连一句忿怒的
话,也未说出口。”
小雅道:“姑娘激他出手的意思是想由武功上瞧出他的出身?但如他有心掩饰,一两
招,未必能瞧得出来了?”
“我会全力反击,逼出他真正的武功。”
程小蝶叹息一声,道:“我也会及时让他打伤,万宝斋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姑娘,太危险了!”
小雅道:“如若受伤很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雅,你再仔细地想想看,他们力避卷入江湖恩怨之中,却又熟知江湖上的一切变
化。”
程小蝶道:“那是说,他们有一个耳目众多,而又非常秘密的网路,监视着江湖上的一
举一动。”
“这方面,我们打听过了,万宝斋确有不介入江湖纷争的传统规戒,百多年来,他们一
直谨慎遵守,从未逾越。”
程小蝶道:“对付侵犯他们万宝斋的敌人呢?却又一番手段,不留活口了?”
小雅点点头,道:“是,心狠手辣,绝不宽贷。”
程小蝶道:“如果再深一层想,他收集的藏珍来路,也就颇费思量了,传家之宝,又有
多少人愿意卖了它呢?”
“姑娘是说,那些珍玩是偷来的?”小雅道:“如是能去偷,也就可以抢!”
“对!”程小蝶道:“也可以指点别人去偷、去抢,他们出钱收购,当然,也可以养一
批妙手空空的好汉,专司偷窃奇珍、古玩之责。”
“姑娘,越听越可怕了,但又绝非不可能!”小雅道:“贼不打三年自招,一百多年
了,怎么没有风声传出来?”
房门呀然而开,小文带着副总捕头郭宝元快步行了进来。
“有风声,我们也听不到,何况,知道的人,可能都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郭叔,请坐!”程小蝶站起身子,迎客入坐。
论身份、郭宝元是她的属下,但程小蝶却对他保持了相当的敬重,没有外人的地方,都
叫他一声郭叔。
郭宝元确也竭尽心力地辅佐这位美丽又聪明的女上司。
他身未落坐,人已开口,道:“言夫人、言公子都很合作,目前为止,言侍郎死亡的消
息,还没有传扬出去,只不过,他们担心隐匿不报,会造成欺君之罪,要我们承担起来。”
“这个应该了,郭叔三勘现场,是否能已肯定了言侍郎死亡原因?”程小蝶道:“要找
得出证据才行!”
“总捕头的推断不错,言侍郎是被人杀的!”郭宝元道:“昨夜,我和两个仵作三度验
尸,终于在浓发掩遮中,找出了一个可疑之物。”
伸手取出了一方白色丝帕,摊在木案之上。
程小蝶凝目望去,只见一截寸许长短,细如烧香,形如枯枝之物,放在绢帕之上,随手
取过,迎着亮光看了一眼。
她道:“这是什么?”
“天荆刺!”郭宝元道:“是一种生长南荒植物,毒性剧烈,会随着血液,流入心脏,
使心脏麻痹而死!死者肤色不变,很难查出死因。
但此物必须刺入血管,毒性才能随行血流动,三十六个时辰之后,天荆刺,含毒渐消,
本身也逐渐化去,那就查不出任何一点他杀的征兆了。”
“这么说来,是一次有计划的刺杀了?”程小蝶道:“会用‘天荆刺’的人,绝不是普
通的人!”
“也不会是朝庭中人。”郭宝元道:“这方面似是和江湖中人有关系,不过,言侍郎有
些贪污行为,把非法所得的金钱,都拿来搜购玉器。
总捕头!看到“青苗玉”三个字,很可能就是他近日内搜购的玉器之一,唉!如非总捕
头发觉他手握三个字有些可疑,这言侍郎被杀一事,即将冤沉海底,但言家收藏的一室玉
器,也不会被人发觉了。”
“一室玉器?”程小蝶有些吃惊地道:“那不是有数百件之多了?”
“言夫人这方面说的很少,言侍郎有爱玉之癖。”郭宝元道:“在知县任内,就开始收
藏,他历任知州知府,放赈大员,和一任漕督,聚集钱,都花在收藏玉器上了。”
“那是说,他干过很肥的差事了,我听人说过,一任漕督,终生穿金带银,化用不尽,
一次赈灾大员,可买田千顷。”程小蝶道:“不管这些传说,是否有些夸胀,但漕运和赈
灾,是朝庭中最大的两个肥缺,应该是没有错了。”
“总捕头,宝元估不出那一室玉器,能值多少银子,但言侍郎言宏有的半生搜刮所得,
大都化费在搜购玉器上面,除了喜好之外,好像还有一个目的,想找出一件什么东西来似
的。”郭元道:“但言夫人、言公子,对满室美玉的兴趣,却是不大,也不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