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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与贵会时,再看并未晚。”
“何时交人?”
“半月后。”
“半月?这……”
“半月,不然免谈。”
“道长,这恐怕不太妥当吧?夜长梦多……”
“这人目下不在本城,已被贫道遣出办事,须半月后方可返回,届时一定将人活生生地交与贵会,贫道保证决不误事。”
“这……”
“施主如不放心,可回报贵会主,派人前来本城守候,等候消息。但先小人后君子,话讲在前面,你们如果不守信暗中下手,贫道必定揭开贵会之秘,召集山西群豪,与贵会面对面解决。”
天罡坛主大笑而起,说:“好吧,一切依你,在下告辞了。”
送走了三位客人,玉虚子向玄鹤观主不客气地说:“观主速派人盯牢血花会的人,只要他们敢妄动,格杀勿论,不可大意。”
“是,是。”玄鹤观主客气地说,显然他这一观之主,反而受到玉虚子的驱策。
“尤其要注意铁琵琶吕三娘子,这鬼女人的暗器厉害,是血花会员机警最出色的刺客,决不可让她向崔长青偷袭。”
“是,本观主派三个人盯牢她。”
无罡坛主偕两位同伴出观而去,一面走,同伴一面低声道:“坛主真打算把银子白白送给妖道们?”
天罡坛主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说:“自从九幽娘将信息传到总坛后,会主已决定将总坛迁离山西。崔小辈既然来到山西,而且沿途销声匿迹到了平阳,会主认为枫林山庄必定有人泄漏了本会之秘,崔小狗已摸清咱们的底了。”
“坛主是说,九幽娘……”
“崔小狗大闹枫林山庄,九幽娘不在庄中,泄漏的事与她无关。”
“那……”
“可能是欧阳护法本人泄了密。”
“不会吧。”
“哼!但愿不会是他,会主已经派人前往严查了。既然会主已决定迁在为良,妖道们想要银子?哼!他们少做梦。”
“坛主打算……”
“杀了崔小狗,咱们溜之大吉。”
“可是元都观……”
“咱们自然有妥善的安排,你明天回去一路,将此事面禀会主,请会主把地煞坛的精锐秘密地派来听候差遣,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当然,别忘了派人带二千两假银来,而且要故意露白,让元都观的朋友定心。”
“兄弟今晚就走。”
“不,明天再走,以免妖道的爪手起疑。”
掌灯时分,游神关彦轻叩崔长青的房门。
“谁呀?”崔长青在内问。
“崔兄弟,是我,关彦。”
崔长青拉开房门,焦灼地问:“关兄,有消息吗?”
“呵呵!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必坏事……”
“关兄,救人如救火……”
“这我知道。”
“请里面说话。”
“不,请随兄弟到永利池一行。”
“这……”
“这里已在兄弟的朋友控制中,不必耽心吴姑娘的安全。”
水利池距元都观不远,两人急急入城,直奔永利池,’踏入池岸旁的一座大宅院。
踏入一间秘室,灯光下,他看到了元都观三子。玉虚子含笑相迎,稽首说:“崔施主请坐,无量寿佛!”
他一征,讶然道:“关兄,你这是……”
“呵呵!关施主将这件事托请贫道……”
“你们……”
“施主,吴姑娘的事,除了贫道之外,任何人也无能为力,先坐下再说。”
他心中发紧,暗中叫苦,硬着头皮坐下说:“在下先要知道,吴老太太与小欣姑娘目下的处境,道长尚请见告。”
玉虚子在袖中取出一枝木钗,递过说:“这是吴老太大头上的发钗,施主请验看。”
他接过细看,心中一宽,说:“果然不错,是吴老太太之物。”
“她祖孙目下有惊无险。”
“她目下在何处?”
“在对头手中,但她祖孙的生死,操於施主之手。”
“道长之意……”
“对方答应冲贫道薄面,放她们一条生路,要她们离开山西,永远不许回来。”
“在下负责把她们送出山西地境,谢谢道长鼎力相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当致重酬,但不知对方何时方可以放人?”
玉虚子一阵阴笑,笑得崔长青汗毛直竖,笑完说:“施主还没问贫道肯是不肯呢。”
“这……”
“对方不是没有条件的。”
“他们的条件是……”
“那是贫道与他们的事,不劳施主费神。”
“道长之意……”
“贫道当然也有条件。”
崔长青心中一跳,暗叫不妙,问道:“道长的条件,不知在下能否……”
“你能,决定权操于你手。”
“道长请说。”
“打开天窗说亮话,贫道需要施主鼎力相助。”
“是上次所说的买卖吗?”
“是的,小事一件,办成,当然好;失败,贫道亲自护送吴家三口到潼关。”
“这是说,事在必成,不成则在下以死相赶?”
“施主如有困难,贫道决不勉强。”
他咬牙,问:“如果在下不答应……”
“贫道无所谓,施主可自行前往朔州石川堡讨人,也许还来得及,但你得赶快些,迟了恐怕会误了吴老太大祖孙的性命。”
“别无他途?”
“别无他途。”玉虚子一字一吐地说。
他吁出一口长气,断然说:“好,在下答应了。”
“一言既出。”玉虚子毫不放松地迫逼,击掌相示。
“驷马难追。”他只好击掌回答。
玉虚子堆下脸,拂袖叫:“好,施主先见过几位朋友。”
游神关彦拉开内室门,叫道:“诸位请出来,见见黑衫客崔长青。”
应声鱼贯出来了四位男女,走在前面那位仁兄壮如大牯牛,身高八尺以上,豹头环眼,手长脚壮,面目狰狞。
第二位正相反,五短身材,小眉小眼,象个干猴。
第三位是个中年和尚,鹰目朝天鼻,双耳招风,面色阴沉。
第四位是个二十五六岁美少妇,一身红,水汪汪的一双媚目,琼鼻樱唇俏丽娇艳,隆胸丰臀水蛇腰,好美好艳,可惜满脸怒意,凛然不可侵犯。
四个男女的脸色都难看,一个个象债主,大刺刺地入室,径自落座冷然注视。
玉虚于狞笑道:“诸位自报名号,尔后也可互相照顾。”
“在下铁金刚蔡一飞。”大牯牛傲然地说。
“老夫天猴端木风。”矮小的人有气无力地说。
“贫僧极乐僧悟化。”和尚木然地报名号。
“蝎娘子仇萱。”红衣少妇冷冰冰地说。
崔长青心中骇然,脱口说:“天南地北的邪道煞星全来了。”
“你说什么?”铁金刚厉声问,倏然而起,作势上扑,一双巨手大得吓人。
“坐下!”玉虚子冷叱
铁金刚气虎虎地坐下,木凳在他身下咯吱吱怪响。
玉虚子嘿嘿笑,说:“今后,你们五个人必须同心协力,替贫道办好一件大事,事后,各取所需,还你们自由。”
“不成呢?”天猴端木风阴阴地问。
“不成,你们自己想想好了。”玉虚子也阴笑着说。
崔长青吁出一口长气,问:“到底要办何事,道长为何不说。”
玉虚子摸摸山羊胡,慢腾腾地说:“诸位也许听说过鸣山,可能听说过银洞山宝石洞。
至於天威四圣,诸位应该全都知道他们的名号。”
“你说吧。”蝎娘子冷冷地说。
“天威四圣,他们是三男一女,绰号称风神、雨师、雷公、电母。去年,他们在浮山县东南的鸣山建屋隐修,在银洞山宝石洞,发现了无数宝石,召来了不少工人,占住了银洞山,不许任何人接近。”
“哦!你也想要宝石?”天猴问。
“不是贫道要宝石,而是他们已宰了贫道不少朋友,他们的野心太大。”
“哼!谁相信?”极乐僧冷冷地说。
“信不信由你。当然,原因也是为了他们挖掘出土的大批价值连城宝石。”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天猴怪笑着说。
玉虚子不在意地笑笑,说:“你们五位要做的是,由崔施主前往卧底,他们需要年青力壮的人挖矿坑。然后摸清底细后,接应你们四位进入,毙了天威四圣,取得宝石,你们便可自由了。”
“为期如何?”天猴问。
玉虚子想了想,始说:“为期十日。如果诸位有所失闪,诸位的事贫道也将如约完成。”
“谁任领队?”天猴追问。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领队责任重大,谁也不愿担任;但为了声响,谁也不甘人后。
玉虚子嘿嘿笑,说:“你们谁任领队无关宏旨,反正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五个人一条命,谁也不能偷懒。”
“你这一招真绝。”
“夸奖夸奖。”
“后援有人?”
“当然,贫道亲为后盾,但你们千万不要寄望。”
“这是说,你们后援是假,监视是真。”蝎娘子冷冷地说。
“如何想法,悉从尊便。”
一直就在深思的崔长青,突然发话道:“玉虚道长,在下需要先知道有关天威四圣的一切消息,巨细无遗愈详尽愈好。”
“很好,敝师弟等会儿自会将详情见告。”
“最好请曾经与四圣打过交道的人前来谈谈。当然道长曾经派人前往查探过。”
“不错,贫道曾有不少朋友前往,但活着返回的人并不多,不然也不至于劳动诸位的大驾。诸位如果不愿前往,还来得及退出。假使诸位不反对前往一试,咱们这就到后面静室听敝师弟详告一切。”
没有人退出,众人即进入密室计议。
回到客栈,崔长青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向愁眉不展仍在哀伤的吴娟姑娘说:“吴姑娘,有关令祖母的下落,我已经有了头绪。”
“崔公子,到底怎样了?”吴娟满怀希冀地问。
“敝友已答应帮忙,但需半月后令祖母方能平安归来,姑娘静候佳音。”
“谢天谢地,但愿神灵庇佑。”
“这半月中,我要替朋友办一件事,离开平阳……”
“哎呀!你……”
“这是交换条件,在下必须一定。姑娘早些歇息,明早破晓时分,有人前来将姑娘接至隐秘处所藏匿。”
“崔公子……”
“情势迫人,不得不如此安排。”
“崔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请勿追问,总之,在下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护送你们平安到达潼关,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时光不早,请安歇吧。”
破晓时分,来了一乘小轿,接走了吴娟。
崔长青换了一身黑劲装,外面加上灰直裰,土布扎脚裤,带了一个小包裹,以布囊盛剑掩住行藏,踏着晨曦出城,走上至浮山县的大道。
平阳至浮山全程八十里,轻轻松松一日程,脚程快的人,半天即可赶到。
出城六七里,道旁钻出一名青衣大汉,行礼道:“崔兄早,请随在下动身。”
“请领路。”他客气地说。
入小径,到了一座小庙,庙外站着玉虚于,含笑相迎道:“崔施主信人,如约而至,贫道放心了。”
他抱拳为礼,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道是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反悔,在下既然答应了,怎敢不来?他们来了吗?”
“先一步到达,正在候驾。”
殿堂中,铁金刚四人已经高坐相候。主人只有玉虚子一个人,庙四周放了警哨。
他在三男一女的虎视眈眈下,颔首打招呼从容地落坐。
玉虚子揭开神案上的一块黑布,说:“这是诸位应用的兵刃暗器,各色齐全,诸位请自行挑选趁手的物件。”
兵刃是霸王鞭、护手钩、方便铲、剑。暗器是飞刀、枣核镖、木鱼、梅花针。应用物品是飞爪百链索、夜行衣、金创药、驱犬丸、火折子、碎银二百五十两、干粮……一应俱全,准备得相当周到。
玉虚子等众人分别取用了兵刃暗器,阴笑道:“现在,看诸位的了,贫道祝诸位一帆风顺,马到成功,不久即随后赶来,并候佳音,告辞了。”说完,稽首一礼,大摇大摆地走了。
铁金刚抓起了霸王鞭,冲玉虚子已远去了的背影恨声说:“王八羔子!总有一天,太爷要砸碎了这杂种的狗脑袋,方消这口怨气。”
天猴佩上双手钩,冷笑道:“大笨牛,你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妖道手上了?”
铁金刚一鞭砸在神案上,“砰”一声大震,神案崩坍了,咬牙切齿道:“太爷的一位侄儿,被妖道掳来不知藏匿在何处,你说我能不听他的?这狗杂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