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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自己准备好木料,还要准备好茶饭。木匠师傅带着一个助手或者学徒到你家来,从早上做到晚上,按工作的天数给工钱。如果木匠师傅家远,你还得给他安排好住宿。
木匠在家里干活的时候,你可不能怠慢了他。如果他嫌你家的茶淡了饭粗了,也许就降低手工的质量,使你家新制的桌椅用不了多久。所以请木匠到家里来干活,一天三餐可少不了肉,主人一天端茶的次数也不能少。
“是易师傅给我家做的床啊!”金大爷回答道。
“易师傅的水平可是非常了得的。他不可能做出质量不过关的东西来。你不会怠慢了他,他故意设个套子来报复你吧?”一旁的奶奶插言道。
“那不可能!”爷爷挥手道,“易师傅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他是不会有报复心理的。再说了,床的质量又没有问题,问题是床沿怎么会有古怪的声响。”
金大爷点点头道:“易师傅不可能这样的。我虽然小气,但是为了床能多用些年,我可是好烟好酒款待他的呢。他临走时还说我破费了呢。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哦……”爷爷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奶奶又说话了:“金大爷,你是不是只对师傅好,把学徒给忘啦?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师傅多吃的地方肯定是从学徒那里挖过来的。你肯定是让易师傅吃饱喝足,让易师傅的学徒饿肚子了。”
金大爷的脸微微发红,搓捏着双手不好意思道:“哪……哪里能有这样……这样的事情!我对人还不会一视同仁么?看您说的!”
爷爷立即问道:“易师傅向来不是一个人做木匠吗?什么时候收了学徒?我怎么不知道?”爷爷说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奶奶。
奶奶眨了眨眼,想了想,说:“哦,对呀,易师傅不收学徒的呢。他的木匠活虽好,可是舍不得传人呢。古话说什么技艺传男不传女。他自己有一个儿子,但是也不让儿子学木匠,说那是下人听使唤的活,学了没用。别人的儿子想跟他学学吧,他还舍不得那点看家本领。”
因为每个村里几乎都有一个木匠,我们常山村有自己村的木匠,所以我对他们谈论的易师傅不是很清楚。
金大爷手里的烟就要烧到过滤嘴了,他轻轻一弹,将烟头弹到几米开外。“不是吧?他给我家做床就带了一个徒弟呢。”
据金大爷说,他去易师傅家去请做木匠活的时候,也没用发现易师傅家有什么学徒。因为他之前也知道,易师傅不让自己的儿子学木匠,又不舍得将自己的本领传授给别人,所以易师傅做木匠一般是单个行动的。
等第二天金大爷准备好了木料盼易师傅来时,却没有等到易师傅的影子。他们头一天说好了,早上六点开工,下午三点收工。早点开工早点收工,还是算一整天的工钱。一般人请木匠是早上八点开工,下午五点收工。金大爷之所以这样,是可以省下一顿晚饭钱。
六点的时候外面还有蒙蒙的雾水,金大爷等到雾水渐渐化开了还是没有见易师傅提着工具箱赶来。
正在他要出门去找易师傅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那个小伙子面生,自称是易师傅的学徒,前来金大爷家帮忙做木床。他还说易师傅上午有点事,但是中午之前一定会来。
金大爷开始还怀疑,但是见那个小伙子手里提着平时易师傅用的工具箱,便不再询问,直接带着他到家里拿木料干活。再耽误工夫,损失的是自己的时间。当时金大爷是这么想的。
那个小伙子拿了木料便开始剧,剧好久开始刨,手脚利索的很。金大爷见他干活卖力,速度又快,心里乐滋滋的,便也不再责怪易师傅迟到了。
金大爷为了给家里省点茶叶,在小伙子开始干活之时就借口离开了,直到中午才回来。
待他中午回来,只见易师傅坐在椅子上打呼噜。而他的学徒正在卖力的刨木头。他见地上已经有了几块成形的木头,便也不说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金大爷借口当初说好了是易师傅一个人来,没有准备足够的饭菜,将好饭好菜好酒都放在易师傅面前。而那个面生的小伙子几乎吃不到什么东西。
易师傅也根本不顾及他那个学徒,自顾好吃好喝一顿,然后醉醺醺的接着打呼噜。那个小伙子显然面露不满之色,却因为易师傅在场,不敢说什么。金大爷就在心里偷着乐。
第一顿饭如此,第二顿饭又是如此,一直到木床做好,金大爷都只给易师傅好吃好喝,根本不搭理那个学徒。那个学徒的话也很少,除了饭桌上偶尔面露气愤之外,就是埋头干活,将汗珠流在了一堆一堆的木屑之中。
金大爷看他的速度并不慢于易师傅,心想易师傅可算是大方了一回把绝活都教给别人了。那个学徒如果不是他的亲戚,那么就是交了不少的腊肉和大米。那时候学木匠瓦匠之类的手艺是不要交钱的,只临到过年过节了要往师傅家里提腊肉和大米就行。爷爷说,他读私塾的时候逢过节便给教书先生拿半块腊肉或者一条大鱼,逢过年就要拿一整块腊肉或者一条大鱼加十升大米。
第四天,木床终于做好了。做工非常精致,金大爷把新木床摸了又摸,非常满意。易师傅拿了四天的工钱,连斧子,钢锯,刨都不收拾就走了。那个小伙子忙在后面收拾工具,一并放进工具箱,然后慌里慌张的背着工具箱走了。。
作品相关 异样花纹
。 金大爷还记得,第四天因为是最后一天,所以收工比较晚。。易师傅的学徒背着工具箱离去的时候,已经是霞光满天的傍晚了。
木床做好后,金大爷没有立即更换旧床。金大爷的老伴说,新床的木头还是湿的,要放两天等木头风干了些才能用。不然人睡了容易生病痛。金大爷就把湿重的木床立在堂屋里。当天晚上,金大爷的老伴在半夜里惊醒了,拉住金大爷的手把他摇醒。
金大爷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睛,问老伴道:“你做噩梦了吗?怎么三更半夜把我给闹醒?”
他老伴悄悄的对他说:“老伴,你听听,我们堂屋里是不是进贼了?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呢。莫不是小偷的脚步声?”
金大爷一听老伴的话,立即竖起两只耳朵细细的倾听堂屋里的声音。等候了半天,金大爷却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你是做梦吧?要不就是耳朵里进了渣滓。没有任何声音呀。”金大爷为了确定没有声音,又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声音,安心睡觉吧。儿子寄给我们的钱我都藏得好好的,你就别疑神疑鬼了。睡觉!睡觉!”
金大爷的老伴听他这么一说,便以为是自己多疑了,于是打了个呵欠,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里。
一晚平安无事。
第二天,金大爷把新木床搬到外面去晒,晚上又搬回到堂屋里。他细细的看了木床上雕刻的花纹,觉得那花纹跟易师傅给别人做木匠时雕刻的花纹不一样。不过他没有太在意,说不定易师傅也许讨厌了一成不变的风格,突然心血来潮教给了学徒新鲜的花样。从雕刻的花样里可以看出,易师傅这个学徒的技艺已经相当高超,其水平已经不在易师傅之下了。
难怪易师傅如此放心把所有的任务交给学徒来完成,自己却一天到晚在椅子上打呼噜。金大爷说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晚上,金大爷又被他的老伴摇醒了。
“干什么呢?”金大爷揉了揉厚重的眼皮,不愉快的问道。他刚刚在梦里数儿子寄回来的钱,刚数到一半就被身边的老伴吵醒了,心里自然不会愉快。他侧头看了看老伴,老伴早已把脑袋高高的翘了起来,正在听什么东西。
“奇怪了,刚刚还有声音的,怎么一叫你就没有了呢?”金大爷的老伴嘟囔着嘴说道,一面失望的将脑袋放回到枕头之上,手还抓着金大爷的胳膊。
“你是不是最近吃少了猪油,眼不亮了耳朵也不灵了?”金大爷略带嘲讽的说道,翻了个身闭眼又要睡觉。
“是真的,我是真的听到了声音。你以为我吃多了没事做,故意半夜把你吵醒啊。我又不傻!”金大爷的老伴不满意他的态度,抱怨道。
金大爷只好转变口气:“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傻。但是我真没有听见你说的什么声音。睡觉吧。明天还要做事呢。你用被子把耳朵捂一下,就不会听到什么声音了。哎,跟你睡个觉都睡不踏实。”金大爷实在困,说完话就立即睡着了。
金大爷的老伴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又慢慢睡着了。第二天她在屋里仔细察看了一圈,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少。别说锅碗瓢盆,连头天用过的绣花针都还呆在原来的地方。
也许是前两个晚上半夜被吵醒的缘故。第三个晚上,金大爷的老伴没有吵他,他自己却醒了过来。金大爷看了看睡在旁边的老伴,她一脸的宁静。他又看了看窗外,一棵寂寞的梧桐树在月光下静默着。一个黑影扑棱一声从梧桐树里飞出,不知到哪里去了。那应该是深夜等待老鼠出洞的猫头鹰。
扑棱声之后,世界又是一片清净,像死一般清净,连土蝈蝈的鸣叫声都没有。当然了,这是半夜了,土蝈蝈也要睡觉。金大爷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侧了侧身子,准备重新进入水一般的梦乡。
这时,一个细微而缓慢的声音出现了!
哧哧哧哧
像是什么东西伏在地面爬动,像蛇又不是蛇,像老鼠又不是老鼠。金大爷正要叫醒老伴,那个声音又消失了。难道真有什么东西?金大爷想到了头两个晚上老伴提起的声音。也许是我不知道的其他东西吧。管它什么东西呢,只要不是小偷的脚步声,又不是很吵,就不用管它了。
第三天过后,新木床显得轻了一些。木头的湿气已经不重了。金大爷想,也许晚上听到的声音是旧床发出的。儿子出生的时候这个旧木床就已经用了,现在儿子长大了出国了,这个年龄已经有二十多岁的旧木床已经有许多地方出现了松动。人一坐上去就会像小孩子的摇篮一样晃动,木头的结合处咯吱咯吱的响。
金大爷将旧床搬出了卧室,将新床换了进去,又特意跑到楼上抱了干枯的稻草铺在新床的床板上,然后垫上了被褥。
他想,今天晚上第一次睡新床,肯定会睡个又大又香的美觉。
铺完床,金大爷把多余的稻草抱出来,晒在地坪里。刚好易师傅拿着工具箱从他的地坪里经过。
金大爷便向易师傅打招呼:“喂,易师傅,又到哪里去做木匠啊?”
易师傅道:“洪家段一户人家的打谷机坏了,叫我过去修修。”
金大爷问道:“洪家段那里不是有一个木匠么?怎么跑到我们村来叫木匠呢?”
易师傅说:“他那里的木匠正在给别人做衣柜,忙不过来。”
“哦。”金大爷点头道。
等到易师傅就要走出地坪了,金大爷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喊住易师傅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去洪家段啊?”金大爷的意思是,你的学徒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洪家段呢?。
作品相关 找系铃人
。 易师傅转过头来看了金大爷半天,然后说:“不一个人去还要几个人去?”易师傅说完就走了。。。
金大爷以为易师傅的学徒有什么事不能跟他一起去洪家段做木匠,便也没有把易师傅的话挂在心上。
当天晚上,金大爷吃完饭早早的躺在了新木床上。柔软的稻草垫在下面,金大爷就如躺在天上的云里面一样舒服、惬意。很快,面带微笑的金大爷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哧哧哧哧,金大爷蠕了蠕嘴巴。
哧哧哧哧,金大爷翻了一个身。
哧哧哧哧,金大爷跃身而起!
“是谁!”金大爷大叫道。旁边的老伴也被他的声音惊醒。
“怎么了?”老伴问道。
金大爷说道:“你的眼睛是远视的,难道耳朵还是远听的不成?前几天的声音隔很远你听到了,现在声音在面前你都听不到?”
“什么声音啊?”他的老伴眯着眼睛说,“我今天忙了一天的农活,早累的不行了,刚好新床比较软,就睡得很死了。要不是你的声音比打雷都大,我还不会醒呢。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声音?”说完她左顾右盼,企图发现什么。可是那个声音已经不在了。
“是什么声音呢?怎么我们一醒就不响了?肯定是活物发出的,不是风或者其它弄出来的声音。”金大爷猜测道。他掀开了被子,穿上了鞋到屋里四处查看。“肯定就在附近,刚刚我听到的声音比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听到的要近多了。搞不好就在我们旁边。”
“就在我们旁边?”金大爷的老伴一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忙从床上坐起来,搂紧了被子,目光像鸡毛掸子似的四处扫描。
“对。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在堂屋里,这次我听见就在身边。”金大爷一面寻找一面说。
“那你找到了什么东西吗?”在一旁听金大爷讲述的奶奶早就忍不住要问了。
“找到了的话还会来找马师傅帮忙吗?”金大爷回答道,“我找来找去,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