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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老龙之所以嘴巴会很紧,是因为我每个月都会将所得的回扣与犯罪受害人给的酬金,分出十分之一给他。但是现在银行营业员暂时换了人,我又不可能将这些钱带回监狱去——要是被我的上司库甘先生知道我有一笔无法解释来源的金钱,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是我实在不放心现在柜台里的年轻漂亮的清雅小姐。我环视四周,发现店堂里多了一台机器,是一台可以存取款的自动柜员机,以前我在州府提现时曾经用过这样的机器。
很好,我用柜员机存钱,就连银行里的营业员,也不会知道究竟我存了多少钱。反正我用的是银行卡,就算在监狱里被旁人看到了银行卡,也不会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7
存完钱,我出了银行,直接来到罗素的食品店,提走了今天“最后晚餐”所需要的所有食材。
我回到瓦古伊监狱的厨房时,看到狱卒艾肯坐在酒柜前,正大口喝着上个礼拜罗素才送来的啤酒。我朝他看了一眼后,说道:“多喝一点。”说完后,我快步走到了煤气灶前。
先洗净蔬菜,又切好了肉,我开始准备陈中轩的“最后晚餐”。
其他的菜品对于我来说,倒是驾轻就熟。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我就做好了一桌黑椒牛扒、咖喱土豆鸡、蜜汁烤鸡腿、德式烩牛肉,外带一盆培根奶油蘑菇汤,都是原汁原味的西餐。
现在,该做那道特别的自创菜品了。
我用白萝卜雕刻出一个人体的形状,然后再切割成碎块,在碎块的边缘糊上一层鲜红的番茄汁。接着,我捉出一只活泥鳅,浸泡在一碗白酒之中。只过了几分钟,泥鳅便沉到了碗底一动不动——它醉了。
我又把刚才切碎的白萝卜块拼接在一起,重新组合成人体的模样,擦净了面上的番茄汁,再把醉得不能动弹的泥鳅塞进了白萝卜的中间。我堆了一层碎冰块在白萝卜的四周,最后我将一些绿色的蔬菜叶子覆盖在萝卜上,乍一看,只会以为这是一盘清炒蔬菜,根本看不到蔬菜下藏着的白萝卜做成的人体模型。
这盘菜还没做完呢,我还勾兑了一小碗热腾腾的薄芡汁。我的构思是,当我把这盘菜送到陈中轩面前后,当着他的面,将热芡汁淋在蔬菜上。热芡汁会刺激到藏在白萝卜里的那只活泥鳅,令它从酒醉中清醒过来。清醒后的泥鳅自然会扭动身体,这样就可以让那些雕成人体碎块的白萝卜同时活动起来,就像苏醒后被分尸的效果一般。
而那个萝卜人的面孔,被我雕刻成了爱丽丝的模样。如果我是陈中轩,吃到这盘菜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杀死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菜盘中,而且还像活人一般扭动着,碎成一块一块,绝对会吓得屁滚尿流。
可惜,我并不是陈中轩,所以我并不能肯定这盘菜真的可以让他屁滚尿流——毕竟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变态杀人犯,谁能保证他看到一碟奇怪的菜品就会被吓到呢?
所以,我做的这盘菜,并不是为他准备的。
——8
做好了菜,狱卒艾肯还在喝啤酒。他这个人喝酒不上脸,喝再多酒,脸也不会红。我问:“你喝得差不多了吧?”他点点头,说:“喝得我想上厕所了。”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在罗素为我准备的食材中,还有一袋面粉。我用清水调和面粉,调成糨糊一般的稀泥状,然后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涂抹在了艾肯的脸上,只过了一会儿,这些稀泥状的面粉便干透了。在我的面前,艾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正是陈中轩的模样。
这一手,是当年我在元宝山庄做尸体化妆师时学来的绝活。
我这么说,大家一定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我是想把艾肯易容成陈中轩的模样,让他来吃我做的那道独特的自创菜品。在我的授意下,他一看到蔬菜下出现了爱丽丝的尸体碎块,就会像演习一般,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然后两腿之间淌出一道暗黄色的混浊液体——这就是刚才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啤酒的原因。
当然,这一切都会被我用DV机录制下来,最后交给卡顿先生欣赏。
不过,陈中轩有些独特——他的双手都被齐腕斩断了。所以要想不在录制的视频中出现破绽,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我把剩余的面粉糊在了艾肯的双手上,等待面粉凝固后,再用刀将最前面的面粉切割整齐,把番茄汁涂抹在面粉的断面上——只要艾肯稍稍将手臂向后耸一点,看上去他那用面粉糊过的手,就和陈中轩的断腕完全一模一样了。
一切准备都做好了,我和艾肯来到了一间空置的牢房中。艾肯是狱卒,找到一间空置牢房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我把DV机固定在牢房外的铁栏杆上之后,就径直走到装扮成陈中轩的艾肯面前,把热芡汁倒在了那盘蔬菜上。接着,艾肯的演出便开始了。
不得不说,艾肯的演技并不好。幸好我可以在拍完后再进行剪辑,NG了几次之后,我们最终还是完成了拍摄工作。
我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宿舍,在电脑前进行剪接,而艾肯则在牢房一边享用着我做的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一边继续喝着啤酒。
一个小时之后,我走出宿舍,看到艾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正醉眼蒙眬地看着满桌的菜发愣。我把菜全都收拾了起来,拿回煤气灶上加热。不管怎么说,这些菜都是为陈中轩准备的“最后晚餐”,最终我还是要拿给他享用的。
热菜的时候,我发现那盘特制的“人体萝卜”,艾肯竟一筷子也没动。我这才想起,艾肯从来不吃白萝卜的。于是我干脆将藏在萝卜里的活泥鳅扯了出来扔在地上,随意将那些萝卜碎块和蔬菜混炒在一起。
——9
十分钟后,我端着菜,来到了死囚牢房。用从艾肯裤腰上取来的钥匙打开了陈中轩的牢房。他无力地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满桌的菜后,向我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陈中轩很虚弱,我扶着他下了床,坐在餐桌前。他拾起筷子,拈起了那盘蔬菜里的一块碎萝卜。我注意到,那块碎萝卜正好被我雕成了爱丽丝的脑袋,眉心处的一颗黑痣显得特别的刺眼。
陈中轩拈起碎萝卜的时候,也看了一眼萝卜上的黑痣,脸上却一点怪异的表情都没露出。他将萝卜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没有惶恐,没有得意,甚至没有诧异。他似乎将爱丽丝的“人头”当作了一件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一样东西,心安理得地吞进了肚子里。
第17章 CHAPTER 5 (3)
我不禁唏嘘,如果他不是冷血到无法令人理解,那么他就是……就是……就是一个与爱丽丝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10
我回到宿舍,继续翻阅起艾肯给我的那份关于陈中轩案件的卷宗。我注意到,卷宗里有一句话是,“陈中轩利用花言巧语将爱丽丝引诱到自己的裁缝铺里”。
从这句话里,我可以知道当时陈中轩是可以说话的,并不是哑巴。而他现在却成了哑巴,而且连双手都被齐腕斩下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我毕竟在监狱里待的时间也很长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哑巴是不能说话的,在法庭上就不能为自己辩驳。没有双手的人,自然是无法写字,这将辩驳的另一个渠道也彻底封闭了。
这个案子,一定另有玄机。
我打了个电话给罗素,问:“你以前认识伊丹瓦镇裁缝铺的陈中轩吗?”
“我和他不熟,但当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我曾经去看过热闹。”她答道。
“当时他的双手被齐腕斩下了吗?”我又问。
“齐腕斩下?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只听到他朝着人群得意地大声狂笑。”罗素诧异地问道。
从她这句话里,我已经明白了,陈中轩被逮捕的时候,他并没有被斩断双手,而且还能狂笑。也就是说,他是被捕后才被斩断了双手,并且变成了哑巴。
我赶紧换了个话题,问:“你和卡顿先生熟吗?”
罗素说:“还算熟吧,他常在我这里买菜的。”
“那他对自己的女儿爱丽丝好吗?”
“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爱丽丝并非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在孤儿院领养的。”
我挂断了电话,立刻叫醒了艾肯,给了他几张美金小钞,让他去伊丹瓦镇一趟。一小时后,他回到了监狱,为我带回了一份伊丹瓦镇户籍档案的复印件。
这张复印件是卡顿先生的户籍记录,记录显示,卡顿五年前从州府监狱出狱后,改邪归正在伊丹瓦镇开了一家当铺,生意很是不错。他一直未婚,一年前才在孤儿院领养了有先天心脏疾病的爱丽丝。
看完了户籍记录,我又拨了个电话到州府。这个电话是打给州府监狱的一个管理档案的朋友,几年前我曾在那里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厨师,当时没少给这个朋友加过小炒。
没过多久,那个朋友给我打回了电话,说:“罗厨师,卡顿先生曾经在我们监狱里服过刑,罪名是猥亵幼女。”
——11
眼前的那层迷雾渐渐散开了,我几乎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故事。
卡顿先生出狱后,先是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但最终他还是旧病复发,对幼女产生了变态的心理。为避开外人的视线,他从孤儿院领养回了爱丽丝,当作了自己肆虐的奴隶。
而在最后一次他侮辱爱丽丝的时候,爱丽丝心脏病发作了,死在了他面前。为了免除法律的惩罚,卡顿将爱丽丝的尸体移到了陈中轩的裁缝铺里,然后呼唤亲友砸开了裁缝铺的大门。
一见到陈中轩,他就用暴力击晕陈中轩,然后报警拉人。他在伊丹瓦镇开当铺,自然有的是钱。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司法制度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健全,卡顿一定买通了警察局与法院,定了陈中轩的死刑,让他做了冤死者。为了不给陈中轩辩驳的机会,卡顿给他服下了哑药,甚至还丧心病狂地砍下了他的双手。
或许因为陈中轩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神智还没恢复清醒,所以才在伊丹瓦镇的长街上高声狂笑着。而这从另一方面也遂了卡顿的愿,这正可以让镇里的居民一致认为陈中轩是个冷血的杀人犯!
不过,卡顿先生能买通警察,买通法庭,却不一定能买通监狱。
我对疲惫不堪的陈中轩说道:“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就眨一下左眼。”说完之后,我立刻看到陈中轩眨了一下左眼。
纵使服了哑药,又斩断双手,我也有其他办法可以让陈中轩表达自己观点的。只要我问话得当,他只需表达同意或是反对,也一样可以令我知道所有的真相。
——12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时间不允许我再对陈中轩做过多的询问,我必须要延缓他的死刑。我冲出了死囚牢房,向我的上司库甘先生的办公室跑去。库甘先生,是瓦古伊监狱的典狱长。
当我把心中的怀疑告诉给库甘先生的时候,他冷冷地望了我一眼,说道:“罗风,你只是一个厨师而已,你的本职工作就是给犯人做饭。给不给死刑犯人执行死刑,那是高等法院的事。”
“可是……陈中轩真的是被冤枉的呀!他是一个冤死者!”我大声叫道。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去给我做一点夜宵来。”库甘先生挥了挥手,把我赶出了典狱长办公室。
出门的时候,我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从他的话里,我知道卡顿先生已经把他也收买了下来。
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得逞的。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里,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在州府报社做记者的朋友。当我刚说了一声“哈啰”的时候,就突然听到听筒里传来了忙音——电话被监狱总机掐断了。
典狱长库甘先生对我的电话进行了监听,令我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们不能这样做,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成为冤死者!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宿舍,向监狱大门跑去。在大门那里,我遇到了等候已久的库甘先生。
库甘瞄了我一眼,问:“罗风,你这是去哪里?”
我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膀,说:“我去伊丹瓦镇见见我的老相好。”过去我一直在罗素那里购买食材,监狱里的人一直误以为她是我的老相好。不过我向万能的主发誓,我与她之间绝对是清白的,除了她每个月给我一笔菜金的回扣之外,我们再没有其他的联系。
库甘先生亲自为我打开了监狱的大门,当我走出监狱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对我说道:“对了,罗风,刚才我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