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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说的话早已说完,而且还多说了许多夫人不曾说道的话。
“你走吧。”杨玉手臂微微一摆,“大师,该您落子了。”
天一禅师目光一闪,黑子落下,与上手落下的黑子呈犄角之势。
“可是……”伍如珠还想说话。
“去吧。”杨玉话音出口,手中又有一颗白子落入盘中。
伍如珠跟随杨玉多年,深知他的脾气,不敢再多言,只得噘起嘴转身就走。
“嗯,”天一禅师身子一动,象是要唤住伍如珠。
杨玉手一摆:“大师又该你了。”
天一禅师黑子应手落下。这黑子貌似钳截白子飞龙,实际上却墙死了自家一个气眼。
“叭!”白子落中黑子死穴,将已成特角之势的一片黑子点死。
杨玉道:“大师,您今日下棋怎么如此心神不定?”
天一禅师推开棋子道:“杨施主,好定力!老衲佩服,佩服!”
杨玉目芒一闪,没再说话。
天一禅师正色道:“依老衲看,杨施主这次是非出山不可了,可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杨玉淡淡浅笑:“我早已退出江湖,把江湖上的一切早都忘了,此话从何说起?”“杨施主虽已志了江湖,但江湖仍没忘记杨施主,据老衲所知,杨施主虽已隐山近二十年,但现在江湖上提起杨施主的名字,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佛法无边,难道无解脱之法?”
“杨施主一心向佛,心诚意切,老衲深知,但施主为何终不能超见解脱?只因一段尘缘未了,就象当年你大伯凌志宏一样,那般的修性,也不得解脱,这就是老衲所言的身不由己。”
杨玉垂头思忖片刻道:“大师所说‘尘缘’,不知何指?”
天一禅师二指拈须,双目凝视着杨玉道:“杨施主当年武林大会杀父,虽是大义灭亲之举,却也是大逆不道的不孝之罪,古语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杨施主此次若又置儿女不顾,纵有百竭诚心,也决难归入佛门。”
杨玉脸上阴云密布,双眉紧蹙,可以看出在他那冷摸的外表之下,藐含着无限沉痛。天一禅师轻咳一声,又道:“恕老衲直言,杨施主除此之外还有一段情孽……”
杨玉全身一抖,两目精芒毕射:“如此说来,我只有重入江湖才能替自己赎罪?”“杨施主并没有什么罪要赎,而是应该要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
“真的么?”
“真的。”
“这是大师的看法?”
“是的,不过以老衲看来,该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杨玉沉默半晌,复又抬起头来,望着天一禅师道:“据我所知,当年劫走玉儿,现在劫走红儿,这都是一个阴谋,目的就在逼我出山。”
“那么施主就更没有不出山理由。”天一禅师道。
“大师的意思是,我应该去揭露这个阴谋?”杨玉问。
“我说过,你应该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
“可是我已是一身罪孽,若是再踏入血腥之中,岂不更是罪孽深重,定入地狱?大师菩萨胸怀,悲天悯人,望指我一条出路!”杨玉抬头望着天一禅师,沉郁而迷悯,那神情就象一位虔诚的乞求超度的罪人。
天一禅师道:“杨施主,‘菩萨胸怀,悲天悯人’这八个字老衲不敢当,常言有句话,杨施主可曾听过?”
“大师指的哪一句?”杨玉问。
天一禅师沉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杨玉顿时哑然,良久,仰天一声长叹。
此时,伍如珠复又从崖坪山洞口钻出。
杨玉扭过脸:“你还没走?”
伍如珠垂手道:“禀主人,天下第一捕快姜铁成在洞外求见。”
杨玉和天一禅师迅速地交换了一下跟色。
姜铁成来此干什么?很显然,本来就复杂的事情,现在变得更加复杂了。
十二、飞竹神魔杨玉出山
姜铁成踏步走入崖坪。
天一禅师从石凳上站起身:“杨施主,老衲告辞了。”杨玉目注天一禅师道:“大师好走,恕不远送。”
天一禅师僧袍一撩,仰天道:“天生万物,万物以养人,天变,万物变,人也变,但我佛不变,佛之神明,小存于心,浩存宇宙,无所不在!阿弥陀佛!”言罢,拂袖而退,僧袍宏宏远去,留下一片迷蒙。
杨玉首先默送天一禅师走进石洞山道后,才手朝石凳一摆:“姜捕快请坐!”
“谢杨大侠!”姜铁成双手微微一拱,落落大方地在天一禅师刚坐过的石凳上坐下。伍如珠已撤下棋盘,沏上两杯香茶。
杨玉朝伍如珠挥挥手:“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
“我……回去如何向夫人回话?”伍如珠低声问。
“该怎么说,你就怎么说。”杨玉答着话,眼光却注视着姜铁成。
“可是……”
“去吧,我还要和姜捕快谈话呢。”
“是。”
伍如珠应声退出崖坪。
崖坪上只剩下了杨玉和姜铁成。
两人正襟危坐,互相端详,默然无言。
这两位名字足以震惊整个武林的神奇人物,在这里却是初次见面。
两人各自对对方的武功和人品深有所闻,可谓是神交已久,此刻又被对方超凡的气质和威武神仪而深深慑使。
良久,姜铁成打破沉默:“久闻飞竹神魔杨玉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气字轩昂,不同凡响!”
杨玉微微一笑:“姜捕快前来,就为向在下说这些俗套话?”
姜铁成回报一笑,意味深长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哈哈……”两人同时迸出一阵大笑。
笑,在空中飘散,在崖间浮荡,一般发自内心深处的感触,融结着这两个传奇人物的心。
短短的一句话,两人已是相互了解了许多。
笑声嘎止,又是两张严肃的脸。
不能不严肃,因为他俩知道,他们将要讨论的是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两人都要冒极大的危险。
姜铁成思忖片刻,道:“想不到当年独挑武林重任的杨大侠,居然甘心隐居在这秃山孤崖之中,实在是令人叹息。”话中没有挪榆却暗合影射。
杨玉淡然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下虽称不上仁智,但这十多年来隐居于山水之间,倒也领略到了不少世外桃源的乐趣。”
“是吗?”姜铁成浓眉高挑,“儿子被抢,女儿被劫,这也是世外挑源的乐趣?”杨玉眼中寒芒一闪,随即含笑道:“姜捕快对在下的事可知道的不少,想是专程来取笑在下的?”
“哪里话?”姜铁成急忙道:“姜某只不过是想向杨大侠说明,莽莽世界,从朝庭官府,到江湖黑白两道,全是罪恶深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
杨玉轻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姜捕快有何来意,请直说了吧。”
姜铁成注视杨玉,毅然道:“请杨大侠出山,助姜某了结两桩宫案。”
“哪两桩宫案?”杨玉问。
“京都皇宫内四库金圣佛像失盗一案。”
“这个我知道,是六残门所为。”
姜铁成惊讶地瞧着杨玉:“杨大侠好灵通的消息!”
杨玉不以为然地:“第二件宫案是……”
“近一年来京城五府及九省二十三位朝庭命宫谋杀案。”
“哦!二十三位朝庭命官?”这一次轮到杨玉惊讶了。
“不错,在下就是奉圣命和太后懿旨前来办理这两桩案件的。”姜铁成眼光中带有几分忧虑。
“可有线索?”杨玉问。
“金圣佛像一案,果如杨大侠所说是六残门所为,眼下六残门止传令六弟子华容院聚会,想是要将盗得的金圣佛像转移……”姜铁成说到此处,突然顿住话锋,象是在征求杨玉的看法。
杨玉见状,也不推诿:“姜捕快言得极是,但六残门必须六块令牌汇合才能找到盗出的金圣佛像,因此姜捕快不必性急,待六块令牌汇合时再出手,定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目前神龙帮、青竹帮、阎王帮和南天秘宫的人都在追杀六残门第子,欲夺取令牌寻找金圣佛,这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了。”姜铁成言语间颇是心事重重。
“现在已有四块令牌落在南天秘宫手中?”杨玉随口又问。
“是的。”话刚出口,姜铁成旋即一付惊愕之态:“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玉目光骤亮又暗:“天一禅师刚才在闲聊时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姜铁成点点头,又道:“六残门封出十年,此次复出山人京城干此大案,不知受何人指使,另外六残门对内四库并不熟悉,为何能一举将金圣佛像盗走,实在是令人费解。”
“这便是此案的症结所在。”杨玉伸手捂住茶杯,“只要将此结解开,全案便可迎刃而解。”
“第二件命案,有线索怀疑是南天秘宫所为。”
“何以见得!”
“当南天秘宫第一批杀手出宫时,朝庭命宫便有人被杀。”
“仅凭此猜疑?”
“我曾查访过,南天秘官的九僧,是当年被刑部定为死罪打入天中的九个江洋大盗,后被一神秘人物保释,那人能由刑部保释九个死囚,必是朝中大权在握的重臣,否则怎能买通此道?两者联想,南天秘宫定是一个为朝庭某派势力效命的杀人组织,太后懿旨严命我查出南天秘宫的后台老板。”
“和第一桩案件一样,同一个症结。”杨玉缓缓松开捂住茶杯的手。
姜铁成膘了杨玉的茶杯一眼,杯中茶叶已成粉碎,茶水呈墨绿水色。
姜铁成脸色微安,不过一现即逝,立即含笑道:“杨大侠何日出山?”
杨玉正色道:“姜捕快为何认定我会出山?”
姜铁成仍是含笑:“杨大侠若是不肯出山,就不会听我陈叙刚才两案案情了。”
杨玉板着脸:“听不听是一回事,出不出山又是另一回事。”
姜铁成脸上罩上一层冰霜:“难道杨大侠莫不为儿女着想?”
杨玉嘴角透出一抹笑意:“姜捕快也想听听我儿女的两桩案情?”
姜铁成一怔,尚未答话,杨玉接着道:“当年玉儿出世还不到三个月,一伙蒙面人趁我不在,闯迸隐身庙劫走了玉儿,当我赶回庙的时候蒙面人已经走了,但我在庙殿的香案下拾到了这个……”说着,掏出一物递给姜铁成。
姜铁成接过一看,原来是一粒内衣暗扣:“一粒暗扣?”
“不错。”杨玉道“你再仔细看看。”
姜铁成仔细观看,这是一粒六边形的暗扣,外面包着青布结,虽已陈旧,但在布结内侧仍可看到缀有“南王”二字的绣记,他心中顿时明白。
“这粒暗扣和杨凌风内衣上的暗扣一模一样,”杨玉迄今不承认自己是杨凌风的儿子,“因此我断定是南王府劫走了玉儿,会是谁干的呢?我很快就知道是那位当年产后装死的公主,现在南王府的郡主娘娘,也就是我的祖母所为。”他承认自己是郡主娘娘的孙儿。
“难怪你不去寻找被抢走的儿子。”
“既然是祖母‘接’去了玉儿,我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这事为什么不告诉夫人?”
“唯恐夫人爱子心切,到南王府去要人。”
“为什么不能去要人?”
“因为我欠南王府的太多,我杀郡主娘娘一个儿子,还她一个儿子,也就心安理得了。”
姜铁成轻叹一声,表示赞同杨玉的意思:“此话不错,不过有消息说玉儿不在南王府而在南天秘宫,当年是南天秘宫下手抢的……”
杨玉淡然一笑,打断他的话:“不会的,当年劫走玉儿的是郡主娘娘,那天回山崖坪时,在崖谷的密林里,我还看见了郡主娘娘的车驾,决不会错。”
姜铁成困惑地:“可现在郡主娘娘和丁香公主都在南天秘宫搜寻玉儿。”
“那只不过是一个假象,或是郡主娘娘放出来的烟幕。”
“为什么?”
“目的在诱我出山,挑起鹅风堡与南天秘宫的搏斗。”
“郡主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玉苦笑道:“因为他恨我,也恨鹅风堡。”
姜铁成不知怎的,觉得心中象堵住了似的难受。
此刻,杨玉又道:“现在我说第二件案情,红玉小女……”
姜铁成插嘴道:“不用说了,这事我清楚。”
“是吗?”杨玉盯着姜铁成,“不错,此事你比我更清楚。”
姜铁成定定神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姜捕快,”杨玉沉声道:“小女是不是在大漠山沙坪疯人谷!”
姜铁成全身一颤,随即镇定地:“是。”
杨玉逼视着姜铁成:“想不到天下第一捕快也会用这种手段?”
姜铁成无畏地迎视着杨玉:“身负重任,无可奈何。”
四目对视,精芒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