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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个工作吗？”寐罗看着他。
“……还好。”他并没有很多感触地答着，“不过至少，它让我遇到了你。”
“嗯哼，所以你以后遇到其他的男孩怎么办？”寐罗哼了一声。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他揽着男孩的肩膀，“等你毕业，我就换掉这个工作。”
这并非解决问题的方式。他想。但现在他只能先这么打算。
他陪着男孩去买寐罗感兴趣的唱片和衣服，看着男孩活跃地在试衣间钻来钻去，穿着各种不同衣服以不同打扮出现在他面前。简单的衬衫T恤或者短短的牛仔夹克，军装式外套，或者华丽一些打着领结的真丝衬衫，钉着扣子镶着花边的红色骑马服，紧身上衣和紧身裤，半长风衣，围巾，墨镜，靴子还有球鞋。他从未想过一个男性可以这样地打扮自己，拥有如此众多令人遐思的味道。但是显然那些衣服在寐罗身上都能异常完美地体现出各自的风度。他不停地用微笑的眼神告诉男孩他很喜欢他那些装扮，结果让自己成了寐罗的私人提包员。
他们各自拎着很多袋子，晃晃悠悠走在街上。一边说话一边朝寐罗家的方向走。明天是周末，所以尼亚能有时间和男孩多待一会儿——寐罗坚持要他去他的家，尼亚拗不过男孩的固执脾气，只好答应了。何况，他想如果男孩的父亲也在，说不定会找他说点什么。他只是这么想的而已。当然，要是托马斯不在就更好。他可以轻松点。虽然这轻松并不轻松多少。
整个院落似乎很安静。
当他跟着寐罗进入男孩家的庭院时，他暗自想着。这里的确优雅高贵，除了必不可少的大片花圃草坪和游泳池，却也没有其他太过奢侈华丽的东西。只是像个普通有钱人家的布置而已，甚至比那还要逊色一些。他跟着男孩走进起居室，里面没有一个人。寐罗带着他回到卧室，他们将那些袋子全都堆在地板上，然后他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卧室的布置很简单，对着床只有一张书桌似带着橱柜的家具，上面堆满了男孩平时用的东西，乱糟糟一片。然后有一套很棒的音响，还有没叠起来的被子和随便丢在上面的衣服，地板上也都是。看起来那些佣人并不负责帮寐罗打扫房间。“她们不帮你收拾这里吗？”他不免奇怪地问到。
“嗯，不。”男孩说着，爬上床坐在那里看着他，“我不让她们任何人动我这里。”
“的确像你的房间。”尼亚忍不住笑了。要是这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或许他更不习惯。而现在他觉得这里的确是寐罗所待的地方——他在桌子上看到用到一半的古龙水，零钱，烟和打火机，还有很多唱片和电影碟片，以及照片。他拿起那些照片来看，或许是寐罗不久之前照的，上面的男孩和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相差无几，偶尔有些身边还有其他人，女孩，或者其他男孩。在酒吧里，在小巷中，在街道上和商店外面，洗手间里，某个看不出地方的封闭空间，球场上，咖啡厅中。男孩的身影几乎无所不在，甚至自己房间里，手臂上有只睡着的小猫。灰白黑色夹杂的花色看起来很可爱，眯着眼睛将下巴搁在寐罗的小臂上，气氛安静。
作者：不理冰 2007…7…21 14：0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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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给你拍了这些照片？”他惊讶地问到，“你的专业摄影师？？”
“呃？”寐罗爬过来看了一眼，拿过去随意翻翻又塞回尼亚手里。“很多人。他们似乎乐于给我拍照——也有我自己拍的，看这个，”他拿起那张和小猫睡觉的塞给尼亚，“拍到我们两个都睡着了。我把相机固定在那里，调好时间，然后就一直在想法让它安静下来。”
尼亚觉得很有趣。“拍得很好，我说这个。”他指着那照片，“你们两个都很可爱。”
“嗯，”寐罗愉快地趴在他背上压着他，“老师，我们一起去游泳？”
“……不，还是算了。”尼亚有些不安，“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管他们的。”寐罗不屑地扬起眉毛，跳下床拉住尼亚的手朝卧室外面拽。“走吧，尼亚！我知道在外面这么久你一定很想泡水——我保证他们不会突然冒出来！跟我来！”
正像寐罗所说的那样，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整个房子安静得像没有其他任何人存在，只有他们两个。游泳池里的水透出碧青的清透，在月光下闪耀着淡淡的银色光辉。他们自由地徜徉其中，间或着接吻和在水中嬉戏，很长时间。当他感到有些疲倦爬上岸坐在那里，男孩跟着他上来挨着他坐在那里，舒服地叹着气，将头靠上他的肩膀。
他伸手摸摸男孩湿透的头发，微笑着把他搂进怀里。
男孩抱紧了他的腰。“老师，”他在他耳边呢喃着，“你可以不去工作，跟我住在这里。”
“那怎么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不想做个寄生虫。”
“我不在乎，”寐罗眯起眼睛看着他，“我们不会缺钱。”
“那是两回事，宝贝，”他也看着他，“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何况我并非不能去做。”
寐罗有点沮丧地叹了口气，挨着他的肩膀。“有那个必要？”
“当然。”他吻着男孩，“我们回去吧，寐罗？”
他们分别洗澡。当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回到寐罗的卧室，走廊里，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寐罗的父亲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不由得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男人不在。继而他立刻想着是否刚才他们游泳的一幕也全都被托马斯尽收眼底。
“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男人说到，“不会太久。”
他迟疑着，然后点点头，跟男人走到楼下的起居室里。男人坐在沙发上，他则站在那里看着他端起一旁的酒杯，然后端起另一杯递给他，示意他也喝一点。他摇头拒绝了。托马斯没有强迫他，转手将酒杯放回旁边的桌上，边喝着酒边用犀利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一番。
尼亚觉得自己像个站在老师面前的孩子。紧张情绪让他表情僵硬。
“寐罗和谁在一起，我并不很在意这些。”托马斯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他会自己好好处理所有情况——不管是简单的还是棘手的，他不是个普通的男孩。之前也有过很多这样那样的朋友。要是我在意每一个，那会让我们两个都不愉快。”他顿了顿，看着尼亚，“所以，我也不会管眼下这些，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旦有情况发生，我只可能会从保护他的立场出发。所以你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嗯？”
“……你指什么？”尼亚有些困惑。“我们并没有争执过。”
“你是他的老师，又比他大了整整六岁，当然会懂得要迁就他。”男人点着头，似乎对这些早已了如指掌。“那我就把话说明白点，你爱他，但是不能妨碍他任何。懂吗？”
尼亚懂得了男人在说什么。就像之前他的那个梦境，他可以爱男孩，可以给他索要或是需要的一切，却没有权力去改变和束缚寐罗。显然他的父亲希望寐罗能成为像自己一样无所不为的人，不希望有任何其他的介入者打乱一切。“……我明白。”他说。
“我知道他现在爱你爱得要命，要是我横插一手，他肯定会跟我拼命。”男人勾起嘴角，带着某种宠溺的感情笑了笑，冰冷强硬的表情透出一丝并不和谐的温和。“不过现在只是现在而已，你跟我保证，要是日后某天他不再喜欢你，你不要做丝毫试图挽回的举动。不要让寐罗因为你而感到困扰。不要把事情搞麻烦。坦白地说，你该走的时候就走得彻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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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话语压迫得说不出话。
但他却又做不出任何反驳。
如果日后某天，他们之间不再像现在这样，就算他试图挽救一切或许也是无济于事。他明白男人在说什么，也知道事情就是这样。谁都没有权力约束男孩——托马斯也知道这点。所以他现在放手不管男孩的事，只在必要的时候，可能会做些保护自己儿子的举动。
“要是让我知道，那种时候你缠着他，不让他好好地过，”男人再次将酒杯抵在唇上，“尼亚，我跟你保证，我什么都会做出来——你最好主动点，不要让自己被动地消失。”
尼亚猜测男人口中的消失不仅仅是在这里消失，而是彻底在这个地球上消失。
显然，这对寐罗的父亲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我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他的口气带着些微不悦和抵触，“我不是孩子，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让我明白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些我都知道。即使没有人告诉我。另外，还有，”他深吸口气，盯着男人，“请以后不要再让任何人跟踪我。我绝不会喜欢你的安排。”
托马斯看了他一会儿，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你没有跟我要求这些的权力。”他说。
尼亚有些愤怒了。“那是犯法的！”他提高声音，“你无权……”
“那只是你的单纯理想而已，”托马斯微微侧头，“我们不需要法律。”
“这也不过是你们的理想主义。”尼亚毫不客气地说到。“我要让寐罗明白这些完全都是不对的——你不该让儿子继续做你现在做的。这些违法的，犯罪的，弱肉强食的混帐事。”
“那么你就去好好教导我的儿子吧，小老师。”托马斯笑了起来，“看看你能不能教化他这个社会小混混。我呢，拭目以待——或许你能让我的儿子去参加下届议员选举。”
尼亚被堵得说不出话。他愤愤瞪了男人一眼，“我不想跟你讨论关于寐罗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事——如果你已经说完你想说的，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嗯，当然，请回吧。”托马斯举起酒杯，“该和我的儿子去亲热了，嗯？”
尼亚涨红了脸狠狠看着满脸了然笑意的男人。“那不关你的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托马斯说着，将杯子放在一旁站起身，“放心，他的卧室距离我很远，你们可以尽情点。……这也是爱的一部分。非常——直接的纯粹的一部分。”男人边说边走上楼梯朝着与寐罗卧室相反的方向走去。“晚安，老师。”他低头朝下面的尼亚笑笑。
尼亚独自站在沙发旁。当周围终于安静下来，他突然觉得有点心慌。
他不想想太多，立刻上楼朝寐罗的卧室走去。
作者：不理冰 2007…7…21 14：0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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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慢慢微笑 28
katt 发表于 2007…7…8 16：22：00
事情开始逐渐变得让尼亚觉得麻烦。关于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题很快在学校里盛行，他知道这并非是杰瑞的缘故——当那个男人用微微有些惊恐的陌生表情看着他时，甚至连辩解也难以出口。看到过他们两个的绝对不会仅仅是杰瑞一个人。而寐罗的举动也越来越明显。显然男孩更容易让情绪引导一切。或许他觉得有个老师做他的男友是很值得炫耀的事。虽然尼亚多次警告他不许在学校里做出这样那样的举动，但男孩总是冲动起来就没个样子。
对此，尼亚只能一直保持着本能的沉默。
但不能沉默的是其他人。包括他的学生，他的同事，他身边的很多人。即使他们很少在他的面前议论这些，但他知道他的名字应该是此刻这所学校里被提起次数最多的一个词，而另一个，应该从来就一直属于寐罗。男孩根本不在意这个，而他只能在表面上装作不在意。
他很少再回教员室，唯恐那些同事们会用各种方式旁敲侧击地跟他提起这些，讲过课后常常就直接回到宿舍——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让教课受到这些影响，让自己保持着镇定情绪。
“尼亚，”琳达在下面问到，“可以让我给你画像吗？”
“给我画像？”尼亚有点惊讶，“我不是个好的模特。——呃，这个问题下课后再说。”他已经习惯了学生们在任何时候都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话题。通常他都不会太约束他们。但是今天他想快点把他的课程结束，当寐罗在教室里，他总是不能好好集中精力让自己专心。他的目光很快地扫过角落那个趴在桌上朝他笑着的男孩，没有来由地，心脏微微一紧。
“尼亚，那不会很长时间。”琳达坚持不懈，“我觉得你的侧脸很好看。”
尼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回答直白的女孩。他只能无措地笑笑，“这不在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范围之内，琳达，”他口气温和