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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竹床从滚动的黄沙中缓缓升起。
密洞内居然没有机关消息!
楚天琪将杨红玉放到你床上。
地上的黄沙退尽,露出了凿平的花岗条石的洞底。
楚天琪退至桌旁坐下,“咔嚓!”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突然左右分开,由中间升起另一块面板,上面放着一杯香茶。
屏风后再次发出段一指的声音:“请用茶,别客气!根据本谷的规矩,老夫无法和你见面,请多多见谅。”
楚天琪手捂住茶盅:“你不打算见我?”
“屁话!不见面自然就是不见你,难道老夫打算见你,又不打算与你见面?!”段一指声音中带有几分忿忿不平的嘲弄。
“为什么?”楚天琪沉声问。
“这是规矩,老夫只能与中毒者见面,要解毒不与中毒者见面是不行的,但是见面时中毒者必须处在昏迷状况,至于护送者和其余的人,老夫一律不见。”
难怪江湖上传说,无论任何人对一狂他人段一指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话却原是真的!
于是,楚天琪再问:“如果中毒者只是呕吐、剧痛、奇痒等毒症,并未昏迷呢?”
“老夫先将他弄昏迷,再出面解毒。”段一指声音颇有几分得意。
“喷!”楚天琪一口将盘中香茶饮尽,茶很香,很解渴。
稍顷,楚天琪开口道:“这规矩不能改改吗?”他很想见见这位狂医,他知道谷前岩顶上见到的那位笑弥陀只是个假像,与此同时,他也很想知道吴无毒究竟是一种什么毒。
“哈哈哈哈,”段一指在屏风后发出一阵大笑。这一次段一指没有说“不”,却在笑声中道:“行!不过有个条件。”
“请讲。”楚天琪镇静他说,手中的茶盅在指问旋动。
段一指笑道:“你若能猜出老夫藏在哪里,老夫便出来见你。”
楚天琪把玩着手的茶盅,低头不语。
段一指呵笑声更响:“小小戏法,不入法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按照规矩老夫给你两个时辰考虑……”
段一指话音未落,楚天琪放下把玩许久的茶盅,蓦地回头冲着身后那面画着千仞冰山雪峰的墙壁,沉声道:“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面墙后,屏风之后的声音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洞内顿时一片静寂,段一指半晌都没吭一声。
楚大琪将茶盅推至桌中道:“如何?段一指,在下说对了没有?”
“不……不可能!”段一指的充满怀疑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后传出,“你不可能知道疯人谷密洞中的奥妙,你一定是诳我的!”
楚天琪头上竹笠斜扬:“废话,就算诳你,你已经露底,还躲什么?”
“哦!”段一指惊叹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已在无意之中承认,自己的确藏身在冰中画壁墙之后。
洞内出现片刻的沉默。段一指沉沉一声叹息,那堵冰山画壁墙就在叹息声中悄然旋开,里面走出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鸡胸独眼老头。
这就是那一位令人色变的一狂仙人、天下神手段一指?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楚天琪定定地看着段一指。
段一指阴沉着脸走到楚大琪身前,抬头仰视着他,正色道:“现在你是我的朋友了,实话相告,‘段一指’也只是老夫的绰号,老夫真名皇甫天英,神医皇甫石英是我哥哥……”
京城天下第一神医皇甫石英是段一指的哥哥!
皇甫石英这位德高望重助神医,不仅名满天下,而且深受武林各派人物的敬重,楚天琪心中对段一指不由升出一股敬意。他拱起双手道:“原来是皇甫老前辈……”
“住口!”段一指厉声一喝,脸都因为肌肉颤抖而扭曲了,“你这个混小子!皇甫天英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我是段二指,段一指!”他的声音因为激动面变得嘶哑。
楚天琪因为自己失口而触到段一指痛处,很是过意不去,加之又有求于他,于是立即改口道:“段老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仰慕皇甫……”
段一指手一摆,鸡胸一挺,正色道:“算啦,大人不记小人过,阎王不记小鬼错。扯下你的那顶破竹笠来与老夫说话吧。”
楚天琪脸上的刀疤一抖,发亮的眸子里两道目芒如同炬电透过竹笠射向段一指。
段一指瞪起独眼:“别那样瞧着老夫行不行?咱们是朋友了,朋友就得以城相待,还甩那破竹笠遮什么丑?”
楚天琪闻言眼中棱芒顿敛,举手摘下竹笠。
段一指瞪圆的独眼直勾勾地盯着楚天琪的脸,须臾,仰面发出一串长笑:“哈哈哈……
果不出所料,果不出所料!”
楚天琪望着狂笑的段一指,不知所故。
笑声戛然中止,段一指眯起独眼,神秘地压低声道:“小子,你不将老夫的鸡胸、独眼说出去,老夫也不将你脸上的丑疤说出去,如何?”
楚天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想不到这位年近七旬的前辈,竟会对面貌、体态看得如此重要。
段一指见楚天琪没回话,又急忙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头面和给人留下的印象,若是你我的丑相宣扬出去,你我这辈子就别想娶到老婆了。”
难道段一指还想娶老婆?楚天琪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段一指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老夫当年就因一时大意走露真容,让一个到手的如花似玉的妻子跑了,同时也为此而铸成了那次终身的药剂大错,唉!小子,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呢?”
楚天琪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丁香公主,丁香公主若是见到了自己这张布着可怕刀疤的脸,她会有何感想呢?这念头来得突然,就象灵光突现一样闪人脑海,令他惊愕木然。
“喂!混小子!你倒是说话,说话呀!”段一指盯着楚天琪一个劲的怪嚷。
楚天琪惆怅地淡淡一笑:“我要说的话都让你给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哈哈哈哈,”段一指大笑道:“好一个机灵刀疤鬼!屁话!老夫说什么了?来!”说着,他伸出右手撤开了五指。他的手掌很大,撒开的五指如同一把蒲扇。
楚天琪伸开右掌,嘭!嘭!嘭!三声沉闷的击掌声。
这不是过招,也不是对掌印功,但沉闷的响声在洞内嗡嗡鸣响,洞顶壁上簌籁地落下一层碎石尘埃。
“好功力!”两声赞叹,但隐没在两人各启的心底。
段一指收回手掌,弹弹衣襟上的灰尘,然后撩起衣角,一行鸭步走到竹床劳盘膝坐下。
楚天琪仍旧在桌旁落坐。他知道:如果猜得不错,段一指要出手替杨红玉解毒了。
果然,段一指卷起衣袖道:“我要替她解毒了,如果你想学就瞪大眼瞧着点。”他话语中充满着无比的信心和几分老气横秋的骄傲。
此刻,楚天琪无论从气度、神态、信心诸方面和段一指相比,都是自叹弗如。
段一指伸出右手,食指轻压在杨红玉的手脉上。
一指断脉!这便是令医界同行倾倒的一指断肠会诊的绝活!段一指的绰号,便是由此而来。
“咦!”段一指轻噫一声,脸色微变。
怎么回事?楚天琪心念疾转。
烛光下,竹床上的杨红玉脸色红润,呼吸正常,只是双眼紧闭,昏迷未醒。
“咳,咦,”段一指连隐几声,嘴角一阵抽动,喃喃道:“昊无毒?吴……昊他妈的……无毒……”
难道段一指也不识昊无毒?楚天琪脸上浮过一片阴云。
段一指深吸一口气,左手单掌纳至胸前,闭上独眼,就象一位修行入定时的庄严肃穆的和尚。
楚天琪亦闭上双眼,帝王庙发生的一幕又在他眼前晃过。
半个时辰过去。
楚天琪睁眼盯着段一指。段一指苦皱着眉头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如同蛛网。
他知道段一指用功试毒已告失败。他曾经也用此法试过,只是手法不及段一指如此高明而已。
他在等待,等待着段一指的问话。
段一指长吁一口气,收回右手指描去头额上的汗滴,然后睁开独眼,对楚天琪道:“你说吧。”
段一指没问楚天琪什么,但他知道楚天琪应该明白他要问什么。他已看出楚天琪不仅武功极高,亦是一位解毒的高手。
楚天琪将帝王庙出手相救杨红玉,及杨红玉中毒的经过,以及以后自己如何替杨红玉解毒的情况说了一遍。他说得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没漏下。
听完楚天琪的话,段一指沉着脸问:“是天下第一捕快姜铁成那家伙叫你来找我的!”
“是的。”楚天琪道。
“他给了你那块御印捕快金牌?”段一指追着问。
“没错。”楚天琪从怀中掏出金牌递了过去。
段一指拎着金牌,照着烛光看了看,还给楚天琪:“你为什么不早说?”语气中有几分责备。
楚天琪瞧着段一招,平静他说:“我想看看没这块金牌!我究竟能不能进疯人谷。”
“屁话!你这不是已经进来了吗?”段一指嚷道:“你这个臭小子,竟敢戏弄老夫一狂仙人!”
楚天琪沉声道:“别转弯子了。你不能解昊无毒?你不知道吴无毒是何种毒物,是不是?”
“放屁!放狗屁,放猪屁!天下哪有段一指解不了的毒?”段一指仍是大声叫嚷着。
“双你就动手解毒啊。”
“你当这毒是那么容易解的么?”
“如何解法!”
“解此毒须用三千味药,每三十味药为一荆,一共一百剂,每天服一剂,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一百天方能解开此毒。”段一指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第一剂药,采用山甲、红花和炙胡,甘草瘀止痛,配合柴胡、大黄一疏一泄,行气通络,再辅以归尾、桃仁、熟地……”
“段前辈,有没有综合药性解毒之法?”楚天琪急声打断段一指的话。他没有时闯在此久等,也没有兴趣与段一指逐个研究三千味药材的药性。
段一指冷哼一声,鸡胸挺得老高:“一物一性岂能指鹿为马,百药百方哪敢以中易羊?
这怎能乱得套的?混小子,要论药功,你还嫩着哩。”
天牌压地牌,金刚压鬼差。段一指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十分奏效,楚天琪顿时无言可对。
沉默片刻,楚天琪问道:“昊无毒是什么毒?”
“昊无毒就是昊元毒,是一种除了老夫之外,普天之下谁也解不了的毒。”段一指摇头摆脑,神气竟是十分得意,好象他已解开了此毒似的。
“中毒之人为何昏迷不醒?”楚天琪欲想解开此毒之谜,同时又想印证一下段一指是包经找到了解毒的药方,还是想以百日为借口,拖延时间。
段一指缓缓道:“毒药和伤药一样都要用一种药引,才能使药性更好的发挥,慢性毒药和治陈年老伤之药更是这样。昊无毒使用的药引是‘蛰眠催元粉’,所以中毒之人处于昏睡状况。昏睡状况下发毒虽慢,但毒性内渗力极强,一旦发作必无挽救,同时昏睡的人不能提供中毒助反应,使解毒更加困难,因此这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毒药,目的在于使人见死不能相救。”他说的头头是道。
“既是中毒,为何测不出半点中毒迹象?”楚天琪文问。
“屈话!”段一指道:“如果能测出毒迹,此毒物还叫什么吴无毒?就叫吴有毒好了。
听着!你立即准备跟我去山顶采药,每天三十味,一共一百天!”
“可是……”
“没什么可是!”段一指鸭行数步走到桌旁,手在桌面上一拍。
“咔嚓!”桌面再次左右分开,托出一只药篓、一把锄头、一柄小刀、一束绳索来。
段一指指着桌面上的东西对楚天琪道:“拿起这些东西,跟我走。”
“段前辈,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能从命。”楚天琪立起身道。
“这是你的女人、还是我的女人?”段一指的手指向了竹床上的杨红玉。
楚天琪瞳仁中灵光一闪:“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姜铁成的。”
“姜铁成的?”段一指瞪圆独眼,张大了嘴巴。
“这本就不干在下的事,告辞了。”楚天琪手一拱,转身就走。
人留在了疯人谷,还怕段一指不替她解毒?
“哼!”段一指冷冷一哼,双掌一拍,“你能走得了?”
四壁移动。“屏风嵌入壁内。石门已被千斤石闸封死。
楚天琪缓缓转回身子,眼中目光似刃:“在下是名杀手,难道你就不怕死?”语气硬冷,咄咄逼人。
段一指淡然一笑:“屁话!你不怕死,我怕什么?”好一句反诘。
楚天琪思忖片刻道:“还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段一指立即接口道:“有啊,当然有。天下没有老夫解决不了的问题。”
“请指教。”楚天琪口气变软。
“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