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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刷!姜铁成坠身落在十几丈外的稻田间,当!日用乾坤刀合二为一,应声入鞘。
绿色令牌在姜铁成头顶划个很小的圆弧,然后直线坠下,落入姜铁成手中。
姜铁成举起右手,六残门绿、黄两块令牌已赫然捏在手中。
李天师撑着琵琶从地上站起,身上划破的衣服已被稻梗挂落,裸露出的胸肌、玉臂和粉颈上沾满了泥土,形态是狼狈已极。
刘中道跃身过去,搀住李天师,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她披上。
竹板轻响,刘中道在询问四姐:“怎么办?”
李天师紧抱着琵琶没有出声。没想到姜铁成功夫比十年前更加厉害,人也更为老练,竟会诱他俩出手,险中一招取胜!
姜铁成的头忽然扭向左侧。
远处小路口,遥见一点黑影,风驰电奔而来。
于是,姜铁成将令牌收入怀中,对李天师和刘中道道:“还不快走!否则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天师抿起嘴唇,朝刘中道做了个手势:“走!”
刘中道咬牙盯着姜铁成,身子未动,一招使败在姜铁成刀下,他实在是有些儿不服气!
这也难怪,若不是姜铁成将计就计使这险招,他俩人与这位天下策一捕快交手,少说至少也要在百招之上才能分出胜负。
“快走!”姜铁成脸色变得铁青。
刘中道也看见了路上奔来的黑影,心中不觉更怒,姜铁成的“快走”二字,象一盆滚热的油,泼在他正旺的熊熊烈火之上。
难道六残门就如此不济事,只会见人望风而逃?
李天师觉察到了不对,手一扬,再次发出信号:“走!”
她比刘中道有心思,令牌已落在他人之手,除了去找大哥之外,还能做什么?
刘中道还在犹豫,李天师抓起他的手,奋力一跃,窜向山岗。
然而,迟了,已经迟了!
在刘中道犹豫的时刻,黑影已经追上,空中厉啸带着闪电,直朝二人头顶匝落。
楚天琪可没有犹豫。他是奉命杀人夺牌,而且认定刘中道和李天师是该杀之人,所以一追上二人,便是立施杀手!
一股强劲的摧山毁石的巨力迎头罩下,巨力中闪电似的刀芒从四面八方向二人劈下。
惊慌失措和骇然之中,李天师和刘中道忘记了反抗,只是在刀影中无意识地鼠窜。
姜铁成大喝一声,飞身神经,蓦的一抹耀眼的光华冲霄而起,搅人如山似狱般配重窒人的劲力与刀芒之中。
当当当!惊天动地的震响。
刀光带着血珠消逝。
楚天琪和姜铁成相距三丈,对面面立,鲜血顺着两人手臂往下流淌。
李天师和刘中道惊魂未定地站在两人之间的稻田上。
“你为什么要救他们?”楚天琪冷声问。
姜铁成斜垂日月乾坤刀,沉声反洁:“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楚天琪想了想道:“他们该杀。”
姜铁成冷冷一哼:“难道你就不该杀?”
楚天琪心陡地一震,一种无名的恐惧掠过心头,是啊,杀人的人哪个不该杀?
姜铁成定定地瞧着他,又道:“放了他们。”
“是命令?”楚天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不,是请求。”姜铁成语气变软。
“姜捕快不要忘了,在下是个杀手。”
“我知道,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定要杀人?”
“目的已经达到?”楚天琪惊疑不知所指。
“你追杀他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姜铁成掏出怀中的绿、黄令牌,“你放他俩走,这令牌归你。”
“你不是为这令牌而来?”楚天琪竹缘里射出一道惊愕之光。
姜铁成淡然笑道:“黑、白令牌已在你手中,我要这两块令牌又有何用?不如一并送与你了。”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楚天琪听,倒不如说是说给李天师和刘中道听的。
李天师转脸面向楚天琪,手在琵琶空弦上一阵急拨,刘中道看着李天师拨弦的手指,眼眶中泛起一片血丝。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捕快!楚天琪眉头一皱,心中杀心顿起,决不能放走这二人!
心念刚动,姜铁成已沉声断喝:“别动!想杀人灭口?有本捕快在此,容不得你胡来!”
楚天琪不觉一阵犹豫。他并非一定要杀这二人,不过宫主之命他不能不从,再说若放过这二人,以后的两块令牌就难夺了,可是自己能胜得过姜铁成吗?若再加上二人联手……”
突然,李天师琵琶往上一举,“砰!”半空爆出一团刺目晶亮的光球,随后一团浓烟从空中罩下。
姜铁成和楚天琪同时托身跃退数丈,抢向上风田地。
风吹草垛窸窸发响,浓烟渐散,田间已不见了李天师和刘中道的身影。
剩下的只是枯梗杂草,风和阳光,还有那依然对面站立的姜铁成和楚天琪。
“这就是六残门的火焰毒弹?”楚天琪问。
“不错,你很有见识。”姜铁成凝视着楚天琪若有所思。
“过奖。在下只不过是听师傅提到过此物而已,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谢谢你放了他们。”姜铁成手一扬,绿、黄令牌已从手中抛出。
天下第一捕快果然讲信用!
楚天琪接住令牌,扬起头,拱手道:“谢谢捕快赠送令牌。”
“你我各所有求,不必客气,”姜铁成还想说什么,但话语一顿又咽了回去。
楚天琪摘下头上竹笠,明眸凝视着姜铁成,沉声道:“捕快叫我把杨红玉送到疯人谷;是否要陷害在下?”
姜铁成镇定自若:“此话怎讲?”
楚天琪目光如电:“鹅风堡的人找上我了,说我劫走了杨红玉。”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是救还是劫,你我心中明白,日后真相大白,也自有公论,你怕什么?”姜铁成把桩偌大的震动武林的事,说得轻轻巧巧。
这一来,楚天琪反倒是无话可说。
他思沉片刻,道:“秘宫十七位兄弟是你请来的?”
“是的。”姜铁成倒是爽快已极。
“丁香公主也是你请来的?”楚天琪提到丁香公主名字的时候,声音不觉有些微微发抖。
“是的。”也是直言不讳的回答。
“为什么?”他倒有些明知故问。
“在下曾受南王府郡主娘娘之托,寻找当年被人劫走的曾孙儿,听说南天秘宫曾收留和劫到一些孤儿培育成杀手,其中十八位十八岁的少年杀手和郡主娘娘的曾孙儿年纪相仿,于是我便请他们来望江楼,让丁香公主辨认,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姜铁成声音不高,却是理直气壮。
楚天琪阴沉着脸:“捕快对南大秘宫的内情可知道得不少。”
姜铁成冷漠着脸:“天下第一捕快没有不知道的事。”
“你是如何将秘宫十七位兄弟请到此地的?”
“对天下第一捕快来说,没有掳不到的案犯,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楚天琪还想问什么,姜铁成右手二指纳入口中打出一个响哨。
“哎——”一声骏马长嘶,一团火焰从黄龙岗树林中飘出。
赤兔!姜铁成已从农舍将赤兔神驹领出来了?
楚天琪在思想之际,姜铁成身形骤起,一连几跃,已抢上丘岗,弹身纵上马背。
赤兔扭头又是一声长嘶,山岗震动,四野嗡鸣。
他看得出赤兔那双瞧着他的眼里,充满着眷恋之情,那嘶鸣声中充斥着渴望和期待。
是对自己,还是对雪玉神驹!
他真想冲过去夺下赤兔!然而,他始终未动,一步也不曾动。
姜铁成拨转马头,一挟马腹,赤兔四蹄翻扬,刹时绝尘而去。
自己是否也和现在的赤兔神驹一样,违背心愿地受人驾驭?
肖玉是否真在南天秘宫之中?
自己要不要真替丁香公主在秘宫杀手中寻找肖玉?
得得得得!身后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
他凝视着丘岗上赤兔卷起的尘土,将手中的竹笠戴上头顶。
马蹄声由远渐近,由轻逐重。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
小路上,十七匹坐骑向田间奔来。
顿时,他眼光发亮,亮得怕人。
他看得很清楚,十七匹坐骑中,有四匹坐骑上横搁着皮革囊。
十一、鹅风堡卷入旋涡
十七骑奔入田间,直到楚天琪身旁停下。
丁义、张之、徐少明等十三人跃下坐骑。
“怎么回事?”楚天琪阴森着脸,冷声问。
丁义扳着脸没出声。张之道:“是鹅风堡人杀的。”楚天琪望着丁义:“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我只是要你们挡住他们。”丁义淡淡地:“是他们先动手杀人的。”
“真是这样?”
“嗯。”
楚天琪目光一转,犹如两道冷电掠过众人的脸:“是吗?”
“嗯……”张之支吾了一下道:“丁五哥没有说明,只是要我们动手,我们以为大哥今日的对象就是他们,所以……”
丁义狠狠地瞪了张之一眼,张之的话语便突然止住。
楚天琪陡然变色,复而神色迅即宁定,淡淡地说:“算啦,此事回宫禀告宫主以后再说。”
他和丁义素来不和,他不愿意为此事扩大他俩的矛盾。
丁义冷然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楚天琪又问:“你们怎么会来望江楼?”
“什么?”张之和徐少明等人齐声嚷道:“不是你叫我们来的么?”
楚天琪沉着脸:“不是,我根本没传呼你们。”
张之转向丁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哥,不是你叫我们……”
丁义接过话:“不错,是我叫他们来的,可我是接到了大哥的宫牌传令才召集他们的。”
楚天琪目芒一闪,姜铁成留住他宫牌的目的原来在此!
他很聪明,猜的不错,可惜的是他只猜对了一半。
丁义继续说:“当时我们兄弟正在西山宫营休息,一位中年汉子骑着一匹神驹带着大哥的宫牌前来传令,命我们速去凤城望江楼,那中年汉子我不认识,但大哥这宫牌我是认得的……”说到这里,他阴阴一笑又道:“为了以防万一,大哥的宫牌我让兄弟们都见过了,你们说是不是?”
徐少明、张之等十二人,一齐点头道:“这话没错。”
张之道:“我仔细看过那宫牌,的确是大哥的宫牌,没错。”
丁义向楚天琪微微掠了一眼道:“现在大哥说没有传呼我们,这事就奇了,难道大哥的宫牌已……丢失了么?”
楚天琪从腰囊中掏出宫牌:“宫牌在此。”
“哦!”丁义诧异地,“那么那块宫牌怎么解释?”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两块一号宫牌?”
“那块宫牌是假的?”
十二位少年杀手顿时议论纷纷。
“别说啦!”楚天琪脸上如罩严霜,声音冷冰得令人害怕,“这件事,回宫后我向宫主解释。”
“大哥”,张之瞟着丁义道:“刚才我们在石坪遇着丁香公主了。”
听到“丁香公主”四个字,楚天琪禁不住身子微微一抖。
这细微的一抖,丁义觉察到了,脸色不觉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她找……到肖玉了!”楚天琪声音微颤。他正处在不平常的几乎失控的状态下,所以不曾注意到丁义的脸色变幻。
“没有。”徐少明答道:“我们都不知道肖玉是准,丁香公主还给了五哥一颗夜明珠,托我们兄弟在宫内寻找肖玉。”
“哦。”
“不错。”丁义从衣襟中摸出夜明珠高高举起,神情十分得意,“丁香公主送了我这颗夜明珠,她叫咱们兄弟找什么肖玉,我看这八成是个借口,兴许她看中秘宫什么人了。”
“哈哈……”十二人迸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丁香公主若看中秘宫的人自是一件开心的事。
“说不定她看中的就是我们中间的哪一个。”
“一定是五哥!五哥英俊潇洒,气度不见,是秘宫的美男子,而且武功又好。……”
“准没错!否则她送夜明珠给五哥,还叫五哥去……去什么楼约会干嘛!”
楚天琪脸上刀疤胀得紫红。
丁义晃着手中的夜明珠,眯着眼道:“丁香公主兰质惠心,仪态高贵,花容月貌,丽质天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若是为这样的女人,丁某纵是肝胆涂地,粉身碎骨,也死而无怨!”
徐少明舔舔嘴唇,咽下一口水道:“这样的女人,只要让徐某抱上一抱,徐某就平生心愿已遂,可放心撒手尘寰了。”
“瞧她那手指如葱似玉般的好看,身上的肤肌更不知如何的惊人眼目,若能让我看上一眼,再挖去两目,我也心甘情愿!”
这些秘宫的少年杀手,年纪虽然不大,却已大多是风月场上人。这也是秘宫精心培育的结果。
往日兄弟们常开这样的玩笑,楚天琪也不在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