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心哪!”陈老头道:“舅舅是老干的京油子了,啥子事没有见过,倒是你丫头,可
要小心一些,你是黑一点,可是黑的俏啊!越看越叫人心里喜欢,京里人坏的出脓,别让他
们欺侮了你。”
小雅有点感动了,这个陈老头看上去老奸巨猾,但心中却潜隐着无限的孤独寂寞,触及
到亲情隐衷,竟然是性情中人。
本是一句应付场面的玩笑话,竟玩得动了亲情。
挥挥手,小雅走了。陈老头望着远去的背影。看得两只眼有一点湿润起来。
“陈老头,那丫头是你的什么人?”
声音不大,但却如一根尖针,刺入陈老头的耳朵中,连心都刺疼了。
陈老不懂武功,但他确已是老狐成精,皱着眉头转眼看,只见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
一身黄色土布衣服,似是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但两道眼神如利刀,脸上冷的像块冰,陈
老头目光一触,就感到那是一出手就要命的人物。
他吁口气,道:“外甥女啊!”双手按着耳朵揉。
余疼未消啊!
“会不会再来这里?”年轻人话说的客气了,声音也不再刺耳。
“不知道啊!”陈老头道。
“我没约她来,她如有空了,就会来这里帮我一把,我这个作舅舅的,总不能勉强她,
做一些端面、洗碗的事吧?”说的倒也理直气壮。
年轻人点点头,道:“过去没来过?”
“是啊!她们娘俩,刚从燕山进京来,今天是头一回帮我卖面、洗碗。”陈老头道。
“陈老头,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见过野狼吧!吃人之前先挖心啊!”土布青年道。
陈老头呆住了,土布年轻人已快步离去。
只看那年轻人的衣着,绝不会是上林画苑中人,这种装扮的人,最不会引人注意,任何
人一看就知道是乡下进城的小子,不是卖柴的,就是挑菜的,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陈老头想不起几时见过这个人,但那土布衣服的年轻人,却似一直隐在暗中监视
着他似的。
这一点,陈老头可以肯定,小雅一走,他就出现在面摊前面,足以为证。
可疑呀!可疑,陈老头不但为自己担心起来,也为小雅担心了,土布衣服年轻人去的方
向,正是小雅回去的方向。
“老板,来碗麻酱面。”陈老头想事情,想入神了,连客人到了面摊前,也没感觉。
转头看去,来人是三十多岁的生意人,一件半新不旧的青色夹袍,一顶黑瓜皮帽,是标
准小商人穿的衣着。
但让陈老头起疑的是来的太巧,土布青年刚刚走,这位青衫商人就赶到,最重要是不到
吃面的时间,午饭已过,晚饭太早,就算是来看女人占地方吧!也来得早了一些。
所以,陈老头又起疑了,他对抗疑虑的办法,就是一声不响。
端上面,陈老头退到房门口处,离客人似乎是越远越好。
他老奸多疑,已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机,在步步逼近,随时都可能送掉老命,心中开始
盘算,要不要躲开一些时间,人不能老走顺当运,再有人送两个大元宝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吃面的客人,自言自语地说。
“土狼的年纪最轻,可是手段最狠,杀人先摘心,开膛破腹的痛苦,可是疼澈肺腑,惨
不忍睹啊!”
说的太恐怖了,又和土布青年人放下的狠话,遥相呼应。
陈老头奸猾成精,也有些忍受不住了,看了那青衫人一眼,道:“朋友,一碗麻酱面,
值不了几个钱,我请了,你有空随时来吃,三个月内,不收你的面钱。”
“我有空来吃,三个月的麻酱面?”
青袍人道:“但你老板,可未必有命,再做三个月生意呀!”
“为什么?”陈老头道:“我已经卖了十几年的麻酱面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上土狼,现在,遇上了,随时都可能被狼吃掉。”青袍人道。
陈老头急道:“你……”
“我会看相,而且看得准啊!你不收面钱,我可不能白吃,送你一相如何?”青袍人
道。
陈老头越想越不对了,缓步行近青袍人面前坐下,道:“看的好,我会出钱,不过,你
不是专门看相的人吧?”
“不是,人头不对,时辰不对,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看,也看不准,人头时辰都对
了,那可是准得很哪!”青袍人道。
“我这个卖面的人头、时辰对不对呢?”
“正好对。”
青袍人四顾了一眼,低声道:“你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管了不该管的事,人头、时辰
都被你撞上了,这就叫命啊!”
“我是不是死定了?”陈老头道:“我只是一个卖面生活的小百姓,北京城中,像我这
种人,可以抓出几百个来,为什么杀的是我呢?”
“你占了地利,每天多卖了几百碗面,这几年下来,赚了不少不该赚的钱,所以,也该
比别人早死几年。”青袍人笑道。
“我也感觉到,他们要杀我了,冤哪!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连我这样一个老人
也不放过?”陈老头道。
“你并不太老,再活上十几二十年,不是难事,为什么不想办法比中求生呢?”
陈老头呆了一呆,道:“阁下能救我?”
“能救你的人,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青袍人道:“放着跟前的活菩萨,你不求,求
我这小买卖的生意人,没有用啊!”
“你说是黑妞,她只是个乡下大姑娘。”陈老头半信半疑地道。
“真人不露相啊!”
青袍人道:“把你的感受、想法,遇上的、看到的,人人事事,很仔细地说给她听,然
后,求她救救你,只要她答应了,保证你四季平安,至少,还可以再卖十年麻酱面。”
青袍人说着话人已站起身子,话说完,人也转过身子走了。
陈老头心中忖思:黑妞,来得是巧了一些,人黑得像木炭,却是一点也不蠢,十个指头
纤又长,完全不像常做粗活的手,黑的那个俏模样,北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些破绽不说它,那青袍人可不像开玩笑!似是诚心来点化我的,但我到哪里去找黑妞
呢?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和黑妞谈一谈,尽尽人事啊!……
“你说她是你的外甥女,那就告诉我,她们母女俩住在哪里?”
不知何时,那身着黄土布的年轻人,又回到面摊前面。
陈老头目光四下转,两边看不到一个人,不禁由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
这条巷子宽又大,住的是有钱有势人家,房子也盖得深又高,关上大红门,内外不相
闻。
这里形势好,幽静又热闹,热闹时人来人往,静下来一片幽寂。
“你是土狼……”
陈老头心中又急又怕,话出口已知道说的离谱,心中慌又乱,牙齿也打颤。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连土狼这个绰号你也知道。”土布青年笑道。
“既然是道上朋友,也就用不着转弯磨角啦,说出你外甥女住的地方,我们去摸摸底
子,不是冤家,就是朋友。
要是你不愿和我们交往,我们也绝不勉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老人
家,喜欢做小生意,还卖你的麻酱面,从此,不会再受惊扰。”
说完话,双手抱拳,恭恭敬敬作了一个长揖。
陈老头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人家这如拜长者的长揖见礼,可是江湖道上重要礼
数。
混过江湖的人,都得有一番应对,敌友之辨,也要有一个明白的表示,是马是骡子,得
拉出来遛一趟,给人瞧瞧,已不是要耍嘴皮子,胡说八道一番应付得了。
卖麻酱面,不能算是混江湖,所以,陈老头不懂这一般江湖过节,但他耳儒目染,老奸
成精,也听出了事情到关口上,看出土狼脸上的凝重之情,想回答几句话,却又不知如何开
口,说些什么?
土狼的脸色开始变了,变得杀机浮动,冷笑一言,道:“你老金口不开,想是瞧不起我
这个末学后进了,好啊!锣鼓点子催人上,土狼也只好讨教你一两招了。”
陈老头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道:“你追的方向不错,为什么没有赶上黑妞?”
土狼本要出手了,听完话,又停了下来,道:“所以,又来向你老领教,我看到她背转
过街角,我这厢赶到街口,就失去了她的行踪,那份快法,十分的惊人,你老不看僧面看佛
面,江湖原本一家人,但请指出落点去向,上狼回头就走。”
糟啊!事情越套越牢,小雅避开了敌人的追踪,这笔帐,也算到了他的头上,陈老头听
出事情的麻烦,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无法回答。
土狼双目射出慑人的凶光,道:“怎么?金刚不动啊!是诚心耍着我玩了?”
“陈老板,先来两碗麻酱面。”声音遥遥传,话落人已到面摊前面。
陈老头转眼看,来的是两个穿着武士装的人,身上还佩着长剑。
这是明显的衣着装扮,不是镖师,就是豪门大家请的教师、护院。
当然,这种都会武功,高低强弱,就无法认定了。
这时刻,来了这么两号人物,可真是菩萨有灵啊!陈老头口里应着,精神抖擞下面入
锅。
两个人,都佩着长剑,三十三四的年纪,若有意似无意挡在了土狼和陈老头之间。
土狼要出手,拳掌必需要由左首一个人的头上经过。
所以,陈老头放心了不少。
“江坤兄,一般趟子手,都喜欢吃这的麻酱面,咱们作个小东道,给他带几碗回去
吧!”
江坤点点头,道:“说的是,不过,马兄,要带就人人有份,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陈掌柜,再下三十碗,装在一个木桶里,我要提回去。”
“成!我给你们加一锅面汤,浸着面,半个时辰内,面不会粘在一起。”陈老头道。
土狼已下定决心,陈老头不说出黑妞住址,不惜反脸一战,外甥女身手灵巧,作舅舅
的,自然是更不简单,土狼是真把他看成了息隐市井的高手,但查不出黑妞去处,心里急
呀!准备冒险了。
原想两个人吃完麻酱面,会立刻就走,想不到,还要带走三十碗,煮好这些面,这里也
就开始热闹,争看上林画苑下学的贵妇斗娇斗艳,有一阵车水马龙人挤人,再下去夜市登
场,几十个买卖的摊贩摆出来,二更天才能重归幽寂。
何况,来人亮了姓名,也摆出了镖师的身份,是有意无意的打岔,土狼无法判定,但逼
斗陈老头的事,今天已无法去如愿,要嘛,二更天以后再来。
心烧一把火,却又难发作,冷冷地看了两个镖师一眼,转身而去。
“江兄,土狼目暴凶光,心怀激愤,看样子,想杀人哪!我可真担心,他迁怒你的身
上,给你来一招狼爪挖心,兄弟一直紧张的全神戒备。”
“我虽然没有回头看,也可感觉到杀气逼人,听说上狼的脾气很躁,出手就杀人平常得
很哪!”江坤道。
“两位认识他呀!”
陈老头端上碗麻酱面,道:“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卖面糊口,见神上香,遇鬼烧纸,
为什么土狼要来杀我呢?”
“杀你!不会吧!他是杀手,不会白白地杀人,一定要有人出银子,他才会干。”江坤
道。
“谁会要我这条老命呢?”陈老头沉吟了好一阵道:“难道是上林画苑。”
说出口,立生警觉,暗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句句失言,处处错,不该说的话,全都
说出来了。
转头看去,两个镖师,低着头,大口吃着麻酱面,好像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陈老头吁口气,想了一阵,又觉着不对,道:“你们是保镖的?”
“不错。”
姓马的镖师抬头看看陈老头;笑道:“我们是镖局的镖师。”
“保不保人?保一天要多少钱?”陈老头问道:
“那得看要保人的身份了。”江坤接口道:
“还要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杀他?”
“保我呢?想杀我的人,可能就是土狼。”陈老头道。
江坤微微一怔,道:“土狼会杀你?为什么呢?”
“真正的原因,我不知道。”陈老头道:
“可能只是一种误会,但要杀我的气势,很明显了,运气衰呀!无端端的招出一堆麻
烦。”
“马华兄,你看呢?这生意要不要接?”江坤道。
马华摇摇头,道:“不好办哪!土狼是一流的杀手,而且,五个狼人都在京中,接了这
件生意,要对付的就不是土狼一个人了。”
“五个人哪!那我是死定了。”陈老头道。
“你卖你的麻酱面。怎么会招意上这种人呢?”江坤道:
“五狼人技艺精湛,不好对付,就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