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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儒生欠身施礼,抬头之际,飞羽真人的银枪已缓缓地刺到。他举刀一格,登时被飞羽真人震退三步之远。
观战之人看出他内力已竭,大部分都替他担忧起来。但这刻正是要紧关头,是以无人做声,场中一片寂静。
皇甫维胸有成竹地游目四顾,只见那鬼医向公度面上呈现紧张之色,正和那同来的蒙面人咬耳朵。他一看而知那鬼医向公度并非因担心蒙面儒生失败而紧张,相反的他却是怕那儒生得手,因此和蒙面人咬耳朵商议。
向公度与蒙住头面的无意大师商议了一下,就悄悄向门口移来。
皇甫维不知他们有何用意,转眼望望台上,只见那蒙面儒生正以武当派的秘传心法“回龙十二手”化入刀法之中,左封右拒,抵住飞羽真人的银枪。他目光再转到武当第一高手娄真人面上,只见他修养之功虽深,这刻却无法掩饰得住内心惊讶之情。
皇甫维突然叫道:“杜姑娘小心,那个老家伙又来找你麻烦啦!”
这一叫把所有的人都惊动了.齐齐向这边望来。只见鬼医向公度。蒙面人、妙手巧匠耿青等三人都移到离门口六七尺之处。
鬼医向公度阴森森哼一声,举措向皇甫维虚虚一点,口中道:“干你什事,合该处死!”
他虽是轻描淡写地隔空点去,但群豪却看出他这一指之上,已汇聚极为阴毒的真力,可以在两丈以内,取人性命。
只见皇甫维打个寒嘤,双手捧住胸口。他的面色原来就蜡黄得难看已极,这刻似乎变得更黄。
吕东青在旁边叫道:“公子,你觉得怎样啦?”叫声中一头白发摇颤不巳。
群豪都瞧出他已经身受内伤,说不定五脏六腑都被鬼医向公度的指力震碎,不禁都对那老家人十分同情。可是目下谁都不愿意惹那鬼医这等强敌,是以无人做声。
人群中走出一人,飘然走到皇甫维身边,众人移目一瞧,却是个身材矮小的青衣人,头脸上蒙着青巾,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个蒙面青衣人看也不看鬼医向公度他们,还自取出一颗龙眼大小船朱红色的药丸,递给皇甫维。
皇甫维缓缓伸手去接,须知他身上有“血功”护体,鬼医向公度指力虽是厉害,却难以伤他分毫。但凑巧的是他用的面具使得面色十分枯黄,所以群家都以为他业已内脏重伤。那蒙面青衣人低低道:“服下此药就会好啦!”
皇甫维手掌突然一震,那颗药丸掉在地上。
旁边突然风声微响,那青衣蒙面人和皇甫维转眼一看,却是鬼医向公度电朴而至。只见他双目注定地上那颗药丸,伸长手臂,向那药丸攫去。
皇甫维情急之下,竟忘了假装内伤,修然曲膝撞去。鬼医向公度左手去握地上的药丸时,右手早已蓄满功力,准备封架右方的青衣蒙面人。却万想不到那个业已身负重伤的皇甫维突然一膝撞到,竟是功力十足。这一来顾不得那颗药丸,先行撤回左手,顺势拍去。
他一掌击在皇甫维膝上,虽是把皇甫维震开三步,但自家也被对方震退两尺。
鬼医向公度这一惊非同小可,凝目望着皇甫维。不但他大吃一惊,就是四周的群豪甚至台上的几位掌门人,也为之大感诧骇。
青衣蒙人极快地把药丸抬起来,揣在怀中。然后望着皇甫维,缓缓道:“原来你不曾受伤,差点糟蹋了我这粒救命灵丹……”
口气之中,微有谴责之意。皇甫维不知怎的,但觉受不住此人半点误会,连忙道:“请不要这样说,我根本未有吞服之心。”
鬼医向公度冷冷道:“尊驾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竟然身负绝技,你的姓名可敢说出来?”
皇甫维理也不理他,又向那青衣蒙面人道:“刚才假使找没有失手把药丸跌在地上,我会还给你的,你信不信?”
鬼医向公度勃然大怒,但他为人阴沉毒辣,反而压抑在心,并不发作。那蒙面青衣人缓缓道:“我相信你就是了!”
皇甫维大感高兴,然后转头望住鬼医向公度,道:“你突然出手抢夺灵丹,是何用心户向公度哼了一声,不去回答他的质问,却望着蒙面青衣人道:“尊驾那颗灵丹,叫什么名字?”
蒙面青衣人道:“你若是知道,那我就不必说出来,若果不知道,我倒要请问你为何急急出手抢夺?”他的话说得毫无火气,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鬼医向公度竟然不敢撒野,乖乖地道:“老夫没有瞧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与少林寺能解千毒的大檀丸同享盛名的伤科圣药……”他突然住口,没有把那药的名字说出来。
辣水仙杜筠听得心急难熬,冲口道:“少林寺大擅丸乃是武林至宝,还自什么能够和大增丸齐名?”
鬼医向公度谈谈一笑,道:“如果真是那药,可就比大檀丸还要珍贵,大檀丸只不过能解千毒罢了,我说得可对?”
鬼医向公度这句话乃是向蒙面青衣人而说,辣水仙杜筠感到没趣,面上热辣辣地红了起来。
蒙面青衣人正要开口,忽地有人叫道:“台上的蒙面仁兄已经闯过五岳大关了……”
众人一齐转面向台上望去,只见那面戴黑色眼罩的儒生,卓立台上,流露出一副脾俄当世的气概!
蒙面青衣人低低评论一句:“我不喜欢这人!”皇甫维已移近他身边,立即接口问道:
“为什么呢?”
他道:“你看他早先礼数周到,谦冲自守,但一旦得志,就摆出这等架说到这里,阴魂袁京突然跃过来,面色甚是难看。吕东青连忙也跟过来。袁京道:“王老兄,你家公子身怀绝技,连向公度的指力也伤他不了,但你却哄骗兄弟说他不大懂武功,不知是何用意?”
吕东青双眼一翻,傲气迫人,道:“那有什么希奇,江湖上谁不是尔虞我诈的…”
阴魂袁京听了这话,居然不怒反笑,道:“王老兄说得好,江湖上正是如此。兄弟现在请王老兄说句真话,那就是两位还肯不肯帮忙兄弟?”
皇甫维生怕他索回人皮面具,连忙接口道:“早先已经说妥之事,自然不会更改,你放心好了!
阴魂袁京眼珠一闪,道:“那么王公子你就是留在此处,王老兄则跟我到那边去。”是南维侧顾吕东青,道:“那你就去吧!”吕东青当下便跟阴魂袁京走开。
这时五岳台上的五位掌门人肃然直立,天尊者则用五把钥匙去开启大钢箱。弄了好一会工夫,方始把那柄白色长剑捧出来,送到少林寺老方丈无心大师手上。
无心长老肃容遣:“施主武功超世,老衲等甚为心折,目下妖气弥漫武林,是以这柄深藏了二十年的‘圣剑’,今日再度出世……”
那蒙面儒生伸手去取那柄白色的圣剑,无心长老退开一步,道:“这圣剑关系重大,在未曾车交施主之前,务请施主将姓名见示,否则日后老纳等见到此剑旧主人时,连施主姓名也无法报告,如何交代得过去?”
皇甫维听到这里,不由得伸伸舌头,道:“那还得了?这圣剑毕竟是何来历?连无心长老也用报告两字?”
蒙面青衣人道:“此刻是心池圣女昔年行道时所用利器,你怎的会不知道呢?”
皇甫维不禁失声道:“啊,是她的兵器,怪不得大家都这么崇敬了!那么请问兄台你,此剑有什么好处?是不是能够斩金削玉,吹毛过发。’那青衣人反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想得到?”
皇甫维立即道:“不瞒你说,我才不希罕呢!”
“这就对了,若果单单有这等好处,那么天下之上,谁肯到此地来,冒着毁名之险求取此剑?”
“那么有什么好处呢?兄台可以见示么?”
“当然可以,此剑第一桩好处,就是凡获得此创者,只要能安然出此门外,就可以用来号令五岳掌门人,那就等如说,这位剑主可以成为武林盟主。”
刚刚说到此处,只听台上那戴着面罩的儒生纵声大笑道:“士各有志长老岂能相强?我宁可不要此剑,也不肯说出姓名来历……”
他当真是一语惊人,场中群豪都不由得讲疑相顾,想不透此人为何把姓名来历守得这等秘密,而且居然比那“圣剑”还要重要?台上的五位掌门人个个都为之怔住,歇了一阵,无心长老道:“阿弥陀佛,施主仗着惊世神功,眼看已可变成当代第一人物,为何竟有此一说?”
那儒生道:“请回答我,假如我坚持不说出姓名,此剑就一定不能给我了是不是?”
无心长老道:“老衲蒙几位道兄指派代为发言,目下可以敬告施主的,就是施主问得一点不错,你如不说出姓名,圣剑就不能奉与施主!”
那儒生道:“那也不见得,假如长老坚持的话,区区只好无礼出手硬夺无心长老微笑道:“施主这话有欠考虑……”刚说到这里,对方已疾然伸手抢剑,老和尚微一晃身,突然斜斜闪开六七尺远。那儒生心头一凛,也自施展身法,疾扑过去,双手分用两种手法,一面枪剑,一面攻敌。
转眼间那儒生出手已达五次之多,最后的一次他左手已勾住无心长老手臂,右掌疾扫对方面门。场中群蒙不少失声而叫,他们虽然都瞧出无心长老武功奇高,早先对付那儒生之时,敢情是存心相让。因而大家也就联想到另外四位掌门人也可能和无心长老一般,故此那儒生能够轻轻易易闯过五岳大关。不过目下无心长老手臂既被勾住,情势危殆,就算仗着神奇武功,不致伤在对方手下,但手中的圣剑势必被对方夺去无疑!
大家正在惊顾间,只听数声朗喝一齐发出,震响人耳。众人转目一瞧,敢情另外四位掌门人已经聚集在邻台上,和无心长老相距不过是丈半左右。
他们齐齐朗唱之际,也一同行动,各自发出一招。
他们虽是隔空遥遥发出招数,可是那矮头陀的刀风,静虚子的剑气,飞羽真人的枪劲,大力神翁唐世一的拳力,每种都非同小可,直取那蒙面儒生。
那儒生倏然松手疾退数尺,无心长老面色一沉,道:“施主若要用强,莫怪老油等不按规矩行事!”儒生仰天大笑道:“区区故意试一试长老的真功夫,却不料一举数得,把各位前辈的真正武功都引出来,当真是难得之事!
还望五位老前辈曲予有谅。”
他这么一说,无心长老顿时变回早先的态度,道:“施主既是故意相试,老衲等自然不能见怪。”
那儒生火身揖道:一区区复娃欧阳,单名纯,本来没有隐瞒之必要,这才故弄狡猾,至祈前辈们海涵。”
无心长老见他彬彬有利,心中甚喜,把剑递过去,道:“欧阳施主好说了,有话等出了那是非之门再说吧!”
老和尚遥遥指一厂那道窄窄的石门,场中群豪固然明白所指,连皇甫维这刻也知道所谓“是非之门”,就是指他身后那道石,只因必须出了那道窄门之后,此剑方始属他所有,而目下尚有数十高手,眈敢虎视着那柄圣剑,是以要出此门,势必惹出无数是非。
那儒生接过那柄通体白色长剑,便理也不理无心长老,退开两步,退自掣剑出鞘。
但见一道白光应手而起,场中不少人为之暴声喝彩,纷纷赞好剑。那蒙面儒生瞧了一眼之后,突然仰天大笑。
台上五位掌门人见他这等形状,不禁又讶异又不悦,只因他这等态度大以不敬,而且十分奇怪。难道是因此剑居然到手,所以为之忘形?皇甫维哼了一声,道:“我晓得他要干些什么!”
青衣人道:“你说说看!”
“他要设法侮辱那圣到!”
“你根据什么理由?”
皇甫维尚未回答,只见台上那儒生突然高举圣剑,冷电般的眼光疾扫全场一眼,然后道:“各位都有夺取此剑之心,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剑我不屑一顾…”
他随手一扔,那柄圣剑直向人群中落下。底下的人登时都看准圣剑来势,纷纷让开。那圣刻碑啪一响,坠落尘埃,剑身和剑鞘相距大约三尺左右。
无心长老赫然震怒,厉声道:“老衲等爱惜你一县武功,通异凡俗,是以暗中相让。你却不知好歹,竟敢把圣剑摔在尘埃?”
那儒生若无其事地道:“谁要你们暗中相让的、’无心长老哑口无言,一怒之下,左手微提,斜按胸口,然后一翻掌,突然劈出去。
这“大乘心印手”发出之时,两丈之内当面的敌人就算人数众多,也能够一掌全都击毙。那儒生相距不远,自是无法逃出威力范围。
风力到处,把那儒生一身衣服压得向后退急拂,几乎要裂体而去。那儒生微一咬牙,双掌齐起,连绵斜劈出去。转眼间大乘心印手劲力已拂过他身躯,只见他丝毫无恙。
那儒生斜目一瞥.只见另外四位掌门人都跃跃欲试,他自然抵挡不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