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说俺们了,就是打一顿,俺们也万不会记恨地。”
见难民们如此豁达,涂恭淳心里一阵激动,拱手大声道:“你们只管先这样待着,等俺们把这事儿吃透了,定要帮你们讨个说法。”其他士子也纷纷点头道:“我们好歹有个举子的功名,虽然没什么品级,却有公车上书、直达天听的权利。等我们回去合计合计,说不得也要学学前朝的太学生们,为民请命一次。”
一干难民齐齐跪倒,伏首称谢,场面极是感人。
日子像小溪一样,一天天的向远方流去,税务司门口的惨案渐渐淡出了京城百姓的谈资,就连士子们赈济难民的事情也很少被提及。这不是说百姓们不再喜欢八卦,而是因为他们有了新的话题刑部、大理寺、京都府三堂会审五殿下。
无论是在田间地头、还是在茶余饭后,百姓们不停议论着这场拖了很久、不日终于要开堂审问的官司。对于被都察院渲染为杀人罪犯地五殿下,京都的老百姓们却有不同的看法。
通过酒馆茶楼的评书戏曲,京都百姓们早已对这位殿下耳熟能详了。在传说中这位年青英俊的王爷不畏强权、足智多谋、保护弱小、为民请命,乃是百姓们心中最爱地少年英雄。再加上前些日子,他先是解救了京都城外地难民,又在城内开始无数粥篷,施粥送衣,更是令百姓们好感顿生。甚至将其当成救难菩萨一般的人物。
此时听说他老人家要过堂受审,百姓们纷纷涌向中都府大堂。除了看热闹之外,也存了一分给他老人家撑人场地心意。
更有许许多多无知少女,听得五殿下年青英俊,风流倜傥,早就将他奉为心中的宋玉潘安。但苦于身份相差悬殊、总是难逢一面,这次终于有机会看到真人了,怎能不让她们如痴如狂?纷纷走出自家的小门小院,汇聚到铜锁大街上,期待能见心中檀郎一面。
甚至一些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也偷偷遛出来,躲在香车之中,既羞且盼的往外瞧,也希望悄悄那几度闯进闺梦的王子的模样。
不过也有籍着这借口出来幽会的,比如说四合居二楼临窗这一对
一个身穿皮袄的小胖子和一个穿着湖蓝长衫地俊俏后生对坐着,虽然一歪头便可以看到对面熙熙攘攘的京都府衙门口,但两人的都没有往外看小胖子只是低着头。俏后生却冷冷的盯着他的胖脸,乌黑通亮的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
见小胖子就是不抬头,俏后生恼火道:“你就是把脖子低断了,也是看不到自己脚尖的。”
小胖子嘴巴抽动一下,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来,却还是不敢看俏后生的眼睛,厚嘴唇嗫喏几下道:“月儿,你别这样,俺去求俺爹定个日子还不行”
“什么时候?”
小胖子吭哧了半天,才可怜兮兮的乞求道:“等过些日子。你爹和俺爹缓和些俺就去说”
话没说完,便见那俏后生柳眉倒竖,伸手狠狠拍了下桌子,砰地一声便把小胖子的后半截话,硬生生堵进腹中。也引得四周客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谁成想那畏畏缩缩的小胖子突然发飙了,霍得起身指着四周的食客骂道:“都他妈安心吃饭,谁再敢偷瞄一眼,老子把他的招子挖下来下酒!”
食客被这突然变脸的小胖子吓了一跳,有脾气暴躁的就要起身与他顶杠。却被边上的同伴死死拉住,小声劝阻道:“四害公子啊”暴躁脾气顿时化为乌有,乖乖坐下道:“喝酒喝酒,这响晴薄日地,除了喝酒还能干啥”
这两人正是李四亥与伯赏赛月那对啼笑小冤家。因着伯赏别离与李浑的决裂。两家的关系也降至冰点。伯赏赛月乃是个烈性子女孩,哪受得了这份屈辱。自从听了李老夫人一句不咸不淡的怪话后,居然半年没有再见李四亥。
李四亥又是个贱骨头,伯赏赛月越是不见他,他就越是相思如焚到失魂落魄。半年里百计千方、千方百计的求见伊人一面,终究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被他以去给你叔加油的名义约了出来。
只是见面的狂喜没有维持多久,便被姑娘兜头一盆凉水浇熄了下去,“咱们解除婚约吧!”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顿时把李四亥的胖脑袋打击得低了下去
听到李四亥“缓和些再说”的屁话,伯赏赛月终于拍案而起,恼怒道:“若是咱们两家地关系永远这样,你就要我等一辈子吗?告诉你李四亥,哭着喊着等本姑娘要的,可以从这排到南阳门!”
李四亥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瘪瘪索索道:“那么多啊”
伯赏赛月俏脸一红,撅嘴道:“就是那么多”
见她这幅可爱模样,李四亥顿时放下了心,嘿嘿笑道:“月儿吓唬我的,你一说瞎话就脸红,俺是知道的。”
伯赏赛月却不吃他这套,杏眼圆瞪道:“今天你要不给我拿出个章程,明天我就让我叔去你家解除婚约。”伯赏家全家男丁都在军中,京里只留下一干妇孺,因而伯赏元帅才执意要跟秦雷结拜。以求关键时刻女儿有个依靠。
只是结拜之事并未张扬,是以李四亥并不知情。闻言愣神道:“你叔”
伯赏赛月眼睛往外一瞟,小声道:“隆威郡王与我父亲乃是结义兄弟。”此时结义可不是儿戏,一旦礼成,便跟亲生兄弟没什么两样,是以伯赏赛月虽然觉着别扭,却也规规矩矩管秦雷叫叔。
“哦,我大哥啊。”李四亥恍然大悟道,却见对面地赛月一副要吃人地表情,才想起这样却是沾了伯赏赛月的便宜。不由打了个寒噤,立刻改口道:“咱叔啊”
伯赏赛月杏眼微眯,语带威胁道:“以后要是再走了嘴,你就别想再看到个好脸。”
李四亥听出小月儿话语中暗含地情愫,心中不禁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既然俺大哥是你叔那就是俺叔,俺以后不叫大哥叫叔还不成。”这小子光想着博美人一笑。却不想这样一来,秦雷就与他老子一辈了。天可怜见的李太尉,被自己儿子连降两辈,竟沦落到与自己外孙的兄弟一辈地地步。
但李四亥不关心这个,他正为了小月儿的决绝惆怅不已。李四亥知道自己地未婚妻是个什么脾气,那是说到做到、从不瞎咋呼的。既然她说要让秦雷去退婚,那就一定会退婚,若是事情闹到那一步,无论他如何补救,这段姻缘都会走到头了。
正在他愁肠百结、一筹莫展之时。却听得外面尖叫声四起,喧哗声更是大了一倍。正在吃饭的食客们,也呼啦一声涌到窗户边凭栏眺望,还七嘴八舌道:“来了来了。”
李四亥刚要发飙,却见伯赏赛月也把视线投了出去,他只好瘪瘪嘴,转头往外看去。只一眼,心中便狂叫道:“乖乖啊,看俺叔这排场,这才叫男人火一样的人生啊”
只见铜锁大街上挤满了男女老幼。无论贵贱、摩肩接踵,把个五六丈宽的街面两侧塞了个水泄不通。但即使如此拥挤,道路中间仍留有一道丈许宽的通道,无人敢越雷霆半步。
因为两队身披大红披风、盔瓒三尺红缨的黑甲骑士,骑着清一水的黑色战马。将人群与道路间隔开来。这些威风凛凛的骑士散发出地威压。让人望而却步的同时,却也赚足了民众的眼球。
就在这森严戒备中。一位身穿簇新六爪六龙王袍,头扎乌金逍遥巾,面容俊朗、笑容温和的年青王者,骑着一匹通体火红、四蹄纯白的神骏,从西边翩然而至。
他的面容是那么的俊逸不凡、他地微笑是那么的亲切可人、他的身形是那么的修长挺拔再加上他那高贵无比的身份、炙手可热的权势、惊心动魄的传说以及待字闺中的婚姻状况,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沿街的无数小姑娘、小媳妇、小寡妇乃至大姑娘、中媳妇、老太太们如痴如狂、尖叫连连,纷纷把手中地鲜花、水果往他身边抛去。更有许多准备充分的、挎着花篮撒起了花瓣。那些花瓣被风一吹,纷纷扬扬的飘洒在整个大街上,仿若天仙下凡一般。
李四亥羡慕的望着这一幕,涎水流下来都不知道,口中犹自喃喃道:“我这辈子要是有这么一会,就是立时死了也值”
对面的伯赏赛月闻言转过头来,便看见他那张流着口水的胖脸,不由嗤笑道:“你呀还是等下辈子吧。”见小胖子深受打击的样子,姑娘也觉着说得有些过头,便从盘中捻起一朵萝卜削得花,轻轻抛向他的胖脑袋。
“月月你真好”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四二章 升堂! 威武
古人曾经说过: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这话体现一个道理事情往往不像旁人想象的那么好,其中甘苦冷暖,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知道。
所以秦雷的痛苦也只有他和身边的黑衣卫知道,内心真的很纠结。当初拒绝坐车,改为骑马亮相时,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场面,数不清的瓜果蔬菜从四面八方朝自己飞来,纵使有黑衣卫用身子挡住大部,却依然有不少砸到自己身上。
好吧,他承认没有蔬菜,可就算没有蔬菜,那些苹果呀、柑橘呀、梨子呀什么的也够受的。砸到身上生疼生疼的,偏还要作出一副甘之若饴的幸福表情,你说难受不难受。
好不容易走到大街中间,那些瓜果什么的才渐渐消失,微微活动下膀子头,却见街两旁的百姓呼啦一声悉数跪倒,黑压压的后脑勺一眼望不到边,长街上的喧哗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雷心中微微诧异,赶紧拱手清声道:“诸位乡亲父老快快请起,秦雷乃是待审之人,当不起此等大礼。”
众人心道:您一定是史上最气派的待审之人。便有一老者直起身子朝秦雷拱手道:“五殿下一心为民,在南方时为民请命,回了咱们中都又扶危济困,实在是万家生佛的好人啊”长街上静悄悄的,只有老者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回荡:“您这样的好人去受审,那定是被冤枉的”一种百姓这才跟着喊道:“王爷是清白的!”老百姓的心思就是这样朴素,你是好人,就不会做好事。
换言之,你是坏人的话,那是一定不会做好事的。
而百姓们如何判断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就看你对他们是好是坏,别的他们不明白、也管不着。
如雷似的声音穿过院墙,传到已经在大堂坐定地一干官员耳中,唬的他们面色一阵发紧,心中嘀咕道:他是被冤枉的好人。我们不就成了冤枉好人的坏人了吗?这些家伙怎么这么武断?
不管他们如何腹诽,秦雷的心情却无比舒畅,连日来盘踞在心间的阴霾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双目不由向西南方向看一眼,心中感激道:乐先生,你教我的爱民二字,我今日才算明白只要我心里装着百姓、百姓就回还我千倍百倍地好哇。
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秦雷微微幸福地想到。嘴角的笑容也更灿烂起来,清清嗓子道:“秦雷谢过诸位的厚爱。只是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相信中都府会还孤王一个清白的,”说着双手虚扶道:“诸位请起,孤王不会让你们失望地。”
伴随着“谢王爷”地巨大声浪。众人轰然起身。再望向王爷时,他已经策马到了衙门口。府里的衙役赶紧拿来墩子请他下马,却听王爷在马上长笑道:“那是给文弱之人用的。”说着左手轻按马背,潇洒的翻身下马,稳稳落在地上,没有一丝晃动。
“好!”这干脆利索的动作换来百姓们没口子的叫好声说起来不就是下个马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那下马的是五殿下呀,只要是他老人家做的动作,别说还这么好看。就是再难看,也会换来无数惊声尖叫地,这就叫腕儿、这就叫范儿。
回身朝百姓们微笑挥手,又是换来一阵激动的骚动,秦雷这才大步迈进府衙之中。
鉴于五殿下臭名昭著的淫威。s唯恐其他人压不住场面。这次三堂会审可谓精英尽出…有京都府尹秦守拙、刑部尚书魏铮义、大理寺卿曲岩,皆是正职堂官。再加上旁听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辟延、丞相府参议文铭礼。清一水的紫服高官,哪一个放到地方都是督抚大员,即使搁在中央也是部院首长,阵容之豪华可谓无与伦比。
但此时此刻,这群大人们却没有一个心里踏实地,虽说不上如坐针毡,可心中长草是一定有地,原因无它皆因今日受审之人,实在是太难搞了。
撇去那些让人听了六神无主的彪悍往事不说,单说今日外面这人山人海、山呼海啸。历朝历代、哪年哪月也没听说过有如此排场地被告呀。
都说原告光荣,可你看堂下那几个被吓得瘪瘪索索的原告,就这样还能告人吗?被人吓成羊羔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