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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沉吟半晌才悠悠道:“若说世上还有一人能治得了这病,便是我那师兄乐布衣了。”
秦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摆手道:“有道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那家伙号称没有不会的,估计没有什么太精通地。”
云裳掩嘴轻笑道:“世上偶尔会出这样一个样样都不稀松的怪物,奴家地医术还是师兄所传,他自然要强于我。”
秦雷点头应下道:“等天再冷些,京山城的工程便会停上个把月,到时候我把他替下来,让他过来看看。”他们俩总要有个留在京山营坐镇的。把正事一说完,气氛便尴尬起来。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片刻,诗韵便托词去看公主,起身告退。云裳想了想,也跟着起来,借口旅途劳顿。也要起身告辞。
秦雷知道,她是不愿让诗韵心里难受,只好无奈的挥挥手,委屈道:“歇息去吧。”
这种怪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吃饭。吃晚饭。秦雷陪永福坐了一会儿。见她病恹恹的不想说话。吩咐她好生歇息,便起身离了绣楼。
回到房间后。秦雷便坐在椅子上,紧盯着桌上的沙漏,好容易捱到差一刻戌时,这才一蹦而起,换上身夜行衣,从窗户翻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到了后门洞,门边地树影晃动几下便没了声息。秦雷朝树冠上呲牙笑笑,便鬼头鬼脑的离了后院。下午时,他已经与石敢打好招呼,在自己胳膊上缠了条白毛巾,是以不虞有侍卫从黑暗中跳出来,大叫道:“抓贼抓贼。”
出了后院向北走一段,脚下便出现了石阶。拾级逐步而上,秦雷心中砰砰直跳,竟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兰姑娘可谓尽得此中三味。但还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她定然也是听过的。
沿着纵横交错的小径转悠一阵,找到几个诸如星辰汤、玉液汤、白莱汤之类的温泉池子,却没找到那传说中有光光美人鱼的沁阳汤,而且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说起来颇为汗颜,虽然打着来温泉宫疗养的旗号,他却只知道许多个地温泉汤分布在后山禁地,根本没有上来过,更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一会儿,约摸着时间已经过了戌时,秦雷不禁暗暗心焦道:小美人,可别走了啊。强压下心猿意马,闭眼回忆走过的路,不一会儿,便判断自己一直在西面和北面转悠。
稍微一寻思,秦雷便向东面走去,轻手轻脚的绕过几个汤池,便看到了远处的宫墙。
秦雷暗叹一声真衰,看来那汤是在南面了,准备再走两步就去南面,却看到远处一个精巧地更衣亭,知道里面还有一处汤池,不抱希望的借着月光瞥一眼,便勉强见到泌阳汤三个秦篆。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汤就在东边旮旯处啊。秦雷心中狂喜道。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蹑手蹑脚溜过去,扶着嶙峋怪石往里一看,只见水汽氤氲间,一个初八月亮似的温泉出现在眼前。
按住碰碰跳动的心脏,心中大喊一声道:借我一双慧眼!凝神一看,便见雾气之中有一个包着头发地窈窕女子,正背对着他倚着池壁坐在汤中,似乎幽幽叹了口气。
秦雷心道:小宝贝怨我了。便三两下扒下衣裳,赤条条地钻入水中好烫不过不要紧,美人,我来了,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潜泳一阵子,便见到前面一个白嫩的身子,秦雷伸出胳臂便从侧面熊抱住那,嘴上还发出嗬嗬地淫笑声。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
“小姐小姐怎么了?”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几个女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三一四章 落花流水总是情
话说烈火焚身的五殿下,见汤池中有一女子,心中叫唤一声:小兰兰,我来也!便扒的干净,赤条条潜入水中。
水中女子许是想着心事,竟然没听见他轻微的入水声,便让他悄无声息靠到了近前。
见着那水中月白丝绸般顺滑的肌肤,秦雷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春湾雪股草芳菲,柳腰一握最销魂。毫不犹豫的伸手揽住了姑娘的蛮腰,好细啊秦雷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便感到女子原本这温泉水一般柔软的身子,倏然僵硬起来。
秦雷心道,不好,要喊!飞快的从水中伸出手,去捂姑娘的小嘴,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声带着无限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惊起一群夜宿的老鸹。
尖叫的同时,那已经的紧绷身子拼命挣扎。秦雷半边身子探出水面,一手捂住了她的小嘴,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急道:“是我!别叫!”说这话时,他的脑袋刚探出水面,与一对凝露挂珠的倒扣玉碗平齐,还没来得及看姑娘的脸。
但这姑娘听了声音,便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惊惶间,却以为这人特意前来偷香窃玉,不由又羞又恼,暗骂自己却是瞎了眼,竟喜欢上一只大色狼,芳心片片碎裂,纷乱恍然,一时竟呆住了。
秦雷使劲甩甩头,睁眼一看,便见一张尤带着着惊恐失望表情的绝美面庞出现在眼前这才发现,居然不是若兰那张宜喜宜嗔的鹅蛋脸,更清瘦些、更美丽些、更让人抓狂些一下子便呆住了,愣道:“怎么是你?”
女子被他唤回神来,这才羞怯万分的双手护住胸前的完美。美目中泪珠盈盈,想到自己清清白白地身子便被人看了摸了,不由羞愤的浑身颤抖,竟是寻死的心都有了。
秦雷见她寒风中鹌鹑般的瑟瑟颤抖,要紧紧咬住手指才能忍住再次失声尖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不停焦急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秦雷不由焦急万状,点头哈腰的朝她连连作揖,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叫,我是梦游过来的。没想做坏事儿。你可千万别叫,不然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他找的借口实在说不过去,把姑娘气的花枝乱颤,刚要开口让他向后转,却听着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若不是汤边的石围子挡着,两人这羞人地一幕便要展现在别人面前了。
姑娘可是云英未嫁地闺秀,若是被人看到与一男子在汤中坦诚相对。那还要不要活了?有心让他在水下躲躲,却不敢出声,芳心一横,银牙一咬,伸手便把那个贼兮兮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小姐,怎么了?”呼呼啦啦十几个丫鬟婆子女护卫围了上来,这些人提着七八个灯笼,一下子便把原本幽暗的汤池照的通明。
姑娘低头一看。水下那人的身子在灯光下隐约可见,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两条修长纤美的粉腿用力一勾,便夹着那人的脑袋,把他勾到了身下。用池壁地阴影和自己的身形挡住他。
“小姐到底怎么了?”大多数婆子女护卫之类的,见小姐安然无恙,便停在五尺之外,仅由一个丫鬟上前询问,显得极有规矩。
定定神。水中姑娘颤声道:“没没什么。方才睡着了,做个了个噩梦。”心中却暗自慌乱道:完了完了。这下被这死人看光了
那丫鬟不虞有它,拍拍胸脯呼口气,便挥退了一种闲杂人等,自己却倚坐在汤池边,娇声笑道:“小姐又在担心王爷的了吧?如今他可已经在宫中了,还有什么放不下?”
要疯了。感受着身下那人的脑袋顶在自己股间,还在微微扭动,姑娘心里仿佛被无数根羽毛搔过一般,浑身一阵阵的轻微战栗,心中却羞恨难当,咬碎银牙,将双腿一夹,便把那死不老实的脑袋固定住。
又怕水波荡漾引起边上人的怀疑,姑娘还要双手不停撩起泉水,作出一副戏水状。她直感觉自己在做震古烁今第一荒唐之事,偏偏面上还要露出一副淡然愉悦地样子。
哪还有闲心跟那丫鬟磨叽,勉强笑道:“莫要瞎说,没事就先下去吧,我还要泡一回。”
但那丫鬟与她自由长在一处,情同姐妹,却不怕她,坐在那里为小姐撩着水花娇声道:“小姐你还没跟我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姑娘随口问道。
“就是我和那人的事儿,你不是答应帮人家想辙了吗?”丫鬟很认真道。
“明天行不?”小姐一心想打发那丫头走,因为她感到身下那人开始骚动,估计是憋不住了。
但那丫鬟显然认为此时是娇憨的好时候,身子扭成麻花道:“不嘛,小姐不说,人家就睡不着觉。”
眼看着串串气泡从水下升起,姑娘的身子也跟着升了起来,却是那憋坏了的人,开始不管不顾地往上浮了。按说秦雷也没这么不济事,但事出突然,根本没来得及调整呼吸,便被按进了水中,能憋到现在都要感谢在晴川湖的锻炼。
“小姐不泡了么?”见小姐出水芙蕖一般冉冉升起,丫鬟起身要过来服侍。
“别过来!”小姐失声叫道:“哦去给我拿皂角来!”
“在这呢。”小丫头伸手将池沿上的皂角递过去,嘴上还奇怪道:“小姐今天怪怪的”
噗通一声,姑娘又坐到了水里,落在一处坚硬平坦的地方,好似是那人地胸膛。怎么跟石头一样硬?姑娘莫名其妙想到。
感到背后有东西蠕动,却是那家伙地脑袋。从自己背后与池壁之间的空隙冒出来了。她赶紧挺直纤腰,与那狗头离得远些。唯恐被岸上地丫鬟看到,却不敢将身子挪开,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人胸脯上。
说来也奇怪,折腾这半晌,她心里反而清明多了,方才的慌乱竟也不翼而飞,镇定的对那撅嘴的丫鬟道:“锦纹,我要想些问题,你先去别处等着好吗?”
锦纹郁闷道:“好吧。”说着促狭的眨眨眼。小声道:“我知道小姐想什么。放心你一定能赢过乔家小姐的!”说着便蹦蹦跳跳走了。
这小蹄子要死了,怎能道破人家心事呢?诗韵心中小鹿乱撞道,却还没忘了提高声音嘱咐道:“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过来!”
“知道了,只要小姐不叫,就是天塌下来,奴婢也不过来了。”
待锦纹跑远了,她便忙不迭的从水中那人胸膛上站起来,冷冷道:“闭上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火气。
秦雷知道诗韵这回气恼了。满心都如如何挽回,自然是无不顺从。
诗韵从水中起来,扯过边上的浴巾,简单擦拭一下,便套上了南丝浴袍,把那勾魂摄魄地身子严实地裹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她突然感觉虚脱了一般,软软坐在汤边石头上。一言不发的怔怔出神
自从早上见到云裳起,她便心神不宁。诗韵观察了她和秦雷一天,虽然两人刻意装作不熟,但心细如发的姑娘;透过两人偶尔一个眼神、间或一个手势,却能断定两人不仅熟。而且很熟、非常熟、滚瓜烂熟。
虽然一颗芳心早系在他身上,奈何两人聚少离多,单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天,两相比较之下。她与秦雷只间却生分得多。
诗韵乃是何等灵秀之人?看出了两人的情愫之后。便明白他们装不熟的缘由皆因自己这个多余之人在此。
虽然相处时间少,但她与秦雷鸿雁传书近百封。早从他的字里行间了解到,此人说好听些,便是极重承诺,说难听些便是死要面子。万不会在苦苦追求、赌咒发誓之后,又转手将自己弃之如敝履。
正因如此,姑娘才气恼,你既然停在芍药上,干嘛还要招惹夜来香?一下午愁肠百结、午觉都睡得辗转反侧。到了晚上掌灯时,却已经拿定了主意:我李诗韵还没落魄到要别人施舍的地步,他不好意思说,便明日与他挑明了吧
主意一定,却没有料想中地身上一轻,心中反而被小刀一下下割开一样痛,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往日里与秦雷的一幕一幕便走马灯似的浮现在眼前。
问郎曾记否,阑珊上元夜,初见便把奴家撞,连个不是都不陪,只知把奴盯着看。莽撞子,奴问你,奴的面上画着花儿还怎地?
问郎曾忆否,深宫禁苑碧竹林,再见又把奴家吓,惊声怪气没样子,只知把奴的芳心逗。登徒子,奴问你,奴的性子可好欺?
问郎曾念否,依旧是那永福宫,颜贼心把师拜。竹林把酒听春雨,只知把奴的情义勾。才有了,素手调做春笋宴,悉心教你临碑帖。花心鬼,奴问你,这般手段从何来?莫非你惯会将人骗。
郎却不曾知,荷包香囊奴亲手绣,公主哪会把女红做;郎也不曾知,日日苦盼柳毅信,旬旬皆待邸报至,为的是知道郎君平安无事立新功。却让奴衣带渐宽人憔悴,问奴悔不悔?奴只要郎君把家还,便剩下一把骨头又如何?
郎还不曾知,忽闻郎君归中都,奴心狂喜恐人知,佯作贪玩荡秋千。整就回鹘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