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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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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姑一剑刺入一名大汉的胸口,便看到飞驰而来的乌锥,吃了一惊,高叫道:“长青,你怎么来了?” 
  崔长青策马飞驰,大叫道:“不要杀了,你怎么这样好杀?” 
  绛姑脸色一变,说:“斩草除根,留下活口后患无穷。” 
  他跃下鞍桥,苦笑道:“绛姑,使不得,多杀有伤天和,你这样做,会激起武林公愤的。知道这件事的人甚多,你能……” 
  “凡是知道的人,都不能留下。” 
  “你……” 
  “茅家的人还在对岸,留他们不得,我这就过河,把他们……” 
  “你不能去。”他毛骨悚然地叫。 
  “不行,不能留活口。老太婆母子呢?” 
  “被普照寺的慧方上人救走了。” 
  绛姑凤目中杀机怒涌,咬牙道:“普照寺的僧人,也留他们不得。” 
  “不,绛姑……” 
  “长青,一念之慈,必将坑了自己,你不要管我,我还留有两管缥缈浮香,好正用来对付普照寺的僧人。你在此帮助两个丫头搜寻珍宝,我过对岸去杀茅家的老少,一个不留。”绛姑急急地说。 
  崔长青大惊,拦住去路说:绛姑,不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能赶尽杀绝,我……” 
  “不要阻止我。”绛姑声色俱厉地说。 
  “绛姑……” 
  “闪开!” 
  他上升的怒火压下去了,平静地说:“你无法屠杀他们,夺魂金剑……” 
  “他们早已受到缥缈浮香的侵袭,只要九音金铃一响,他们全得躺下无一幸免,夺魂金剑难逃大劫。” 
  “屋前后皆安插了浮香管,是吗?” 
  “是的,屋四周与路两旁,共安放了八具。” 
  “那么,浮香仍在泄散,可喷泄十二个时辰。” 
  “是的,他们已受得控制。” 
  “你敢过去杀他们?” 
  “当然,他们已是瓮中之鳖,釜底游魂。” 
  “你在此地用九音金铃擒人,远离浮香区所以十分安全。但你一过河,不是进入浮香区了吗?九音金铃一响,你能不倒?” 
  绛姑恍然,叫道:“哎呀!我真没想到这一步。” 
  “因此,你必须等十二个时辰之后,方可过河去杀茅家的老少。” 
  “等就等,咱们明天再走,先去杀普照寺的僧人。” 
  “不可能的,你知道慧方上人是谁?” 
  “他不是平常的和尚吗?” 
  “他是早年威镇武林,白道英雄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飞云神龙蔡恒。” 
  绛姑大骇,脱口叫:“老天!是他?” 
  “不错,是他。因此方能被他将老太婆母子救走,咱们四个人,谁也接不下他的九阴摧枯掌全力一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绛姑哼了一声,凶狠地说:“他救走了老太婆母子,必定也要来救茅老狗。” 
  “他会来的,因此,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不走。” 
  “咦!你……” 
  “我希望他来。” 
  “可是,他的艺业……” 
  “我还有两管浮香,他不来便罢,只有一条路,他非走此路不可,在前面安设浮香,他来了必死无疑。” 
  “你太任性了,绛姑。万一他不从路上来,咱们岂不是等死吗?” 
  “这……” 
  “还是早些离开罢,珍宝已经到手,正好早些远走高飞。再不走,飞云神龙赶到,咱们就走不了啦!” 
  绛姑也知事态严重,只好说:“好吧,帮我找金珠,我把这些人送上路再说。” 
  “你还要杀?” 
  “三十二个人,只杀了十八个,留一个活口,将是心腹大患。” 
  “不,你不能……”。 
  “你少罗嗦好不好?”绛姑不悦地叫。 
  他感到万分失望,脸一沉,大声说:“我替你弄到浮香,你必须遵守要钱不要命的江湖规矩。你这样一来,我岂不成了刽子手吗?” 
  “长青……” 
  “我不许你再胡闹。”他义正词严地说。 
  “不行,除非你能阻止我。”绛姑沉声说,向一名大汉伸出血迹斑斑的长剑。 
  “住手!”崔长青沉叱。 
  绛姑怒形于色地注视着他,沉声问“你要阻止我?” 
  他神色肃穆地说:“不错,我要阻止你。你这冷血者残忍的谋杀行为。” 
  剑光一闪,绛姑一剑挥出。 
  他退后一步,剑掠胸而过,虎目生光,沉声道:“吉姑娘,你不该向我递剑。” 
  绛姑脸色变得好快,媚笑道:“哎唷!你怎么认真了?你我今后还得并肩行道江湖,认真不得哪!好吧,我依你,饶他们的狗命。其实,对这些凶横恶毒,杀人如麻的土匪强盗,杀了他们等于是为世除恶,救了不少无辜,该是功德无量呢。走吧,我们去寻金珠。” 
  她在死尸上拭净剑,收剑入鞘又道:“长青,别生气,我向你赔不是,总可以了吧?”说完,娇媚地上前挽了他的手,偎近他嫣然一笑。 
  崔长青脸上的冰霜在溶解,长叹一声道:“你有一颗铁打的心,而我对杀人毫无兴趣,绛姑,咱们走在一起,双方都将痛苦……” 
  “唷!你怎么想歪了?日后我一切依你,可好?” 
  “但愿如此。”他喟然地说。 
  他们找到了走散了的两匹驮马,急急离开现场。 
  河对岸的树林中,夺魂金剑仰天长叹,老泪纵横。 
  次日已牌左右,他们到宜阳城,绕城而过,沿洛河奔向河南府城,马不停蹄急赶。 
  宜阳至府城全程七十里,沿洛河东北行,二十五里便进入洛阳县境。 
  午后不久,到了一处河湾旁的谷地,领头南行的绛姑扳鞍下马,招呼两名待女说:“将所有的珍宝取出,用马包携带,快。” 
  崔长青也下了乌骓,惑然问:“箱装不是很好吗?何必费事?” 
  绛姑笑道:“你以为带了这四个宝箱,咱们便可平安进入府城?珍宝在渑池被劫,到今天已是第三天,消息早该传人伊王府,河南府的官员恐怕早已急白了头,侦骑四出乃是情理中事,带了宝箱岂不等于插标卖首。” 
  绛姑,你们根本不需到府城,何不走登封远离是非之地?” 
  “嘻嘻!你又来了,目下最安全地方该是府城,他们决不会想到珍宝敢偷运至府城藏匿。” 
  “可是……” 
  “同时,你忘了?” 
  “什么事?” 
  “我答应你在府城传出消息,化解你与血花会的过节。” 
  “哦!我看,你还是不要冒此风险了。” 
  “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 
  “绛姑,但我仍然认为太过冒险。河南府的巡捕,与少林门人有交情,他们……” 
  “放心啦!如果我没有万全准备,岂敢自投虎口?咦!那边有人。” 
  确是有人,河岸对面,出现三个荷锄的中年村夫,茫然无知毫无戒心地进入树林,双方照面,相距已有三十步内了。一名村夫看到了人马,脱口叫;“咦!好雄骏的乌骓马。” 
  绛姑脸色一冷,向前迎去。 
  “绛姑,交给我。”崔长青低声说,抢步上前又道:“我阻止他们接近。” 
  另一名村夫啧了一声,笑道:“老天!这位红衣姑娘美得象天仙化人……” 
  话未完,绛姑巳飞跃而进。 
  崔长青骤不及防,吃了一惊,随后纵出叫:“不可……” 
  叫晚了,绛姑志在必得,手一场,三枚针形暗器已破空疾飞,奇准地射入三名村夫的心坎要害。 
  “砰噗!噗!”三个村夫先后摔倒。 
  “救命……”只有一名村夫发出叫声。 
  绛姑到了,一脚踏住叫唤者的咽喉。 
  崔长青晚一步赶到,铁青着脸说:“绛姑,你好残忍,你……” 
  “他们是眼线,不是他死就是我活。”绛姑振振有辞地说。 
  “胡说!”他怒叫。 
  “你怎么啦?” 
  “你……你你……”崔长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显然愤极。 
  “长青,你这种妇人之仁的处事态度,怎算是黑道人?你……” 
  崔长青扭头便走,浑身在痉挛。 
  “长青!”绛姑焦急地叫唤。 
  他置若罔闻,奔近乌骓夺缰上马。 
  “长青……” 
  蹄声震耳,乌骓去势如狂风。 
  绛姑向一名侍女低叫:“去,钉牢他,洛阳见。” 
  “是,要不要传信龙门?”侍女问。 
  “不必,我会派人与你联络。” 
  侍女走后,吉绛姑主婢两人,将珍宝用马包盛好,将两匹驮马牵至河边,把三名村夫的尸体捆在马上,拔剑将马刺死,推入河中灭迹。 
  崔长青策马狂奔,心中大痛,也心灰意懒,暗骂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爱上了一个心狠手辣,残忍恶毒的女魔王,竟然将一个人性已失的女暴君,看成志同道合的佳侣,岂不令他痛心疾首? 
  “我该死!我怎么鬼迷心声,一错再错?”他痛击着自己的脑袋叫。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但后悔已来不及了。 
  乌骓在奔驰,他心乱如麻。 
  绛姑情意绵绵的眼神,出现在他的幻觉中。 
  同时,绛姑凶狠冷酷杀机怒涌的眼神,也出现在幻觉中困扰着他。 
  红,红似火;那令他销魂的笑容,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温润诱人的胴体…… 
  绿,好一片绿,绿得生意盎然;春风一度,那令他负疚的一场孽缘…… 
  吉绛姑、胡绮绿;吉绛姑、胡绮绿…… 
  他怎么会瞎了眼,将情爱付给这种可怕的女人? 
  心乱如麻,幻觉象走马灯映出的魔影,旋转、幻现,幻现、旋转。 
  天下之大,难道真没有值得他爱的女人? 
  蝎娘子,一个改过从善的好女人? 
  紫云玫云姐妹,任性但本性善良的好姑娘。 
  他仰天长啸,心中狂叫:“我怎么想来想去都是女人?我怎么了?” 
  乌骓通灵,似已知道主人的忧愁,四蹄翻飞全力狂驰,但马背上的人却毫不感到颠簸之苦。 
  日影西斜,府城在望。 
  东门内的马市北面,有座江湖朋友颇不陌生的中州客栈,由于建在马市旁,客人们大部分是自带坐骑的客官。 
  崔长青在傍晚落店,洗漱毕已是掌灯时分,他叫来了酒菜,独自闭门狂饮,先是四壶洒,最后又叫来了一坛。一坛是二十斤,大概他今晚要借酒浇愁。 
  他的乌骓马是活招牌,落店前他从南关到东关,早已落在有心人的眼下了。 
  已有了六七分酒意,他拔剑出鞘,弹剑狂歌:“自小仗剑江湖行……呸!倒楣!” 
  沙棠木剑弹得响,但响声怪异,难与歌声相和,他一气之下,猛地将剑掷出。 
  “嗤!”剑插入尺厚的砖墙。 
  “咕噜噜……”他捧起酒缸,一口气喝了两斤下肚,酒气上涌。 
  醉眼朦胧,眼前幻觉出现。烛火摇摇,他真醉了,桌旁出现了幻影,是个红衣女人。 
  他左手托着酒坛,伸出巍颤的有手,先打一个酒呃,指着幻影大声叫:“女人……祸……祸水……” 
  “砰!”酒坛放下了,他再定睛细看。 
  幻影并未消失,不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三个,模模糊糊地,人影在动,房间也在动,两三枝蜡烛。 
  他只感到天旋地转,晃晃摇摇地站起,短着舌头道:“你这恶……恶毒的……女人……” 
  “啦!”烛倒了,一片漆黑。 
  他抱住的一个人,自然是那红衣幻影。 
  “哎……”怀中的女人叫。 
  他手脚一聚,身躯一晃,栽倒在地上。 
  怀中的女人在战栗,尖声叫:“崔大哥……” 
  但他已听不见了,抱着女人沉沉睡去。 
  怀中的女人先是挣扎,最后安静下来了。 
  初更、二更…… 
  他开始步安静,久久,突然痛苦地叫:“绛姑,不要!不……不要杀……哇……” 
  他吐了,怀中的女人一团糟,他也一团糟,酒臭刺鼻,怀中人欲呕。 
  他的双臂仍未放松,怀中的女人凄然地叫:“苦了你了……” 
  终于吐尽了宿酒,他重新沉沉睡去。 
  红衣女郎镇静地起身,掌起了烛。 
  她是玫云姑娘,凤目中泪光闪闪。她先替他用手巾拭净口中脸上的污秽,扶起他喂了一杯浓茶,再取出他的包裹,熄了烛火。 
  烛火重现,她已替崔长青更换了衣裤,她自己也换了原属於崔长青的一身黑袍,腰带加了褶,但仍然长可及地,怪形怪状。 
  她细心地抽出污秽的草席,将崔长青安顿好,似已有点精疲力尽,坐在烛前手托香腮,注视着床上的崔长青发呆,粉颊涌起了阵阵红霞。 
  她是十四岁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姑娘,侍候一个有心病而大醉的大男人,真够她受的。 
  “绛姑,叫绛姑的人是谁?”在想。 
  她自然步知道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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