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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游龙-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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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笑声不止一人,金燕无从发作,只得强忍着怒气,不玩了,掉头就往回走。
  此刻,金燕突然发现有两人尾追她下来了,她心中暗骂:“好个贼子,你不惹我,算你运气,若敢再碰我,哼!那该是你霉星高照,我要不将你俩废了,你也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金燕进得客店,闭门就卧,即感到隔室也进来了两个人,边走边谈,尽混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根本不堪入耳,而且声音还真不轻,似是有心让金燕听到般的,逼得金燕掩耳不迭,并频骂下流胚不已。
  可是,她总不能整夜的掩耳而眠,而且时间还早,入秋的天气已渐渐的日短夜长,天已黑了老半天了,还只刚打初更。
  金燕气愤地刚将手拿掉,隔室轰闹的声音入耳更形明晰,其中还夹杂着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
  一会儿后,闹声渐渐静止了,只一瞬间,金燕耳中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是如此的生疏,而又是如此的神秘,像是在承受着一种难耐的苦刑,又像是怒马奔驰中吐白沫时的喘息……
  总之,金燕非但没再掩耳,反倒凝神竖耳,闭气静听。
  终于,听着那“吱呀!”“吱呀!”的床板声,那银钩摇晃的叮铛声,金燕忽然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禁羞得粉脸倏红,“呸!”的一声,暗骂:“下流!”可是想起方才自己凝神静听的那付神态,粉脸更红,芳心忐忑跳个不休。
  她这骂只管骂,可是隔室那些个淫声浪语,却像是有心跟她过不去似的,偏偏钻到她耳朵里去,逼得金燕脸红如火,血脉愤张,金燕一阵翻滚,似欲发泄什么?
  倏的,金燕手触枕下宝剑,那剑鞘冰冷冷的,使金燕心中一颤,连忙挺起身子,盘膝打坐,运行吐纳之术,调息心火。
  金燕纯阴之体,再加根底深厚,只一眨眼工夫,已然六神归聚,四大皆空,那靡靡之音,早已窜出九霄云外,那狂热的心火,也归于平息。
  金燕心中暗自叫道:“好险!好险!”
  就在这个当儿,鼻中忽的传来一股幽香,香喷喷的,就像静夜中的幽兰,突然于这静夜中散段出这诱人的清香。
  金燕深深地吸了一下,“哎呀!”一声尚未出口,即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大惊失色,连忙闭住呼吸,将刚刚调好平息的内功,骤然紧迫住那股幽香毒气,从毛孔中随汗蒸发出来。
  只一瞬间,金燕已然通体汗湿,蓦然的,窗子上一阵轻微声响,随着打了开来,—阵冷风,金燕身子一震,已全部清醒过来。
  忽的人影一闪,床前已站立着一位三十来岁汉子,金燕双眼曾经“凉山阴液”洗涤,夜间视物明如白昼,一见汉子,立即认出系大街之上,尾随自己返店的二人中之一,心中不却骂道:“不长眼的下流坯,我今天……”
  金燕还没想完,来人从金燕那双闪亮的眸中,似乎已然警觉金燕并没有着了他道儿,不由大惊,骤然骈指,疾点金燕胸前要穴。
  金燕本已气愤万分,再见对方出手下流,那里还忍耐得住,一声娇叱,玉腕轻抬,来人蹬蹬退出两步,坐倒地下,双眼骨溜骨溜的滚动,身子却再也爬不起来,嘴里张得大大的想叫也没叫出来,大概耳朵还管用,因为这时他听金燕厉声轻叱道:“狗贼!胆子可真不小,你也不睁睁眼,竟敢找到我头上来,你也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子,今天我就替她们报仇,送你归阴。”
  汉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谁还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蝼蚁尚且贪生呢?这一急突然给他急出话来了,只听他叫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这可不是我……”
  突然,一粒暗器从窗外疾射而入,大汉只叫得“呀!”的一声,双眼一翻,身子一阵抽搐,再也返魂乏术了。
  随着暗器,从窗外钻进一条人影,一进室中立即对着金燕毕敬的一揖说道:“姑娘受惊了,在下来迟一步,竟让他惊扰了姑娘!真是罪该万死,让我替你把他丢了,免得连累姑娘!”说着行前两步,即将那汉子尸体提起。
  金燕见来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穿着一付公子哥儿的装束,脸色白俊中带点焦黄,但也不失其英挺的气概,那一手暗器及那穿窗而入的轻身功夫,俱都十分佳妙,只是心肠过毒,手段太辣,一出手就致人于死地,不免使人心寒。
  不过金燕又想道:似这等下三流的坏蛋,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而别人对自己却是一番好意,遂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啦!”
  金燕她不知道自己的容颜如何?在齐天峰上张家姑娘时常说她美,说她笑时更迷人,金燕也曾于静止的溪水旁,观看倒影中自己的容颜,她感觉并不如张家姑娘说的那样美赛天仙,她也曾试着自己对自己做笑脸,也没感觉出有什么迷人的地方。
  可是,今天她这微微的一笑,却差点笑出祸事来了!
  少年将汉子提起后,被金燕一笑,笑得浑身一震,呆呆地站了一会,方始说道:“姑娘请休息吧!相信不会再有人来惊扰你啦!”
  说着提起汉子往窗前走去,在经过金燕身旁时,倏然骈指骤点金燕肋下晕穴,动作真是快如电光石火。
  金燕心中大惊,仓促间,闪避已然不及,只得将身形硬往后坐,让过肋下重穴,意欲实后一指,可是右掌也自不慢,横里一切,猛劈少年手腕,左掌直出,疾取少年双珠,一招两式,以攻止攻,凌厉无匹。
  少年见对方闪避无路,冷笑已然出口,突见对方避招硬击,身手竟快得出奇,不觉大惊,立刻撤掌闪身退了两步。
  金燕此刻,心火高冒,气恼万分,那里还能容得,一声娇叱,即欲前扑,忽听少年哈哈一笑,说道:“姑娘真好身手,好俊的功夫,在下钦佩之至……”
  金燕一听,立时被这两句莫明的恭维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年见金燕已然停手,立即接着说道:“姑娘请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有心伤你,我只是想试试姑娘的真实功夫,是不是真怕这些屑小之辈,果然不出我所料,姑娘竟是身怀绝艺之人,那就用不着在下担心啦!”
  金燕听了不觉一怔,这可好,别人竟是在关心着自己呢!而自己却拿他当坏人看待,一时之间,反觉不好意思,楞了一会没接口答话。
  少年又笑道:“姑娘这会真可休息了,恕在下搔扰。”语音末落,足尖点处,人已纵身穿窗而出。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少年提着那汉子尸体,越过十数间民房,在一所宽僻的院中,停下了身子,将汉子尸体,恨恨的往地下一摔,骂道:“没用的东西,简直替我丢人……”
  那三十余岁汉子,这会儿在地上一蹦,竟复活站了起来,“咳!”的一声,嘴里吐出颗带血铁弹,哭丧着脸说道:“小王爷,你这一弹,差点没真的要了我的命……”
  “哼!你还有脸说呢?我恨不得一弹打穿你的臭嘴,没能耐吹的什么死牛皮,若不是我看出她身怀绝艺,事先加以防备,你还能有命活到现在……不过,这丫头也的确太迷人了,如弄她不到手,死也不甘心!”
  “小王爷!不是我吹牛,只要你听从我的计划,保证手到擒来,届时只要你别忘了我冒失鬼范昭,就……”
  “废话,王爷几曾亏待过你们兄弟俩?还不去把你那宝风弟弟叫回,真要明日当场出丑吗?”
  再说,金燕眼送少年去后,心里一直都疑惑着,不知道这少年玩的什么把戏,可是只一会工夫,金燕已泰然了,她到底缺乏江湖经验,不懂得江湖中的险恶,虽然恩师半他尼曾讲得许多,然非自己亲身体察经验,又所谓初生犊儿不怕虎,艺高人胆大,金燕只一歇儿,即将此事丢到脑后去了。
  次日,金燕在通往省城的官道上悠散地走着,这一来引得路人都对她伫足遥望,因为清朝的女子,单身在官道上行走的,实在太少,尤其是金燕长得如此的美艳,还好是她身上背着一把长剑,这使得一些尝色之徒,不敢对她妄加调戏。
  数日的行走,金燕已司空见惯,根本不足为奇,她只等到没人之处,立即施展轻功奔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来路上,飞快地跑来两骑马,而两骑马上只坐着一个人。
  金燕在官道上走,除了游览风景以外,她对什么都似乎不大关心,但这两骑马“希聿聿”的长嘶,却使金燕不得不回首打量。
  一瞥之下,发现马上的骑士竟是昨夜那自称关心自己的少年,少年一见金燕,似乎感到十分惊奇,一跃下马,将两匹马牵着来到金燕身前说道:“姑娘,你怎么没马代步呢?也不雇辆车,这秋阳烈火之下,你怎么受得了?”
  话声虽满是责怪,但金燕也能听出其中关怀之情,心里头十分感激,遂笑笑说道:“谢谢你,我们可是山野的人,不懂骑马,也没福气坐车,你瞧,生好了这双大脚,也就是命中注定要走路的。”
  说完,天真的撩起长裙,毫无作遂地露出一双大脚,少年一见,立即大喜叫道:“姑娘可是旗人?那一族的?”
  金燕在齐天峰上四年,追随恩师半仙尼文武兼修,虽只短短四年,也能粗通文墨,懂得满汉之分,见少年惊喜地问她,遂道:“我是夷民族的,但却不是旗人,而是苗人,你知道苗族里的姑娘也是不扎脚的吗?”
  二人谈谈说说的,已走了大一段路,互通姓名,少年自称姓满,名贝子,京都人氏,金燕一听他是京都人氏,立即称他满哥哥,对他十分亲热,因为她想起小龙哥也是京都人氏,爱屋及乌。
  这自称满贝子的少年,见金燕称他满哥哥,反倒受宠若惊,最后,金燕答应了满贝子的邀请,坐上了满贝子牵来的另—骑马。
  满贝子说,这马是朋友的,因朋友从水路走了,而这匹马又相当好,不舍得卖,所以交他带着。
  这事情金燕根本没有听见,因为她从来就没骑过马,根本不懂骑马,但却有一身精纯的武功,如今,她正在试探着马性,专心一意的学习着驾御之术。
  满贝子轻带着马,缓缓的走着,指点着金燕应该怎么控制马,使它停、走、狂奔,等等。
  只—会工夫,金燕已能操纵自如,立即放开缰绳,绝尘而去,两匹马真可说是百中选一的名贵了川马,奔驰之间,快比追风,但却平稳之极。
  金燕初试名骑,平稳的疾驰中,乐得娇笑连连,满贝子追在身后,也自心花怒放,以为已然获得美人青睬,成功当在不远。
  晌午时,二人已奔出百数十里地,在一座浓密的树林前停了下来,忽然,寺院的钟声从林中传出,满贝子倏然若有所觉,正在犹疑不决之际。
  忽听金燕叫道:“满哥哥,这里有寺院,我们进去歇歇,讨碗茶喝,好吗?而且也该是打尖的时候了。”
  满贝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率先催马往林中走去,刚走出一箭之地,即见—座十分宏伟的尼庵,庵门上一块金字黑底横匾,写着大悲庵三字。
  此刻,金燕已不再畏惧尼庵了,非但如此,还特别地喜爱尼庵,因为恩师半仙尼是出家人,所有的师姐们全都是出家人,很可能这座宏伟的大悲庵中,正有她的师姐们在也未可知。
  马蹄声似乎惊动了大悲庵中的师傅,二人还未来到门前,大门已“呀!”的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位中年女尼,十分恭敬的对二人问讯。
  金燕故意把左腕上的绿玉手钏抖露在外抚摩一下,才从容地下马,可是她就没发现三位女尼对她的绿玉手钏,加以注意,不禁感到十分失望。
  道明来意后,一名女尼走前,将马接去,满贝子与金燕随着两名女尼身后,进入尼庵。
  来到一座客室中,二女尼献过香茶后,立即退出,金燕看在眼中,不禁眉头微皱,双眼看着满贝子说道:“满哥哥,这两位师傅鬼鬼祟祟的,想必没好事,我们最好当心点,吃杯茶马上就走,不要在这久待。”
  满贝子心中大惊,冷汗暗流连连叫道:“金姑娘,你说得是,我们喝杯茶马上就起程走吧!”
  金燕第一次骑马,她功夫再好也跑出了一身臭汗,一见茶盘里两杯茶,绿幽幽的,看在眼中身上已清凉多了,那里还止得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一入口,金燕即觉有异,可是待她发觉,已然太迟,金燕眼前一暗,就失去了知觉。
  满贝子一见,立即上前搀扶着放倒床上,此时突然从室外传来两声哈哈狂笑,接着走进两个精壮汉子来,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小王爷,怎么样?我冒失鬼的话终于实现了吧!只要她踏入这大悲庵一步,立即就是小王爷嘴上之肉,如何?是等到夜里呢?还是现在就尝尝?”
  照理说,满贝子这一刻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事实正好相反,满贝子愁眉深锁,脸无欢容,冒失鬼一见不解,用手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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