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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男人来开门。
“你是大川先生吗?”
男人听御手洗这样问,眼神立刻有所警觉,迅速打量我们。
于是御手洗简单地说明来意,询问大川是否知道安川搬到哪里去了。听到御
手洗那么说之后,大川就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人说他好像搬回河原町了。你们是警察吗?”
除了女人之外,全日本大概就属我们两个人最不像警察了。大川这样问,实
在让人觉得他的话里有刺。
“我们像吗?”御手洗神情自若,笑着说。
“有名片吗?可以给我一张吗?”男人说。
我一听,心想完了,御手洗跟我一样,也愣了一下。
“这……抱歉,恐怕不方便给你名片。下次有机会的话……你听过内阁公安
调查室吗?”
男人听到公安调查室这个名称,立刻脸色大变,说:“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两
位的大名……”
“噢,没关系……”
御手洗顿了顿,才又接着说: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但是,你什么时候可以探听到安川民雄的新住处
呢?”
男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又说:“今天晚上……这样,五点,下午五点好
了。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去高榇。但是我会尽快赶回来,回答你们的问话。你们
可以打电话给我吗?”
大川留下电话号码后,我们就走了。现在才中午,还有五个钟头。总之,要
立刻得到线索,本来就是不大可能的事。
我跟御手洗沿着鸭川走时,故意挖苦地对御手洗说,“你还真是扮什么像什
么。”
“我最在行的是骗子。”御手洗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意思,并说:
“不过,他也太狡猾了。”想用一句话替自己开脱。
向河原走去的时候,我一路思索和安川民雄见面的可能清形。今天六号,星
期五。像这样进行调查,一个礼拜将很快就会过去。
“你想会顺利进行吗?”我不安地征求御手洗的意见。
“别急。”御手洗回答。
两个人默不吭声,走了很久,看到前面有一座桥,桥上车水马龙。附近的建
筑物似乎在哪里看过。想了半天,原来跟早上在四条河原町看到的很像。两个人
走得口干舌燥,腿也酸了,便进入茶馆,喝点冷饮止渴。此时御手洗说:
“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到底还忽略了什么?那一定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非常微
小的事情。这个案件好像一件由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铁屑所组合成的前卫作品,
只是其中有一小块铁屑掉了,所以怎么样也组合不出该有的形状。只要能找到遗
漏的那一小块,一切就迎刃而解,案情的真相就可以大白了。但是那个被遗漏、
忽略的一小块,到底在哪里呢?从一开始的部分就必须认真过滤,才能开始。问
题出在后半段吗?一定还有没发现的关键,否则这个案件就不会至今无解。四十
多年来,多少日本名侦探苦思不着,被困在那里,现在,我也一样百思不得其
解……”
12
我们在四条河原町的日式茶馆喝果汁,到快五点时,御手洗才去打电话。电
话讲没两句,只听他说“知道了”,便挂掉电话,然后回到桌子旁边,对我说:
“快,上路!”
走过马路上,这时已是下班时间,交通出现了拥塞。御手洗穿过人群,但却
没去搭早上坐过的阪急电车,而是过了桥朝着京阪电车的车站走去。
“去哪里?”我急着发问。
“大阪府寝屋川市木屋町四之十六,石原庄。从那里的京阪四条站,搭京阪
电车,在香里园下。”御手洗一边走过鸭川,一边指着前面的车站说。
“那一站就叫做香里园吗?”
“没错。”
“那个名字很美嘛!”
京阪四条车站就在鸭川畔。我们在等电车时,脚下的鸭川已被夕阳染红。
抵达香里园时,天色已近黄昏。但是这地方并不如它的名字“香里园”那样
引人绮思,眼前所见的,是灯火处处的餐饮店。而现在正是那些灯开始发挥功能
的时候了。步履踉跄的醉汉逐渐出现在道路旁,而那些符合夜里出现的女子,则
跨着稳健的步伐追着那些醉汉跑。
好不容易找到石原庄时,天已暗了。敲管理员的房门,并没有人应声。爬到
二楼,就近敲一户人家的门,一个中年女子探头出来,问过之后,她说这里并没
有安川先生这个人,让我们十分意外。
我们不死心,再敲别家的门。得到的回答是:“安川?好像搬家了,不知道
搬到哪里去,问问管理员,或许知道。”
御手洗开始表现出失望的样子,折腾一天,仍是摸不奢头绪。
下到楼下,这次运气不错,管理员在。问他安川民雄是不是住在这里?他说
安川已经不住在这里。再问他搬到哪里呢?
“我怎么知道,那老先生老早死了。”
“死了?”我跟御手洗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你是说安川民雄死了吗?”
“没错啊,安川民雄。”
听说安川民雄已死,我差点昏倒。
虽然无法想像安川离开柿木坂后,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更想不到眼前这座
破落的灰泥旧公寓,竟是安川一生的终点站。更令人意外的是,管理员告诉我们,
安川并非独居,他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儿,那女儿嫁给木匠,生有两个孩子,一
个读小学,一个才了两岁左右。安川便和女儿一家住在一起。
管理员室前的萤光灯似乎已经非常老旧了,不时地闪一下。每当那种时候,
管理员就生气地抬头看天花板。
离开公寓前,我又再度回头看了一眼那公寓。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也令我
想起儿时苦涩的回忆。突然觉得一直追逐着一个人的一生,这种行为是一种对人
的亵渎。
告辞管理员前御手洗又问了安川女儿现在的住处,管理员说:
“没有问过他们要搬去哪里。不过,搬家公司或许会知道。他们是上个月才
搬的,搬家公司是寝屋川车站前面的寝屋川搬家公司。”
“现在几点?”御手洗看我手上的表问。
“八点十分。”
“还早……走吧,到寝屋川搬家公司。”
回到香里园站,我们搭电车向寝屋川出发。一下车,很快就找到搬家公司。
但是这个时间来,已经下班了,大概不会有什么收获吧?
御手洗站在店前抄写这家公司的电话号码时,发现店里有些微的灯光,便上
前敲门。
如我们所预料的,搬家公司的老板不能给我们答案,但是他告诉我们,明天
早上再来问年轻的搬运工人,或许还记得他们搬去的地方。我们只好说了声谢谢,
就走了。
电车又把我们载回西京极。我暗忖,耗费这么大气力,应该也够了吧!六日
星期五这一天,就这样白耗了。御手洗的想法应该跟我一样,觉得很无奈吧!
13
第二天早上,打电话的声音把我吵醒。习惯早起的江本已经出门了。我很快
地坐起来,离开被窝,进厨房冲泡即溶咖啡。
回到房间时,御手洗刚刚放下电话。我把咖啡递到地面前,他说:已经有收
获。
“正确的住址虽然不知道,但大概是搬到大阪的东淀川区,就在丰里町站牌
附近,丰里町站好像就是个终点站,巴土会在那里转弯之后,照着原路回程。那
边有家名叫大道屋,兼卖糖果饼干的小吃店,从这家店旁的小路走进去,就可以
看见一栋公寓。
“他们家的姓名牌已经改成‘加藤’。新搬去的地方好像很靠近淀川的堤防,
前往丰里町的巴士,好像是从梅田开出去的,所以或许我们可以在阪急电车的上
新庄站换车。你要去吗?”
我们先从西京极搭电车到上新庄,然后改搭巴士,在终点站丰里町下车,远
眺架在淀川上的铁桥。
这一带还很偏僻,空地到处长满杂草,旧轮胎东一个西一个,我们搭的巴士
所走的路,一直下去就会爬上堤防的坡道,往铁桥那里去。
路看起来很新,马路边缘的水泥砖好像也才刚铺上去的。四周有些盖了一半
就丢弃的旧房子,并不是沿着新路而建的。大道屋也在其中。
这些建筑物跟那些废轮胎一样旧。从店旁小路进去,我回头一看,那店的背
面竟是铁皮搭的。有几栋并排在一起的公寓,信箱墙上,有一个信箱上面写著
『加藤”这个姓氏。
爬上老旧的木板梯,二楼走廊’挂满晾晒的衣服。加藤家的门上有一个小玻
璃窗。玻璃窗打开了一点点,传出里面洗衣服和小孩子的哭声。
御手洗敲门之后,里面便有了回应。但并没有马上出来开门。我可以想像里
面的人忙着收东西的景象。
门开了。是一个头发散乱、不施脂粉的女人。可是门一开,她立刻露出后悔
的神情。
御手洗抢进一步,阻止她关门,并问她可不可以谈谈她的父亲安川民雄。
“没什么好谈的。”女人表情断然。“我跟父亲毫无关系,你们为什么一再
找上我?请回去吧。”
说完,砰一声,用力把门关上,留在门外的是她背上小孩的哭声。
御手洗吃了闭门羹,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对我说:走吧。
女人说得一口标准东京腔,完全没有关西腔的口音,让我印象深刻。因为来
到这里之后,我的耳朵听到的尽是关西口音的日本话,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听
到标准的东京腔。
“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御手洗很不甘心似的说:“我想,安川这条线索
不用追了。即使安川还活着,大概也不会吐露什么,更何况他那女儿。我会来到
这里,只是因为竹越文次郎没有完成访问安川这件事,所以我想代替他走一趟。”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让我想想。”
不知道御手洗会想出什么新点子,我们再搭上阪急电车。
“你好像说过,你只在学校旅行时,来过一次京都。”在电车上,御手洗说:
“你可以在桂站下车,然后换车到岚山。岚山和嵯峨野是京都的观光胜地,
现在正是樱花盛开季节。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你去看看风景,我现在想一个人行
动;你知道回到西京极的公寓的路吧?”
我在岚山的车站下车,随着赏花的人潮前进,到处都是漂亮的樱花。
这里有名的河流桂川,河面相当宽广,架在河上的木桥相形之下也显得相当
长。我过桥的时候,和一位舞妓擦身而过,她和一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金发青
年在一起。这个舞妓的脚上穿着像是漆木屐一样的鞋子,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叩叩
的声音。其他过桥的人的鞋子,都不会发出声音。
过了桥,从桥头的介绍看板上,知道原来这条桥就是“渡月桥”。想像夜晚
的时候,月亮倒映河面的美景,这条桥的名字确实非常恰当。
桥的尽头,有座像是小小地藏庵的木头小屋,却是一座公共电话亭。很想在
这里打一通电话,但是,不知道可以打给谁,因为我在京都并没有朋友。
离落柿舍还有点距离,所以就在岚山简单吃了午饭,才去搭京福电车。这种
路面电车,在东京已经很少见了。
我想起一部我喜欢的推理小说,里面就有这种电车的场景。当年东京的路面
电车要绝迹时,我还感伤地觉得:优良的推理小说,恐怕也要绝迹了。
不知道这条电车会通到哪里,我就一直坐到像是终点站的地方下车。站名叫
做“四条大宫”,一出站,就是一条热闹的马路。我在这里漫无目的的逛着,渐
渐觉得这里有点面熟,原来这里就是观光客必来的地点之一“四条河原町”。
我还去了清水寺,并从“三年坂”附近,循着石板路走下来。这里有非常浓
烈的京都气息。两旁有许多土产店,我进去一家茶屋,点了一杯甜酒。
穿着和服、送甜酒来的女孩,之后就站在店门前,对着石板路洒水,并且非
常小心地不让水溅到对面的土产店。
离开清水寺一带,我又回到“四条河原町”,直到好像已经无处可逛了,才
筋疲力尽地回西京极。
14
公寓里,只有江本在。
“京都怎么样?”
“好极了。”
“你从哪里回来?”
“岚山,清水寺。”
“御手洗呢?”
‘他在电车上就放我鸽子。”
听我这么说,江本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和江本正准备炸天妇罗做晚餐时,御手洗像梦游病人似的回来了。于是三
个人围着小餐桌说话。
“喂,你穿的上衣,不是江本的吗?天气这么热,脱掉吧,我看你这么穿都
觉得热。”
御手洗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