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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观音杨士桐,这一刻神色倏变,他决没想到这年青少女,无影怪侠之徒会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在一招之下,就将阴爪阎婆,这位黑道淫妇,曾享誉黑道数十年之久的人物击败。
因此他联想到黄小龙的武功,如若黄小龙与金燕不相上下,而自己亦与阴爪阎婆在伯仲之间,那不是注定输多赢少,今日恐难逃一命啦!
千手观音杨士桐思忖至此,蓦听黄小龙一声暴喝,禁不住浑身一凛,这真所谓先声夺人,千手观音回眸一瞥,黄小龙也进入场中了,可只是他长剑已然归鞘,两手空空悠闲的说道:“侍卫大人,黄小龙这里久候了,你难道不愿赐教吗?”
千手观音杨士桐同来四人,阴爪阎婆已然出战,北派铁掌梁明生,武功甚高,但却阴险至极,他决不会在与自己毫无利益之下出手接招的,第三位仙人剑,他早已尝过了黄小龙的滋味,明知不敌,何苦自己硬去送死,非但自己不上,还不时使眼色,止住他兄弟小仙人剑出手。
至此,千手观音杨士桐他脸皮再厚,也不能不接黄小龙的话了,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除了尽力与当前的小龙决—死战,将小龙置之死地以外,他没有能力再说一句话,他容忍着,缓慢的步到厅中,忽听他说道:“小侠,我们今天以性命来作一赌注,如若小侠你能胜得我—招半式,敝人当场自尽,无需小侠你污手,如若侥幸让我杨士桐胜得一指半掌,就请将人皮宝衣交出,小侠意思如何?”
此语小龙听了,答声“好!”随即蓄势以待,千手观音能做到侍卫头领,诚非偶然,除了他本身的超绝武功外,还有他的机智与狠辣的心肠,他见黄小龙呆站不动,心想,好吧!我就抢先一步。
可是正在千手观音猛往前扑之际,蓦听一声狮子吼,吼声中说道:“二位请稍缓片刻,愚冤家亦欲参与一份。”
声落未久,厅外滚进一个大肉球,待其站定后,始看出原来是一个蓬头散发,五短身材的人,矮胖得象个大水桶的人。
在这矮胖人刚停身之际,从屋瓦上,方才被阴爪阎婆撞破的洞中,笔也似直的纵落下一个人影,身子又瘦又长,原来来的是一对好冤家,水桶张礼,与竹竿苗蝶。
二人进得门来,见众人为他二人之来而停止激战,不觉十分骄傲,但听水桶张礼道:“我说竿儿呀!这个面子可大呀!他们都歇着啦!主儿在那呢?人皮宝衣可真得瞻仰瞻仰,要不日后见着还不识呢?”
竹竿苗蝶,身子本就瘦长,再这么一旋身,那简直太好看啦!但见他听完话后,向在场众人每人看了一眼,然后道:“桶儿呀!这你可把我考住了,我只是微闻风声,可不知主是谁,不过……我们暂时站过一边,还怕他们不漏出来吗?届时,咱冤家俩总算一份就是。”
水桶张礼道:“这可是你这竿儿出的鬼主意,歇会走了主儿,我可得找你算账。”说完大模大样的走到一旁去。
他们俩这种目中无人出神态,自说自唱的语气,别人不恼,单恼了仙人剑及阴爪阎婆。
仙人剑自命不凡,何曾受人在面前如此跋扈,一见这对好冤家的气势,那里还忍得住,一声怒喝,宝剑一圈就往那竹竿苗蝶冲去。
这阴爪阎婆恼的是,她一爪正要抓向金燕手腕时,被水桶张礼一声怪叫,给惊了—下没抓着,这会儿她的气,可全往水桶张礼身上出了,但听她一声娇叱道:“不长人像的矮冬瓜,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
阴爪阎婆向水桶张礼叫阵,金燕闪身站在她面前道:“老妖妇,你自身性命都顾不了,还要去找别人霉气,我一爪之仇,至今已有五年之久,本息算来,你应该怎么还我,自己说罢!”
阴爪阎婆一见,又是金燕这位少女,心头不禁火冒三千丈,倏的双掌齐出,左爪右掌,一阴一阳,一明一暗,快迅异常的朝金燕迎头罩去。
这边刚交上手,那边可又打上了,仍然是黄小龙与千手观音的激战,三对中以这一对最紧张最激烈。
千手观音杨士桐,以一套千指功扬名天下,其指上工夫,当非异常,可是在他掌指兼施,连攻十数招之下,仍然劳而无功,反被小龙凌厉的掌风猛扫,脸颊掌背之间,感到疼辣异常。
心中不禁冒起一股寒意,知道不用毒招,决难取胜,稍有疏忽,一生威名尽丧,性命也大有危险,禁不住越打越慌。
千手观音杨士桐心中虽感慌乱,可是出手却较前机警多了,攻守进退之间,招招谨慎,式式沉稳,任凭黄小龙从四面八方扑来,他还是见招拆招,见式破式,半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
照黄小龙目前的功力,只要三十招之内,他一定能将千手观音杨士桐打败,打伤或打残,而如今,看看已打过五十招了,依然未见他取胜,这其中有说乎,有,就是黄小龙在起手之际,曾与千手观音对上一眼,这一眼倏然使小龙记起恩师无影怪侠,两个空洞洞的双眼。
小龙想,我何必一定取你性命呢?我也照样给你把双睛挖出,使你也受受这种洋罪,体会体会一个人失去眼睛的痛苦。
这时小仙人剑站在一旁,双睛咕溜不停的注视着金燕姑娘,他心中在忖度着金燕姑娘的来历,因为金姑娘年轻貌美,武功又高,所发招式更是精奇,如果有这么一天,能把她俘虏过手了,真是一生最大的受用。
小仙人剑少年得志,尚未娶妻,这看上了慧儿,竟是坚而不舍,立即想入非非,他想,若能得金燕为妻,将来对自己的前程事业,也大有帮助,他沉思着,幻想着未来美好的日子,正感神迷之际。
倏然,一声凄厉惨号,骇魄惊魂,厅中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朝发声处望去,却见黄小龙端立厅中,左掌中鲜血淋淋。
而千手观音杨士桐却倒在地下双手掩在脸上,从指缝中正在往外冒着鲜血,原来黄小龙已如愿的将千手观音的双睛挖出,在小龙这招出手之际,走上了以前无影怪侠与千手观音的同一路子。
黄小龙运足功力护身,他拼着受点伤,硬实的接了千手观音的一掌,才能如愿以偿的挖了对方眼睛。
可是,千手观音杨士桐,能爬上侍卫头领之职,并非偶然,这一掌竟打得小龙眼前金星暴射,五脏翻涌,他端立大厅之上,只是在暗中调息真气,强压心血,不使他咳吐出来。
这时如有人从旁给小龙加上一掌,小龙定必不易闪躲,而要遭到暗算,然而,事实竟大出人的意料之外。
千手观音同来之人,竟没一人出手为千手观音报仇的,他们似乎互不相关,千手观音的受伤昏死过去,只使得他们微微的震惊了一下而已,从这点可看出官场的虚伪,一殿为臣的猜忌有多么重啊!
仙人剑史锦沦,见了这情景,他真是求之不得,千手观音这样一来,那统率宫中侍卫头领之职,定然非他莫属,他无须再打了,他急急的一声呼啸,招呼他兄弟小仙人剑,兄弟俩得意十分的扬长而去。
北派铁掌梁明生随后也走了。
阴爪阎婆也想及时抽身,却没办到,因为金燕正缠着她,欲报五年前一掌一抓之仇,但是,金燕一直想不出应如何报复,她和小龙一样,也不想制她死命,她除了将她衣服撕碎了两件外,久久想不出方法制她。
如今厅中只剩下她们俩人了,阴爪阎婆外衣被撕得一条条,她认为这是她毕生的奇耻大辱。
随见金燕紧缠不舍,心头火发,一声娇叱,道:“臭丫头,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
她这刚说完,倏听金燕一声娇啸,反朝阴爪阎婆扑去,因为她突然间得了主意,她以前伤在她的一对阴爪上,如今她要将她一对鬼爪去掉。
倏地,阴爪阎婆在狂攻中,双足一点,蓦然后退,旋即转身欲纵。
金燕以为她要逃走,心中一急,追扑过去,随即宝剑出鞘,往她后心直点而去,金燕这一招是违背她心意的情急之着,出手极快,但是,阴爪阎婆黑道享誉数十年,大小阵仗不下数百次,经验之老道,无以复加。
这会儿发觉风声劲锐,再次旋身,手中也自多了一把宝剑,爪剑拼发,上刺金燕咽喉,下抓金燕小腹,一招双式,用得十分险毒。
金燕方才自己那一招,虽然不能视为志在必得,却也不曾料到阴爪阎婆使奸,变招如此之速,出手如此之毒,心中一狠,身形一侧,在十分危险之下避过喉头一剑,右手剑快如电闪的朝腹下一划。
一声尖叫,阴爪阎婆蹬蹬蹬退出七八步,坐倒地上,双眼瞪着齐腕断落的左手,看着那洒了一地的鲜血,脸上肌肉一阵抽动,滴下了几滴眼泪,是痛泪?是悔泪?是恨泪?或是惭愧的泪?没人知道。
不过这一来,金燕反而不再逼她了,她将宝剑擦净归鞘后,退到黄小龙身边,她可不知道黄小龙为了挖取千手观音杨士桐的眼睛还拼着捱了一掌,她天真的笑着跳着,走到黄小龙身边说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别人想我们的人皮宝衣,反成全了我们将以往的一些怨恨报了,这实在太高兴了。”
倏的,金燕见小龙双眼微阖,大惊道:“小龙哥?你怎么啦?”
蓦的,一声喋喋怪笑,金燕小龙二人面前来了水桶张礼和竹竿苗蝶,但听竹竿苗蝶道:“方才小妮子说,人皮宝衣是你的,那么,如今该轮到咱兄弟俩了,咱兄弟不才也想请二位比划比划。”
金燕假如说,早知道小龙受了伤,她就不会穷磨姑的与阴爪阎婆寻开心,她会得早就一剑将她给结果了,如今见居然还敢有人上前挑战,不禁心火上冲,可是她依然安闲的,偷偷的倒了两粒药丸,放在小龙手上,始回头对这一对好冤家道:“就凭你们这两块废料,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蠢材,也想觊觎这武林至宝吗?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对好冤家实在是错估了,黄小龙与金燕的能耐,他们在一旁观战,见小龙与金燕战千手观音与阴爪阎婆,均是在最危急中得胜,而且还缠了这久才得胜,他二人自忖与千手观音不相上下,如今教他二人激战之后,功力减退之时,来插上一手,或有侥幸的可能,亦未能预料。
可是在他俩听完金燕气愤的咒骂后,不禁双双气炸肚皮,二人同时撤身,跃到场中,厉声叫道:“臭妮子,你敢蔑视你二太爷,来来来,今天如不教训教训你,日后你还不知要反得如何程度。”
金燕轻蔑的一声冷笑,缓缓的步进厅去。
这时千手观音杨士桐及阴爪阎婆娘娘,已被宋家庄的人抬下去,上药裹伤,早已离开了厅里。
这一对好冤家自持功力不凡,虽然明知道或者金燕适才隐藏不露,可是,自以为凭二人之力,就是不能胜她,也不至于落败。
谁料金燕一到厅中,立即开口说道:“你这两个蠢蛋,要有能耐在我手底下走上十招,本姑娘答应人皮宝衣送到手上,如若在十招内失败愿低头服输,就在这当众宣布,从今后改邪归正,不再为非作歹,你二人可有种答应。”
这简直欺人太甚,金燕是有万分把握的,因为她方才会见过竹竿苗蝶与仙人剑相斗,武功在她眸中也不过尔尔,虽然她没见过水桶张礼的武功,但是她相信比竹竿苗蝶也不会强到那去。
然而,这两句话可把这一对好冤家给气惨了,他们想:二人也非无名之人,再不济事也不会在十招内就落败的道理,二人遂只道了一声“好!”即双双一齐发招,岸然的朝金燕扑去。
大厅之上,除黄小龙心中了然外,其余的人无不为金燕这两句话,说得太肯定,也太骄狂了一点。
“噼噼啪啪”一阵清脆韵耳光声,竹竿苗蝶与水桶张礼,随声哇哇怪叫,并“呸!”“呸!”的吐了数口血水,这证明方才那几下打得还真不轻。
金燕姑娘嫣然的一笑,似乎站在原地根本没动过,竹竿苗蝶与水桶张礼真被她弄楞了!
也不过眨眼工夫,二人又复重扑而上,金燕一见,立即大怒道:“真是不知死活进退的东西,好!待我再给你来下重的。”
但见她双脚在他们扑前时,微微的移动了一下,随着双手一挥,真是快比电闪,立即听得又是数声哇哇大叫。
竹竿苗蝶人生得轻瘦,摔得反而近,因为刚才的两记耳光,他已被打醒了很多,他已知道自已的武功比这位看似年小的姑娘,相差太远了,所以这—次出手,他只用了三成真力,形似敷衍般的。
水桶张礼可就不然,他个性固执,强顽到极点,他自忖内劲较竹竿苗蝶深厚,所以他出手也较重,却偏偏伤的也重,摔得更惨,被金燕点了他臂腕穴道,将他抛出二丈过外,右手也给摔脱了臼,直痛得他哇哇大叫,额角冷汗迸流。
说也奇怪,他二人在两招之内被打倒,这情景是不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