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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令徒引来的,在下还不配请动官兵。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令徒凶残恶毒……”
一声沉叱,无影叟已气吞河岳地冲进,一剑点来,闪电似的直攻心坎,势如雷霆,剑气进发恍似风雷大作。
他口中在说话,暗中已默运神功,决定先声夺人,用上了孤魂孙秀的绝学,第一招使下杀手。
木剑疾进,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迎着攻来的剑影,吐出朵朵剑花,是风乍起。
双剑相接,人影飘摇。
“拍!嗤!”
剑气迸散,急速闪动的剑影倏然分开,静止。
无影叟飞退丈外,右膝一软,几乎栽倒,右肋血如泉涌,浑身在颤抖,脸色灰败,厉叫道:“毙了他……”
四大天尊同声怒啸,四人同时上扑,四支长剑映日生光,撤出了重重剑山。
崔长青人化龙腾,一声怪叫,连人带剑狂风似的楔入重重剑山中,罡气进裂,风声刺耳,但见木剑象是涌起了万丈波涛。
人影一触即分,向四面飞射。
崔长青候然稳下身形,向北而立,虎日冷电四射,注视着举及眉尖的沾血剑尖,象个石人。他颊肉抽搐数次,突然自语:“我办到了,得心应手,汗没有白流。”
“砰!”一位天尊倒了。
“唉!我……”第二位天尊叫声末落,人向前一栽,在草地上挣扎不起。
“砰!匍!”另两位天尊终于倒了。
这瞬间,镇八方拔剑大吼:“上!分了他的尸!”
无影叟喘息着,流着冷汗恐惧地叫:“是啊!上!上……”
树中红影飞掠而出,绿影随之,娇骂声入耳:“你们这些无耻的老狗。小心背后的夺命扇!”
崔长青也疾冲而上,吼声如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杀!”
镇八方鬼迷心窍,竟然想倚多为胜,下令围攻,首先挥剑猛扑而上。
千里飞虹在右侧,悄然发出了霸道绝伦的飞虹匕。
中年女人原在左面,闪至崔长青的左后方,人向下一伏,手一抄,在伏下前已拔出了腰带上的奇形兵刃,向前一伸,伏下时,破风声刺耳,银芒连续飞射。原来是一把折扇,射出八支枝扇骨。
其他五个人,也在同一瞬间飞扑而上。
只有一个人没上,是无影叟。四大天尊已有两人断气,自然也不能加入。
红影与绿影到了,三支长剑来势似怒涛。
崔长青一声怒啸,剑发如电。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几乎在一瞬间发生。
首先,是飞虹匕着体,“拍”一声射中崔长青的右胁,匕反震而坠。
红影及时扑入,一剑从千里飞虹的背心刺入,剑尖直透前胸。
“拍拍拍……”暴响似连珠,八根扇骨从崔长青的脊心向下移,最后一枝从他的右股内侧擦过,裤破皮伤,有血沁出。事先虽有人警告,但他仍未能完全避开。
同一瞬间,金铁交鸣震耳,镇八方与两名爪牙,飞退丈外,被他强劲的剑气所迫,一触即退。
同一刹那,两名绿影刺倒了两名爪牙,解除崔长青背后的威胁。
红影突然向无影叟飞扑,厉叫道:“老贼!你这该死的老狗!”
无影叟大骇,扭头踉跄逃命,一手掩住鲜血狂流的右肋,一脚高一脚低,吃力地向树林深处逃。
两绿影也追出,同声叫:“小心老狗弄鬼,小姐不要迫得太紧。”
这瞬间,崔长青扭身注视着刚跃起的中年女人,厉声道:“你手中有夺命扇,你是血花会的九幽娘彭大嫂,木客欧阳春的侄女,休走!”
九幽娘扭头狂奔,溜之大吉。
木客与六指邪神,在双方行将接触,生死相决的要命关头,先一步后撤自保,已经逃出六七丈去了。
九幽娘向北逃,逃入密林深处,速度之快,无与伦比,轻功提纵术已练至化境,一跃三丈势如电射星飞。
崔长青衔尾狂追,追了里余,从相距三四丈,拉近至两丈了,他已用了全力。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血花会的重要人物外堂三女,他岂肯放过?上天入地,他也毫不迟疑地穷追。
再远出半里地,已拉近两丈内了。
怪!这贼女人为何不折向躲闪,而一直向前狂奔?轻功火候相当,转折而逃不难将追的人摆脱,难道这鬼女人昏了不成?
九幽娘突向东一折,立即拉远了丈余。
前面杨树参天,河在望。河旁孤零零地建了一座小茅屋,四周筑有短篱。外面有两亩菜圃,有一位老大娘正在整理菜畦旁野生的荠菜。
九幽娘窜到,叫:“老大娘,可以过河吗?”叫声中,绕屋奔向河岸。
老大娘惊得一声尖叫,菜篮脱手掉落。
崔长青疾冲而过,毫无戒心。
这瞬间,他鼻中突嗅入一丝异香。
九幽娘向侧一闪,娇叱道:“站住!黑衫客,你的死期到了。”
崔长青徐徐拔剑,冷笑道:“九幽娘,招出贵会主的藏匿处,在下不难为你。”
“你少做梦。”
“不然,休怪在下得罪你了。”
九幽娘撤剑,左手握着夺命扇,向左右一指,说:“你看看,是否能逃大功?”
茅舍旁,闪出三位美丽的少女,莱畦旁,也站起三名巨熊般的巨人。
老大娘桀桀怪笑,在菜地内取出一根丈八长鞭,手一抖,鞭矢娇如龙上卷,“拍”一声鞭花暴响震耳。
他心中暗惊,说:“贵会的精英全来了,今天将是生死存亡一拼。”
“你知道就好。”九幽娘狞笑着说。
“不过,在下仍希望诸位能改邪归正……”
“哼!血花会与阁下恨重如山,仇深似海。今天,你将被化骨扬灰”三女之中,有一人是内堂三女之首,曾与他打过交亨的薛香君。这位血花会的智多星美艳如花,也毒如蛇蝎,诡计多端,接口道:“茅舍内堆满了柴草;咱们砍下你的脑袋传首江湖,尸体则加以火化,你可以看看化尸场,满意吗?”
他淡淡一笑,问:“你们为何不拔剑一齐上?”
突然,他感到气血一阵翻腾。
老大娘桀桀笑,说:“她们这些女娇娃,只需袖手旁观,由老娘逗逗你这头疯虎取乐,你不能轻易地死去。”
“哦!你是……”
“老娘五毒疯婆。”
他感到血流加速,眼前发晕,呼吸开始急迫,胸口似要爆炸,情绪紊乱,怒火象山洪般无端上涌。
“咦!我……”他喘息着叫,身形一晃。
全身的肌肉开始痉挛,肌肉虽抽紧,意识中似乎神力骤发,但事实上却感到轻灵的沙棠木剑重有干钧,举起甚感吃力。一双腿也象是不胜负荷身躯的重量,摇摇晃晃只感向下倒。
灵智在迷失中,接近疯狂境界。
五毒疯婆突然狂笑,说:“时辰到了,来吧!”
“叭叭叭!”’鞭声震耳,破风声令人心惊胆跳。
他被抽倒在地,一声怒吼,一蹦而起,向五毒疯婆冲去,形如疯狂。
“叭叭!”他又摔倒。
“叭叭!”鞭无情地抽落。
剑丢了,手脚出现了血迹。他在滚动,躲避。菜畦一塌糊涂,他的吼叫声如同狼嗥。
“叭叭!叭叭叭叭……”
一声咆哮,他衣履凌落地爬起,疯狂上扑。
五毒疯婆向侧一闪,“叭叭叭”连给他三鞭。
“砰!”他重重地摔倒。
他心中并不完全糊涂,但控制不了自己。
四周,四女三男狂叫不已,不住高叫:“上呀!冲上去呀!黑衫客,你往日的威风到何处去了?扑上去!扑上去……”
头脑昏沉,手脚沉重,心中想扑上去,手脚却跟不上,身不由己,真是苦也。
“叭叭叭……”鞭声震耳。
“哈哈哈……”狂笑声与掌声相应和。
“上呀!上呀……”呐喊声令他无法自制。
三个绿色的身影,蛇行接近了斗场,三方同进,如同三个幽灵。
沉浸于狂喜。境界中的人,不知大敌已至。
“哈哈哈哈……”狂笑声刺耳。
“黑衫客,扑上去!扑上去!”四女的尖叫声好刺耳,她们也象疯了。
“叭叭叭叭……”
他倒而后起,起而再仆,手脚头脸血迹斑斑,成了个血人。
“哈哈哈哈……”五毒疯婆的笑声如同鬼哭。
蓦地,三个巨熊般的巨人,象木头般倒下了。
九幽娘一怔,叫道:“咦!怎么啦?哎……”
最后一声厉叫,人向前一仆。她的背心上,端端正正插了一把回风柳叶刀。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身侧一名女伴,恩了一声也向前一栽。
薛香君候然回身叫:“有人暗算……啊……”
十余枚金针,在她语声未落前从草中飞起,相距不足一丈,全射入美丽动人的脸部,双目全盲。她竭力支持不倒,拔剑乱挥,厉叫道:“你这叛……叛逆……”
最后一名女伴未能回身,便抖颤着向前一仆,在地上挣扎,叫不出声音。
变化太快,但见三男四女先后紧接着倒下。
五毒疯婆大骇,舍了崔长青扑来,急叫:“你们怎么啦?”
绿影三方齐起,此声震耳:“你死吧!”
毒针来势如暴雨,回风柳叶飞刀漫天旋舞,花蕊夺魄针更是霸道,无孔不入。
五毒疯婆挥鞭护身,但已来不及了。
“啊……”疯婆狂号声,踉跄向一位绿衣女郎走去,鞭已无法挥出,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她浑身上下,所中的暗器绝不少于二十枚。
距绿衣女郎不足八尺,突然一声厉叫,扭身摔倒,声如垂死的狼嚎。
绿衣女郎拔出剑,一声怒叱,将剑掷出,真狠。
“擦!”剑贯穿老疯婆的腰脊,将老疯婆钉在地上。
另一边,薛香君向小茅屋走,一步一顿,浑身在发抖,以剑点地,盲目地向前摸索。
三个绿女即是花蕊夫人陶永春、铁琵琶吕三娘子、女飞卫公孙秀,全是血花会的高手刺客。
铁琵琶吕三娘子的琵琶,已被崔长青所毁,目下她用剑,拦住了薛香君,厉声道:“薛堂主,还记得我吗?”
薛香君一剑挥出,不但落空,而且自己几乎栽倒,厉叫道:“吕三娘子,你敢在本堂主面前放肆?”
吕三娘子狂笑,笑完说:“你叫吧,我不怕你了,血花会已瓦解冰削,你们已众叛亲离。你们这种对付自己人的狠毒手段,已令血花会步入败亡的死阱。”
“你……你该死在山西……”
“但我没死,敌人原谅我,而自己人却要我的命,这都是你这狠毒女人所……”
“吕三娘子,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7.反而怪我不成?”
“这都是会主的主意……”
花蕊夫人恶狠狠地走近说:“你这贼母狗,要不是吕小妹及时通风示警,我与公孙小抹早已死在你手中了。”
薛香君哀叫道:“你们办事不力,会主下令杀你们灭口,与我无干,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就能如此对待我们?”
“我……喝!”
最后一声此声,挥剑刺向花蕊夫人,听声辩位,居然奇准。
花蕊夫人末料到她敢临死反噬,骤不及防,百位中向后仰身避剑,剑尖拂过酥胸,襟破乳伤。
“杀!”花蕊夫人厉叫,左手一扬,一枚花蕊毒针射入薛香君的咽喉。
吕三娘子形如疯狂,飞扑而上,长剑一挥,砍掉薛香君半只脑袋。
“砰!”薛香君终于倒了。
花蕊夫人余恨末消,也补上一剑。
另一面,女飞卫已取了五毒疯婆的解药,给神智昏迷的崔长青服下了,叫道:“快把尸体丢入茅屋,准备举火离开现场。”
准备停当,由女飞卫抱起崔长青,吕三娘子拾回他的剑,花蕊夫人举火,向北走。
距吕祖阁尚有两里地,已可看到游山客。三人向西进入山麓的丛林,疾趋晋帝陵。
这时,崔长青已逐渐清醒。
他的身躯并末受伤,仅头部与四肢鞭伤累累,皮破血流,但并不严重。
三位死仇大敌替他拭净血迹,替他上金创药。他完全清醒,苦笑道:“诸位,咱们到底是敌是友?”
吕三娘子凄然长叹,喟然地说:“我们也糊涂了。当然,我们希望能成为朋友。”
他挺起上身,说:“在下已经表明态度了,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贵会的会主……”
“我们已经脱离血花会。”
“所以咱们都是朋友。”
“谢谢你,崔爷。有关贵友三眼韦陀与虬须客的事,我们深感抱歉。”
“这不能怪你们,在下深知身不由己的痛苦……”他将被元都观三妖道所骗,被迫前往龙角山夺宝的事说丁,最后说:“咱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