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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酸胀的感觉,滋味十分难受。
爷爷说,老鼠被它刺过之后,一般都会很长记性。
我家的房梁上没有绑猫骨刺。爸爸用一个箢箕(在讲箢箕鬼的时候提到过,这里就不再解释啦)扣住悬挂着的腊肉,借以阻挡老鼠的偷食。可是箢箕往往会被老鼠咬坏。
爸爸也知道爷爷家用的是猫骨刺,可是爸爸不敢去后山上砍猫骨刺,怕被那种坚硬的刺刺到。爷爷每年熏腊肉之前都去山上砍猫骨刺,除了特别不小心之外,从来没有被刺到过。
爷爷搭了一个小凳子,登了上去,一边挂腊肉一边对我说:“亮仔,那些鬼跟这些猫骨刺一样,如果你跟来硬碰硬,即使你赢了,你也会被刺得不行。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方法,掌握了诀窍,你不但不会被刺到,它还可能帮你的忙。”
我不知道爷爷这么说是暗示着杨道士,还是寓意着即将给我讲述的老农,抑或者是老农的女儿。
香火少女
“什么方法?”我惊喜问道。
“那就是看几龙治水和几牛耕田啰。”爷爷漫不经心道。
“几龙治水?几牛耕田?”我迷惑不解。
爷爷点点头,道:“听起来好像很玄奥,其实道理很简单。这是根据每年正月第一个辰日在第几日决定的。辰日就是龙日。如果龙日在正月初五,就叫五龙治水,在初六,就叫六龙治水。依此类推。几牛耕田就是根据每年正月第一个丑日在第几日决定的。”
均我自作聪明问道:“龙越多就降雨越多,是吧?”
爷爷笑道:“龙多主旱。龙多了就会遭遇大旱,龙太少了则会遭遇洪水灾害。你想想啊,龙是治水的,不是来吐水的。龙越多,证明水越难治理,那就是干旱的意思啰。”
“那么几牛耕田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敢胡乱猜测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耒“九牛耕田也是一样,牛少一点的好。一牛耕田的话,说明牛费的力气少,那么这年的田就好种。牛多了,说明土地瓷实,庄稼很难养活。”爷爷道。
“哦,原来这么简单哪。”我点头道。
爷爷说:“但是好多人都以为龙越多,水就越多,或者牛越多,田就好种。对比了龙日和牛日一看,原来不是这样,进而就怀疑这样的推算不准,最后就不相信了。当然了,也不能仅仅靠推算龙日和牛日来预测雨水。这只是一个主要的规律。”
聊完这些,我又跟爷爷聊了《百术驱》遗失的事情。爷爷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不知道《百术驱》到了什么人手里,抑或是被我的哪位同学当作垃圾给清理出去了。
奶奶倒是想得开,对我和爷爷道:“这些越是古老的东西,越得讲究缘分。既然现在不见了,也许就是缘分到尽头了。你爷爷和你,以后都不要再碰触这些东西了。你爷爷呢,好好的养着身子,歇一歇。你呢,好好的学习,别耽误了正事。”
然后我们又讨论月季。最近她到我的梦里来的次数更少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爷爷也不加解释。
爷爷突然问起我关于歪道士的事情。
我摇头表示最近没有关注。我的初中母校很多熟悉的老师已经调到别的地方任教了,所以我从高中回来后很少去母校看看。期间偶然原因去过一两次,也只远远的看见过那个白发女人从楼上下来。
只是那个破庙更加颓废破败,周围的荒草更加深更加密。如果不是看到一头白发两弯白眉的女人,过往的人肯定会以为这个房子里早就没人居住了。如果遇上懒惰的放牛娃,贪吃的牛肯定会闯进破庙里大快朵颐。
那次我看见那个白发女人从楼上下来,就是下楼来赶一条莽然闯进破庙里的大牯牛。那条大牯牛还在破庙门口拉了一堆牛粪。白发女人胆怯怯的吆喝驱赶那条大牯牛,而自始至终我没有看见歪道士露面。
当看着那位白发女人战战兢兢的驱赶大牯牛的时候,我忽然恍惚看见那个破庙就是爷爷住的老房子。
其实,这样的幻象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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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他听别人说歪道士早就死了。讨债鬼一直在冥界追讨他,让他的灵魂得不到安宁。那个白发女人则是去唱孝歌安抚歪道士的灵魂的。
我对爷爷说的话表示惊讶。不过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歪道士的面,所以也不知道爷爷说的是真是假。那次过年之后,我进入了更加繁忙的高考备考之中,而考上大学之后,我到了遥远的东北,每年只有寒假回家一趟,更谈不上去初中母校去看一看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歪道士的破庙里那些搜集回来的孤魂野鬼到哪里去了。不过,我估计要么是歪道士临死之前将它们都度化了吧,要么就是歪道士死后由那位白发女人度化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门上的对联,屋檐下的红灯笼,都肆意的渲染春节的气氛。
在我们欢欢喜喜过年的时候,李树村那位老农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我在爷爷家过年,老农在他自己家过年。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里一概不知。但是为了叙述的方便,我将老农以及他孙女儿复述的事情放到同一个时间来讲。
当时正是初一的大早晨。星星还没有完全退走,漫天还是朦朦胧胧一片。但是早起的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鞭炮点燃了。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响彻各个角落,硝烟硫磺味也弥漫在空气中。
因为大年初一的第一餐非常丰盛,所以大人们要在半夜就开始准备。放完迎年的鞭炮,吃完新年的第一顿饭,大人们有的回到床上再睡一觉,有的聚在一块玩扑克。小孩子们的兴奋劲儿可正是高涨的时候,自然不会再回去睡觉,也没有玩牌的嗜好,他们三个一群四个一伙,在地坪里放鞭炮或者玩游戏。
那位老农的孙女儿十八岁不到,玩心还重着呢。她拿着几根点完鞭炮的香火,到地坪里去插香。
正当她蹴身将香扎进松软的泥土里时,一个白衣飘飘的英俊男子向她走了过来。
这位少女一惊,呆呆的站了起来,手里的香火一明一灭。
那个英俊的男子面带微笑,轻轻拉过她的手。她不知所措,茫然的让他拉起了自己的手。她的手里还捏着香。
那个男子将头俯下,对着香火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香火的蒙灰随着他的气息掉落,露出灼热到几乎透明的红点。这位少女就愣愣的傻傻的看着手中的那点红色,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魔幻男子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何须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评,诗随羯故成。”随后,那个英俊男子发出一连串的笑声。笑声清脆而悠长,如古寺的钟声。
少女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被他的笑声吸引,目光迟迟不能从他的脸庞上移开。那个男子的眼眸里发出星星般的光芒,仿佛离她很遥远,却又近在身边。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无人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潜来珠锁动,恨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那个奇怪的男子又念出一连串她听不懂的东西,听得她浑浑噩噩,只觉得耳朵里钻进了一只苍蝇,嗡嗡嗡的不舒服。
不远的地方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传来,可是此时听来也是模模糊糊,响声比之前似乎要小了许多。
均相反,那个男人的声音渐渐增大,如村里的喇叭一般在耳边聒噪。这声音从她的耳朵钻入她的体内,迫使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如一头野蛮而不失柔情的小野兽撞进了怀里,令她情不自禁双手护在胸前。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那个男子进一步靠近她。她似乎想起了他说的话曾几何时说过。可是要想起来是什么时候听过的,却又不能。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她嘴里跟着复述这一句。这一句给她的印象最深,可还是想不起到底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耒那个男子拉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香火从她的手中滑落,暗红的香火头扎在潮湿的地面,如将死的萤火虫一般渐渐失去了光芒,轻轻悄悄的融入了无边的昏暗之中。
她看见男子身后跑过了几个邻居的孩子。他们欢呼雀跃,欣喜的挥舞着手里的香火和散装鞭炮。红色的香火头在空气中画出奇形怪状的符号。可是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果在平时,这群贪玩孩子至少会驻步侧头看看这个陌生人。
可是他们没有。
她惊讶的看着那几个邻居的孩子渐行渐远,又转回头来看牵着她的手的男人。那个男人正用一双热情似火的眼睛盯着她,仿佛她是一张空白的纸,从上浏览到下,从左浏览到右。她不自觉的缩手,可是那个男子死死拉住。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洗,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绒,笑向檀郎唾。”那个男子不紧不慢又念起了一连串什么东西。
“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她又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对面的男子,希望他给出一个解释。那个男子微笑不语。她两边脸颊忽然火烧火燎,心跳也更加急速了。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来吧,何必这样磨磨蹭蹭。她心里焦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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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一出,她不禁一惊。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他会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会这样心急?
就在刹那之间,她想起了许许多多已经忘记的事情。她想起了不久前的某个晚上,也是这个男子,也是这几句听不懂的话。
一想起那些,她的脸就更红更热了!
“难怪我父母问我有没有跟别的男人做过那事,原来……”她质问对面的男子,可是心里的一团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本来心中有无限怨恨无限责备,话说出来却全变了味。听起来倒像是责备这位男子来得太慢,怨恨他们俩许久没有见面没有亲密。
耳边的鞭炮声越来越模糊,周围的景物也渐渐退到了夜幕的背面。
“你怎么能这样?”她娇声问道。她的脑袋已经全是他们俩纠缠在一起的景象。那些景象是她平时羞于启齿的,平时在杂书中看到都要急忙翻过去的。可是那些景象现在如一架停止不了的播放机,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播映。
那个男子将她搂进怀里,问道:“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她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
男子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暧昧的笑意,引领着她往地坪外面走。
“我们要到哪里去?”她有些胆怯的问道。父母气愤的面容,爷爷的那张哭脸,像秋天的落叶般从她眼前飘过。她一惊,抗拒道:“不行的,我不能去……”
她刚要站住脚步,那个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脚下的那股阻止的力量便消失殆尽,不由自主的跟着男子往更深的黑暗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只有一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四周都是树,树与树靠得紧密。她环视一周,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走进来的。呆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以前来过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她忐忑不安问道。
那个男子终于放开了她的手,道:“你每来这里一次,都要重新问一遍。”
她愣了愣,心中寻思道,莫非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可是为什么我记忆模糊呢?她又想起了自己被父母关在堂屋里,以及自己在铺满地的毛骨刺上滚动的情形,顿时觉得浑身酸胀疼痛。
“不行。”她心急道。她想抬脚离去,虽然她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你走不了啦,你看看脚下。”那个男子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先前的温文尔雅不见了。
地面地下
她朝脚下看去,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五个脚趾头居然撑破了鞋,如破土而出的竹笋一般。她的脚趾如有了生命的蚯蚓,兀自蜿蜒爬动,然后钻入潮湿的土地。她想要抬起脚,可是已经不能。五个脚趾如老树盘根一般,生生拉住了她。
“你……”她急得不得了,心里直后悔跟了他过来,如果当时吆喝一嗓子,也许屋里的家人就会冲出来,将她救出魔掌。如今在这荒山野岭,加上四周都是高大树木包围,估计再怎么吆喝也没有人听得见。
那个英俊但变得邪恶的男子慢悠悠围着她走了一圈,仿佛得手的猎人正在欣赏卧地待毙的猎物。
她不禁心慌意乱。但是身体内的一股冲动激流暗涌,如一头按制不住的水牛的角,拱着她的心脏,挑起她的欲念。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脑袋里急着要逃离这里,心里却想象着下一步这个男人会对她怎么办,隐隐约约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均男人似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