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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因为其中一组里有7,乘积是7的倍数。而另一组里没7,乘积就不可能是7的倍数。所以说,只有7是最孤独的。
当路人看到7美金这个数字后,会在潜意识中认为我是个孤独的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法得到任何援助,于是同情心便会泛滥。另外,7美金正好是从东圭勒市到州府的车资,这也更能让有心帮我的人相信我的说法。
事实证明,这一切很有效。刚才那位华裔孕妇给我的钱,已经是今天上午我收获的第六个7美金了。
现在我蹲在东圭勒的医院外,只要再得到7美金,我就会结束一天的工作。我每天只打算乞讨7个7美金。因为对于一向孤独的我来说,7就是我的幸运数字。
很幸运,我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M国当地男人走到我面前,看了看地上的粉笔字,立刻就掏出了7美金,扔在地上。我拿出纸笔,请他留下地址。当然,我不打算日后归还这7美金,我只是想让这个男人相信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但这个男人却没拾起纸笔,他看着我,说了一句话:“甘蔗摊、教堂、长途班车站、青年旅社、酒吧、镜子铺,现在又是医院外。小子,你生意不错呀。”
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才看到这个男人手里竟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副明晃晃的钢制手铐。
“我是东圭勒警局的孟波警官,现在我怀疑你涉嫌诈骗,你被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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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国,如果穿得衣衫褴褛,或是缺胳膊少腿,拿个破碗在街上乞讨,并不是不允许的。但像我这样乞讨,就有问题了。拿孟波警官的话来说,我虚构了一段经历,并依靠这段经历从好心人那里获取钱财,这与诈骗没有任何区别,行为甚至更为恶劣——因为我利用的,是别人的同情心。
所以,巡回法庭判处我三个月监禁,即日被送入位于山中小镇伊丹瓦附近的瓦古伊监狱中。宣判的那天,正好是那个月的7号。呵,我的幸运日。而我被关入的牢房,也正好就是瓦古伊监狱的7号牢房。
还好,这间牢房里的犯人人数不是7,否则我一定会更改自己的幸运数字。
大概这间牢房是为轻罪犯人准备的,不仅没住几个囚犯,牢房里还有一扇窗户,窗棂上安装了密密匝匝的铁栅栏。透过铁栅栏,我能看到满天的乌云。看到窗户后,我就暗暗猜想,如果手里有一根撬棒,就能撬开铁栅栏。可惜,即使撬开了铁栅栏,我也无法逃脱,因为牢房窗户在离地二十多米的地方,跳下去肯定会死的。
牢房里,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犯人。一个老头,一个小男孩。老头六十多岁,长得獐头鼠目,还驼背,穿了件花花绿绿的破衣裳。小男孩十二三岁,面相木讷,神情迷茫,嘴里流着口水,眼斜貌丑,一看就不招人待见。这两个囚犯,都是M国本地人,他们的脸都很脏,脏得甚至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老头看到我后,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问我:“先生怎么称呼?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叫王富贵,华人。”我答道。随后我介绍了一下自己被关进牢房的前因后果。
这个老头告诉我,他叫易迪力,那个丑男孩叫拉古,是他的孙子。他们和我一样,也被判了三个月监禁,但进来的原因,就比我更冤了。
这俩人竟与我是同行,他们也是乞丐。
易迪力的儿子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孙子拉古有些轻度弱智,易迪力独力拉扯着拉古,靠街边乞讨为生。一周前雨季刚来临的时候,他们来到州府行乞,却因为不认识路,误打误撞在州府的政府大厦外坐地乞讨。那天却正好遇到有国外元首造访,随行记者拍下了拉古流着口水行乞的照片,于是州政府认为易迪力与拉古严重损害了M国国家形象,判处三个月监禁,将他们投入了瓦古伊监狱中。
听完易迪力的介绍后,我不禁同情地说:“你们真是太不走运了,现在你们一定觉得很委屈吧?”
没想到易迪力却笑了笑,说:“被关进监狱里,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可以让我们躲过M国三个月的雨季。”尽管M国地处东南亚,但在雨季中蚊虫肆虐,缺医少药的乞丐更是容易罹患疟疾,所以他们被关入监狱,倒也省了不少事。易迪力甚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他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都会故意犯点轻罪,带着拉古到监狱里避上三个月。
正当我们聊得起劲的时候,忽然从牢房铁门外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片刻之后,铁门开了,门外走入一个身着制服的胖警察,正是那天在东圭勒市逮捕了我的孟波警官。在他手里,还拎着一台数码相机。
第19章 CHAPTER 6 (2)
孟波警官一走进牢房,便幸灾乐祸地对我和易迪力、瓦古说:“现在,我得为你们拍几张照片,并刊登在全M国最大的报纸上。哼哼,我得用你们的照片去警醒M国境内的其他乞丐,即使行乞,也一定要讲究职业道德。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见孟波端起相机,易迪力却突然一把将孙子拉古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大叫道:“警官,你这么做,侵犯了我们的肖像权!”孟波却大笑道:“当你们被判处监禁的时候,你们所有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挥了挥手,几个五大三粗的狱警冲了进来,把拉古从易迪力的怀中抢了出来,孟波端起相机,给拉古拍了张特写照片。
等孟波拍完三张照片,扬长而去之后,易迪力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大声说道:“糟糕,我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3
“什么事呀?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好奇地问。
易迪力的脸上蓦地滑下了两行浑浊的泪珠。他对我说:“今年的雨季提早到来了,我竟忘记再过几天,就是拉古的爸爸的十周年忌日了……我们已经十年没去祭拜过他了,今年怎么都得去坟前看看他,为他扫扫墓。”
“可是……现在你们在监狱里的呀……”我无奈地说。易迪力的眼珠又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说:“我得越狱!我必须带着拉古越狱!”
越狱?易迪力可真是异想天开。
易迪力突然双膝一软,跪在我面前,对我说:“王先生,你和我们一起越狱吧!我必须带着拉古一起去拜祭他的爸爸,我也有办法越狱。如果我们不一起越狱,日后你也会有麻烦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和他同在一间牢房里,如果他真能越狱,日后事发,我就会担上知情不报的罪名。但我若向狱方检举了易迪力的越狱企图,又会令他功亏一篑,失去祭拜儿子的机会——这很不人道。
可我的刑期只有三个月,要是真和他一起越狱,最后被抓回来,只怕会被加上很多很多年刑期,这绝对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见我犹豫,易迪力凑拢我耳边,轻声说:“王先生,实不相瞒,我做了十几年职业乞丐,手头有一大笔钱。如果你跟我一起越狱出去了,我可以分给你五万美金!”
五万美金?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吞了一口唾沫后,我答道:“好,我们一起越狱!”
天黑后,易迪力脱下了身上那件褴褛不堪的破衣裳,撕成长条,又裹在一起。他走到牢房角落,撒了一泡尿在布条上,然后将布条中心缠在两根相邻的铁栅栏上,却将布条的两端留了出来。
这时,他对我说:“王先生,现在你和我一起拧这布条的两端,我要让你见识一下尿液的力量。”我捂着鼻子,照他吩咐,一起拧着布条。奇迹发生了,在我们的拧动旋转下,淋湿的布条越缠越紧,竟将铁栅栏给拧弯了,出现一条缝隙。
而这两根拧弯的铁栅栏所形成的缝隙,正好可以让一个人顺利爬出。
随后,易迪力又解开布条,沿前后打结连接在一起,变成了一条绳索。而在这时,我才发现这件他所穿的褴褛衣裳看上去很破旧,但却非常结实,应该是特制面料制成的,而且面料上还有一股古怪的气味。
易迪力脱下了他和拉古身上所有的衣物,撕开后结成绳索。这条绳索竟足有十多米,这条临时结成的绳索完全可以承载一个成人的重量。我们逐一钻出铁栅栏,沿着绳索向下滑行,终于来到了地面。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正位于瓦古伊监狱的高墙之外。
当我们踩到实地时,易迪力眨了眨眼睛,对我说:“越狱,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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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瓦古伊监狱,并在十几分钟后,来到了毗邻监狱的山中小镇伊丹瓦。按照我们的约定,易迪力应该兑现他的承诺,拿五万美金给我。
趁着夜幕,我在伊丹瓦镇里偷了一辆小轿车,带着易迪力爷孙俩向镇外驶去。我一边驾车,一边问:“现在我们去哪?”易迪力却诡异一笑,对我说:“王先生,就在这里停车吧。”
停车的地方,正是一处悬崖旁。我心中顿时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易迪力不愿拿出五万美金,想在这里对我痛下杀手吗?不过,他这么矮这么瘦,还是个驼背,在拳脚功夫上又岂是我的对手?为了以防万一,我下车时顺手从车座椅下拎了一只铁扳手。
易迪力瞄到我手中的铁扳手,连忙说:“王先生,你别误会了。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说给你五万美金,就一定会给你五万美金。”
“那你为什么让我在这里停车?”我问。易迪力答道:“我只是想把这辆轿车弄到悬崖下面去!”他驼着背,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然后发动了轿车引擎,将石头抵在油门上,再与我一起推了一下车。瞬间之后,这辆车就被我们推下了悬崖,发出一声爆炸后,腾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我不解地问:“把车推下悬崖,那我们又到哪里去呢?难道靠两只脚走路去拿五万美金吗?”
易迪力又笑了:“现在,我们回伊丹瓦镇去。幸好你刚才驾车还没走多远,所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伊丹瓦镇。”
我明白了,原来易迪力在伊丹瓦镇有一个紧急避难的躲藏之处。明天天亮后,监狱发现我们越狱,又得知伊丹瓦镇里失窃一辆轿车,一定会以为我们开车逃亡了。狱方肯定会在沿途各路口设立拦截检查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竟依然躲在近在咫尺的伊丹瓦镇里。
不得不说,易迪力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半小时后,我们又回到了伊丹瓦镇。我注意到,一路上,易迪力的孙子拉瓦竟然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默不作声地走在我们身后,颈脖僵硬,四肢僵直。到伊丹瓦镇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能依稀分辨出这个小镇到处都是有着金色哥特式尖顶的房屋,充满了浓郁的法式殖民地风情。
易迪力的住所也不例外,这是一座带围墙的两层住宅,住宅有着哥特式的尖顶,巨大的深色描花落地玻璃窗,外面还有一块种满玫瑰的草坪。不过,虽然已经到了玫瑰盛开的季节,但草坪上却没有绽放一朵鲜艳的玫瑰花朵,只有茂盛的带倒刺的花枝与叶片与丛生的杂草。
按了一下门铃,过了几分钟,一个五大三粗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为我们打开了房门。这个女人看了只穿着内衣裤的易迪力一眼,又警惕地望了望我和拉瓦,却一言不发地退到一边,让开了进屋的路。不知为何,我在那个觉得在这个女人闪烁的眼神着隐藏着一种畏惧与担忧的神色。
不过,我现在只在乎那五万美金。所以我抬腿走进了房门。可就在进屋的一刹那,我身后的拉古突然大声咳起了嗽,他咳得异常猛烈,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与胸口剧烈起伏着,肺与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咳出来了。
我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拉古,而为我们开门的那个中年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步向厨房冲了过去。几秒后,女人又出来了,手里戴了一双湿淋淋的手套。她走到拉古身后,使劲拍着拉古的后脑勺。拍了半分钟后,拉古总算是没再咳嗽,身体也恢复平静,只不过他眼中却显得更加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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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易迪力递给我一张写有五万美金的支票,然后对我说:“刚才那个女人,是我的儿媳妇,也就是拉古的妈妈。拉古不仅有轻度弱智,还患了哮喘,真是折磨死人了……”
对此我深表同情。
我环视了一下这间房里的摆设,液晶电视、巨大而又繁复的西式吊灯、原木地板,墙上甚至还挂着几幅颇有品位的印象派油画。怎么看上去,这里都不像是一个乞丐的寓所。
易迪力看出了我的疑惑,微微一笑,说:“其实这里是州府一个富豪的度假屋,不过现在是雨季,富豪不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