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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衬衫扔给她,浅灰色的眸子映着她衣不蔽体的影子,语气有些揶揄,“穿上吧,美丽的小姐。作为一个优雅的贵族,我可不能这么随便,所以,很抱歉不能满足你的……渴望。”
柒并不明白他在打趣些什么,被一位贵族拒绝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她只知道他要带她走,说明他短时间内至少不打算杀她。
柒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地上的武器,微微犹豫了一下。刚才短暂的交手让她清楚双方的战力差距,即使那些护卫离得有些远,她也并没有把握杀了这个贵族或者俘虏他。
于是柒用衬衫遮住破损的软皮甲,顺服地跟在伊莱身后。
他肩宽腰窄,后背是利落的倒三角形状,麦色的皮肤像是涂了一层油脂一般,充满了男性的力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贵族。可是他却乘坐有家徽的马车。他是什么人?柒在心里猜测着。
贵族和护卫并没有打扫战场的习惯,巨斧佣兵团六名成员的尸体在树林里横七竖八地倒着,鲜血渗进泥里,血腥味已经吸引了不少蚊虫。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很快会腐烂,或者遇到食腐的野兽把他们吃掉。
柒从旁边走过,却并无多少感叹。佣兵中间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为了活下去铤而走险,杀不了别人,就会被杀。
如果进了焱圣城恐怕逃跑不易,可是这短短几十里的路程,也很难找到逃跑的机会吧。
出乎柒的意料,伊莱对俘虏十分优待,带着她坐进了他的马车。
面对护卫们暧昧的目光和护卫长的打趣,伊莱但笑不语。他若是让这女人在外面露脸,万一被哪个见过大公主的贵族撞见,那才是真的麻烦呢。
这还是柒第一次坐马车。贵族的马车宽敞又舒适,里面有华丽的装饰和舒适的靠垫,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即使炎热的天气在马车里呆着并不怎么舒适。
伊莱从马车上的小抽屉里找出外伤药和绷带,他的小臂被柒割伤的伤口,从刚才就一直在流血,不过他似乎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他倒了点药水清洗伤口,然后看了柒一眼,忽然探出手握住她的右手。
柒一惊,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要做什么?”
伊莱嗤笑了一声,然后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从她手心里抠出一枚红宝石的胸针。那本来是扣在他衬衫上的,他可不希望在某个放松警惕的瞬间被胸针尖锐的金属托划破脖子上的血管。
“抱,抱歉。”柒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从没见过这么贵重漂亮的胸针。”
伊莱把胸针扔进小抽屉里,锁上,然后径自往伤口上撒药粉,用雪白的绷带一圈圈包扎起来。他穿着牛皮靴的脚抬起,毫不吝惜地踩在雪白的坐垫上,只穿着一条长裤的健壮身体像是一只懒洋洋的豹子。
“你的名字,年龄。”他问。
“最近叫柒。以前叫过蓝、露西之类的。”柒目不斜视十分老实地回答,不敢再耍花样,“年龄……我不太记得了,大概十五岁了吧。”
底层的平民很多都没什么正经的名字,尤其是朝不保夕的佣兵,他们大多有些案底,经常换名字。
伊莱点了点头,“我是伊莱·维托·亚历山大·炎·巴雷特。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伏击我?”
伊莱想想今天的事就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他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带的侍卫都是军中精英,换了别的贵族恐怕就栽了。自从北方的佣兵之王文森成立佣兵之国后,这些佣兵们越来越不安分了,居然敢在国都焱圣城附近伏击贵族。
柒没记住他那一串名字,贵族的名字总是格外的长,听说有的能说上半个小时,她只知道名字越长的人,代表家族的荣耀更加悠久。
“伊莱·维托……,”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称呼他,只是尽力撇清自己,“我跟他们并不是一路的,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一位贵族。我是来焱圣城测试魔法师体质的。身上没钱了,正好遇上他们,就被他们拉入伙了。”
“伊莱,你可以叫我伊莱。”伊莱神色微微缓和,看她迷茫的样子,淡淡解释,“‘伊莱’是我的名字,‘巴雷特’是家族的姓氏,‘炎’代表我的家族是火系魔法师贵族出身,而‘维托’和‘亚历山大’是我祖上三代以内的火系魔法师,不过如果是正式公文的话,就要将我祖上出过的所有魔法师的名字写进去,那才是我的全名。”
她长得太像长公主了,让他面对她的时候总不自觉的有些端着,居高临下地教教训她的时候,又让他有种愉悦的成就感。
“呃……”柒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最后不太确定地说:“伊莱。”
她在心里偷偷疑惑这些贵族大人跟人打交道的时候难道不会忘记别人的名字吗?
“柒……,呃,这名字太怪了,你改名叫艾米吧。”伊莱随口起了个名字。
柒在心里念了两遍觉得还挺好记的,也就无所谓了。
伊莱屈起手臂撑着下巴,说:“艾米,每年有数万人听了吟游诗人传唱的那些一步登天的故事之后涌向焱圣城,然而有魔法体质的人万中无一。即使有魔法体质,也要经历魔法觉醒的考验才能成为魔法师,被陛下封为贵族。你去做魔法测试还不如做我的侍女,怎么样?”
“总有人成功的啊,说不定就落到我头上了呢?再说不是还选圣女呢么?”柒……呃现在叫艾米了,她忍了忍,但既然伊莱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她也就大胆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对自己能成为魔法师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总觉得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曾对她说她长大了一定会是个优秀的魔法师——虽然这很有可能是某天做梦时候的妄想。
就算成为魔法师的几率真的如他所说那么低,但圣女,据她所知是给皇帝陛下和皇子们选妃,总不至于一年就选一个吧?当今的皇后殿下就是魔法神殿选出的圣女出身,听说她成为圣女之前只是渔家女,常年住在船上,居无定所。
不是她自夸,她长得真不赖,虽然主要目标是魔法师,但如果退而求其次去参选圣女的话,她觉得几率应该还是比较大的。
“要不,我去做个测试,如果不通过就来给你当侍女?”艾米小心翼翼地建议。
就凭艾米这张跟大公主殿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外面露过面之后他怎么可能还能把她握在手里?
伊莱忽然发现这种平易近人的路线不太适合他,扫了她一眼,挑眉哼了声,“胸不大,想法倒挺多。”
……想法多不多跟胸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用胸来想问题的!!!
艾米真想假装看不懂脸色把后半句话当成赞扬,不过一想到现在的情势,还是闭嘴了。
她瞟了一眼窗外,远处已经依稀可见焱圣城高大的城墙,她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伊莱挥手将车帘放下,拿出件干净的白色衬衫穿上,整个人看起来立刻文雅斯文了许多。
马车上有巴雷特家族的展翼之鹰家徽,所以车队进城时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直接避过侧城门排队的人群,从正城门进入了焱耀帝国的都城,繁华的焱圣城。
艾米有些不安。
伊莱漫不经心地安抚了一句,“听话点,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他顿了顿,想到像艾米这样的身手,那些柔弱的侍女和管教嬷嬷是不可能制住她的,不过他当然也没打算把她交给侍卫或者带在身边被外人看见。
他想威胁两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不可能逃出守卫森严的巴雷特伯爵府,等跑的时候打一顿就老实了。
马车顺着笔直宽阔的道路停在伯爵府门前。
在艾米看来,三层的伯爵府加上后花园已经大到让人咂舌了,虽然事实上,贵族们真正休闲的居所都在庄园上,焱圣城人口稠密,就算是贵族府邸也不可能占太大的地方。
艾米被转交给了一个微胖衣着整洁神情严肃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几近挑剔地目光把她从头大量到脚,看了看她那因常年握剑而带有薄茧的手以及在丛林行走被荆棘划伤的大腿,眉心紧皱的简直能夹死苍蝇。
艾米看了老妇人一眼,确定对她没什么威胁之后,注意力就被伯爵府的装潢和华丽摆设吸引过去,那些烛台好像是纯银的,就那样随意地摆着,真让人手痒,那块颜色鲜艳的地毯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就是不太好偷。
她从没进过这样有身份贵族的家,以前偷窃的时候她都是找一些看起来比较好下手也好逃跑的人家。如果能在这里干一笔,估计都够她好几年花了。
也不知道伊莱的车队运送的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吧,不然巨斧佣兵团也不可能动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艾米飞快地看了看四周,柔弱的侍女和看起来身材笨重的妇人对她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不过想想进门时看到的护卫,艾米并没有轻举妄动。
她被那老妇人带进了浴房,有四个侍女等在那里。
“呃,其实我很干净,不需要洗澡。”艾米并不想洗澡,她靴底藏着一把短匕首,那匕首她花了不少钱,十分锋利,而束发是用的一根铁丝,她能用那根铁丝打开大多数常见的锁,那是她最后的倚仗。
“我认为您很需要。”老妇人皱着眉,一挥手,四名侍女已经上来帮艾米脱衣服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脱的,艾米上身的皮甲基本上已经散了。而当她脚上的牛皮靴脱下的时候,那老妇人和四个侍女都忍无可忍了,一副古怪的表情。
这样热的天气,她那双靴子穿了三天,没洗脚。
“天啊。”老妇人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邋遢的姑娘。
一个侍女捏着鼻子把皮靴拿出去远远扔掉,艾米被按在水盆里,眼巴巴地瞧着离她远去的靴子,垂死挣扎着建议,“其实晾晾还能穿的。”
侍女们没搭理她的话,七手八脚地开始帮她洗澡。
这是艾米这辈子洗的时间最长的一个澡,她被四个侍女摆弄着,从一个桶里出来,又被按进另一个桶里。
她们用粗盐一边又一遍地搓洗她的全身,还给她涂上各种奇怪的香料或者别什么她根本辨认不出的东西;她们解开她的长发,细细的洗完之后涂上芳香的膏脂,然后洗干净,再擦的半干,用发卷一缕一缕小心整齐地卷好。
整整折腾了小半天,艾米被热水泡的头昏脑涨,指腹都起皱了,被告知终于洗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捡回了一条命,这些侍女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折腾起人来真是太可怕了。
她们拿来柔软的里衣和漂亮的丝绸长裙来给她穿上,拆开她的发卷,给她戴上昂贵的宝石首饰,穿上精巧漂亮的高跟鞋。
艾米毕竟是个女孩子,开始还为华丽的长裙而瞪大眼睛,然而等见到宝石首饰的时候,她眼里就容不下别的什么的了。
她在心里估量这些首饰值多少钱,以及该怎样才能把这些东西平安带出去。
第3章 逃跑行动
伊莱赤着脚放松地坐在顶楼落地窗旁边的摇椅上,一只长腿弓起,踩在摇椅上惬意地晃着。远远看着走来的人时,几乎忍不住跳起来看自己仪容有什么不合礼仪的地方。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富有光泽又蓬松的栗色卷发上,昂贵的宝石首饰也沦为陪衬,梳洗打扮之后,她更像皇宫里那位大公主殿下了。不过……大公主殿下的眸子时天空一样的蓝色,发色是淡金色,而且她头扬的太高,脖颈有些僵硬,裙子又提的太多,露出了脚踝。她身边的妇人一直在提醒她姿仪,最后她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松开一直提着的裙裾,然后……差一点被绊了个嘴啃泥。
伊莱喷笑出来,然后就再也停不住。宫里那位曾挑剔过他礼仪的大公主殿下若是这样出丑,那乐子就大了。
艾米磕磕绊绊地走到伊莱面前,觉得自己就像是打包好的礼物,可是伊莱只顾着笑,并没有拆封的意思。
那老妇人用一种不赞同的神色看着伊莱,在旁边轻咳了一声。
伊莱居然也就勉强忍住了笑,“好的好的,梅丽嬷嬷。我会改的,您先回去吧。我跟这位……有些话要谈。”
有些话要谈?他该不会兽性大发吧?艾米怀疑地看着他。
她该抓住机会在他色魂与授的时候劫持他然后逃出这里吗?天快黑了,不知道城门关了没有。虽然可能没办法带走那些银器,但身上这些珠宝也值不少钱了,只要能逃脱,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